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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也沒有什麽較量。
趙寒雖然屬性/冷淡, 但此冷淡非彼冷淡,一個她喜歡的人十分熱情主動地往懷裏拱,趙寒年輕氣盛,又怎麽hold得住。
情形是這麽個情形,但再往後,事情就有點不太敞亮。
羅青稗主動到這一步,趙寒也搓不住火, 但從這一步到下一步,趙寒一主動,羅青稗卻又開始瑟縮。
那不是欲拒還迎, 是出自本能的害怕和抗拒,卻還要克服本能硬挺着的那種可憐。
趙寒想起在關于她和羅青稗間種種不堪流言最盛的那段時間,羅青稗那時候要是換宿舍,就是置趙寒與輿論漩渦, 這宿舍是沒換,但羅青稗卻總是噩夢纏身――她不是趙寒, 她無力反抗,一路逃亡,這一次不知多恐慌。
某次深夜趙寒在羅青稗噩夢中叫醒她後,回不過神的羅青稗伏在她肩頭緊緊圈住她, 從羅青稗那時候斷斷續續語無倫次的一點呓語,再加上論壇裏那個扒羅青稗的帖子,此事對羅青稗的意味,趙寒清楚明白。
因為懂得, 所以慈悲。
趙寒心裏軟成一汪水,她摟着羅青稗換了個位置,是真的哄着,縱着羅青稗,将自己的一切,交付出去……
羅青稗比趙寒,在這種事情上是個不相上下的新手,這事兒弄得,到最後趙寒愉悅感十分有限,疼痛更多些,趙寒挺難受地捏着自己大腿上不多的二兩肉忍住了沒喊停,終了,心裏有點不知所謂的滿足。
很久後回想起來,趙寒也沒弄明白當時自己哪裏來的自虐犧牲型的滿足。
走到這一步,趙寒和羅青稗兩個人,誰也沒說過喜歡誰這種話,趙寒是不敢多說,對于羅青稗,一句來自同性的挑明了的喜歡,未必是傾注了勇氣的支持鼓勵。
羅青稗太慫了,她過的本來就跟風暴中一艘小竹筏似的不安全,一根水草都能讓她翻船,趙寒不敢吓她。
或者,舍不得吓她。
羅青稗事後很崩潰地在趙寒懷裏哭過一場,念念有詞,是兩個字:“學姐,學姐……”
再到後面一些,羅青稗大概從那一罐啤酒裏醒了過來,她的念念有詞換成了三個字:“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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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寒抱着她拍着她哄着,說:“沒事沒事,別哭了真沒事。”
羅青稗還是哭的趙寒睡衣胸前濕透,一片冰涼。
凍醒了。
好像羅青稗壓抑忍耐的哭聲在耳邊似的,還對夢境心有餘悸,趙寒掙紮了半天,才記起這是在李河家,她從前的卧室,外面有風,無雨,羅青稗走了兩年,又回來之後的日子。
連石玖也走了的日子。
趙寒在床上幹躺了半天也沒看手機,睡不着任由思想胡亂游走,覺得挺奇怪的——兩年前羅青稗正經走的時候她很平靜地就接受了,倒是隔了段日子,夢境連續襲擊,醒來後的那種感覺更讓她難受。
難受到逃避。
兩年前那個晚上,趙寒和羅青稗倆人新手村試驗,在異地他鄉一張頗有情調的圓床上,可惜羅青稗技術太菜,她倆被子踢得太開,空調又開得太大,第二天趙寒醒來時就跟現在這渾身酸痛的症狀差不多。
活動筋骨的時候趙寒手臂掃到床的另一半,那邊被窩冰涼,空無一人。
圓床上就她一個人,羅青稗不在床上。
趙寒起初蒙昧不明地,伸着脖子往屋子的別處探了探,衛生間的燈關着,一點動靜都沒有,顯然人也不在衛生間。
趙寒倒不是慌亂,是懷疑一切猶如夢境,就連窗外,也一改昨日的風和日麗,是纏綿悱恻的雨,淅淅瀝瀝,這情景重疊着,趙寒想到過去看過的電影,還懷疑這是個夢中夢。
趙寒爬起來開燈,屋子裏羅青稗的行李都不見了。
趙寒坐在飄窗邊往巷子裏看,來來往往的行人撐着傘或裹着雨衣,歡聲笑語的。
她看了一會兒,跳下窗臺掀開了還有一點餘溫的被子——不是了無痕跡的,除了她主觀上身體的難受,還有墨綠色麻布床單上一圈暗黑的污漬,作為昨晚荒唐的事跡的例證。
趙寒對這種種事情,心裏已有了答案,卡在喉頭,呼之欲出,欲出而不得出。
她在床沿上又坐了一陣,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跟昨晚喝了酒的羅青稗似的,傻乎乎地兩手撐在床沿上發着呆在晃腿,立刻就打住了。
翻手機,羅青稗還是留了信息的,只有三個字——對不起。
忽然想起來昨晚事後羅青稗就說這對不起,是不是那時候她便已盤算好一切,只等趙寒熟睡過去?
趙寒呼出一口氣,不再去想這其中具體的情感和籌劃,倒是很想問問羅青稗趁夜逃竄的時候有沒有遇上麻煩?外面下雨是不是冷?回去的車票買的是否順利?錢夠不夠用之類的。
日常的老媽子操心方式――她不怪羅青稗,以羅青稗的怯懦和逃跑慣性,能挺這麽久已實屬不易,而況學期結束,羅青稗是交換生,是該回去了。
她甚至有些自責――是她沒有給羅青稗這樣一個衣食堪憂,心懷巨大不安的人足夠的安全感。
而羅青稗呢,趙寒知道,暫且不論羅青稗有沒有能力繼續這段感情,她首先沒有信心,所以才逃避。
趙寒盯着那條只有三個字的信息,最終什麽也沒有回複。
羅青稗那三個字就算是對這整個事情的一個答案,那時候趙寒都沒有摧肝斷腸的痛苦,甚至有些鎮定。
也沒有去追——她要是男生,就去追了,名正言順,死纏爛打,學人家談戀愛的樣子,得空去羅青稗樓下等着,陪她自習……
但她不是。
趙寒按着原來的計劃,獨自完成了本來是她和羅青稗兩個人的旅行,還因為弄髒床單跟店老板多賠了二百塊錢。
旅程結束之後甚至拖延了一天才回宿舍,一開門,如趙寒意料之中,羅青稗的行李都搬完了,只餘一個空蕩蕩的對床。
是在回宿舍的那個晚上,趙寒才開始做和羅青稗有關的夢,半夜醒來,一室空蕩,隔壁人的鼾聲都能透牆傳過來,聽着特別有韻律,甚至能想象出對方呼吸時胸膛的起伏。
而且覺得宿舍裏冷,大夏天不開電扇也冷,加上從旅行中帶回來的感冒,趙寒無力應付似的,終于搬出了宿舍,和李河住了。
李河作為一個腦回路清奇的媽,等趙寒工作後又把她給打發了出來。
趙寒醒醒睡睡地,情緒還在那個漓江漂流的夢境裏出不來,在床上翻了好一陣烙餅,後來摸索出手機,靜了靜,給羅青稗回複了微信:“衣服不用還了。”
然後删了羅青稗的微信――是這兩年的時間,或許是羅青稗的試探,趙寒才恍然過來,她給不了羅青稗安全感的,信心和決心,都得是羅青稗自己的才成。
既然羅青稗沒有,她放不放羅青稗在心上,又有什麽用處?
暧昧無益。
李河在老城區,離哪兒都遠,趙寒為了上班又披星戴月了一把,雖然感冒見好,但被召集開會去的時候還有點沒睡醒的迷糊,以至于她被點名的時候還有點回不過神來的,直愣愣來了一句:“我不……”好在反應過來了,趕緊找補:“新廠區不是個小項目,我經驗不夠……”說的是前幾天她在醫院打吊瓶的時候在八卦群裏看到的消息,老趙本來負責旭源那邊的項目,但人是請假了,旭源那邊得重新派個負責人過去。
羅青稗就在旭源,她剛删了人家微信。
而且旭源不是個小企業,人多,事兒多。
他們領導拿大拇指蹭着嘴角剃地十分幹淨的胡茬子,故作哲理地道:“你的能力大家都承認,老趙推薦的你,旭源也認可,這項目投标的時候你還出過力,你比別人熟悉些,再說經驗這東西嘛,都是從無到有,你去,咱們都是你的後盾!”
工作歸工作,趙寒打點精神:“行,那人……”
領導指着上次跟着他出差的“二公子”:“你倆不是合作過,就他了!小趙啊,你好好帶帶他,争取把他帶出來。”
趙寒剛工作一年,還沒有跟人拍板叫嚣的底氣,只好點了點頭。
當天旭源的資料就移了過來,趙寒第二天帶着“半瓶油”二子爺走馬上任,先開碰頭會看項目進度,開會人多,用了食堂旁邊的大會議室,趙寒剛坐下,就有人遞了杯熱水過來,那人輕聲說:“學姐。”
趙寒人都來了,和羅青稗見面當然也是在意料之中,且删除微信這種事,平常人不會立刻發現,但就憑羅青稗跟她請安問好的頻率,肯定已經知道了,情形如此,趙寒不欲多想,只當端茶送水的這個人是別人,道了聲謝謝。
旭源這邊投建新廠區,有些設備是定制,趙寒他們負責電控部分,旭源這邊派了幾個從前在老廠區管項目的人來配合。趙寒從前在旭源做過小項目,認識其中一個在老廠區分管設備的大科長,就由他引薦來引薦,旭源另外的人都是生産和維護部門的主任。
這種事情上總少不了一番商業吹捧,趙寒雖然年輕,但人一直有點冷,板板正正的,裝也裝出來了穩重的樣子。
介紹完了趙寒,那主任給她引薦旭源的人,着重介紹了和羅青稗一起的幾個年輕人:“都是新來的高材生,剛碰上咱們這項目,是個鍛煉機會,讓他們配合趙工,趙工也多帶帶他們,別怕使喚!”
趙寒還沒吱聲,裏面一個女生笑了一下:“那我們以後就拜托學姐了!”
趙寒立刻眉毛一挑,打量說話這女生,二十一二的年紀,穿着工作服看着實在瘦,有一對桃花眼,梳着斜劉海,頭發是栗黃色,順着背披下去,直到了腰際。
這女生明明和程一雪一點都不像,趙寒不知怎麽還是想到了程一雪,即刻沒有了好感。
程一雪找趙寒的事兒找了幾乎一個學年,到羅青稗走了的那個暑假,趙寒實在有心無力,要不是有學長護持,能被程一雪連着坑到底。
學長畢業了,趙寒十分惆悵,除了別情愁緒,就是她實在沒精力應付程一雪。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實驗室來了個更厲害的學妹,得導師欣賞,更得已畢業學長的寵愛,又和實驗室裏男生女生的關系都好,學習還不差,是傳說中那種別人家的孩子。
相比之下,趙寒除了學習學的紮實實在沒什麽兩點了,程一雪于是調轉火力去跟學妹火拼,一山更有一山高,趙寒對程一雪是只能力保自己不被坑,程一雪對學妹,是連自保都困難,趙寒樂見其成,這才能消停了後面一學年。
畢業半年後,趙寒還是聽留校的蘇歡跟她說起,才知道程一雪那麽針對她,只是因為程一雪追求他們實驗室的學長未果,而向來對女生沒太興趣的學長對她青眼有加,她認定自己和學長有瓜葛的原因。
後來的學妹和學長關系更近,程一雪就算跟學妹是屢戰屢敗,到底是難忍挫敗,屢敗屢戰。
趙寒是個懶人,從念書的時候對這種事情只想躲,現在看見這個從來沒見過的小江,立刻提防起來。
設備主任聽她叫學姐,樂呵呵地:“小江和趙工認識?”
小江搖了搖頭,笑盈盈地:“我哪裏能攀得上趙工,是剛聽見小羅這麽叫,覺得這麽叫親熱,跟着這麽叫了。”
趙寒看羅青稗蹙着眉沒吱聲,她淡淡道:“我确實是羅青稗學姐。”但不是大家的學姐。
其中設備口的主任正是羅青稗她們的直系領導,替小江解圍道:“大家都是年輕人,天下學子是一家,早畢業的就是學姐嘛,大家親近更好,更團結協作,更有助咱們工作的展嘛,哈哈。”
趙寒笑了下沒接話,翻着筆記本:“我看我們趙工留的資料,咱們新線堿洗工序這邊控制要求的構架已經有了?”
設備主任點了點頭:“是這樣,這一塊兒小江負責的,小江,你和趙工說說。”
小江應了一聲,她拿着打印好的資料湊到趙寒跟前,趙寒感冒沒好全,被小江身上的香水味兒一熏,趕緊捂着鼻子轉過了身,一個大大的噴嚏,雖然無意,趙寒也覺得實在是唐突,一邊揉着鼻子,一邊跟人道歉:“實在是不好意思。”
趙寒接過資料,看的飛快,翻到後面,頓了一下,又翻了翻自己本子上的數據,擡起眼睛道:“這一組數據你怎麽算的?”
小江拿過資料掃了好幾遍,她也看出來這地兒有錯,只是幾雙眼睛掃着她,她慌亂地理不清楚頭緒,最後目光落到羅青稗身上,很有責怪的意思。
底下有人輕輕笑了一聲,小江臉立刻就紅了。
羅青稗站了起來:“主任,這是我算的,我看看吧。”
她湊過來看了一遍,十分肯定地跟大家解釋了一遍過程:“我确保計算結果沒錯。”
趙寒不信邪地接過來又瞅了半天,她從上衣兜裏抽出筆劃拉着算了一陣:“是這個原始數據有點問題。”
羅青稗接過來趙寒的草稿紙,恍然大悟道:“嗯……是這樣,數據,數據……”她往小江臉上瞅了一眼,跟趙寒協商:“學……趙工,數據我要和同事核對,這部分改了之後再拿過來,可以嗎?”
羅青稗不明說,底下的人也知道這個同事是誰。
趙寒要忍着才能一本正經:“可以,那咱們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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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