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情敵相見
卻說珍真答應了以後嫁個他,何榆善一直開心的拉着珍真的手。
珍真倒是舒了一口氣,只要他別哭,萬事都好商量。
恍惚間,他似乎又和從前是一樣的,很是乖巧聽話。珍真拿了一些自家炒的栗子給他,他接過就坐在炕上剝着吃起來。
兩人安安靜靜的吃了一會栗子,聽着沈氏她們的閑話。
何榆善卻從桌子邊上起身,一屁股坐到了珍真旁邊,拽過珍真的手,十指交叉握起來。
珍真咬了一下嘴唇,無奈道:“這又是咋了?”
“珍真姐姐,我爹和我娘平時坐下來的時候都是這樣拉着呀。既然你以後要嫁給我,我們也這樣牽手。”他偏着頭,乖巧的笑着,一臉的期待。
珍真扶扶額,滿頭黑線。“可是我還沒有嫁個你,等着你娶了我才能這樣。”
“沒事,我們先練習一下,免得以後不會。”他說的理直氣壯,一點也沒有害臊的跡象。說罷還轉頭看着下沈氏。
珍真自然曉得他看沈氏的心思。還練習,姐姐我可是黃花大閨女,就這樣平白無故的,你想牽手就牽手呀。臭小子,你給記着,敢用我老娘來威脅我。咱們走着瞧。
“好吧,就當練習吧。”
就這樣坐了一會,許是屋子裏的火爐太暖和,何榆善便似小雞啄米一般,隔一會便點一次頭。珍真見他是要午睡了,便讓他躺倒炕上去。然這娃死活不肯,就要坐在珍真邊上。
然瞌睡蟲一直跟着他,點着點着頭他就倒在了珍真的懷裏,像是找到了一個舒适而又安穩的地方,蹭了蹭臉,帶着甜甜的微笑進入了夢鄉。
只可憐珍真一直這樣抱着他,又不敢随意動,手腳俱是僵硬了。真想一把把他扔出去,也好緩一緩麻痛到沒有知覺的身子。可看着他率真可愛的小臉蛋,滑滑嫩嫩,白裏透紅跟熟透了的蘋果一樣,那還下得了心。只鄙視自己是個外貌協會的典範。
屋門一開,一陣寒冷的氣息襲來。珍真抖了一下,就見珍林和清輝進了屋子。兩人有禮的跟何蓮盈打了招呼。
“多久沒見珍林這閨女,都長這麽大了。”何蓮盈仔細看了看珍林,又轉頭眯眼對着沈氏小聲道:“可說了親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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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讓珍林和清輝去和珍真兩人玩,也伸過頭來悄聲道:“這才多大,沒有說親。我和娃她爹還打算留她幾年呢。再說我家伯林都還沒有說親呢。”
“伯林也還沒有?”何蓮盈問道。
“是哩,想着等他考試秀才了,再說。橫豎幾個娃都還小呢。”
“也是,等着伯林有了秀才的功名,不定能說個十裏八村最好的。”說罷癡癡笑起來。
兩人說的興起,珍真這邊也是熱火朝天。
原本何榆善睡的香甜,卻突然被一股子大力給搖醒了。身子倒在炕上而不是珍真香甜的懷裏。他擡手揉着眼睛,坐起來帶着哭腔問道:“珍真姐姐,咋了呀?”
珍真揉着手腳,擠着笑容安撫道:“無事,就是我身子僵了,控制不住力道,一下子把你撞開了。”
然而,真實的情況是,剛才珍林和清輝到這她邊上。珍林傾身對她懷裏的小正太看了一會,用手輕輕捏了一下他的小臉蛋。起身一笑:“這何榆善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黏着你,不過瞧他的樣子倒是可愛的緊。”
只旁邊的清輝聽了此話,臉色青了。活像逮到妻子偷情的丈夫,怒着一張臉,惡狠狠的等着她懷裏的何榆善。
“大姐,你幫我把他挪一挪,這娃睡的香,我手都快沒感覺了。”珍真也不去理會清輝的失常,反正這次來他也不是失常了一兩次。轉頭對珍林輕輕道。
也不知是那句話捅了他的馬蜂窩,他氣的捏着拳頭對睡着了的何榆善揚了揚。見珍真一臉的擔心,心裏仿佛吃了姑姑家送來的泡白菜。他上前兩步,一把抓住何榆善的衣領子,輕松一甩,何榆善便跌到了炕上。
珍真一時半會才反應過來,張着嘴巴愣愣的看着他。被珍林一推才回過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去看看何榆善咋樣了。
當然,這事情的真實經過,珍真自是不會告訴何榆善。便拉着他手道:“別揉了,小心一會把眼睛揉病了。”
“珍真姐姐,我是不是把你睡痛了?”他聽話的拿下小手,規規矩矩的坐在炕上。
珍真原想答沒有,只是話還沒說出來就被清輝打斷了。
“臭小子,你說啥呢。”清輝小牛一般沖到他面前,面色猙獰道。
何榆善哇的一下哭起來,撲到珍真懷裏。
珍真此時才曉得他剛才說了啥,然想着童言無忌,他現在又哭的肝腸寸斷哪有心思計較這些。忙把他抱在懷裏,溫柔的安撫着。
清輝見着珍真抱住他,只恨的牙癢癢。 特別是那臭小子埋在珍真懷裏的臉還選了一個只有他看的見的角度,得意洋洋的翹了一下嘴巴。
此時沈氏和何蓮盈都發現了何榆善的哭鬧,他不好再給他教訓,只讪讪的看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這是咋了?咋哭了呀。珍真是不是沒有好好照看榆善弟弟。”沈氏走到他身邊。
“嗚嗚,大嬸子是我自己的錯。我睡在珍真姐姐懷裏,珍真姐姐身子都僵了。”他從珍真懷裏擡起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
“那你有沒有磕碰到呀?”沈氏輕言細語的問道,又拿出手絹輕輕給他擦了眼淚。
“沒有,大嬸子。我就是突然驚醒了。”他也擡手自己摸了一把臉,擡頭對沈氏笑了一下。
他殷紅的小嘴,清明大眼睛,眼睫毛上還挂着一些水滴,此番萌态也讓沈氏被迷的氣暈八素,恨不得把他抱起來使勁親上兩口。
“嗨,沈姐姐。這娃在家可皮實了。你甭管他,一會自然就好了。”何蓮盈笑着揚了下手,拉着沈氏回到炕上坐下。
沈氏打發珍林去幫着趙氏收拾一下,準備開始做晚飯了。
珍真還在哄着何榆善。其實依着珍真前一世的性子,早把這小娃娃扔到一旁不管了。只來到了這裏,心境變化了不少,加上何榆善真的可愛,又和她親近,那裏舍得他這樣哭。哄了半晌,啥好話都說盡了也不見他罷休,最後竟是要讓他親她一下才肯不哭。
她內心掙紮了一番。這個時代可是最重女子名節了,要給他親了會不會被拉去浸豬籠。轉而又啐了一把自己,這八歲大的女娃被快六歲的小男娃親下臉蛋也算失節?真是想多了。
便也答應了他。
何榆善抱着珍真的肩頭,小臉笑的是一只吃了魚的貓。他讓珍真閉上眼睛,自己嘟起嘴巴重重的在珍真的唇上印了一口。
珍真原本以為就只是被親一下臉而已,這下倒好,初吻就這樣沒了。
“你是那裏學來的這個?”珍真瞪着眼睛看着他。
“爹爹和娘親就是這樣的呀。珍真姐姐以後要嫁給我,自然要像爹娘那樣。”何榆善瞄了一眼珍真嚴肅了表情,小心翼翼的說道。
“以後可不許這樣了。”珍真也不知該咋說他好,只強調了一下親嘴是大人才能做的事,小娃娃是不能這樣的。
何榆善糾結着為何小娃娃不能做,珍真解釋一番,他又提着另一個問題。被他問的頭大時,何蓮盈起身對沈氏告了辭。正和珍真此時的心意,忙牽着何榆善,把他交給何蓮盈。
“珍真真是個好閨女,幫着嬸子帶了半天這個臭小子。他沒有為難你吧?”何蓮盈滿臉笑意的看着珍真。
“何嬸子,榆善可乖了。是個聽話的好娃娃呢。”珍真擺擺手。
何榆善也不再像以前一般,說到要走就是一陣的哭鬧,只對着珍真道:“珍真姐姐,你一定要記得我們的約定呀。”
珍真望了望着沈氏和何蓮盈不解的表情,硬着頭皮對他點點頭。
何蓮盈走後,沈氏便帶着珍真也去幫着趙氏拾掇晚飯。
晚飯時分,桌子上靜悄悄的。平日愛說話的清輝異常的沉默,只偶爾看看珍真,又低下頭去吃着自己碗裏的菜。
仲林實在受不了他小媳婦兒一般的神态,把碗一放就想說叨他,卻被沈氏的一個眼神止住了,摸摸鼻子,自去吃飯。
晚過後,沈氏和李正澤一起去找了沈大舅說話,想着把買湖時借的錢還給他。
“你們這麽快就有錢了?這錢是那裏來的?”沈大舅盯着沈氏。
“大哥,這錢是我們賣了炒栗子的方子得的錢,你放心。”沈氏把錢遞到沈大舅的手裏。
“明年你們不是要搬家嗎?這錢你先別急着給我,等着你們真的有餘錢的時候再給我也不遲呀。”沈大舅又把銀子推到沈氏手裏。
“大哥,這一開春,清遠便要去下場,這花銀子的地方還多着呢。再說我們還有錢呀。你就先拿着吧。”沈氏把銀子往桌上一放,走到一旁坐下。
“就是哩,大舅子,你就收起來吧。我還想着托你開春的時候幫我買些小羊羔呢。”李正澤也對着沈大舅擺擺手要他收起來。
“那要是你們缺錢的時候可是要和我說,自家兄妹有啥不好開口的。這羊羔嘛,我先幫你打聽着,有了消息讓清輝去告訴你。”沈大舅便把銀子都收了起來。
倒是珍真和珍林坐在姥娘的炕上,正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着。卻見門房一開,清輝走了進來。
他倆忙起身,給清輝見了禮。
說來這清輝自進了屋也不說話,就坐在珍真對面。偏又轉過頭不看她。
珍林和珍真相互望了一眼,俱是搖頭,也不曉得他是咋了。然珍真原想問問他,卻又想到他今日對榆善實在過分,便也轉過身子任他去。
清輝坐了半晌,心裏的話沒說出來,又怕沈氏回了屋不好說,暗暗着急。偏原本和他親近的珍真又不理他了,今日還對何榆善那樣寵愛,心裏別扭的只想抽自己。握緊了拳頭又放開,又握緊。如此循環,直到手心都紅了,才舔舔嘴唇道:“珍真,你都快八歲了。是個大閨女了,可不能和那何榆善摟摟抱抱的。”
此話一出,珍林和珍真都是一愣。
珍真氣的臉色通紅,心裏恨不得馬上掐死他,然嘴上還道:“謝謝二表哥的關心,只是此時屋裏就我們兩姐妹和二表哥你,男女七歲不同席,還請二表哥出去呀。也免得壞了我姐妹名節。”
“你……我只是說一說,你今日本就是不對。”清輝也氣着了,大聲嚷道。
“我今日咋不對了。是我把何榆善推下去的,還是我把他弄哭的?”珍真也梗着脖子,問道。
“我…我…真是唯小人和女子難養也。”清輝退後一步,又道:“哼,你以為他是真的吓哭了?他是故意哭給你看的。”
“他才多大,就知道假哭了。二表哥,你想多了。再說小時候你捏我臉,咋就沒想過男女授受不親呀。”
清輝原想着再說,卻見珍真眼睛都紅了,大滴的淚水流到了臉上。
“你,你別哭呀。”清輝此時着急了,忙拿自己的袖口去擦珍真的眼淚。他不是想說這個呀,咋就把珍真弄哭了。然而他到底想說啥,自己卻也不清楚。
珍真身子向後一揚,躲了過去,只道:“請二表哥回屋吧,我們也要睡了,明日還要早起呢。”
清輝抿着嘴唇,看了看珍真。又見珍林對他搖搖頭,嘆了口氣道:“那表妹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便出了屋子。
珍林替珍真擦了擦淚,道:“你哭啥,平時不是最厚臉皮的嗎?被人說幾句嘴就氣哭了?你又何必和他生那個氣。”
珍真接過手絹,自己擦了擦道:“我就是忍不住嘛,明明是他的錯,還要來指着我說嘴。還啥摟摟抱抱。何榆善才多大,我看就是二表哥他自己想多了。”
“你即這樣想,就不要再生氣了。一會娘回來見了,看你咋說。”
珍真長吸了一口氣,慢慢平複下情緒,又用手摸了摸眼睛。道:“那我先睡了吧,一會娘回來,就說我累了,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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