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回到旅館的時候天色已經微微發白，本意是在燒烤攤的老板收攤之後便各自回去休息的，卻不想在霧忍街道的路燈下聊到了天明，直到雞鳴二人才恍悟，真的是聊得太晚了。休息好了之後已經是下午了，雖然照美冥并未提及何時放自己走，不過從目前這個進度來看，應該是很快了。昨日雖然和照美冥聊得火熱，不過她也沒放過觀察村子的動向，倒是瞧見了一個眼熟的人，算起來要不了多久，該來的人就應該來了吧。

更木北剛這麽想着的時候，敲門聲便響了。長發披散，尚來不及束發，便向門口走去，拉門果然如自己所想。

圓圓的平光眼鏡，還有那張頗為熟悉的臉，不熟悉的是男孩系在額頭上的霧忍護額。

“好久不見，北大人。”

笑眯眯的模樣，大蛇丸把他教的很好。

更木北讓開門口允他進來，藥師兜托着一份便當就此而入，從味道上感覺，裏面一定有一份章魚腳以及一份昨日才吃過覺得甚是美味的椒鹽小魚。

——大蛇丸在哪裏？

“不在此處，北大人，我時間有限，不知道您有何吩咐？”

——我在此處辦事，讓他躲遠一點不要壞我好事。

這是更木北對大蛇丸的客氣，兜并不介意一個非人對自己頂頭上司的不尊敬，畢竟自家上司也是不介意。故此，他客客氣氣的交付了自家上司的囑托。

“事實上，大蛇丸大人也是有事的，不然我也不會在此，還希望北大人能夠透露一點您在此處做什麽，避免出現些不愉快的碰面不是麽？”

也對。

——他要做什麽？

“輝夜君麻呂。”

——誰？

“一個那個大人中意了很久的少年，在輝夜一族，而且鬼燈滿月很快就會拿輝夜一族開刀，我想您和照美冥的徹夜長談也能從中聽出四代水影的意思，不是麽？”

政治角逐有些眼力的該是早就看出來了，只是大蛇丸并不知道宇智波斑控制水影的事兒，若是知道的話，給大蛇丸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這檔口來霧忍搶一個無足輕重的少年。

“而且鬼燈滿月名正言順。”

——什麽意思？

“輝夜一族要正在準備進攻霧忍。”兜簡單的說，推了一下眼鏡折射出了一片白光。更木北挑眉反問。

——他鼓吹的？

“您認為呢？”

簡直不用思考，若非大蛇丸鼓吹，那确實有點說不過去。思量片刻之後，更木北直言。

——證據給我。

少年乖巧的遞上了卷軸，更木北拿在手裏草草的掃了一遍之後，分外淡定的補充。

——離開血霧裏，下次我再在這裏見到你的時候我會殺了你。

于任務中的更木北向來是辣手無情，這一點是來自于大蛇丸的警告。兜恭敬異常，微微欠身就此離開。更木北收起卷軸，打開包裝的極好的椒鹽小魚開始品嘗這美味。

大蛇丸如果想要輝夜君麻呂不是不可以，滿月黨雖然勢弱但是仍舊存在，沒道理給血霧裏解決了一個麻煩卻不讓他們有所損失，如果照美冥和滿月黨誠心輔佐水影的話，不出三年斑統治下的衰弱問題就會盡數恢複，而且水之國遠居海外，幾乎與世隔絕對于戰力恢複更是事半功倍，木葉損失了宇智波，沒道理霧忍不損失點什麽，輝夜一族雖然同和霧忍村效力于水之國，但是地位是平等的，如果輝夜一滅那麽血霧裏恢複的會更快，可是大蛇丸來找自己就證明輝夜一族他必滅，怎麽說也得做點什麽弄死鬼燈滿月，要是這貨将來成為曉之中的一員那就麻煩了，一個鼬就夠她盯的了再加上了一個鬼燈滿月，她會沒時間睡覺的，更何況還有鬼鲛呢。但是目前這個情況照美冥應該是不會除掉滿月黨的，這可怎生是好？

悠長的嘆息聲響起，更木北只覺心力憔悴。

“這聲嘆息可是疲憊不堪？”輕靈之音在房中響起，更木北緩緩睜眼所見的是堪稱光彩罩人的照美冥。一頭火紅長發披散，劉海微垂僅露出一只綠如翡翠般的眼，酥胸半露，雙肩半裸，白嫩與碧藍層疊，加上那抹似笑非笑，當真是惑人無比。

——确實是疲憊不堪。

“因為什麽呢？”

——一些難解的事兒。

“那就暫時先不要想那些。”照美冥說，這才把手中提着的盒子遞到了更木北的面前。

——這是什麽？

“打開看看？”

——苦無陷阱？

更木北開了一個玩笑，照美冥揚唇略帶調皮道，“或許是吧。”

不是什麽苦無陷阱，是一件柔軟的浴衣，純白的底色用大紅繡線秀出了躍水錦鯉，激揚的浪花，出水的錦鯉，似是騰雲化龍之際，又似赴海成蛟之時。布料柔軟，做工精細，光是不同程度的紅色繡線便用了數種，衣擺随風飄蕩那上面的海，那上面的魚似是在動。

精美異常，造價不菲。

“當做弄破你衣服的補償。”

若單純當做補償的話，怕是昂貴了點，這種絲線尋常人是用不起的，更何況是這種繡工，恐怕只有王室才有。

——如何能受到起，況且你們已經補償過了。

“什麽樣的補償，我怎麽不知道？”

——住宿費，飲食費，還有啤酒錢。

“呵呵。”照美冥笑出了聲，“那我霧忍豈不是廉價到讓人憐憫的地步？”

這确實是一個無法拒絕的說辭。

——感激不盡，我可能這輩子都沒穿過這麽好的衣服。

“水之國盛産錦繡，在外或許如天價，但是在此處尋常之物罷了。”

——你這麽說，我心裏倒是好受了些。

更木北淡淡的表示，算作接受了這件價格不菲的回禮，尚未提及卷軸之事，照美冥又道，“穿上試試，看看合不合身？若是不合身還可讓人改一改。”

盛情難卻。

褪下身上有些舊了的浴衣之後，錦繡披身，如此便系上腰帶，尚未來得及梳理及腰長發，照美冥已經一步上前站在了更木北的面前，雙目含笑，伸手便将遮蓋在錦衣之內的長發拉出鋪散下來。如瀑如綢，帶着陣陣芳香，那發絲在指尖的觸感，讓照美冥想到了溫熱的水，足夠暖也足夠軟。

“你真的很漂亮。”

任何女人都喜歡被說漂亮，更木北也不例外，不至于羞紅了臉，卻也是染上了丁點的喜悅。

——謝謝。

“不客氣。”

更木北正要将過長的發束起之時，手臂卻被攔下了。

“別梳，就這樣很好看。”

——怎麽會，頭發長很影響戰鬥。

若非小南執意要她留，且每過一段時間就檢查她頭發長了多少，只怕她早就剪斷這三千煩惱絲。浪費香波不說，每每洗澡的時候都是十足的麻煩。

“你适合長發，這樣的你是最好的。”

照美冥說的極盡溫柔，更木北想了想這之後有沒有可能發生戰鬥後，便随了照美冥的意。照美冥笑笑退後一步看着身着新衣的更木北，甚是滿意。除了那條有些礙眼的發舊的圍巾之外，哪裏都很讓她滿意。

“我覺得你不戴圍巾更好看。”

更木北笑。

——不，圍巾才是我的本體，你所見的臉，身體，四肢不過都是由圍巾衍生出來的虛構之物。

照美冥不與更木北做過多争辯。繼而又道，“現在感覺怎麽樣，還如剛剛一樣疲憊不堪麽？”

——還好。

嘛，就算滿月黨除不了，輝夜一族還是要除的。

更木北如此所想，看向照美冥的時候很認真的問。

——你相信我對你的村子沒有任何惡意麽？

“我該相信麽？”

——這不是我來決定的，既然你送了我這份大禮，那我也不能沒有表示。

更木北表述，将擱置在一邊的卷軸交給了照美冥。

——打開看看，我常年游走世上，來源為何不值一提，和上一次一樣，信我無所謂，不信我随便你。

如此之後，更木北将脫下來的浴衣整整齊齊的疊好，取出随身卷軸封印好之後又裝入了袖中，餘光瞄見的是照美冥打開了卷軸。

無需過多時間，僅僅是收拾好衣服的時間，因為卷軸上的內容量并不大，并不需要讀太久。照美冥合上了卷軸，面容沒什麽變化，微笑的弧度，眼中的笑意，便是上翹的唇角都沒有太多變化。她擡手勾住了更木北的下巴，聲音甚為輕靈，眼中毫無殺機，甚至還有一點暧昧的程度在裏面。

“你知道我今天來是幹嘛的麽？”

更木北表示困惑。

“我說服自己送你走，而且成功了，但是現在我反悔了。”

——我對你構成威脅了麽？

“恰恰相反，我對你構成了威脅，你明白麽？”

更木北更困惑了。

照美冥笑笑并不給出解釋。

“走吧，我想水影大人應該想要見你了。”

似笑非笑，如沉魚落雁，似閉月羞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