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冬去(八十一)
謝攸寧覺得有理,道:“她上次跟我炫耀,說她學得最好的就是正骨之術,”
說罷,他急不可耐地把藥喝完,起身走了開去。
“火急火燎的,啧啧……”樓月搖頭,卻将目光朝裴淵瞥去。
只見他也喝着藥,眼睛卻看着門外,不知在想什麽。
出乎謝攸寧預料,晚雲不在夥房了,最終,他在她的住處找到了她。
說明來意之後,晚雲看了看他的手臂,随即讓他坐下,替他查看。
“你也太不小心了。早先的傷還沒有好,這回又扭了何處?”她問。
謝攸寧指了指右肩:“這裏。”
晚雲随即捏了捏,摸到痛處,謝攸寧“撕”一聲:“輕些。”
看他的反應,晚雲已經對這傷情明白了幾分,又捏了捏,謝攸寧叫起來。
“你不是說你治正骨最厲害麽?”他瞪起眼,“怎這般亂動?”
“右将軍安心好了,我再學術不精,也斷不會砸了師父的招牌。”晚雲慢條斯理道,“望聞問切,正骨也是一樣,不探查清楚如何對症下手?”
說罷,她又轉到謝攸寧身後,一手拎着他的胳膊,一手揉着他的肩,時不時地問他哪裏疼。
謝攸寧只覺她的手勁輕輕柔柔的,比剛才好多了,于是據實以告。
“此處?”她揉着一個點。
謝攸寧點點頭,“你要如……”
“何”字還沒落地,忽而聽“咔”的一下,關節處一陣酸麻襲來。
謝攸寧正要發作,忽而發現自己這手臂恢複如常了。他慢慢扭了扭脖子,又擰了擰肩頭,擰起的眉毛登時舒展開來:“好了。”
晚雲看着他那孩童一般變換的神色,覺得好笑。
“這要放在鋪子裏,擰一下五十文。右将軍老熟人了,這回算我送的。”她說。
謝攸寧笑笑,正待說話,卻見晚雲走到一邊的榻上坐下來,提筆寫字。
他怔了怔,走過去看,卻見她在抄經。
“抄經做甚?”他問。
“不做甚。”晚雲道,“想抄就抄。”
謝攸寧皺眉:“抄經的都是上了年紀修身養性的人,你一個未滿二八的女子,總擺弄這些做甚?改用膳了,你随我去用膳。”
晚雲卻淡淡道:“你去吧,我吃過了。”
謝攸寧愣住。
“雲兒,”他走過去,道,“你可是覺得不高興?”
“沒有不高興。”晚雲頭也不擡。
“那你為何一直沉着臉?”
晚雲瞪他一眼:“我又不似你們那樣去這裏去那裏,這宅中悶了一整日,先用膳也不行,非要等着你們?”
謝攸寧有些無語,忙道:“我并非此意,問問罷了,發甚邪火?”
晚雲不理他,繼續低頭寫字。
謝攸寧卻來了精神,腆着臉湊過去:“我今日到城中,見到了許多有意思的事,與你說說如何?”
裴淵在堂上等晚雲來用膳,左等右等,卻不見人。
他使人去問,那仆人回禀時,卻說晚雲已經吃過了,讓他們自己用膳。
“吃過了?”樓月不由笑一聲,“平日可是非要黏着我等,今日卻學乖了?”
裴淵的眉頭蹙了蹙,讓人将飯菜用食盒盛好。
她的院子就在隔壁,裴淵走進去的時候,聽到裏面傳來了說笑聲。
一個是晚雲,還有一個是謝攸寧。
“……日後你何不專訛那富戶。訛他一輩子,保管你吃好喝好。”謝攸寧道。
“他那肥頭大耳的,看着都煩,訛他做甚。”
謝攸寧笑道:“你日後若是不想行醫,便到我侯府裏來,我名下什麽人都缺。”
晚雲卻撇了撇嘴:“去做長史?長史太難,公孫先生那樣的活我幹不了,還不如開藥正骨。”
謝攸寧愣了愣:“我說過叫你當長史?”
“說過,”晚雲道,“在肅州那時說的。你那晚是喝了酒,後來不是清醒了?你可是使勁拉着我的,要耍賴麽?”
謝攸寧笑道,摸摸腦袋:“原來那晚發生了這麽多趣事?”
“可不是……”
院子裏,一個仆人經過,見裴淵站在門外一動不動,詫異不已。
“公子,”他忙上前行禮,“這……”
話沒說完,裴淵卻示意他不要出聲。
“這些飯食拿去炖着,”他将食盒遞給那仆人,“小半個時辰之後再送過來,莫說我來過。”
仆人忙應下。
裴淵不多言,轉身而去。
謝攸寧與晚雲聊了許久,直到有人來喚,說裴淵叫他過去議事,一起叫上的,還有晚雲。
二人到了堂上,只見裴淵坐在案前,手裏拿着一封信。
“出了何事?”謝攸寧問道。
裴淵道:“他們先一步出城了。”
他們指的是誰,衆人都明白。
晚雲更是毫不意外。
那信,其實就是她讓郎主派人送的,省得裴淵他們到處跑,費許多工夫找人。看來郎主雖然嘴上說麻煩,但還是照做。
樓月“嘁”一聲:“我還以為有多天不怕地不怕,這就縮了。”
謝攸寧沉吟:“可如此一來,他們來高昌是何用意?将黎已然成了棄子,難道就為了把雲兒帶來,而後再把九兄引來?”
晚雲卻道:“我以為恰恰相反,帶我只是順手,主要是為了帶宇文鄯。”
謝攸寧問:“何以見得?”
“直覺罷了。宇文鄯那時都要死了,他還硬拖着他上路,難道不正是說明宇文鄯對高昌的局勢很重要?”
“你這麽解釋太牽強。”謝攸寧搖頭道:“将黎現在落在誰手裏都是燙手山芋。”
晚雲想了想,道:“或許,只是現在沒這麽重要,日後很重要呢?你看,這麽解釋他們這個時候離開,是不是就通了?”
謝攸寧摸摸下巴:“你這麽說似有幾分道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直到晚餐結束,樓月偶爾搭話,裴淵卻全然沉默。
待得衆人散了,晚雲出了門,正要回房,裴淵忽而叫住她。
“來我書房一趟。”他說。
晚雲卻一動不動,問:“阿兄何事?”
裴淵頓住步子,不動聲色地看她。
回廊裏,二人隔着約摸十步。
晚雲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要過去的意思,只是靜靜地等他的回答。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