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以前玩過的女人

昨天還晴空萬裏的天氣，今天就迎來了轟轟烈烈的雷暴雨。原本就是悶熱低壓的八月尾，一場暴雨下來，加重了城市空氣的負擔。

“老趙，我感覺有點喘不過氣，好悶啊！”

剛從縣城趕來悟湖市上學的“趙雲兒”和李剛剛，剛從高鐵下來。此時，他倆站在站裏的門口看着像水墨畫的天空，感受着能把地面砸出坑來的暴雨和總想在地面劈點負心漢的滾滾天雷，心情就跟地面蒸騰的水蒸氣一樣，飄飄渺渺，手足無措。

“走吧，下午簽到的時間快結束了。”

“趙雲兒”無視有可能引起城市洪澇的雷暴雨，伸手攔了一輛的士。他倆行李已經用快遞寄到了他們各自租住的公寓裏，現在身上除了一部手機和錢包，什麽都沒有，。

李剛剛把他倆的學校名稱告訴司機後，又開始沒話找話說，“老趙，我聽說陵水中學有很多很正點的妹子，好激動！”

“好激動”是李剛剛同學近來的口頭蟬。

“你的頭發又長出來了。”

“趙雲兒”看着倒映在車窗上李剛剛的影像，岔開話題。

“是嗎？”李剛剛用手摸摸自己的腦門，一臉困惑，“一周前才刨了，怎麽又長出來了？”

“留着吧，有頭發看起來比較成熟，現在的女孩子都喜歡成熟穩重的男人。”

“真的嗎？”

“趙雲兒”還是看着車窗外的被別的車濺起的水花，似有似無的點點頭。

當然，他這麽說，絕不是出于為李剛剛同學的感情問題考慮，他之所以勸李剛剛留頭發，是因為他不想自己和李剛剛呆在一起時，因為李剛剛同學锃亮的腦袋而在城市裏引起哪怕一點點的注意。他的這種在普通人看起來已經有點神經質的謹小慎微，完全是出于潛意識的“職業病”。

在李剛剛同學的各種圍繞着女孩的話題中，他倆來到了陵水高中。

鏽跡斑斑的半身高大鐵門，電控的。門邊各擺了一排黑乎乎的膠質菊花，左邊有一個上身穿着保安服的大叔正一邊悠閑地抽煙，一邊瞪着進進出出來報道的學生和家長。

陵水高中在十二所高中裏雖然排名倒數，但歷史卻是最悠久的，又因為地處城市邊緣地帶，所以占地面積幾乎跟中央公園一樣大，而且學校的西北角還是一座綠樹蔥蔥的小山丘，不向學生開放的圖書館就建在上面。

學校大概有三千多學生，其中附屬了一個初中部，有一千人左右，高中與初中之間只用一張兩米半高的鐵絲網隔着。這的教學樓共有六棟，兩棟是初中部的，都非常老舊，教室沒有多媒體，也沒有空調，廁所都是人工沖水的。

“我靠，我好後悔！”還沒進學校的門，李剛剛同學剛看見坐落在郁郁蔥蔥樹木間的灰色教學樓，就想打道回府了。

“現在轉學還來得及。”

“趙雲兒”卻很滿意這裏的像原始森林一般的環境，他帶着不易察覺的微笑踏進陵水高中的大門，巧妙的躲過了門衛大叔彈過來的煙蒂。

“我就說說而已啦，本少爺怎麽可能會放過、、、不，是錯過有這麽多正點妹子的學校！”李剛剛一邊用賊溜溜的眼睛打量着每一個與他擦身而過的女學生，一邊追上“趙雲兒”的步伐。

“嘿，嘿，你是趙雲兒吧？”一名面帶猥瑣笑容，嘴角叼着一根名煙，自以為很酷的社會青年在與“趙雲兒”擦肩而過之後又轉過來把手搭在“趙雲兒”的肩上。

“趙雲兒”轉過身來仰頭看着眼前這個小眼睛，燙了亮藍色卷發的男子，一言不發。

“喲，這麽快就忘了我嗎？哈哈哈，不會吧，想當初你不是說懷了我的種嗎？”燙發青年不顧主校道上來來往往人流的目光，叼着煙，毫無形象的哈哈大笑。

“姓吳的，你怎麽會在這？”李剛剛擋在“趙雲兒”面前，試圖用瘦弱的身軀來出頭。不過，軟綿綿的話語充分的出賣了他正在顫栗的靈魂。

“小光頭，你是誰，這賤人新找的播種對象嗎？”

“你、、、才不是，我和老趙認識得比你早。”李剛剛同學的臉開始漲紅，眼睛雖然不敢正視燙發青年的眼睛，但仍沒有退縮。

“這麽說，你是備胎啊！好偉大喲，我都感動到哭了！”燙發青年用誇張的演技還沒演完感動，臉色突變，他一把推開李剛剛後，用自己的大手用力的捏着趙雲兒的臉頰，強迫“趙雲兒”的臉對着自己後，厲聲道：“趙雲兒，為什麽不說話？難道因為還喜歡着我，所以現在看見我，高興得說不出話了？”

趙雲兒後面的頭發已經長到臀部，前面的齊劉海也長到了下睫毛的地方，幾乎擋住半張臉。現在他雖然被眼前這個猥瑣到令人發指的男人羞辱着，但內心仍無半點波瀾，因為他已經看到了在不久的将來，此人令人唏噓的結局。

“哥，你怎麽還在這裏，你不是要趕時間嗎？”一個更燙發男長相類型相反的男生走了過來，他叫吳立俊，同樣是高一學生，長得還算眉清目秀，比李剛剛高壯，現在正穿着一件白襯衫和潑藍的牛仔褲，腳上穿的是今年最新流行款的白色板鞋。“這女孩是誰？”

“呵呵，不過是以前玩過的女人。”燙發男放開“趙雲兒”，并把她推倒在地上，然後像抖泥那樣拍拍自己手，“真惡心！”

倒地的“趙雲兒”雙手向後撐着，身體并沒有碰到地面。剛下過雨的坑窪水泥地上，到處是髒污，他不覺得自己有必要犧牲自己剛買的米色小碎花連衣裙。

燙發走後，李剛剛把“趙雲兒”從地上扶了起來并拿出自己的手帕遞給他。

“你沒事吧？”

“趙雲兒”搖搖頭，接過藍色格子手帕沾染的在手上的泥土，一眼都沒看吳立俊，擡腳就打算繼續去教室簽到。

“等等”吳立俊擋在趙雲兒的前面，“你是姓趙吧，以前我聽我哥提到過你。對不起，我替我哥剛才的行為道歉。”

吳立俊道歉時還真彎了一下腰，深表歉意的表情也無可挑剔。但“趙雲兒”仍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他繞過吳立俊時，用被劉海擋住的眼睛鄙倪了一下此人。

可笑，這點騙女人的小伎倆也想用在我身上？明明是一丘之貉，卻裝出“三好學生”的樣子，你比你哥還惡心有趣啊！

吳立俊看着遠去的“趙雲兒”和李剛剛，露出跟他哥一樣的那種帶着優越感的微笑。

“這女人，或許還可以再調教調教。”吳立俊邊想邊跟了上去，不是再想糾纏，只是剛好他也要去教學樓簽到。

在這幾個人旁若無人的發生糾纏時，他們不知道，停在遠處的一輛黑色寶馬裏，有一位氣質跟這所學校格格不入的美女在遠處靜靜地看着他們。她不是這所高中的學生，她不過是代替自己父親來這做慈善------“商業捐款”的富家女。

無論如何，從明天開始，陵水高中會展開時間長達十天的軍訓。到時，好戲将輪番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