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她無法再思忖分毫

京都城門之外, 大雪封鎖了十裏長路,卻也能隐隐見着一條蜿蜒的車隊迎雪而來。

瞭望臺上的守城兵頭一點一點地朝下打着瞌睡,忽而腦袋一個猛栽, 瞬間清醒了不少,視線掃向那不遠處的車隊更是驀地激靈站起了身。

他揉了揉眼睛, 猶疑着顫抖着出了聲:“......南平王?”

“你小子愣着作甚?開城門啊!”守城兵隊長恨鐵不成鋼地一把拍向那士兵的後腦勺。

士兵後知後覺地直直點頭, 随即向後大手一揮:“開城門——”

“迎南平王殿下還朝——”

......

“世子妃, 這外面天寒地凍的, 便是您不怕凍壞身子,也要照顧着腹中的小世子呀。”

春月擔憂地為江予沐攏緊了鬥篷,可掩蓋在帽檐之下的女子卻只是緊緊地盯着那緩緩而開的城門。

她的身形瘦小且不起眼,隐匿在人群之中倒真同那些趕來看熱鬧的人無異。

“這裏,更近一些。”

女子輕啞的聲線微不可聞, 随着北風飄至春月耳邊卻讓她瞬間紅了眼。

也不知世子妃這是何苦, 在前幾日聽聞世子即将返京便住在了城門邊的客棧, 今晨更是早早就起了來, 還這樣置身于室外,分明在客棧二樓也是能同樣瞧見的......

思及此, 春月別開臉,伸手擦拭了眼角溢出的淚,與此同時那積了一夜的雪, 在城門開動的瞬間簌簌落下。

而那城門之外, 綿長的車隊緩緩而行,蕭淩作為迎接使臣,正身處于隊首。

南平王裴益川是先帝最小的弟弟,先帝在時便極為看重他,更是給了他兵權鎮守南地, 賜封地南平城。

他雖不及輔國公祁氏世家代代皆為骁勇将才,卻也在數十年前為風靡京都的良将。

最重要的是其女裴青煙生得國色天香,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且心底極為善良,不僅年年月月供銀為國祈福,若遇難民亦是會救助一二。

樁樁件件仁德之舉廣為民衆流傳,頗得人心,如此才貌雙全的女子自然是引得京都無數男兒心向往之。

甚至于在民間,還将她同當年還是輔國公世子的少年英才祁朔并稱為京都雙傑。

郎才女貌,好不般配。

只可惜天不遂人意,彼時時運不濟,裴益川管轄之內出了販賣官鹽的大案,為了避嫌,在結案之後他便連帶着一家人去了封地,而這一去就是十年。

也因此,所有坊間美傳皆止步于此,再無後續。

而今日南平王終于歸京,不僅僅上至天子裴雲昭極為重視,下至京都諸位百姓,亦是翹首以盼。

“恭迎南平郡主——”

就在此時,浩浩湯湯的一衆隊伍之前忽然出現了一名衣衫褴褛的老妪,只見她雙眼混沌,手中持着缺了角的木碗匍匐在地。

突如其來的擋路之人使得車隊進程驟頓,蕭淩見狀眼神凝起,唰地一聲佩劍半數出鞘,卻被一道女聲打斷。

“昱辰,莫要莽撞。”

女子的聲音如同天山清冽的泉水,順着輕風徐來,絲絲潺潺,缭繞人心。

聞言蕭淩握劍的手指一頓,方才淩厲的視線就像是被瞬間撫慰,在下一瞬柔化成光。

他稍稍向後瞥去,只見一只如蔥削玉雕的纖指輕輕挑起車簾,女子纖巧妩媚的面容半掩蓋于簾子後方,隐隐露出的削尖下巴不難看出內裏端坐的是怎樣一位絕代佳人。

“南平郡主曾救民婦小兒一命,只是郡主這一走便是十年,民婦無以為報,只想着在郡主回京之日叩上三個響頭,望郡主莫怪——”老妪涕泗橫流,語調聲凄凄切切,令在場無數人忍不住側目動容。

“這南平郡主果真同傳聞一般不僅生得極美,心底還這般善良,十年前的善事都有人銘記至此。”

“可不是?我記得當年郡主月月都會給寒山寺捐不少香火錢,用以為國為民祈福......”

.......

聽着周遭的贊賞與議論漸起不窮,裴青煙掩蓋在車簾之後的紅唇微勾。

少頃,她指尖向上一帶,外面的陽光傾灑而入,所有紛紛擾擾在那皎若秋月的容顏暴露在空氣中的那一刻驟然停歇。

衆人呼吸凝滞,只見女子膚若凝脂,清眸流盼,湘妃色羽緞盤錦鑲花鬥篷于身,柔荑輕扶身側婢女,纖纖細步移至老妪身前,彎下了腰親手扶起了她。

裴青煙一對秀美含情的柳葉眸微彎,語調婉轉:“老人家不必多禮,不過是青煙的舉手之勞。”

“郡主當真是......菩薩心腸.......菩薩心腸啊.......”老妪滿目淚水,甚至帶了身上的泥濘蹭到了裴青煙那光潔無暇的手背之上。

可她卻無絲毫異樣,将老妪扶起站穩,又朝側示意:“莺兒。”

莺兒見狀立馬上前,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放置于老妪掌心。

老妪呆愣在原地:“這......”

裴青煙雙手交疊于腹,含笑不語。

莺兒解釋道:“這是我們郡主的一點心意,冬日嚴寒,您去裁制件暖和過冬的衣裳罷。”

聞言,老妪握住銀子的手掌微微顫抖,眼瞧着又要跪下,卻再次被裴青煙攙扶住。

“若真想謝我,便用這些銀子過得好些,如此這般,我便心滿意足了。”

裴青煙細聲軟語,眼角眉梢染盡優雅與松和,不過寥寥數語便足夠俘獲人心。

“是是是......”

老妪感激涕零,連連應聲離了車隊前端。

裴青煙瞧着她消失于人群中的背影,緩緩轉身,朝另一輛緊閉着車簾的馬車隔空福了福身。

“爹爹,女兒耽擱行程,還望爹爹責罰。”

女子單薄着身子立于北風之中,正沉浸驚愕贊嘆于裴青煙方才所作所為的衆人轉眼便瞧見她狀似請罪的模樣一個個皆是于心不忍,也對方才那突然出現的老妪心生了些怨怼。

“郡主這般宅心仁厚,還請王爺寬恕!”

忽然人群中不知誰大膽着這樣叫了一句,立馬引起其他人跟着出聲。

裴青煙依舊垂眸半福着身,因着長時間的屈膝身子略有些顫抖卻依舊咬着牙未發一言。

“青煙。”眼瞧着她似乎快要站不穩,蕭淩一個翻身下馬,手掌執住了她的手臂,滿目擔憂,又朝內揚聲道。

“殿下,郡主悲天憫人,心思純良,此番是在下疏通道路不周,回宮之後定會向陛下請罪,殿下莫要遷怒郡主。”

語落,許久靜谧無聲,內裏之人緘默片刻,終于緩緩開口:“蕭世子言重,青煙并非無錯,便罰禁足三日,好生反省罷。”

“殿下......”

“女兒遵命。”

蕭淩還想說什麽卻被裴青煙打斷,忽地手背被一抹柔軟觸碰。

他僵硬一瞬,便垂眸見着裴青煙收回了那方才拍了怕他手背的手,又含笑搖頭,以示無礙,遂蓮步輕移,踏上了馬車。

一場鬧劇就以這般方式告終,車隊繼續緩慢前行,而那些圍觀之人眼中在此時卻多了更多傾佩。

南平郡主裴青煙為救濟老妪不惜禁足受罰,其善良純義,當真令人敬佩。

......

江予沐愣愣地瞧着方才種種,在見到裴青煙的那一刻甚至都忘了呼吸。

她看到男子對外向來疏離淡漠的面容上此刻浮現出一抹極為自然的笑意。

亦步亦趨間,視線不經意地朝身後一輛精致的馬車瞥去。

那目光就好像是......期待已久的事情終于得償所願。

後來,他的擔憂與維護不加任何掩飾,卻是對着另外一名女子。

胸口的疼痛如利刃淩遲剜過,攥緊的拳頭将指甲陷入掌心也不覺,江予沐只感覺逐漸遠去的男子熟悉又陌生。

分明是日日夜夜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丈夫,諷刺的是,她從未見過他對自己露出如此出自內心的笑顏。

“春月。”沙啞的低音艱難地從喉中吐出,江予沐閉了閉眼,輕聲道,“我和她......像嗎?”

未等春月回答,她又自顧自地搖了搖頭,自嘲般低笑一聲:“不像的......”

邁動腳步,失魂落魄地慢慢朝人群後方退去,江予沐的眼中再無一絲光芒。

她自問自己做不到南平郡主那般普濟于世,亦沒有她自信從容半分。

而那眉眼之間的點點相似,在這些性格才情面前,只不過是最為膚淺的東西。

她不是她,亦不會成為她。

思及此,江予沐伸手扶住了身側牆壁,感覺自己連呼吸都是痛的。

“世子妃您怎麽了!”

眼見她扶牆的手背淡淡的青筋凸起,掩蓋于帷帽之下的氣息沉沉,春月駭然撐住她的身子,卻依舊不控制不住那下滑的力度。

“世子妃,世子妃......”

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出現,江予沐只感覺下墜的腰身驀地被人掌住。

帷帽滑落,她恍然擡首,朦朦胧胧間,她瞧見了一張似為熟悉的面孔,以及低朗的男音。

“世子妃,得罪了。”

......

當初錢財被人順走之後,崔平便立馬給丹陽崔家書信一封讓他們送些錢財過來,恰好在來到國公府的翌日,那送銀錢的小厮也趕到了京都。

再者他們終究還是不敢在國公府多待,是以,在入住國公府不過兩三日便讓崔越去尋了個便宜宅子買了下來。

“大舅舅,大表哥,大表嫂,你們不必如此着急的,新購院落定是毫無準備,大可在此多住上幾日,待到一切安頓好了再走不遲。”

眼見着他們收拾好行囊,奚蕊站在一側略有擔憂。

“不礙事不礙事!我們此行因着錢財丢失本就耽誤了太多時間,老太太先前就很是反對我們來京都,若再繼續耽擱下去,她老人家怕是真的要親自找上京都來了!”

崔平連連擺手,笑得極為淳樸,崔越與大表嫂也跟着附和點頭。

“待到崔家鋪子開起來,蕊蕊定要來捧捧場啊!”

見他們心意已決,奚蕊自知多說無益,遂點了點頭,跟着彎起唇:“那是自然的。”

......

送走了大舅舅等人,奚蕊還有些不放心,又遣府中小厮一道跟着前去幫襯才作罷。

瞧着驟然安靜下來的院落,她随處尋了個石凳坐了下來,雙手托腮呆呆地望着遠處,心中卻思忖着崔家要如何才能在這京都安身立命。

雖說他們在丹陽縣底蘊頗深,但京都年代久遠的世家亦不少,若真要比起來,崔家簡直毫無優勢。

而她,又能幫他們做些什麽呢?

“對了,方才瞧着外面街道上都沒什麽人,今天是什麽日子?”

突然想起剛剛送大舅舅他們出府時,一向繁華的問月街人煙如此稀少實乃罕見。

阿绫:“夫人忘了,今日是南平王歸朝之日,大家都去城門外候着了呢!”

說完,阿绫便覺得自己說了句廢話。

自家夫人連公爺這樣被譽為大豐戰神的人歸朝時都不記得,還大大咧咧地跑到街上被人堵了個正着,又如何會知道離京十年的南平王?

思及那日林知眠告知她的事情,又不可抑制的想起那位南平郡主,奚蕊眯起眼摸了摸下巴:“原來是南平王。”

阿绫:“......?”

就在此時,文茵捧着一沓書卷氣喘籲籲地從院外行來。

“夫人,您要的與......生育相關的書籍奴婢派人收來了。”

雖是按照夫人前幾日的吩咐辦事,文茵還是皺着眉頭,十分不解。

難道是夫人轉性突然想要孩子了?

“嗯,知道了。”

奚蕊随口應了聲,也沒聽文茵具體說了什麽,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

不管是南平王還是南平郡主,都是十年前的舊事,再者她早已嫁給了祁朔,若還因着這些子虛烏有的東西傷心勞神,委實小家子氣了。

說服了自己,奚蕊才坐直身子。

待到看清那些扉頁的字跡,這才想起是阿沐懷孕後,自己擔憂她生産同娘親一樣損了身子,便吩咐文茵下去尋的一些書籍。

思及此,奚蕊伸過手随意執起一本,斜靠着桌案開始翻看。

可剛剛打開第一頁,那淺勾的唇角便瞬間僵硬在了臉上。

......女子最佳受孕之日乃月事結束後十四至十六日?

房事後以枕頭墊于後腰......有助于受孕......?

男子位上......

......

啪的一聲書籍被猛地合上,一側還想跟着看兩眼的文茵吓得一個激靈:“夫......夫人......”

“你在哪找的?!”奚蕊雙臂手肘将那一堆書籍壓得死死地,雙手捂臉,耳根滾燙到令人心悸。

文茵委屈:“就......就是宮中的一些老嬷嬷......夫人放心奴婢絕對沒有透露是您打聽要的!”

“......”

她要的是生産書冊,不是備孕書冊啊啊啊——

奚蕊煩躁地揉搓了兩把臉,手掌一拍:“都給我扔出——”

“夫人,奴婢花了一兩多銀子呢。”

“......那暗中找個書肆賣了。”

她捏了捏眉骨,似是想到什麽立馬又道:“不準透露背後是我!”

文茵抱着書抖了幾抖:“是.......”

......

眼瞧着文茵逃一般地向外跑去,奚蕊沉沉地吐了口氣,突然想到這種生産相關書籍,若是有過孩子的家裏定是有的。

那麽曾經懷嘉長公主懷孕的時候豈不是也......?

想到這裏,她那方才黯淡下去的雙眸驀地發亮。

祁朔今日好像去了軍營,有吩咐過自己會晚些回來。

那豈不是可以......

書房外。

奚蕊一本正經地理了理裙擺踏上階梯,祁朔并未限制過她在府中的行蹤,因此這一路十分暢通。

“夫人。”

看守的兩名內侍忽而抱拳行禮,奚蕊吓了一跳,清了清嗓子道:“不必多禮,本......本夫人只是想來借閱些管理産業相關書冊。”

兩名內侍互相對視一眼,皆有些莫名其妙,卻還是恭謹道:“夫人自可在府中随意行走。”

說罷二人為她拉開了房門。

奚蕊:“......”

多少有點做賊心虛了。

但她依舊面色無波,狀似深沉地點了點頭,繼而朝內走去。

在門板被拉上的那一刻,奚蕊瞬間軟了身子,雙手撐在案邊,暗自腹诽自己膽小如鼠。

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可方才那備孕手冊的字字句句卻像是印入了腦海一般,以至于現在分明只是想尋些生産相關的冊子都害臊如斯。

沒出息!

心底天人交戰了一番,奚蕊深呼吸兩口,還是覺得尋書冊更為重要,遂點起油燈搭上小凳子一排排的尋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自己脖子都快看僵了,可入目所見的依然是各式兵書謀策。

不愧是世代武将的輔國公府。

......可是他們都不生孩子的嗎?

奚蕊郁悶至極,頹然地放下早已舉到酸澀的手臂,忽地小腿一軟,整個人便傾倒而下。

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一塊凸起,卻還是弄倒了一排書架。

“......”

“夫人您沒事吧!”外面的內侍擔憂地呼喚,眼看着就要破門而入。

“我沒事!”奚蕊心下一驚,阻止了他們的入內。

可更為心驚的卻是在眼前逐漸分離的牆壁,以及露出的狹長甬道。

唰唰——

兩排昏黃的壁燈自動染起火燭,倒影在斑駁的內壁上,搖曳生輝。

奚蕊怔神地瞧着眼前一幕,鬼使神差般地直起腰往內一步一步緩緩行去。

這條通道極長極靜,靜到她只能聽到自己如雷般的心跳聲,和愈漸沉悶的呼吸。

兩方牆壁上刻畫的是各式将軍壁畫,不難猜出,是從建國之初開始世世代代襲爵而下的歷任老國公們。

其實大豐初建之時,如今有名有姓的公侯伯爵皆是當年可執掌一方軍士的大将。

只可惜後來時過境遷,時局也不複最初動亂,大部分公侯開始貪圖享樂,逐漸忘了自己的家族曾也是一代枭雄。

唯有輔國公祁氏一脈,從未丢失本心,整個祁家男兒皆以保家衛國作為家訓,而歷代老國公們更是大部分戰死沙場。

一直到如今祁朔作為家主之時,祁家已然凋零如斯。

奚蕊視線慢慢掃視而過,透過壁畫仿佛草草地見證了他們南北征戰的一生。

霎時間只覺得心底最深處開始燃起陣陣不自主的震撼與敬意。

奚蕊猜到自己約莫是誤入了祁家的密道,也不願擾他們清靜,遂閉了閉眼,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轉身欲離。

就在此時,兩壁燈燭在此時全數湮滅,她心中大駭,摸索着想要快步朝來時的方向離去,可那燈燭卻在下一瞬複燃而起。

只是這一次亮起的卻不是兩壁,而是甬道盡頭。

驟然複亮的光刺眯了奚蕊的眼,待到眼前那片不适的白芒散去,她終于見到了身前的光景。

可只此一眼,如同糟了道晴天霹靂,使得她霎時間頓在了原地,雙腿好像是灌了鉛一般再也無法往前邁動一步。

那是……一幅畫。

畫上的女子極美,皓腕輕紗,纖腰微步,她身着雪衫舞裙漫步于漫天櫻花之下,眼波纏綿一颦一笑皆動人心魄。

奚蕊雖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她卻能清晰的感知到這名女子所跳之舞與自己在上元燈宴上的那支一模一樣。

而在那畫卷泛黃的右上角,還能清晰的見着一個‘裴’字。

思及此,她心頭狂跳,喉嚨艱難地滾動,腦海中翻湧着無數念頭,卻又一個也不想承認。

那支舞究竟代表着什麽?

裴......又是在指代何人?

可耳邊嗡嗡轟鳴,紛亂思緒交織成網,她無法再思忖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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