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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裴辰景瞬間酒醒了大半,沒出息地心裏一動。
這樣的反應已經在數年的時光裏形成了條件反射,一時半會兒也難以改變,裴辰景認命地深吸了口氣在自己腿上擰了一把,借着疼痛讓自己清醒一些。
“抱歉我忘了告訴你,我已經辭職了,這件事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另外……”
“小景勇敢飛!爸爸愛你!”
朱浩然突如其來的醉話打斷了他,手裏還抓着裴辰景的衣服,忽然用力差點将裴辰景拽倒。
裴辰景踉跄着跪在床上用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朱浩然,別扯我衣服,松手!”
“你在做什麽,朱浩然是誰?”
電話裏蔣廷的聲音更低沉了些,裴辰景頭疼地應付着:“是我發小,你見過的,也對,我的朋友哪裏值得您記着呢。”
蔣廷沒有理會他的怪異的語氣,反而問道:“這麽晚了你在外面和別人一起喝酒?”
裴辰景終于将自己的衣服從朱浩然手中拯救出來,聽到蔣廷這樣問徹底失去了耐心:“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另外我已經從你那裏搬出來了,以後都不會再回去了,我在哪,和誰喝酒,都和你沒有關系了。”
他沒等蔣廷再說話就挂了電話,蔣廷聽着電話裏傳來的忙音有些詫異,看着跳回通訊界面的屏幕,懸在上面的手指終究沒有按下去。
裴辰景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自己已經打去了電話示弱,他卻還在得寸進尺。
以前的裴辰景從來都不會先行挂斷的,最初是他要求蔣廷先挂電話,因為他說被挂斷的一方總會有些失落,蔣廷并不在乎,但他并不想費力與裴辰景争辯。
後來每次都是蔣廷不耐煩聽裴辰景的唠叨,在裴辰景話音未落的時候就挂斷了。
這樣的裴辰景讓他感到陌生也感到不安,他在裴辰景的房間裏看到了裴辰景忘記丢的垃圾,直覺促使他纡尊降貴地拎着垃圾袋的邊緣看了一眼,裏面裝的東西他很熟悉,已經在他們共同生活的環境裏存在了很多年。
那些裴辰景曾經親自買回來的寶貝的不得了的情侶用品如今悉數躺在一只黑色的垃圾袋裏,被裴辰景毫不留情地抛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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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于忍不住給裴辰景打電話,想着這次裴辰景大概真的很生氣所以才能忍心做出這樣的事,他可以主動一次哄他回來。
蔣廷心知肚明裴辰景有多麽喜歡他,會在他回家太晚地時候在沙發上等他等到睡着,睡眼惺忪地向他抱怨怎麽回來的這麽晚,等得他很困。
但蔣廷只是不解地皺着眉:“又不是我要你等的,你在向我抱怨什麽?”
後來裴辰景依舊會等他回家,只是再也不會抱怨了。
所以他覺得只要自己稍微放低姿态哄一哄裴辰景就會回來,他要的不就是自己的關注嗎,裴辰景不會這麽輕易地放棄這段感情的。
可現在他看着已經鎖屏了的手機有些茫然的惱怒,他不會再做一次這樣的事了,裴辰景會回來求他的。
裴辰景安頓好了朱浩然一個人回家,确實已經不早了,如同他走回蔣廷家的那晚一樣。
朱浩然家離他家很近,步行不過十分鐘,這個時間爸媽應該已經睡了,他輕手輕腳地開了門卻發現客廳裏留了小燈,暖黃色的燈光從門縫中灑在他身上時裴辰景咬着牙關笑了笑。
這裏才是他的家,無論他回來多麽晚都會被人惦記着的家。
他草草沖了個澡出來卻發現媽媽起來了,看見他輕輕地招手:“給你備了醒酒湯,現在溫度正好,趁熱喝,當心明天頭痛。”
“這麽晚了您怎麽又起來了,快去睡,我洗碗就成。”
裴辰景無奈地催她去睡覺,兩口喝光了碗裏的湯洗好放回碗櫃裏。
躺在床上他松了一口氣,倘若說先前還有些放不下,如今這通電話打完他是真的再也沒有挂念了。
該說的都說了,蔣廷要怎樣想都與他無關了。
他會開啓新的生活,遇到新的人,想到這裏裴辰景愉快的拉黑了蔣廷的所有聯系方式,一口氣做完将手機靜音扔在一旁安穩睡去。
第二天酒醒的朱浩然對于昨天發生的事一無所知:“我昨天忘記告訴你,項奕哥要回來了你知道嗎?”
裴辰景一愣:“不知道啊。”
項奕是他們小時候一起玩的一個哥哥,年長他們兩歲,性格溫柔長得也是一副好脾氣的模樣,學習也名列前茅,那時候裴辰景一度覺得以後誰要是能嫁給項奕一定是積了八輩子德。
對這些搗蛋鬼們項奕也沒有生過氣,甚至于裴辰景第一次出櫃就是告訴的項奕,那時候他慌亂無措,滿腦子認為只有項奕能救他。
後來大學時裴辰景喜歡上了蔣廷,項奕就出國去工作了,此後隔着時差聯系的時候越來越少,只有偶爾裴辰景發條朋友圈會看到項奕的點贊。
“什麽時候?”
他嫌打字麻煩直接給朱浩然打了過去:“這麽大的事不會只有我不知道吧?”
“你想多了,我也是前幾天和他聊天的時候才知道的,昨天想告訴你們來着結果喝多了忘了。”
喝酒誤事,裴辰景深刻地感嘆到,多年前他就是喝酒的時候認識了蔣廷,誤了他五年,以後一定要戒酒。
項奕回來的時候朱浩然和裴辰景去接機,朱浩然想給他個驚喜就沒有告訴他裴辰景也在,驚喜效果很明顯,項奕頓住腳步看着裴辰景打量了半天。
“項奕哥,好久不見。”
項奕這才緩緩回神和他倆擁抱:“好久不見,都長大了,和以前不一樣了。”
他走時裴辰景和朱浩然已經成年了,這話是打趣,但五年的時光也确實能改變一些什麽,時光沉澱在他們身上褪去了曾經的青澀和莽撞。
朱浩然接過項奕的行李箱,裴辰景去拿他身上背的包被項奕避開:“包重,我自己來。”
“嘿,項奕哥怎麽還偏心呢?”
朱浩然誇張地垮着臉,項奕笑罵:“誰讓你先拿輕松的了,況且你一身的力氣不用白不用。”
他曾經是校藍隊的主力成員,長得高且運動系統發達,後來打籃球少了改喜歡上了健身,也算是健壯。
久別重逢并沒有裴辰景想象的生疏和尴尬,項奕依舊像以前一樣游刃有餘地活躍着氣氛,三個人圍着火鍋不急不慌地喝酒聊天,逐漸聊到了單身的話題上。
朱浩然一臉吃瓜地窮追猛進問項奕有沒有談個外國妞,項奕笑着搖搖頭:“工作忙,沒什麽時間考慮這些。”
“那真是太可惜了,還以為你能帶着嫂子回來呢,要是勤快些大侄子都有了。”
項奕佯怒地拿了一粒花生碎丢他:“就你嘴碎,那你怎麽也沒帶女朋友來。”
朱浩然嚴肅到:“時候未到。”
裴辰景笑着不打算接話,項奕卻看了過來,他只好咬了咬舌尖道:“分了。”
項奕愣了一下,輕聲問道:“和蔣廷?”
他問的頗有些小心翼翼,裴辰景笑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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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怡情大酒傷身,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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