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晚上刑偵第三支隊的會議室仍然燈火通明。

王德成把手裏的資料分發給邢菲他們。

阿傑在茶水間接了杯水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位置。

桌上放着兩盒面包，用來充饑。

“這次的任務部署大家拿到之後就快速地看一下。”

A4紙在衆人的手裏翻動，發出嘩嘩的聲音。

“音樂狂歡祭馬上就要開始了，相信很多藥頭都在等這次機會。”

音樂狂歡祭是Z市每年都會舉辦的盛大音樂活動，往往會在某一酒吧裏舉行，持續時長為一個星期。

很多藥頭都會在這個時候進行交易，所以對于他們來說，每年的音樂狂歡祭是交易最旺盛的時候。

“大家看到我們任務部署的背後，是我們這次任務目标的資料，綽號老J,是Z市數一數二的藥頭。”

紙張的背面印有老J的大頭照，以及他詳細的個人資料。

“我們追查這個人已經很久了，這次獲得了他的線報，明天晚上他會在這個酒吧進行交易，也就是說我希望明天晚上能夠在審訊室裏見到這個家夥，所以請大家繃緊神經，勢必要完成任務。”

王德成面色凝重，眼睛一直盯着邢菲。

“明天晚上每個人負責好自己的部分，堅守崗位，不得擅自行動。”

邢菲：“…………？”

節奏的鼓點，喧嚷的人群，妖嬈性感的女人和年輕買醉的男人，即便是坐在角落裏也充斥着酒杯的碰撞以及失控的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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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雜的空氣中布滿煙酒的味道，音樂開到最大，男女都在舞池裏瘋狂地扭動自己的腰肢，昏暗的燈光，迷離眼神中的彷徨，猶如那飄忽不定的魅影。

燈光映照着盛滿各種調制酒的高足杯，觥籌交錯間暧昧的色調侵蝕着麻痹了人們的心，那扇半掩的門，透出來撲朔迷離的燈光。

趙子堅裝扮成調酒師站在吧臺晃動着調酒杯。

被迫穿上情侶裝的邢菲抱怨道：“真想不明白為什麽要我和你假扮情侶，還穿這麽幼稚的衣服。”

邢菲和蘇辰穿着粉紅色的短T，正面分別印有湯姆貓和傑瑞鼠的圖案。

“欸，你懂什麽，這可是我精心挑選的，很可愛啊，難道不是嗎？”

蘇辰舉着雙手同時跟随節奏晃動着自己的身體。

邢菲：“…………”

趙子堅将調好的酒放在邢菲面前。

“cosmopolitan”

拿起一支Martini（馬天尼）杯裝的粉紅色液體，放到嘴邊小抿一口，青檸的酸味和蔓越莓的甜味混合在一起，口感酸甜。

“菲姐，這度數不低吧？”

邢菲端起杯子坐在椅子上背靠着吧臺。

“我們都來到這裏了難道喝牛奶嗎？”

蘇辰：“猴子，給我來杯Martini。”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藍牙耳機裏傳來王德成苛責的聲音：“找到目标了嗎？”

邢菲：“還沒有發現。”

王德成：“沒發現你們還在這裏聊天，真當是來酒吧度假的啊？”

蘇辰指了指自己的耳機和趙子堅對視了一眼，像是在表達對王德成打擾他們喝酒的不滿，趙子堅撇了撇嘴走開了。

邢菲背靠着吧臺，掃視着整個酒吧。

在角落裏發現一個很熟悉的人。

柯芃身後跟着的不是時舟，而是一個打扮很妖嬈的成熟女人。

女人纖細的手指搭在柯芃的肩上，語氣帶有撒嬌的味道：“你都多久沒來了，人家想死你了。”

柯芃從托盤上拿起一杯酒，“你一定要這麽甜嗎？”

女人放在肩上的手轉移陣地到手肘，她很自然地挽着柯芃的手往前走到扔飛镖的地方。

“那又怎樣啊。”

柯芃扔出去一個飛镖，穩穩地紮在了靶子的中心紅點上。

“很膩。”

柯芃模仿着女人的說話語氣，但無法超越，甚至都不一樣。

“我要知道那天攻擊我的人是誰。”

被扔出去的飛镖和中心的飛镖排成一排。

女人面對面，雙手搭在柯芃的肩膀上，抱怨道：“一見面就讓我做事啊，這麽久沒見都不會說想我了。”

柯芃像是對女人的這種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了，白了她一眼：“你确定要讓我常來？”

女人的手指一下一下地點着她的肩膀，“算了，每次你來我的酒吧都會出事情。”随後轉身玩起了飛镖。

邢菲默默注視着她們兩個人的親密動作，握着杯托的手下意識地緊了緊。蘇辰扭頭看到邢菲正在盯着一處角落，“怎麽了，發現目标了？”

邢菲把酒杯放到吧臺上，強行拉着蘇辰走到舞池裏。

蘇辰：“…………？”

女人将飛镖放在一旁雙手鈎住柯芃的脖子，手指在脖子後面來回摩擦。柯芃笑了笑，雙手摟住對方的腰肢，随着音樂慢慢舞動。

邢菲摟着蘇辰脖子的手慢慢收緊。

蘇辰順着邢菲的視線看去，又看了看她。

“看來道上傳的信息也沒什麽錯。”

邢菲依舊盯着柯芃，“什麽信息？”

“早就聽說柯芃很有魅力，很受人喜歡，情人很多，而且……”

邢菲：“而且什麽？”

“而且男女不拘，不卡性別。”

女人的唇貼得很近，不仔細看會讓人以為她們在接吻，而恰好邢菲也是這樣感覺的。

“對了，Mark跟老J見面。”

柯芃嗯了一聲。

“你知道？誰告訴你的？哪個人敢搶我飯碗？”

柯芃不經意間的扭頭對上了邢菲投來的目光。

“沒有誰搶你飯碗，我的小道消息罷了。”

女人感受到自己的臀、部被一雙手覆蓋住，嬌羞般地用拳頭錘了下柯芃的胸口：“讨厭。”

柯芃看着邢菲，用一種“你看見我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很不爽吧”

的眼神與她對視。

“又搭上一個人是嗎？”

柯芃笑着說：“沒有。”

柯芃看着邢菲有些急毛的樣子越玩越大，在邢菲的忍耐底線上反複橫跳，她雙手拖着女人的臉，“幫個忙。”

女人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自己就被對方強行錯位。

錯位恰到好處，兩人的間隙僅剩毫厘，在他人眼裏無異于接吻。

女人很配合地閉上了雙眼，雙手在柯芃的後背游走。

像是很享受這個吻。

邢菲看到柯芃主動親吻她對面抱着的女人，将手裏的蘇辰一把推出去，完全不管被推出去的人死活，只管氣沖沖地向柯芃走去，蘇辰生怕她又惹什麽事端，會害自己到最後又被王德成一頓亂罵，連忙從地上站起來将她拉走。

“她怎麽樣？”

見目的達到，柯芃的手從女人臀、部拿開，“她沖動，固執還很幼稚。”

“聽起來你們相處的還蠻好的欸。”

柯芃走到另一個吧臺坐着，看着從門口走進來的老J一行人笑着喝了口雞尾酒：“欸，你這裏今晚又要出事兒了。”

女人看見門口走進來的一行人，用手将頭發往後撩了一下，“操。”

這邊的邢菲還在生着悶氣，趙子堅擦拭着玻璃杯，看到一群人走過去，仔細回想下其中有個人就是任務部署後面的老J。

藍牙耳機裏傳來趙子堅的聲音：“目标出現。”

刑偵三隊的人接收到信息都立馬進入狀态。

女人看到自己的酒吧裏有兩撥人在走動，喝了口悶酒：“我就說吧，你每次來都沒什麽好事。”

柯芃和女人走到監控室裏注意着酒吧裏的情況。

“這些警察還挺厲害的，不動聲色地逮捕藥頭。”

女人注視着電腦屏幕，看着監控裏的畫面，“不過這些藥頭敢在我的地盤上搞事情，真是不要命了。”

“你怎麽知道會出事？有認識的警察？”

柯芃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那個忽然讓你變得對我熱情的人？”

柯芃笑了聲：“自信點好嘛，你值得讓人對你熱情。”

女人翻了個白眼：“反正那個人不是你。”

老J坐在刑偵三隊的審訊室裏，與此同時邢菲堵在柯芃的家門口。

邢菲站在柯芃家門口，出拳踢腿對着空氣亂揮一通。

“找我有事兒嗎？”

邢菲被吓了一個哆嗦，“走路幹嘛都沒聲音的？”

看了眼身旁的車子，拉着柯芃說：“我有話對你說。”

兩人來到一家最近的咖啡館。

“她叫Marry，是那家酒吧的老板，生意還不錯。”

邢菲嗯了一聲。

“她調的酒很好喝。”

邢菲哦了一聲，順帶點了點頭。

“我跟她感情很好。”

邢菲不再嗯或者哦了，低着頭眼睛無神地看着桌子。

柯芃看到她這個樣子決定不再跟她開玩笑逗她了。

“我跟她女朋友感情更好。”

邢菲猛然擡頭，忽地眼前一亮。

“她真的有女朋友啊？”

柯芃看着眼前人的神情嘴角勾出了一個笑容，“你不信我給你看照片。”

照片中是一個長發和短發的女孩的合照，長發女孩很妖嬈，短發女孩留着酷酷的短發，左耳戴有耳釘。

她們看起來很開心，很幸福。

服務員端着兩杯咖啡走來，“打擾一下，您的咖啡好了。”

“咖啡你喝吧，太晚了我怕我睡不着覺。”

邢菲把自己面前的咖啡推過去，嘿嘿傻笑。

柯芃眼裏都是面前這個女孩兒的笑容，好像自己也跟着她開心起來了。

邢菲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郁悶一晚上而現在卻很開心。

可能是因為她吧。

也只能是因為她。

咖啡館裏放着舒緩的音樂，暖色的燈光懸在頭頂，兩人相對視無言。

仿佛千言萬語都融進了彼此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