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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城出了一點小問題,助理半夜給我打來電話,告訴我他沒接到對方公司的副總。

助理年紀比我小一點,但性子一直是沉穩妥帖的,他說沒接到只可能有兩個原因,要麽是對方臨時反悔不想投資這塊地皮,要麽是那邊的人突然被什麽絆住了手腳。

無論是哪個,都是我所不願意見到的。

幸好京城這邊的事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老爺子與對頭把話說開了,內心的郁郁也快散了,我這才得以回去。

遼城已是十一月的天,空中有點飄小雪,助理低着頭有些挫敗地站在接站口。

“還是沒有消息?”我把外套脫下來,搭在手臂上。

他接過旁邊的行李箱,悶悶地說:“是我辦事不力。”

我點了下頭:“和對方公司接洽過嗎?”

“嗯,不過對方說他們的人早就訂好機票往這邊趕了。”

那就是說他們還是有繼續合作的意思,我繼續問道:“知道他們副總的航班號嗎。”

助理一怔,面色因窘迫漲得通紅。

我拍拍他的肩膀:“以後做事要想的周全些,去查吧。”

他讷讷地點頭。

我尋了個空着的座位,舒服地坐下。

助理畢竟是年輕,所以不會質疑我為什麽現在才提醒他。

京城的麻煩太多了,為了鞏固盟友關系,聯姻無疑是個最好的選擇,況且這個時候何靜又恰好回國,我不覺得這簡單地以一個“巧合”就能概而論之的。

而且沈修臣變數太多,我讨厭讓事情超出我的掌控,所以一同回遼的事還是當避則避的。

我看着手機郵箱裏剛剛來自沈修臣的信件,點了“已讀”。

沒過幾分鐘,助理拿着電話回來:“UA089777次航班,美國紐約飛往中國北京。”

“美國人?”

“不,聽說是一位華裔的女性。”

華裔女性,直飛北京……是我低估何靜了。

我拿出電話,點開那個塵封已久的名字:“我覺得我們可以約個時間談談了。”

那邊笑了一下,幾個小時的時間已經足夠她收拾好所有的狼狽:“不用了,我現在就在機場——你的後面。”

何靜就是華南土建的副總,這有點超出我的預計,但沒有什麽好驚訝的。畢竟能為了家族事業抛棄人生中其他無關痛癢的事情,她的發展不會差到哪去。

她伸出一只手:“好久不見,容川。”

我握住了她,笑道:“第一次見面,何總。”

她頓了一下,随即又不在意地聳了聳肩:“那麽可以領我四處逛逛嗎,你知道的,我好久沒回國了。”

我朝助理使了個眼色,助理心領神會,上前,拿起何靜旁邊的行李,有禮地略微彎下身子:“很樂意效勞,何總。”

何靜揮了揮手,微笑道:“不用,阿川陪着我就行。”

“公務之外需要犧牲色相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小吳對這片兒熟,何總大可放心。”

“那就去需要洽談的商圈看看吧,你總不會拒絕吧?”何靜挑釁地看着我。

“他沒空。”沈修臣突然大步走來,眼底一片陰翳。

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嘆了口氣:“抱歉,何總,确實是有約了。”

何靜上下打量了一番沈修臣,然後玩味地笑了:“我的人,是跑不掉的。”

沈修臣更加陰沉了,面上挂着一層寒霜,危險地眯起了眼睛:“要是你不在了,剩下的事情誰能說的準呢。”

何家的勢力不比沈家,何靜又是一介女流,沈修臣要是真想動這個手,何家也只能是忍氣吞聲。

我禮貌地笑了一下,然後拉着他離開,沈修臣乖乖地由我牽着,面色沉沉。

我想了想,還是和他說:“別動何靜。”

他突然停了下來,死死地盯着我:“你舍不得她?”

不是。

可是舍得怎樣,不舍得又怎樣。

停車場日光熹微,幾輛車了無生氣地在那裏,冷冷地倒映着混凝土的灰,又是一片寂寂。

他狠狠地踹了一腳,車子警報器響起,尖銳的聲音劃破了不安的幽靜。

所有的平靜與僞裝似乎都被這一聲尖鳴撕碎了,他變成了一頭蓄勢待發的兇獸,被困于鋼筋水泥的牢籠,只能紅着眼掙紮。

“為什麽不回我信息。”

“為什麽提前回來。”

“是因為何靜?我給過你機會了,你沒有選擇離開,現在我不會把你還給她。”

他的聲線微微顫抖。

我抱着胸冷笑道:“沈修臣,我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

他突然安靜了下來,神經質地笑了:“可是我想讓你變成我的。”

然後是重重地一擊,我被他按在了牆上,狠命地撕咬。

這是一個充滿着征服與被征服的吻,血溶于水,難分彼此。

我一個巧勁兒,反壓住了他,他[嘩]了聲:“[嘩]我吧。”

借着外面暗沉沉的光,沈修臣眼角微紅,[嘩]彌漫。

我應該抽身而去的。

這是沈家大少,一時的貪歡會給我招來一屁股的麻煩。況且我如果和他在一起了,家族阻力足以讓我們之間那點微不足道的情感湮沒,何靜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是我無法拒絕他。

當我低下頭,吻上那張充滿引誘的臉時,我知道一切都超出掌控了。

所以我說,不應該和沈修臣接觸的。

我倚在車門,吸了根煙。

沈修臣支起身子,奪下了我手中的煙,吸了一口,餍足地笑了:“容川,你喜歡我。”

我沒說話,一小點火光在他指尖黑暗中忽明忽滅。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拒絕嗎?你的[和諧]還在我的身體裏,我如果告訴了沈家,也算是人證物證俱全。”

“你不會那樣做的。”

“你可以試試,容川。”他找了個角度,舒服地躺在我的腿上“家族的興衰我并不在意。”

我盯着他:“你瘋了。”

“我一直都這樣。”他搖搖頭,舔了舔下唇“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可我讨厭有人威脅我。”

“讨厭……?”他完美的笑容一瞬間出現了裂痕。

他拽着我的袖口緊了緊,緩緩地說:“那床/伴呢……你不會拒絕吧,我會隐藏得很好的……只是床伴而已……”

從我認識沈大公子以來,他就一直和我一樣,興致勃勃地充當捕獵者的角色,可是今天竟然弱者般的語無倫次起來……真是有趣的溫暖。

随便它什麽家族恩怨吧,我已經吃過一次虧了,再幼稚一次又怎麽樣。

我低頭和他交換了個纏綿的吻:“不過我可以試試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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