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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辰景辭職了,蔣廷一向反應敏捷的頭腦卡頓了片刻,險些脫口而出“他沒有告訴我”,話到嘴邊又改口:“辭職原因是什麽?”
秘書觑着他的神色,不明白他為什麽忽然對一個普通職員上心:“這個,他好像沒有說,這個人怎麽了,需要報警嗎?”
他以為這個叫裴辰景的做了什麽對公司不利的事,心中正緊張着,蔣廷卻搖了搖頭:“沒事,你先出去吧。”
秘書帶着滿腹疑慮離開了,蔣廷再也裝不下去工作的姿态,他想裴辰景不過是在發脾氣,因為自己那晚把他關在了門外所以一直鬧脾氣到現在,不但敢一聲不吭地辭去了工作還連家也不回了。
他無非是想讓自己低頭道歉,所以才用這種方式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蔣廷承認自己那次确實有些過分,但那也只是因為裴辰景在朋友面前談笑風生飲酒作樂的樣子讓他覺得不順眼。
以前裴辰景不是沒有生過氣,或者說剛開始的時候經常會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生氣,蔣廷不理解那些無關緊要的所謂細節,面對他的無理取鬧只會說不要再胡鬧了。
裴辰景震驚于他的冷漠,可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先低頭,向蔣廷承認錯誤答應以後不會再胡鬧,後來也确實沒有再犯過,生氣的時候也越來越少,到現在幾乎沒有了。
蔣廷覺得這樣很好,他需要的是一個懂事的不會給他添亂的裴辰景,他也一直做的很不錯。
可這次動靜卻鬧得有些大,竟然敢辭職還不回家,他在這裏沒有親人朋友還能去哪裏呢,像樣點的酒店住一晚價格不菲,裴辰景自己的工資卡負擔不起幾天,一旦用了他的副卡就能被他找到位置。
蔣廷想這次等到裴辰景回來的時候,自己不會再輕易地原諒他了。
而正躺在自家床上睡足了覺後伸了個懶腰的裴辰景看着屋頂發了會兒呆,他沒有拉黑蔣廷的任何聯系方式,可整整一周裏蔣廷都沒有給他打過一個電話,自己消失這麽久,他應該知道自己已經辭職了吧。
不聞不問的,很符合蔣廷的行事作風,看來也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或許自己的離開讓他覺得更加放松愉悅也說不定。
倘若剛離開的時候裴辰景心中還有一絲遺憾不舍,此刻他只覺得自己像個笑話,他竟然還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期待,像他這樣賤到骨頭裏的人,蔣廷大概這輩子也不會再遇到第二個了。
發小朱浩然忽然打來電話,裴辰景收斂起悲哀的情緒接通,被電話裏的大嗓門震得偏了偏耳朵。
“大辰,你回來了怎麽也不告訴我,父子情誼淡了是不是?”
裴辰景哭笑不得:“不能夠,你永遠是爸爸的好大兒,你怎麽知道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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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子,我回我媽家聽到我媽跟阿姨打電話說到你,說你就不走了,真的假的?”
“真的。”
朱浩然安靜了幾秒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這麽說,你跟那個誰真的分了?”
裴辰景咬了咬苦澀的舌尖:“嗯,真的分了。”
朱浩然卻像是松了一口氣又打起哈哈來:“嗐,我早說你們不合适,怎麽樣,爸爸看人準吧。”
“滾蛋!”
裴辰景和朱浩然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鐵發小,但裴辰景彎和他沒有一點關系,朱浩然知道的時候還有些難過,他們說是朝夕相處都不為過,自己竟然對裴辰景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後來裴辰景中了邪似的一門心思奔着蔣廷去了,朱浩然攔過,但裴辰景眼裏像燃着一團星火,信誓旦旦地說他一定會打動蔣廷的。
後來聽說他們真的成了,朱浩然心裏也松了一口氣,裴辰景多年執念至少是沒有落空。
至于他們分手,朱浩然也沒有多說什麽,問裴辰景晚上出不出來喝酒。
“這幾年你一直在外面,回來一趟也是急匆匆的,咱們玩的好的兄弟們都多久沒有聚聚了,你現在也沒有什麽事情,可不能再推了啊。”
裴辰景想了想答應了:“可以。”
曾經熟悉的面孔齊聚一堂,裴辰景有些感慨,被他們鬧着勸着喝了不少酒,醉醺醺地感受到一點罕見的幸福,忘卻現實混在吃喝玩樂中的幸福。
朱浩然喝的比他還要多,酒精之下沒了什麽理智,沒輕沒重地挂在裴辰景身上問他:“真的不走了?”
裴辰景也有些上頭,同樣大吼一聲:“不走了!”
“我就說,那個叫什麽氺艇的不是良人,以前我就覺得他配不上你,你不知道,那次見面,吃飯的時候你頻頻看他,好像就着他下飯似的,他從頭到尾就沒有給你一個正眼,我都看在眼裏呢。”
裴辰景迷迷糊糊地想着他們什麽時候見過面,酒精讓他的思維有些遲鈍,半天才想起來。
那次是他的生日,他邀了蔣廷和自己的朋友,原本以為蔣廷不會同意的,但出乎意料的他答應了,裴辰景便沉浸在快樂中根本沒注意那天自己看了蔣廷多少次,蔣廷又是不是真如朱浩然說的那樣沒有正眼看過他。
可他曾經一直以為朱浩然說的他們不合适是因為自己高攀了,卻沒想到在朱浩然心裏是蔣廷配不上自己,頓時心裏一暖。
“他根本就不喜歡你啊,”朱浩然繼續說道,“你離開他是對的,這叫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天涯何處無芳草你何必吊死在一顆歪脖樹上,不要難過,你說你喜歡什麽樣的,爸爸給你找!”
裴辰景拿走他手中的酒沒計較他又占自己便宜:“你這是成語串燒嗎。”
酒足飯飽大家紛紛散去,裴辰景家和朱浩然家離得不遠,他們便将送朱浩然回家的重任留給了裴辰景。
他還算清醒,只是有些腿軟,勸着朱浩然搖搖晃晃上了出租車,等到朱浩然歪倒在車門上睡着了安靜下來他才想,連只見過一面的人都看得出來蔣廷不愛他,只有他自己自欺欺人了好幾年。
可他扪心自問,悔嗎,裴辰景悲哀地發現自己竟然一點也不後悔。
他不後悔自己轟轟烈烈地愛過蔣廷,只是怪自己太過于沉迷相敬如賓的假象,給蔣廷添了堵,也耗盡了自己的愛意和尊嚴。
出租車到了地方,裴辰景半扶半拖着朱浩然從他身上找出鑰匙把他弄進門,剛把人扔在床上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他累的氣喘籲籲連來電顯示都沒看就接通了:“喂?哪位?”
電話裏的人沒有回答,裴辰景覺得奇怪,看了一眼屏幕才發現竟然是蔣廷。
可對方一直沒有說話,裴辰景猜不透蔣廷到底想要做什麽,以為是他誤撥的又喂了一聲,蔣廷這才沉聲問道:“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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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景:雨女無瓜!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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