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絕非善類
一經注意,顧嬈才醒了神。
身後的人最初是不緊不慢的跟着她,現在無聲無息地拉近了距離。看體型是個男的,這是女生宿舍的區域,就算不是剛剛那個人,怎麽看都不像是個好東西。
都到宿舍樓轉角了,這人還跟着她,有夠執着的。
顧嬈微微吸了一口氣,手指摸向手包裏的瓶子。她加快了腳步。
顧嬈的眼風掃過腳下,眼看就要回去了,身後那人不斷縮緊距離,一只手正慢慢的伸向她。
那只手剛剛搭上她的肩,顧嬈扣着他的手腕,踩着細高跟猛地向後跺去。
那人沒防備,顯然也沒料到顧嬈的動作,可身體的反應快過思維。空氣中風聲微動,他就反手擒住她,穩穩當當躲開了。
顧嬈心下一涼,手肘狠狠向後撞了過去。
那人像是料到了一樣,順勢握住了她的手肘,另一只手牢牢地把她困在了懷裏。
要死。
香水瓶逛哩當啷落了地,觸動了開關,噴出來香霧,濃郁的香氣壓了過來。
就這時候,低低的嗓音從她耳畔纏了上來,“你還挺會玩兒。”
顧嬈微微抿了抿唇。
沈良州就跟她僵持着這個姿勢,隔了幾秒才略微松了手,把她夾進懷裏,懶懶地往地上晃了一眼,“我還以為是防狼噴霧。”
香氣無聲無息地彌漫在空氣裏,黑鴉-片辛辣的東方香調,帶着極致的誘惑和禁忌感。
沈良州的食指精準無誤地抵在她的唇角,他附在她的耳邊低笑,“那麽害怕,你剛剛怎麽不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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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音一落,顧嬈踩着細高跟直接碾了下去。
“小丫頭下手這麽重。”沈良州眯了眯眼,疼得咋舌。
顧嬈微挑的雙眸帶着慵倦的媚意,旋過身刻薄地笑了笑,“你改行當變-态了?大半夜在女生宿舍晃悠?”
金屬的冷光在夜裏劃開一角,一把匕首在她手底翻出花來,明晃晃地抵着沈良州的喉管。
纖細白皙的手臂從風衣袖子裏劃出,一只精致的銀镯落在她的腕上。
沈良州完全不在意現在的情形,只晃了一眼她的手腕,“怎麽不戴我送的。”
顧嬈握着匕首掂了掂他的下巴,薄唇勾着笑意,“這不是怕像你這種變-态惦記嗎?劫財怎麽辦?”
像是格鬥刃,但型號小一些,似乎是特制的,能巧妙地藏在身上。
顧嬈高挑,纖瘦,就算是威脅人,那張冶麗的臉也是勾着三分笑,眸底潋滟這春色。
“你不行。”沈良州挑眼看她,清冷的聲音因為染上笑意變得懶散而暧昧,嗓間磨出幾個字,“不過別擔心,我劫色。”
話音一落,沈良州扣着她的手腕,猛地向後引,托着她的手肘向下壓去。
他沒舍得用多大力氣,拿捏得恰到好處,刀刃掉轉了方向,最後落入他的手裏。
沈良州壓着顧嬈的肩膀,把她釘在了牆上,左手去撈她的腰身。她的風衣紐扣沒扣,他的手掌貼着她的腰線,倒也沒進一步的動作。
“一個多星期沒見着,你就送我這麽一份見面禮?”說完他還蠻懷疑地盯着她,似乎有挫敗感,“我回燕京這麽久,你一點都不想我嗎?一點都沒有?”
“想。”顧嬈笑了笑,只點了點頭,沒進一步動作,“我還想送你下地獄。”
“說話這麽不饒人。”沈良州捏着那把小巧的格鬥刃,在掌心翻轉了半圈,木質的刀柄挑起她的下巴,“叫一聲‘哥哥’,哥哥就放過你了。”
沈良州說着,刀柄掂了掂她的下巴,嗓音低低的,惡劣又漂亮,“不然哥哥劫色了。”
顧嬈輕呵了一口氣,薄唇裏掉落一聲輕笑,“那不太好,我怕你……”
她說着往他的方向湊了湊,沈良州握着格鬥刃的手縮了縮。
顧嬈的眸底染上三分得意,纖細的手指撥開挑着下巴的刀柄,“怕你不舍得。”
其實他挑她下巴用的是木質的刀柄,縮手的動作是下意識的。
确實舍不得。
沈良州拿她沒轍,快被磨得沒脾氣了,無可奈何地笑了笑,俯身将格鬥刃送進她的風衣口袋裏,“行,我認栽。”
他臉上挂着的,語調裏透出來的,都是“你是我祖宗成不成”的無可奈何。
顧嬈低了低眉,攏了攏被他弄亂的風衣,眼風掃過他的側臉,從他身邊繞過去了。
她往宿舍走。
“你就這麽走了?”沈良州看着她的背影,按了按額角,似乎挺不滿地啧了聲。
顧嬈半側過身,沒吭聲,就這麽直勾勾地看着他。
似乎在問,他還想做什麽。
沈良州向她伸開雙臂,讨個擁抱的動作,“我在樓底下等了你這麽長時間,給個安慰?”
顧嬈挑了挑細長的眉,沒理會他。
“沒良心,你還真一點都不想我。”沈良州被晾了半天,似乎也不覺得尴尬,自顧自地收了手,半笑不笑地睨她。
顧嬈不太在意地踩着細高跟,轉身往回走。
“顧嬈。”
身後的聲音壓得很低,像危地馬拉的咖啡,煙熏味和醇厚香氣混雜,調和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氣息。
“我想你了。”
顧嬈心尖顫了顫,下意識地頓住腳步,旋身看向他。
他深邃的眸子帶着幾分笑意,唇角勾着半真半假的深情,似是而非地攝人心。
因為這麽一句,她早沒了心思跟他争論自己是誰,心底像是被投進一枚石子,聲響不大,可泛起的漣漪久久不能平息。
“神經病。”顧嬈低聲罵了句,迅速地撇開眼,紮進了宿舍樓裏。
身後是沈良州的低笑,顧嬈卻不想再看。就這麽一秒,她突然知道了那種氣息是什麽。
那是一種讓人迷戀的瘾性。
經過了上次那麽件事,顧嬈對沈良州避如洪水猛獸,這麽多年,都是別人被哄得五迷三道,偏偏出了這麽個異類。
沈良州似乎這幾天都沒什麽事,成日在她眼前晃悠,變着法的刷存在感,就差沒陪着她上課了。
不過顧嬈覺得他快有這種想法了……
圖書館裏,顧嬈翻了一會兒書,心思全無。她微眯着眼揉了揉長發,壓抑着心底的情緒。
手機振動着在桌面上旋開弧度。
顧嬈掃了眼,正是罪魁禍首。
她挂掉了電話,趴在桌面上給他回消息:[不想吃飯,不想出去玩,對驚喜不感興趣,我要學習,學習使我快樂。另:不需要陪同。]
打完這麽一串,顧嬈才發了第二條消息:[還有事嗎?]
沈良州看着笑意,無端哂笑,就簡單地回了句:[介紹個導演給你認識。]
好嘛,換攻略了。
顧嬈一手撐着下巴,撥弄着手機在桌面上轉了轉,正想着怎麽回複,又一條消息跳到屏幕上。
是個地名。
顧嬈晃了眼,冷笑了一聲:[不去。你喜歡在夜店介紹導演?你這個騙子。]
這下顧嬈直接把手機撂了,任他說的天花亂墜,她也懶得理會。
剛翻了翻書頁,手機再次振動。
又是一條消息,不過不是沈良州的,是謝青缦的。消息很簡短,但是內容炸人。
[二樓洗手間,我有點暈,你快來。]
就這麽一句,帶着一個位置。
顧嬈蹭地起了身,飛快地拎起外套離開了,她給謝青缦打電話,一直沒人接。
夜場上有一種說法,叫“撿屍”。
總會有在夜場喝得不省人事的,所以真的有ws男專門在洗手間,走廊之類的地方候着。
擔心謝青缦出事,她走得急了點兒,沒叫人。不過顧嬈也不太擔心,謝青缦發的位置挺巧,還就在沈良州說的地兒。
[我有個朋友在你說的地兒,二樓洗手間,好像喝了不幹淨的東西,你要是方便,幫我看下。]
[我還沒過去。]沈良州消息回得挺快:[你別急,我讓人先找。]
地段離這并不遠,顧嬈過去得也快。夜色漸濃,重金屬的音樂震耳欲聾,酒吧的燈光有些晃眼,頹靡的氣息撲面而來。
到了二樓,聲音才低了下來。
[我到二樓了。]顧嬈給沈良州發了個消息,去了洗手間。
顧嬈又撥了一遍電話,裏面靜悄悄的,并沒什麽聲響。她無法确定是靜音還是人已經出事了,深吸了一口氣,挨着敲門開門。
洗手間裏空無一人。
顧嬈按了按額角,遲疑着先報警還是調監控,前腳剛剛踏了出去,就被人攔住了。
“呦,妹妹,好巧啊,在這兒都能遇到你。”
濃烈的酒味有些嗆鼻,輕佻的聲音帶着惡劣的笑意,顧嬈晃了眼,就是前些日子樓底下那個小青年。
顧嬈眉心跳了跳,捏着手機不動聲響地把電話打給了沈良州。
電話響了一聲,沈良州接了:“喂?”
顧嬈把手機捏在掌心,暗暗思忖了一下自己能不能解決。
“你說這算不算緣分吶?”那個年輕人自顧自地踏前一步,手就想往顧嬈身上搭,“怎麽着,要不要陪哥哥喝一杯?”
顧嬈旋開身,避開了他的碰觸,“下次吧。”
那個小青年登時變了臉色,“媽的,給臉不要臉是吧?上次耍我玩兒很有成就感?”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大家多多支持,入v前五章紅包“當天”掉落。以後的章節前五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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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喬和朋友上選修課,朋友激動地拉着她,“快看!教授笑起來好蘇!”
心理系的溫喬職業病發,“薄唇緊抿,嘴角一側上翹,眼角無笑意,典型假笑。結合這幾節課的觀察,我總覺得教授可能是個衣冠禽獸。”
她話一說完,正在寫字的顧景宸翹着唇角回了頭。
閨蜜:我覺得你這節課要涼。
後來,真人CS體驗館裏,溫喬連句話都沒說,就被顧景宸擡手斃了。
她玩一局,他淘汰她一局,她從開局以來就沒活過三分鐘。
行,課沒涼,她涼了。
溫喬幾次三番被報複後,終于忍不住攔下了顧景宸。顧景宸漂亮的桃花眼上下打量着她,“衣冠禽獸,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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