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完了, 全完了”
這群村民距離他們太近,不由得淩霄解釋,便杵着手裏的火鉗子和榔頭把他們往小酒館外趕。
下油鍋的恐吓猶記在耳邊,土生憤憤地朝他身後的清水叫喚。
“狐貍精,都怪你那張烏鴉嘴! ”
清水不理他,只是低着頭跟着人群走。
淩霄仍然擔心懷中的小東西突然冒出頭來,一掌捂在胸口。
讓他周圍的村民看了,還以為是淩霄是害怕一會兒的的下油鍋。
無法空出手來還擊,更不想無故傷害這些村民,淩霄由着他們押着往村口走。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到了村口那生起起滾滾熱油的大油鍋前,土生這才後悔不已。
方才就應該聽淩霄的話,一走了之,就沒有如今這一遭了。
面前這口巨大的油鍋,幾乎可以盛得下十個漢子一起洗澡,土生慌了,掙紮着看向淩霄。
“大哥大哥,你快想想辦法啊!咱們不能就這樣被人家炸成骨頭渣吧 !”
慘叫的跟殺豬一樣,清水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淩霄孑然不動,目光高深的看向站在村民最前面中間的老者。
“老人家,我們只是路過貴村,一口水都未曾碰得,你們今日就算真要把我們放進這油鍋裏,也總要給我們一個理由吧。”
那老人臉上同樣戴着黑面紗,眉目間似乎可見無奈。
未聽到他的回答,又有村民叫道: “就憑你們無緣無故能找到我們村子來,大夥兒就不得不提防你們,誰知道你們與那有心要給我們下毒的惡人是不是一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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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霄心中了然,這些人讓二話不說便逼他們下油鍋,果然是從前受過刺激。
看來那一面牆上挂起來的屍骨,也是用來吓唬外來人的。
高冷的目光掃過面前這些人,正色道: “各位,我可以拿我的性命起誓,我們一行兄弟,借過此地,絕無半點傷害各位的心思,請諸位鄉親父老務必相信我們。
另,如果諸位有什麽難處,可以盡管說出來,或許我們幾個可以幫助你們,到時諸位自然知道,我們是不是來害你們的。 ”
淩霄說完,那老人長嘆一口氣,頓了一會兒,擡手摘下了臉上的面紗。
淩霄才看到這老人家被面紗蓋住的臉上,遍布着紅腫的瘡痍,臉頰上幾乎沒有一塊平滑的臉皮,像被野豬拱完了的爛泥沼, 極為可怖。
清水在後面只瞧了一眼,便險些惡心的吐出來 。
土生和富貴看呆了眼。
這老者操着沙啞的嗓音開口,“ 你們也都看到了,我們之所以提防外來人,就是因為之前有人進了村子,不知用了什麽妖魔的法子給我們下毒,待那些人離開後,我們臉上開始無故長瘡。
不僅如此,那之後陸續有人來我們這裏游訪,借故下毒,之後,村子李白便一直流傳着這樣的怪病。
我們不得不防,于是便把後來的外族人,一個個丢進油鍋裏炸了,從那以後,村裏才再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
為了保護大家不再受到傷害,大夥才把那些人的骨頭挂在村口的牆上,又造了這麽一口油鍋。
哎,說出來,都是苦啊……”
老人在這些村民之間最具威望,大家聽他道出心聲,卻依舊害怕被人傷害,警惕地質問淩霄。
“ 你空口發誓,讓我們怎麽才能相信你?村長,還是把還是把他們扔到油鍋裏保險。
阿劍家的女娃娃不過才生下來兩日, 若再染上咱們這怪病,讓他們一家可怎麽活呀! 。
村民們又被帶着附和起來, “ 是啊是啊,村長,不要輕信他們,還是把他們扔到油鍋裏吧! 。”
站在後面的土生哎呦呦的皺着眉,苦哈哈的解釋。
“ 俺們真的不是來害你們的,害你們圖什麽呀?俺們真的只是剛好路過! ”
他還沒說完,站在前面的淩霄便擡手打斷了他,土生這才閉嘴。
淩霄肩背挺直的站在衆人面前,目光堅毅,聲色凜然。
“ 這世間萬物,因果相叩,生病總會有病因。 我懇請諸位請給我們三日時間,就算治不好大家的怪病,也會盡力幫你們找到病因。”
這樣一席話說出來,寶劍村的村民才算消停。
又在油鍋前和他們立下約定,三日之內,淩霄一行必須找出病因,如若不然,這一口油鍋仍不會答應他們走出寶劍村。
土生的急脾氣上來,又要擰着臉反駁,然而站在一旁的富貴卻出聲應了個好。
莽撞人這才老實下來,看來半仙兒有辦法。
他們一行五個被安排在那老人家的院裏。
富貴這個半吊子的大夫招來村民,對着他們臉上、身上的爛瘡研究了兩日也沒研究出任何結果。
反倒是因為看那不斷往外冒膿的傷口,活活惡心的吃不下飯去。
土生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清水倒是想好了他的後路,富貴一心研究病狂,并不覺得上火。
淩霄時時刻刻照顧着懷裏的小東西,心心念念的盼着君禾快些修養夠靈息,夜裏睡醒了便要檢查身邊的小萌物變沒變回來。
三日期限只剩最後一日,富貴背着個草簍打雞鳴十分出門去,帶着清水土生二人去村子外的山上采藥。
日落西山才回來,一整日過去,背後的草簍內一株草都沒有。
身後跟着土生和淩霄,這兩人找藥材還不忘拌嘴,最後竟然扭打成一團滾在一起。
淩霄坐在一張矮桌前,剛給掌心裏的君禾喂完水。
轉頭看他們三人垂頭喪腦的進來,心中明曉結果并不如想象中的好。
他剛要富貴詳情,站在後面的清水又疾步走到淩霄身邊的矮桌處。
指着他放在桌面上的君禾,驚訝道,“ 小東西怎麽又退化了?”
他臉上的表情極為恐怖,淩霄從未見到清水這般慌張過。
他跟着轉過頭,臉上一時間也劃過重重的慌張。
方才還趴在掌心裏朝他眨眨眼睛、揮揮翅膀的小萌物,一扭頭的功夫竟然變成了一株栽進花盆裏的蘭草。
與他們隔了幾步遠的土生,看着桌上那一盆如同蔥葉的“君禾”,好大的個子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看着眼前此景又想起三日前的那口大油鍋,雙眼無神的念叨着。
“完了,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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