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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傾。司謠這幾年其實過得挺不容易的。你就別這樣為難她了。”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未婚妻被老同學“借”走,樊彬很有禮貌地留下來陪客人。
顧傾不出聲。仿佛不太信任陌生人。
兩個男人不徐不緩地邁開腳步往前走。
樊彬兀自嘆了口氣,“才認識她的時候我就覺得她很憂郁,身上一定發生過什麽事。後來一打聽,才知道她爸走了沒多久。司謠因為之前和她爸鬧了矛盾,幾年沒說過幾句話,甚至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所以很愧疚,很自責,這幾年把所有對父親的愛都給了她媽,連更好的升學機會都放棄了。”
顧傾聽到一半呆滞地停下腳步,皺着眉頭看向身邊的陌生男人,等他說完,略微有一絲抵觸地終于開口:“她爸……走了?”
“你不知道?”樊彬很吃驚,“就是剛升大學的那年暑假開學前。聽曉曉後來給我說,她爸是出去給她買行李箱,準備送她去首都念書的。結果……”
不等樊彬接着往下說,顧傾突然加快步伐往前走,剛走幾步,拔開兩條大長腿就朝司謠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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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謠正和王曉在嘀咕,埋怨她剛才說顧傾狼心狗肺,太難聽了。
突然被人一把拖回去,一看是顧傾,愣住,“你……”
他不會當着她閨蜜的面就像那兩晚一樣撒潑吧?要真那樣,估計離第三次世界大戰不遠了。>。<
顧傾剛才太激動,什麽沒想就直接沖了過來,可看着眼前這張略顯驚慌的清秀臉頰,一下意識到現在說什麽都已經晚了。足足晚了九年!
而且……
或許,她離開他是對的。
于是态度蠻橫地說:“丢下自己特意邀請的舞伴去陪閨蜜,司謠,這種事恐怕也只有你做得出來。”
“喂!顧傾,你怎麽說話的?”王曉替閨蜜撐腰,“本姑娘是她什麽人?難道你忘了?你能和我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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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實不能。
顧傾眼裏閃過一絲帶着悔意的心痛。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
難怪他回來,她沒有一點兒開心。難怪那天在西餐廳,最後……
他都說了什麽?怎麽可以對一個過世的長輩……
“好啦!曉曉,你還有完沒完?”司謠趕緊制止。以免兩人又像過去一樣吵起來。
“就是嘛!我就覺得顧傾說得挺有道理的。曉曉,你也不能這樣丢下我。”匆匆跟在顧傾身後趕過來的樊彬一顆心終于放下了,差點兒以為他會直接去問司謠。到時候王曉就該怪他多嘴了,趕緊打圓場。
王曉看看氣喘籲籲的未婚夫,再看看氣定神閑的顧傾,跺腳,“你、你早上該起來跑步了!”
“好好好。”樊彬拉着她的手,往前走,給另外兩個有太多話沒說的人留空間。
耳邊傳來王曉漸行漸遠的抱怨聲。
司謠看着眼前的顧傾笑了,“他倆就是喜歡吵吵鬧鬧的。還好樊彬脾氣好,總讓着曉曉。”
“嗯。”顧傾說:“他們還小。”
就像從前的他倆。
司謠一愣,噗一聲笑,“所以你長大了,脾氣就變了?”
未免太深沉了吧?
顧傾沒出聲,目光灼灼地看着,良久才問:“我現在脾氣是不是特別不好?”
“有點兒。”但她并不介意。有些情緒發洩出來,至少比收在心裏要好,“你別怪王曉,她就是這樣心直口快,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
何況她也是為她不平。
顧傾清俊的嘴角邊終于又緩緩溢出一絲微笑,略微帶着沒好氣的感覺,“霍司謠同學。她也是我的高中同窗。領教過三年,難道你忘了?”
司謠就這樣呆呆地看着他,好熟悉的感覺。雖然還沒熟悉到和過去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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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路上慢慢吞吞,四人到達主會場的時候,舞會已經開始了。
為了不打攪早到的校友,也為了不要那麽太過顯眼,司謠帶着顧傾坐在最後一排的位置上。
學校舉辦的舞會總是喜歡先走個過場。比如某些校領導上臺講兩句,或者請一些本校畢業、事業有成的往屆畢業生返校來做演講,給在校生打氣什麽的。總之就是不要給人一種純交際場合的感覺。
所以司謠也覺得剛剛好,沒錯過最精彩的那部分,也不用聽冗長的冠冕堂皇話。
臺上的校領導發言接近尾聲,司謠壓低聲湊到顧傾耳邊低聲問:“這種形式主義,國外很少見吧?”
熟悉的栀子花香。她還是喜歡這種淡淡的味道?那時候只要是栀子花開的季節,她回家路上總會用零花錢買一束拿回家放在窗臺上。
顧傾微微愣了一下,點頭,“但是,你別忘了,我也是土生土長的中國人。接受得了。”
并且很親切。随即轉頭深深看着她,流露出幾分懷念之情。
司謠一怔,是啊!他的确是土生土長的中國人。他們曾經一起觀看升旗儀式,一起唱過國歌,甚至一起看過當時覺得最無聊的新聞聯播。然後再一起吐槽。
回過神随即棄一聲,“原來你還有這種古怪的癖好。”
“你不懂。”顧傾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她放在兩人中間扶手上的手,“你不知道的還很多。”
有點兒落寞。
司謠心噗噗地直打鼓。可他沒有采取任何行動。
是啊!畢竟九年過去了,他應該改變很多吧?
如果是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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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下面有請我校畢業出去自己創業成功的高材生、C市著名廣告公司邵陽廣告的創始人兼總經理,謝邵陽同學上臺給我們說說他這幾年的創業經驗和感想。”
校領導的一句話,打斷了兩人的竊竊私語。
聽到這個名字,顧傾眉頭微微動了一下。
司謠也挺意外,之前完全沒聽師兄說過他今晚要回來發表演講。趕緊解釋:“我事先不知道。”
他不會又誤會她是故意帶着備胎一號來看備胎不知道多少號意氣風發的吧?
可說完立馬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有些緊張,“我之前已經解釋過了。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
顧傾看着她,一瞬,輕笑,轉回頭不說話。弄得司謠七上八下,他這是什麽意思啊?
此時,謝邵陽已經登上主會場的演講臺,向大家打了聲招呼,穿着随意的他,開口就說:“其實,我沒什麽好講的。也沒準備,根本不知道今晚會有這麽多人聽我說話,有的甚至是我的師兄師姐。哪敢妄自尊大?大家看我這身裝扮就知道了,我沒說謊。只是周末在家正好閑着也是閑着,突然挂念母校的恩師了,拎着一包水果屁颠屁颠兒地就來了。誰知來了就跑不掉了,他老人家非要我上臺講兩句,不講還不給回去。你們知道,我明天可是要工作的呀!所以你們想聽什麽?盡管問吧。但別太多啊!我也不好意思破壞大家想跳舞的心情。”
說話聲剛停下,下面的人全笑了,随即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或許每個人都覺得他挺知情識趣。
顧傾在司謠耳邊說:“他很幽默。應該有很多女生喜歡吧?”
表情看不出他想表達的是什麽意思。或許只是一句閑聊。
在司謠的記憶中,師兄的确有不少追求者。但他似乎都不怎麽愛搭理,從前她猜想可能是因為事業心強,專心經營公司,太忙,不想那麽早戀愛。也有可能是他作為富二代藝術工作者骨子裏的那份清高。不過最近才知道,或許還有一種她不想明白的可能。
未免再産生不必要的誤會,司謠回答:“他的私事我不清楚。”
顧傾微微側臉,沒有什麽情緒地看着她,沒一會兒轉回去了。
前來參加舞會的校友們果然都很給師兄面子,象征性的問了謝邵陽幾個問題就放過他了。
會場裏響起優美的音樂,無論是坐在前排的人,還是司謠身邊的,都紛紛起身邀請自己的舞伴下去跳第一支舞。只有顧傾依舊疊着修長的雙腿、雙手交握在身前穩如泰山地坐着。
司謠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可這種事總不好由她做主動吧?
就連跟着樊彬走下舞池的王曉都頻頻回過頭來狠狠瞪着他。可他依舊身外無物。
确實挺尴尬的。
就在她不知所措、以為他又誤會了,想當衆讓她出醜,以此報複的時候,顧傾突然問:“不過去打聲招呼?”
原來他是在等她做這件事?
的确,這樣的場合,加上師兄都已經站在了那麽顯眼的地方,如果不打聲招呼,确實有點兒說不過去。怪只怪顧傾太顯眼了,如果就這樣下去跳舞,師兄看見一定會覺得她重色輕友。
“那我過去了?”還是有點兒不确定。
顧傾很有風度地微笑,點頭。
司謠這才從他身邊站起來,往會場中間走。
從演講臺上下來之後,謝邵陽回到了他的導師身邊。除了校裏的幾位老領導,還有一些真的對他感興趣的人正圍着他交談。
他曾經也算得上是美院的一代風雲人物。
司謠踏着淑女般的步伐走過去的時候,謝邵陽正背對着她的方向。
“嗨!老師們好,師兄好。”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謝邵陽回頭,表情驚訝得稍顯誇張,“司謠?”
想當初,司謠也是美院的高材生之一,別人不熟,幾位老領導卻并不陌生,給她頒獎狀都頒到熟絡了。尤其後來她還和同樣品學兼優的師兄一起創業,搞廣告。
見到她,其中一位姓嚴的老師調侃上來,“我剛才還在說謝同學沒有舞伴挺可惜的。正說着你就來了。霍同學,你是專程來打救你師兄的天使嗎?”
聽到這句話,謝邵陽微笑着露出期盼的表情。就等着小師妹點頭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包養。
陪媽媽爬山回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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