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節

動,卻無法聽見他說的話。惶恐再次緊緊抓住我的心,我踉踉跄跄地轉過身,頭也不回往外走。

也許蘇墨風在呼喚我,也許他留在原地束手無策,也許他毫無反應一臉冷漠地目送着我。我已無暇顧及他的任何可能反應,只想趕緊逃出現場,現在以後都不再見到他。

突然,一股溫暖的力量阻止了我前行,那熟悉的觸感,指尖上若有若無的粗糙迅速将我拉回理智線上。

“你……”我不知該如何面對蘇墨風,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如此失态狼狽的自己。還未反應過來,人卻已落入蘇墨風的懷抱裏,我腦袋登時一片空白,聽力慢慢恢複過來,此時此刻,鳥語蟲鳴,雲卷雲舒,春日陽光暖暖地灑在我們身上,我聽到蘇墨風輕聲細語道:“餘沉,別怕。”

蔣雯雯盤腿坐在我對面,容光煥發地說起下午跟張景坤的見面,“……你不知道他那時候的表情多麽可愛,臉還有點紅紅的,現在怎麽還會有這麽純情的人呢?”

我托着下巴,思緒神游,蘇墨風衣服上淡淡的皂香味仿佛還殘存在鼻尖。下午自己歇斯底裏之後被蘇墨風一抱,整個人都處于蒙圈狀态,腦子一片空白,兩頰熱得敲個雞蛋就能滋滋烤焦,後來也不知道是怎麽被蘇墨風送回家。

其實也沒什麽,畢竟當時自己那個樣子,他抱住自己是為了讓自己冷靜下來,正常人都會這麽做。不要自作多情,不要想太多。

我安慰自己,內心責怪自己的失控,不就被他說了幾句,怎麽跟個小孩子一樣鬧脾氣,鬧完脾氣自己還想學狗血連續劇白蓮花女主一樣來個不告而別。想及此,我額頭冒出幾滴冷汗,再次想狠狠抽自己幾個耳光。

恥辱啊恥辱,本世紀最大的恥辱!

雖然已經數年未見,但昔日交情還是在的,這麽一鬧,以後見面說不定怎麽個尴尬法。

我長長嘆口氣。

罷了,道別之後到現在,蘇墨風也沒說什麽,自己更不好主動跟他解釋什麽,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對這件事選擇了沉默。沉默,沉默,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也許以後真的可以老死不相往來。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結果麽?

只是為何內心有一種難以抑制的苦澀和難受。

蔣雯雯一聲啪,手掌重重拍在我肩膀上,河東獅吼道:“餘沉!!!”

我驚了一跳,嗔怪道,“幹嘛,想吓死個人哪!”

“我一個人瞎說了那麽久,你連個屁都不回應一下,還以為你失魂了。”蔣雯雯拿出手機,點出信息給我看,“你看,他是不是很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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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意瞟一眼,幾句“你睡了嗎”“你醒了嗎”“你吃飯了嗎”惹得我仰頭大笑,“你的張景坤是不是看太多十萬個為什麽,每天就問這幾句,難道沒其他話題了嗎?”

“所以我就說他是個呆子。”蔣雯雯似感慨似惋惜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難道是我老了,對他沒什麽吸引力,所以聊不起其他話題?”

“找天我要送他一本徐志摩的書,問什麽你睡了沒醒了沒這種沒營養的話,直接說,我想看到你起床的樣子。”

“你這是耍流氓。”蔣雯雯作勢打我,我忙躲閃。

夜漸漸深了,清空朗月,我躺在床上,睡意全無。心裏頭似乎有一個小蠅嗡嗡叫,擾得人心亂。

那個熟悉的錢包啪一聲打到我臉頰上,火辣辣的疼。我抿緊嘴唇,一聲不吭,錢包掉落在地,一張相片輕輕揚揚地飄落出來,相片上面冠如玉的男孩一寸相展露無遺,嘴角淺淺的笑容溫煦爾雅。

尤思麗沖我尖叫:“為什麽,原來你一直喜歡他,為什麽要騙我!”淚水爬滿她美麗的臉龐。

好似衣服被剝光赤裸裸露在人群中,我低下頭不敢直視她憤怒的雙眼。

尤思麗怔怔地看着我,眼睛裏閃過期盼,似乎在等着我能夠解釋些什麽。我扯扯嘴角,心裏苦笑,這電視劇裏狗血的二女争一男的劇情怎麽會在我們身上上演。

讀小學時,班上兩個出了名潑辣的女生都喜歡那個圓頭圓腦高高瘦瘦的班長,一個是文娛委員,一個是學習委員,屬于班幹部內部鬥争,我們吃瓜群衆集體看戲。

逢校慶日搞清潔時,文娛委員一清早拉着班長的手,打算孤男寡女兩個人清掃校道,正在帶領同學早讀的學習委員大手一攔,冷笑一聲:“你們做什麽去?”活脫脫捉了奸的正宮模樣。

文娛委員冷笑一聲,不甘示弱,“打掃衛生,這是班編輯的命令!”

學習委員粗壯的身體一橫,吼道:“你可以去,他不可以!”

當時全班人都看得津津有味,我看到在旁一直尴尬而沉默的班長,為他默哀,會被兩個這樣的女生喜歡,也是一種悲哀吧。我那個時候就下了決心,我絕不會跟自己的朋友喜歡上同一個男孩,撕破臉的場面實在難看至極。

而現在,我方知,世間上最任性的就是人心。

我想說點什麽,但一陣無力感襲來,我最終保持沉默。

我該說什麽?

看到蘇墨風第一眼,腦海中只想到一句話,陌上人如玉,公子世如雙。不管以後遇到了誰,這輩子最初的心悸只留給眼前那個淺笑如玉的少年。

“禍水,禍水!”我将被子拉至頭上,埋進被窩的黑暗中,嘴裏咒罵着。

二十、找上門來

“小沉,小沉。”蔣雯雯的呼叫聲鑽進我的睡夢裏,我迷迷糊糊睜眼,見到她突然放大的臉,吓得連連後退。

“大清早的叫什麽床。”

“你遲到了。”蔣雯雯拿起鬧鐘,我一看,天啊,已經九點鐘!忙跳起來換好衣服,沖進廁所洗漱。

邊刷牙邊懊惱昨晚睡得太晚,我随意漱了幾口水,伸出頭問蔣雯雯:“你怎麽不準備下,不是說你們公司遲到一分鐘扣三百元嗎?”

“我今天不用上班,上次出差用了公休假,又幫公司搞定了合同,所以公司補給我三天假。”蔣雯雯靠在廁所門口,悠閑的神态跟我的匆忙鮮明對比。

“既然這樣,那你開車送我上班吧,我要遲到了。”

“車鑰匙我早準備好了,就等你。”

就這一身睡衣跟我出門?我瞪大眼睛。

蔣雯雯二話不說,抓起我的手往門外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正蹑手蹑腳地踏進公司門口,曹平平細尖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來:“你總算來了,有點事跟你談談。”

走進曹平平辦公室,我以為曹平平是為了周末我那通電話找我算賬來了,忙先道歉:“曹主任,我知道大周末的打擾您老人家休息是我的不對,那本應該是您獨享天倫之樂的時候,結果我這個不長眼的家夥……”

曹平平皺起眉頭,丢過來一份資料,“你在瞎說什麽呢,看看這份稿,是你周末發給我的,我給高總看了之後,他說今天上午想過來一趟,跟我們聊一下。”

我接過來随意翻幾頁,沒看出問題。

見我不開竅的樣子,曹平平氣得鼻孔出氣:“你是不是傻呀,作為一個大齡女青年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嗎?”

我唯唯諾諾道:“願聞其詳。”說着,忙端來一張椅子,用袖子擦幹淨椅面,又倒來一杯水,一副任憑處置的模樣。

曹平平被我弄得好氣又好笑,他坐了下來,把我拿在手裏的稿本抽出來,遠遠地丢到沙發上,“這份稿不用看了,本來想考考你,誰知道你這麽笨喲。”

又來了,又是那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高總的意思,不是說你寫的稿有問題,你的稿我看過了,如果有問題的話我會發給他看嗎?你當我跟你一樣傻嗎?”

“您最機智,怎麽可以跟我這種蠢人相提并論。”

“他不是來找我們聊一下,而是……”曹平平手指朝我一指,“找你聊。”

“我?”我莫名一愣。

曹平平淺淺喝了一口水,眼睛瞟了我一眼,“看不出來呀,小餘,這麽快就讓高總主動找上門來了。”

聽到曹平平的調侃,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愣了片刻方反應過來,他誤會我了。未等我扯開嗓子嗷嗷叫冤,曹平平手機響起來。

“高總?我們都在,是是,您可以直接上來。”曹平平一邊接電話一邊沖我擠眉弄眼,見我一臉放空的樣子,氣得一只手伸過來,在我頭發上捋幾把,一挂電話就對我怒道:“好歹是見男客,你也要梳下頭吧?”

“噢,是是是。”我伸出手,在頭上刷了兩把,沖曹平平笑了。曹平平氣急反笑地将手中的杯子伸到我面前,“喝完了。”

“好咧。”我接過杯子,出門續水。

我非常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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