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簡公子的凡學理論 ·
苗曉桐坐在那沒動, 甄言掃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簡柏崇,心裏有點替她難受。果然,跟這種人談戀愛,可以追求過程, 但不必追求結果, 不計較一切地付出, 其實毫無意義, 只能感動自己罷了。
遲夏催了催她, 讓她趕緊跟自己回家, 她低着頭, 臉色沉着有點懊惱的模樣,那表情甄言大概猜到了,八成是在想預定在酒店自殺, 順便毀掉酒店名譽,但計劃失敗了。
沒想到,這會兒簡柏崇突然開口問她:“你就非我不可了?”
苗曉桐立刻擡頭看向他, 眼神有些呆滞。
“這輩子非我不嫁了?我就那麽好?那麽值得你喜歡?”他問, 話語裏總有點凡學大師的意思。
“崇哥,你和別人不一樣。”苗曉桐語氣輕柔,态度卻堅定。
簡柏崇走到房間門口, 側目看着坐在床上的苗曉桐, 聲音裏帶着一點冰冷的笑意:“別了吧, 你是什麽人, 帶着什麽目的在我身邊的,大家都清楚, 何必裝得那麽情深義重?”
這話一出,房間的三個女孩都是一愣。
簡柏崇卻不打算繼續挑明話裏的意思, 率先出了門:“樓下等你們。”
怎麽回事?這對兒前情侶還有什麽內幕?
甄言的心裏一陣好奇,她偷偷看了看苗曉桐,只見她臉色慘白,一臉木讷呆滞。
遲夏陪着苗曉桐辦理了退房手續,怕有狗仔蹲在停車場偷拍,又給她捂了個嚴實,三個人坐電梯直接到地下一層停車場。
路上,簡柏崇開車,遲夏坐在副駕駛跟他讨論後續的公關事務。
甄言和苗曉桐并排坐在後排,她找苗曉桐要了微信,苗曉桐有點納悶,愣了愣:“你……要我微信幹嘛?”
“我是你的粉絲。”甄言胡扯道。
“那你說,我都演過什麽戲?”苗曉桐明顯沒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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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言倒是被她問住了,她确實沒看過她的戲……慚愧慚愧。
見她沒立刻答出來,苗曉桐眼神古怪起來:“你其實就是狗仔吧?”
甄言的很讨厭所有人都誤以為她是那種沒水準的狗仔,記者也分很多種的。她嘆了口氣:“記者和狗仔不一樣,他們以販賣別人隐私為生,我們以報道事實相為生。”
“那你說,你要我微信到底想幹嘛?”苗曉桐臉上有生動的質疑和嬌嗔,比剛剛見到她時,毫無生氣的表情可愛多了。
“記者直覺,我覺得你的精神狀态不太好,希望你有不高興的事情可以和我說,也許面對陌生人,傾訴欲望會更大。”她很誠地道。
苗曉桐猶豫了一會兒,見她眼底清澈溫柔的光澤,點了點頭,把工作用的那個手機打開了,然後調出微信二維碼給她掃。
加上微信後,甄言第一時間微信給她:“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麽大計劃,被我們攪亂了?比如在酒店自尋短見?”
苗曉桐的手機“叮”的一聲,她以為是工作的事,沒想到居然收到了就坐在她旁邊的這位記者小姐的微信,低頭一看,雙目一瞠,面容一僵,她看了甄言一眼,神情慌亂,咽了口水,才低頭回複:“你這人好奇怪,你是怎麽知道的?”
甄言:“你就當是記者的直覺吧,有什麽想不開的事情?因為失戀?”
苗曉桐:“不是,跟崇哥有什麽關系?你們這些八卦記者,還有胡說八道的網友,總喜歡把自己的想法當成事實的相,然後四處亂說,像一個參透人世的得道大仙一樣,是不是有病?”
甄言看着那一串帶刺兒的信息,愣了愣,回複:“你不是因為失戀想不開?那是為了什麽?”
苗曉桐卻沒立刻回複,等了一會兒,不滿的眼神看了看她,底下噼裏啪啦地打字:“不關你的事,反正跟崇哥沒關系。”
這就奇了怪了?苗曉桐想自殺居然不是因為簡柏崇?還有,剛才簡柏崇的那番話,似乎意有所指,難道事情沒那麽簡單?
看苗曉桐閉上眼睛,倚在車窗邊休息了,明顯是不想跟她繼續這個話題了。她也沒再發微信給她,再一擡頭,正好撞上了後視鏡裏的一雙眼睛,簡柏崇正在看她,她當作沒看到,扭頭看向街邊的風景。
按理說,遲夏身為經紀公司的老總,沒有義務對苗曉桐這樣一位藝人親力親為,但好歹是朋友一場,還是竹馬的前女友,事情做到這種地步,她自覺仁至義盡了。
見遲夏把苗曉桐帶回了家,甄言刻意給遲夏發了條信息,讓她今晚最好陪她睡一覺,再多跟她聊聊天,最好能了解一下最近除了和簡柏崇分手這件事以外,還有什麽事讓她覺得不順心或者壓力大。
遲夏總覺得她姐有點怪,怎麽對一個完全不感興趣的女明星那麽上心?回想起她姐剛來江北那天,她花了幾十萬幫她辦回歸party,請了那麽多明星,她姐正眼都不瞧他們,怎麽就唯獨對苗曉桐上心?她心裏留存了一個疑問,不過,她暫時沒多問。
眼看倆人上樓去了,甄言剛一扭頭就看見簡柏崇正一只手搭在車窗上,面無表情地盯着她看,晚風習習,吹動着他額前的碎發,冷徹的眸子卻彰顯着那份年少輕狂。
這人帶着審視的目光打量她半天了,讓她覺得有點不舒服,她想了想還是自己叫車回酒店算了。
腳剛往旁邊走了一步,簡柏崇喊住她:“去哪?上車。”
“不用了。”
“矯情個什麽勁兒?上來。”
“……”
好吧,好像是有點矯情,畢竟以後就是同事了,還是她上司,也沒必要一直躲着。
甄言往車後走,簡柏崇眉頭一皺:“坐前面來,你是害怕我嗎?”
開玩笑,她怕他幹嘛?
她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大大方方地坐了上去。
車子沒開多久,簡柏崇問她:“你玫瑰灣的房子什麽時候能住?”
她想了想:“大概下周就能搬過去了。”
“用不用我幫你換家酒店?”他很認地問她。
她腦子裏還都是燦陽酒店衛生管理的事情,聽他冷不丁這麽一問,她第一時間反應的是:“你也覺得燦陽酒店有問題?”
簡柏崇瞟了她一眼:“不知道,我又沒調查過,二夏跟他們老總再熟,這種節約成本的事情,也不會到處跟人說吧?”
“節約成本?”甄言起了疑心問道,“這家酒店曾經有被曝光過為了節約成本,把布草送到不正規的洗滌廠嗎?”
“那倒是沒有,這種事就算有,你也拿不出證據,除非衛生部的人突擊檢查,布草PH酸堿度超标。”
她想了想又問他:“那苗曉桐是不是得過一些過敏性皮炎之類的病?她是皮膚敏感體質嗎?”
簡柏崇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道:“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倒是想先問問你,你對苗曉桐那麽關心幹嘛,就因為她是我前女友嗎?”
“……”她面無表情地瞅着他。
“上次,咱倆不是講清楚了嗎?只做朋友?”簡柏崇劍眉一斂。
甄言看着他,靜待凡學大師的下文。
然後就聽他繼續語重心長地對她道,“你也看到苗曉桐現在的狀态了,跟我談戀愛就是這個下場,前人走的道路如此昏暗無光,難道你還要當‘革命烈士’嗎?”
“……”
簡柏崇很認也很擔心地掃了她一眼,見她冷着眼,沉着臉,似乎疲憊不堪。
甄言扶了扶額頭,支起胳膊肘靠在窗邊,她腦仁疼,幽幽道:“柏總,雖然夏夏已經跟你說過了,但我想我應該親自再跟你說一次,你誤會我了,我确實沒在飛機上對您一見鐘情。”
“哦?”他挑起一邊的眉毛,又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
“當時對您的臉盯着看,确實超出了禮貌時間範圍,這是我的不對,正式向您道歉。”她把話說得體面又客氣,聽起來倒像是一種挖苦。
簡柏崇沉默了一會兒又問她:“我是不是長得像你前男友?”
“不是,我沒有前男友。”她随口道。
他表情一怔,神游天外一般恍惚了一瞬,前面剛好黃燈閃爍,見他沒有剎車的意思,甄言忙道:“要變紅燈了。”
他忙回過神來,一腳踩上剎車,這一腳踩得有點狠,車身猛地往前一搖,她差點沒撞上前面擋風玻璃,簡柏崇下意識地伸出一只手護了她一下:“抱歉啊。”
幸好,她有上車先系好安全帶的習慣,不然他這一腳,很可能讓她頭上磕個大包。
“你新學的本?”她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他随口一句:“老司機。”
甄言:“……”
不知道這個“老司機”指的是什麽,她沒接話,她從不給男人開黃腔的機會,話題終結者說的就是她,不過,不同的是,她是故意的。
愣了一會兒,簡柏崇突然發現不對勁了,立刻扭頭看了她一眼解釋道:“不是,我想說我高中畢業後就拿到駕照了,開車時間長。”
“哦。”她繃着臉,周身散發着寒氣。
見她耷拉着眼皮,根本不樂意理他的模樣,他眉頭輕顫,又下意識地強調了一下:“我就是那個意思,我沒有別的意思。”
“哦。”她又冷淡應了一聲。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他有點急躁。
“誰知道你幾個意思?”甄言瞪了他一眼。
“就是那個意思!”
……關她什麽事啊?
見她冷着張臉,不再搭話,他決定不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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