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節
算寬厚卻足夠溫暖的後背、以及每夜輕哼的催眠曲。
許清從沒感受過這麽溫柔的光,屬于他唯一的光。
許清從小就知道沈丘人緣好,他高挑帥氣、幽默風趣,身邊的朋友絡繹不絕。
開始他很開心:不愧是哥,和他就是不一樣真好,!
稍大了些,許清發現自己有些不樂意了,特別是沈丘身旁的莺莺燕燕用灼熱仰慕的注視着沈丘。
有幾次,許清忍不住了,故意借機攪黃他們的談話或約會。每次得逞後,許清都會暗暗開心。
有次在學校,許清經過小道時聽到争執聲,他發現是一對小情侶在吵架。
男生語氣十分不耐煩:“你能不能不要總是無理取鬧!”
女生聲音低啞、失望悲憤:“我?說我無理取鬧?你講講道理好不好!
你看看,有哪個有女朋友的男生,整天混在女生堆裏勾肩搭背。”
男生破罐子破摔:“你要是接受不了,那就分手!”
半刻鐘後,有低聲啜泣的聲音傳出,男生扔下女生走了。
許清心裏有些觸動,他一直以為他對沈丘莫名的占有欲是對親人的依賴,從這時起,卻有些變味兒了。
16歲,平凡的一天卻讓許清心慌了。他無錯的看着被單,又神游到了昨晚夢中的場景。
他竟然在這夢中夢到沈丘了。
他開始清晰的意識到,他喜歡沈丘,不是對家人的喜歡。
開始他會躲着沈丘,盡量避開可能的接觸,他覺得他對沈丘産生了不該有的感情,況且沈丘對他那麽好。
可心裏卻誠實的排斥再叫沈沈丘叫哥,這時刻在提醒他的錯誤。或許是他表現的太過明顯,所以讓沈丘發覺了。
沈丘找許清談話了。這一度讓許許清頭皮發麻、手心冒汗,他以為沈丘察覺到了他心中的隐晦。
當沈丘讓他好好學習不要談戀愛,他松氣的同時也被潑了盆冷水,沈丘只是像哥哥對待他。
許清一直是好學生,不打架不逃課,這種事情是第一次。
從那次後,類似的事情卻越發頻繁,許清甚至覺得沈丘是不是故意針對他,好讓他扼殺掉不該生的念頭。
18歲生日那天,沈丘幫他過完成年禮後便匆匆走了。
許清偷偷跟上去。
最後,他發現沈丘扔下他,就是為了和一個年輕女人開房,他親眼見他們倆一起進門的。
然後,他狼狽的在雨中回到府裏,從來滴酒未沾的他頭次喝了個大醉,抱着酒瓶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
日上三竿起來時,許清不止發現頭又痛又脹,大腿內側也火辣辣的疼。
他強撐着雙腿磕磕絆絆跑到沈丘房間,一開門,人果然不在。
許清一直知道他和沈丘有着天塹般難以跨越的差距,所以他想,只要努力長大,或許就能跟上沈丘的步伐。
在那段時間,當沈丘和各式各樣的俊男靓女在酒店開房時,他便一個人默默的蹲在拐角處抱膝,無聲啜泣。
直到眼睛腫的像核桃時,才邁着灌鉛般的雙腿離開。
許清鼓起過勇氣,他蹲到一個和沈丘來了幾次的一個男人。
他擋在路中間,紅着眼問:“那個男生為什麽老是找你?”
也許是當時的許清像小綿羊般無害,男人并沒多想的說了句:“技術好呗!”
技術好?許清呆住了。男人走了,還傻愣的杵那。
良久,許清覺得他得為自己主動一次。
于是,他請教了網友,那熱心網友,給他發了很多技術好的資源。
所以,在某天夜深人靜時,許清神不知鬼不覺地用電腦打開了視頻。
開始很正常,慢慢的畫面就迷了。
許清嘴巴張得能塞下雞蛋,又手腳慌忙的捂住臉,只露出頭發絲大的縫隙。
許清強撐着如大海般洶湧澎湃的羞恥,讓自己看下去。
第二天,許清是趴在桌上醒的,電腦的畫面卻不知怎麽自動暫停了。
許清打了個深深的哈欠,昨夜居然困得睡着了。
許清打開電腦窗口,卻顯示有病毒入侵,快速敲擊鍵盤頁面,顯示所有資源都被清空了。
許清愣神的同時又松了口氣,這東西他真看不來也學不來,他做不到沈丘想要的。
許清二十歲,一切事情都在此180度大轉折。
那天傍晚很悶,沈丘不在。
許清在半夜中被身上人的動靜和窗外的雨聲驚醒,借着窗外微暗的燈光,許清看清那雙紅眸,滾燙的體溫及微醺的酒味。
許清剛想翻身起來“你喝酒了?”
沈丘突然扣住他的雙手舉向頭頂,而後如暴風驟雨的吻猛然落下。
許清感受到了那股虎豹般的危險及摧毀一切的盛怒,許清立刻激烈反抗,可根本不是沈丘的對手,耐不了他分毫。
不管許清如何叫他、如何求饒,亦是如何哭泣。
沈丘完全失控了,不是那個會對她關懷備至、體貼入微的好哥哥。
許清大莫如死,心死了。
他無法接受沈丘和別人暧昧不清,又和他牽扯不斷。那淩亂的場景正好被韓殊碰見了。
她當場就掏出槍,指着沈丘。一個人一個字從牙縫裏擠出:“你對小清做了什麽?”
許清呆呆的抱頭,整個人一句話也不說,像個活死人。
當聽到韓殊上膛後,他立刻蹦起來死死拽住韓殊的胳膊:“阿素不要,不行,不要開槍!”
韓殊僵着脖子轉頭看許清,臉色難看的要死:“你要如何?”
許清無措的掐着手心,小臉蒼白無神:“讓他滾,滾得遠遠的,我不要再見他這個人!”
“聽到沒?快給我滾!”韓殊重新盯着沈丘,沈丘神色自若,看不出一絲慌張。
“我可以走,不過最長三年。三年後,我要回來。”
“走不走!”韓殊把槍頭抵在沈丘腦門,死死盯着那眼角流血的臉。
“我說了,三年。要不然你開槍吧!”沈丘說完後自顧閉上了眼。
許清哭腔都出了:“阿素,算我求你了!”
“好,這三年別讓我看見你!”韓殊半仰頭、眼睛無力合上,貝齒狠狠咬着下唇。
韓殊拼命抑制自己的暴怒:“沈丘,……你怎麽舍得!”
許清呆呆看着床頭櫃上的藥膏,他上廁所回來後便出現在那了。
許清想:我永遠失去這個名為沈丘的人了。
就這般,不過半小時,韓家變天了,一架直升機半小時後飛往棉疆。
此後,韓殊約見的醫生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都是治療抑郁症的專家。
沈丘看着睡得香甜的人兒,不知怎地眼角淚就冒出來了。
他滿臉的自責疼惜地将他鼻尖放在許清額頭。
是我食言了,說好的許你一生長清。
不過我不後悔做了那件事。
我的不屑一顧的所有事都用在你身上了,卑鄙也好,無恥也罷,我認了。
我只要你。
柳煙千起,風臨日落
柳千仰頭看着正方形小窗,與身處昏暗逼仄的小黑屋不同,那方天地溫暖光明,散發着生命的活力與自由的歡騰。
他凝滞的眸子一動,沐浴着陽光的臉上一片平和,沒有怨恨,亦不會有希望。
他擡起如柴的左臂,五指稍擋住略刺眼的光線,掀開薄薄的眼皮,露出兩只無光的眼。
右手無力垂在身側,他使了些力,側身看那依舊紋絲不動的指尖,默默不語。
韓殊履行了她的承諾,沒要柳千的命,讓他在黑暗的角落茍且偷生、生不如死。
這條手臂廢了,不是韓殊的指令,是另一方人。
當那錘子落在右手臂上時,在忍受粉身碎骨的疼痛時,只餘幾分清醒的他聽到那人說:“一槍,換你只手。”
臉色煞白的他當即暈了過去,在醒時便是這般情況。
顏卿何嘗是普通人?只有他柳千才是最可憐的那個!
“那人是誰?”一個成熟磁性的聲音,低沉帶着沙啞,十分動人。
“叫柳千,上頭親自安排的。”
男人仿佛來了幾分興致:“哦?犯了什麽事?”
“這保密,不過判了□□。”
男人輕笑:“呵,倒是有趣!”
柳千貪婪的汲取着初生的光芒,這些天連下大雨,陰沉了好些天,以至于小屋都是黑乎乎一片。
柳千不喜歡黑暗,那裏有太多陰暗和恐懼。
“嘎吱!”鐵鎖門打開的聲音,接下來是腳落地的踏踏聲。
柳千像木偶人僵硬的轉頭,目光正視處,是一雙筆直的長腿,目光往上移,後是凸顯的喉結、堅毅的下巴。
白襯衫、黑色風衣。
人太高了,導致柳千不得不伸長脖子仰視。
在柳千注視時,男人也細細打量着身下的人。
仰頭的角度讓他纖細的脖頸一覽無餘,青色的血管裏血液在流動,久不見光的皮膚蒼白帶着致命的脆弱。
柳千不大熟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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