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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剛到自己住的十一樓,司謠又習慣性伸手在包裏翻鑰匙,一邊找,一邊皺起眉頭:“放哪兒了?”
“喝酒了?”冷不丁門口傳來熟悉而又沙啞的質問。
司謠擡頭,正好對上顧傾清俊卻冷冰冰的俊顏,很近。心猛地跳了一下,又好似根本沒跳,漏掉一拍。
“你、你怎麽在這兒?”
而且那目光,那語氣……
很容易讓人誤會他這是在吃醋。>。<
雖然喝了點兒酒,但司謠确定自己真的很有分寸,壓根兒沒醉。只不過是微醺而已。
所以憑着記憶,遲鈍地覺得他不是個會吃醋的人。
如果不是吃醋……
是來看笑話的?
“霍小姐。”顧傾雙手插袋,就這樣随意地靠在電梯門縫上,阻止門扇合上,表情陰郁,“如果你記性足夠好,應該記得鄙人兩天前已經搬進這座大廈,并且就住在你對面。你确定還要質疑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好不好?>。<
司謠思維持續緩慢地搖頭,趕緊往旁邊讓,“你……要出門?”
“火鍋?啤酒?看來你老板的品味的确令人質疑。之前的靈感都是他給你的?難怪我怎麽看都不順眼。”不用靠近,顧傾已準确判斷出他倆今晚的晚餐內容。他換了一身休閑裝,上身穿着貼身的黑色長袖T恤,下身則是一條質地頗好的棉質男士哈倫褲,正好将他一身勻稱又不粗壯的肌肉勾勒得恰到好處,甚至還能隐隐看見健康有力的腹肌。
司謠可恥地偷偷咽了一啖,居然比從前還秀色可餐,果然酒能亂性。正色,“顧總!你夠了。請你別再盛氣淩人地侮辱我朋友。”
謝邵陽畢竟不是楊光,她很仗義地替不在場的師兄維護尊嚴,“火鍋是我嚷着要吃的。啤酒也是我自己要喝的。朋友之間無需用金錢來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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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今他倆之間連朋友都比不上?
顧傾目光漸涼,點頭,看得出并非贊同,只不過是單純地說明他聽懂了。轉身潇灑地往樓道裏走,“跟我過來。”
命令的語氣。
“你又想做什麽?”司謠邁出電梯,不聽話地站在門口。腳尖的方向誠實地出賣了她,她想逃回家。
他頭也不回地說:“你不是很喜歡加班嗎?我抽出寶貴的私人時間幫你提升一下你廉價的品味。順便……”
“順、順便什麽?”
司謠結結巴巴、十分戒備。問完才發現自己的注意力打醬油去了。她應該先對那句貶低她的話提出抗議才對。誰廉價了?
“你說呢?”顧傾回頭,嘴角一勾,故意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卻又即刻消散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徹徹底底的冷漠,“順便讓你配合我。如果沒記錯,是你自己親口承諾的。”
就在昨天。
司謠松了口氣,心口卻悶悶的,他的折騰計劃要開始了嗎?拒絕道:“我很累,想回家睡覺。”
今天實在有點兒晚了,加上喝了酒,暈乎乎的。不想做錯什麽事。
“很好。請便。”他似乎并不勉強,回頭就往自己房間走,“不求上進的女人。”
司謠愣住。什麽意思?可這話怎麽聽着又那麽耳熟?如果沒記錯,應該是許多年前她曾對他說過的。他只是在她的四字評語上多加了三個字作為描述對象。
是。她現在的确沒有他功成名就。
盡管很不服氣,她還是把手伸進包裏繼續尋找鑰匙的下落。就算她不求上進,如今又關他什麽事?她就是要任性地破罐子破摔。管得着嗎?
摸遍了包裏的所有地方,甚至拿起來搖了搖,司謠一拍腦門才想起一個情景。
和師兄離開公司之前,她負責鎖門。然後……
順手放在那袋食物裏了……
剛才下車,迷迷糊糊的,又把那袋食物……
忘在師兄車的後備箱了!
司謠即刻轉身按電梯,才想起師兄估計已經走遠了。今晚他也喝了酒,車開回來再開回去……
“可憐的流浪貓。需要我大發慈悲收留你一晚嗎?”顧傾聽見身後一連串的響動,沒進屋。而是雙手插袋,悠閑地靠在房間外的牆壁上欣賞某人有家歸不得的窘迫模樣。
求他不如求師兄!
念頭閃過,司謠又直接把手伸進包裏拿電話。
不過,很不幸,居然這個時候沒電了!!!
真是禍不單行。
司謠出門沒有帶銀行卡和身份證的習慣,因為有手機支付,而且萬一師兄不在要加班,帶着它們一個人走夜路實在危險。她現在甚至連現金也只有不到一百元的樣子,就是想去酒店也不可能。附近商圈的普通旅館也要一百多一晚,而且還不一定幹淨。
可轉頭看着顧傾一副看好戲的冷漠表情,甚至帶着嘲諷,又實在不想求他收留。
“那個……能借我兩百元嗎?明天微信還你。”可悲的是,她甚至不記得師兄或是其他人的電話號碼。只有這個方法尚能保留絲毫尊嚴,司謠說話的時候聲音很低,還有點兒不情不願。
顧傾站直身子,輕蔑地笑了一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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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司謠還是很好奇顧傾的家會是什麽樣子,從來沒有機會走進他的私人領地。
等真的進去,才發現他雖然一個人住,卻也打掃得幹幹淨淨,且頗有格調。
“坐下。喝水。”強硬的語氣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司謠想說不,但他已倒好一杯水放到他指定的位置。連待客之道都帶着那麽點兒嫌棄的感覺。
這棟樓的設計很特別,靠司謠那邊的房間都是一室一廳的小戶型。而顧傾住的這邊卻是兩室一廳,很寬敞。光客廳就有司謠那邊的兩倍大。給人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連心情都好了許多。
不僅廚房和客廳分離,甚至還有很大的洗手間,透過那扇開着的門,可以見到裏面占據了幾乎一大半面積的按摩浴缸。
因為顧傾只是一個人住,除了卧室,他還有一間獨立的書房。
人生就是這麽不公平啊!
想當初……
司謠及時打住念頭,畢竟已經不是當初了……
人要懂得接受現實,才不會讓自己怨天尤人。
客廳裏擺放着舒适的真皮沙發和講究的茶幾,對面則是一堵電視牆,那套二十萬的音響也在那裏。除了這些都是一些簡單的裝飾品,就是沒有吃飯的地方。
所以坐下後,為了打破尴尬的局面,司謠找話:“你平時不回家吃飯?”
“外面解決。省時省事。”說着,他直接進了卧室。
猜想他是去拿錢了,司謠一邊喝着水,一邊四下打量,既來之則安之。正好看見茶幾的透明玻璃下面放着一本書,于是拿了起來,信手翻閱。
“咦?你真看廣告雜志?”難怪他之前振振有詞,對她評頭論足。原來是事先做足了功課?
為什麽心裏居然有點兒小小的竊喜?
屋裏的人沒有回答,靜悄悄的。一會兒,他衣衫整齊地走出來,在門口一聲不出地站了一會兒,看着她,“給你訂的,委托了人寄過來。這是國外很有名的一本廣告雜志。值得借鑒。裏面的創意都挺不錯。思維跳躍。”
“我?”原來他剛才是認真的?司謠心猛跳了一下,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回過神才發現哪裏不對了,“你換衣服幹嘛?”
“你有身份證?”顧傾整理着衣衫,神情冷淡。雖是在問,但卻又是篤定她沒有的語氣。
“可是……”他這是要用他的身份證去給她開房?這個念頭讓司謠心裏怪怪的,就好像……偷情。>。<
停下動作,他直勾勾看着,“還是,你決定留宿我家?”
司謠看看手裏的書,再看看他,猶豫不決。實在太難選了。難道他忘了,她有選擇恐懼症。除了做選擇題,其他的足以讓她頭暈。>。<
又站了一會兒,顧傾一轉身進了房間。沒一會兒抱出一床被子和一個枕頭,随手丢到沙發無人的角落,“今晚我睡這裏。不許變。我沒有心情伺候你。”
可她剛想好去酒店開房呢!
但已經這樣了……
她可不敢輕易挑戰他的權威。相信他也同樣沒心情再借她兩百元。
“這樣不太好吧?還是我睡沙發好了。”哪有鵲巢鸠占的道理?她妥協了。
顧傾面無表情地看着,“霍小姐。這是我家。我想睡哪兒就睡哪兒!”
行行行。司謠不争了,客随主便。拿起那本廣告書開始佯作看書。這樣的氣氛好尴尬。她怎麽就莫名其妙被留下來了?
顧傾又回房間去了一趟,出來時手裏拿着一套幹淨的睡衣,冷着臉和目光遞給她,“去洗個澡。把衣服換了,新的。裏面的洗衣機有烘幹功能。自己搞定。”
“哦!”司謠起身接過他手裏的睡衣,卻沒挪動腳步。
顧傾盯着她許久,似乎終于恍然,轉身走進洗手間放水。
她沒用過這麽高級的浴缸啊!平時洗的都是淋浴。>。<
看着他的背影為了她而忙碌,她又好像找到了一點過去的影子。但很不真實。
态度差太遠了。她差點兒把他當成孿生兄弟。>。<
“櫃子裏有幹淨的新毛巾。吹風就在鏡子後面。”從洗手間擦幹水出來,顧傾簡單說明了一下各類物品的擺放位置,看着她,很無語地搖頭。
“你的充電器能借我用下嗎?”她之前留意到他使用的是同一款手機,只是顏色不同。
“電話拿來。去洗澡。”
司謠從來沒想過和他單獨住在一起的第二個夜晚會是這樣的,就是九年前也始料不及。實在太丢臉了。
要是有條地縫直接把她收了該多好!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包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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