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不要管我們”

聽君禾這麽一說，淩霄才想起來，他和清水能夠靠心聲交流。

動辄往回走，再顧不上什麽身後的集市。

他們靠着君禾在心裏與清水相溝通，急忙往寨子前那巨大的地壇趕。

地壇之外，一陣鑼鼓喧天，實在熱鬧。

穿着花色布料衣裳的寨民裏三層外三層地圍在外面。

淩霄一手牢牢地環抱着君禾撥開人群，終于看見了被人抓起來的清水他們四個。

君禾惶恐的拿手指指着如同吊豬一般被吊起來的清水，在嘈雜的人聲中要淩霄快去把他們救下來。

地壇中央擺着供臺，雞鴨魚肉擺在供臺之上。

清水他們雙手雙腳分別綁在四根粗木棍上，豎放在供臺前，後背朝着地面，場面有些滑稽。

君禾他們進寨前看見的石柱上纏了紅布，一頭頂鳥羽身披獸皮手裏拿着個牛鈴铛的法師圍着供臺手舞足蹈。

淩霄四處搜存着老族長的身影，終于在人群中找到他，又帶着君禾擠過去。

那老族長被淩霄拉出來當着衆人面的追問這是怎麽一回事。

他們之前分明講好了，并非惡意拜訪，如今怎得又拉了他們的兄弟出手。

老族長面露難色，為難地看着眼神清澈的君禾和一臉怒意的淩霄。

“大法師是寨子最有能力的法師，我也得聽他的才行，你們那幾位兄弟是跟着出來看接親熱鬧。

可是…… 大法師拉住了那位身強體壯的漢子，我們寨子沒得羊沒得牛了，大法師要拿他們幾個獻祭給谷神，你們…… 你們要問，還是去問大法師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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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霄見這老族長實在是個老實人，他們也不好再難為他，毅然決然地轉過身，放下君禾站在人堆裏，一個人憑着輕功一躍嗎跳進地壇中央。

手裏搖着牛鈴铛正在做大的大法師看見這個外來人打亂了他的儀式，拿起挂在石柱上小二火把趕他出去。

淩霄閃身一躲，離他一丈遠，最後一次解釋。

“我這幾位兄弟與你們無冤無仇，何苦要拿他們祭天？ ”  聲音铿锵，聽得土生一個勁的騰着身子叫喚。

“淩霄！ 淩霄！ 別跟這個老頭兒瞎扯了，你快救救俺們下來啊。 ”

大法師惡毒地仇視着淩霄，又揮舞起手中的火把。

“ 黃道吉日，谷神暨位，沒有豬牛羊肉，谷神會怪罪我們，你識相點便快走開，不要打擾我為寨子祈福神明。 ”

“ 荒謬。 ” 淩霄膺義地沉聲道，随後再不管這無法講理的老法師，輕功一躍翻身到土生他們身旁，拿起供臺上用來放血的匕首割斷綁繩。

一時間，大法師怒意纏身，他朝着寨民一聲呼號，拿火把直接向谷神獻祭，他們來年才得以風調雨順，若叫供品跑了，神明便會怪罪他們。

愚信的寨民在大法師的帶領下迅速摘下周遭的火把，一個接一個、一團接一團地如同喪屍一般圍攻淩霄一群人。

解脫了的富貴嘟嘟囔囔， “ 小小計倆還想暗算本小爺，不過是我家家仆玩膩的把戲…… ”

還未說完，淩霄已經推着他們的肩膀命令快走。

火把沒完沒了地往幾個人身上扔，整個地壇如同一只大火盆，土生拉着清水、清水拉着逍遙，富貴跟在後面，夾着尾巴往外面跑。

擠在人堆裏的君禾險些站不穩，好幾次差點被人踩在地上，四處扭頭找出路的縫隙，肩膀上落下力量。

如同天降的淩霄抱着他直接飛騰上了五丈以外的鐘鼓樓頂，又踩着各家各戶的屋檐往老族長家牽馬走人。

君禾終于被淩霄一手環抱着肩膀落在族長家的屋檐上，土生四人已經上了馬。

“哈……哇！ ”

君禾尖叫着，淩霄直接抱着他落在了第三匹馬的馬背上。

左手環着蘭草精的細腰，右手緊拉缰繩，淩厲地一聲“駕”，馬兒如同離弦之箭一樣跑起來。

“駕，駕！ ” 土生的狠勁兒也上來，後背挂着滄浪棍，兩手握着缰繩環住前面的清水，甩下朝他們這邊跑過來的寨民。

三匹馬兒馱着他們六個疾馳而去，然而卻在剛進深林之處遭到暗算。

君禾他們的馬兒被一直來自林間忽然“飛” 出來的箭射中前腿，揚起脖子來嘶吼一聲，接着便挫了馬腿往前锵地。

“啊！！ ”

“不要怕。 ” 淩霄迅速反應過來，手裏箍住尖叫的君禾再次騰空而起，落在一棵上又往其他樹梢枝頭躍去。

跟在後頭的四個人猝不及防受到伏擊，但幸運地穿越了一小段距離。

淩霄全身的鮮血沸騰起來，無數只木箭漫天包圍着他們，淩霄抱着君禾一直躲藏也能看見朝他們射上來的狠家夥。

君禾被他捂着身子扣在懷中，淩霄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數條筋脈迸在手背上。

從身子左右兩邊各抓住只木箭，朝着箭柄看過去，竟然刻有“鴻”、“洛”二字。

淩霄眉頭緊皺，前些日子他斬除了鴻一鬥等人，如今是本家來找他複仇了，洛派掌門更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來不及多想，看着陣勢，潛伏在林中的人怕是他們的十倍百倍，淩霄繼續帶着懷裏的蘭草精往前“飛”。

用極其洪亮震顫的聲音朝着底下還騎在馬上的土生他們大喊。

“土生不要與他們逗留，往前走，注意馬下！！ ”

樹下四人都聽見了他的聲音，剛掏出寨子的灰老鼠又陷進了大火坑，掙紮着奮力向前。

土生恨不能刷着棍子把那些藏起來的賤人們個個戳死，但也只能向前壓住清水的後背，趴在馬上逃命。

林中打亂，淩霄步步生風，君禾探出腦袋看了一眼，他們總算要出這片林子，下一刻耳邊卻突然聽得淩霄一聲悶哼。

林外天光大亮，騎馬的清水四人繼續往前疾馳，淩霄身後中了一箭，須臾間卻陰濕了後背。

眼看身後已經有人追上來，君禾卻無能為力保護他的哥哥。

土生他們意識到不對勁，剛回過頭，淩霄已經自己向後伸手，一把薅出了紮進體內一指深的利箭，迅速帶着君禾躍上天邊。

他們已經身處南北兩個反方向的岔路上，  耳邊又聽見竭力的喊聲 。

“ 不要管我們，快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