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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官心下冷笑,你跟了他之後,是連馬車都沒有了!
她并不知道,龍玉跟了雅亦之後,馬車材料選的是紫極陰沉木,造的車廂如同一座會移動的宮殿,拉車是七十五只兩層樓高的冥獸,一百一十道冥火開道,數千的幽冥蝶護航,這是冥後出巡,相當的威風!
有幸見到的凡人已經在輪回路上了,其他幾界的人見到了第一反應是逃,第二反應還是逃!
伶官找來的馬車別說金絲楠木了,只是普通的楠木,車廂非常的狹小,兩匹馬拉着,這規格是宣茹官子的規格,龍玉眉頭一挑,冷眼看着伶官,伶官看着他不說話,那意思是你不坐就走着!
但她還真沒想到,龍玉還真走着,牽着雅亦的手,走在大街上,衆侍從侍衛帶着人馬跟在後面,而郦鳶早早的就被請回宮了,那車廂上鑲着各色翎羽的馬車,讓龍玉暗暗道了一聲,造孽!
伶官本來冷眼看着前面的兩人,心中嘲諷,但,當龍玉在一家車馬行停下時,她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掌櫃的在不在!”龍玉也不進去,站在門口喊,不多時胖胖的掌櫃就跑出來了,難得是個男人。
“兩位有什麽事?”這但凡當掌櫃的,眼睛都毒辣,龍玉雅亦這兩人一身的富貴是擋也擋不住,這可是大客戶!
“我們要馬車。”龍玉開口。
“兩位要什麽樣的馬車?”掌櫃開口詢問。
龍玉看向雅亦,眼睛笑的彎彎的,卻不開口。
雅亦寵溺一笑,緩緩開口說道:“四匹棗紅馬拉車,金絲楠木馬車,車身要有翎羽裝飾,鑲嵌拇指大小寶珠三百六十顆,車簾為紫色水晶。內墊錦被三十六張,黃花梨小幾一張,玉器茶具一套。唔……暫時就先這樣。”
“哦,對了,她付錢。”雅亦不緊不慢的指向伶官,那人的臉直接綠了。
這樣的規格,就是女皇出巡,也不過如此!
“這,這,這,兩位,我們這沒有。”掌櫃輕聲說,“這要造也要兩個月。”
龍玉眼睛一眯,“沒有的話那就把你家傳家寶拿出來吧。”
掌櫃汗頓時如雨下,“公子說什麽,我這聽不懂。”
“早就聽聞你這店中有一輛黑檀馬車,本少就勉強收了。”龍玉還真敢開口,要是沒見到後面跟着的伶官,掌櫃完全可以不理會,但這伶官跟在後面,到讓他不清楚這兩人是什麽身份了!
“這……”掌櫃搓着手看了眼伶官,見她面色越發的黑沉,直以為是生了自己的氣!
卻不知道那人是在生龍玉的氣。
只是這兩人是女皇要的,她現在心中惱怒可也不敢做什麽。
女皇的人要殺要刮都只能她來,誰敢逾越那可不得是找死。
“磨蹭什麽,一會兒若是女皇等急了,我們膽子小,說不準就說出是在你這裏耽擱了。”雅亦這話說的臉不紅氣不喘,龍玉忍不住笑彎了眼睛。
掌櫃卻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不待這麽折騰人的啊!
伶官也是嘴角一抽,沒見過這麽無恥的!
畢竟,女尊國的男人,向來都是安分守己,柔柔弱弱,尤其是有身份的人面子更是重要,哪能說出這種無賴之語。
最終掌櫃心不甘情不願的把馬車交了出來,卻不想,龍玉圍着馬車轉了兩圈,一臉嫌棄的看着車廂上的圖案,百花争豔的圖案,還要不要再俗一點啊!
“啧!”龍玉眉頭一皺雅亦就知道他不滿什麽,這都嫌棄出聲了,更知道自然親親這是多麽的嫌棄了!
“黑檀木上雕百花争豔,這是哪個缺心眼兒想的!”龍玉這麽一開口,別說掌櫃了,伶官的嘴角都直抽。
百花争豔怎麽了!這不挺好的麽!不喜歡你別要啊!沒人求着你要!
“雅!”龍玉哪能不知道這些人想什麽,撇着嘴叫自家夫君,“不喜歡這個圖案!”
“那就舍了這馬車,親親,我們策馬而行,如何?”雅亦微微一笑,倒是不在乎這個馬車。
伶官臉色一變,怒道:“皇城之內禁止騎馬,兩位還是不要挑戰女皇的威嚴。”
龍玉眉頭一挑,冷聲笑道:“女皇?好大的威風。”
說什麽禁止騎馬,那他前段時間看到的豈不是見鬼了?
唔,龍玉沖着雅亦眨眨眼睛,好像就是見鬼了。
兩人又将目光移回馬車上。
龍玉邪氣的開口,“我到是想刨了這花紋,雕個別的。”
掌櫃一聽這話,再也支撐不住,兩眼一翻暈過去了,“啧!真沒用。”龍玉撇嘴。
伶官現在相信龍玉一定是出身富貴了,要不然這誰家能讓這人敗啊!黑檀木那可是一兩一金的啊!
“想雕什麽?睚眦?”雅亦已經自發的招呼小二,找工匠來,小二哪敢呀!
“不。”龍玉搖頭,擡手在車廂上拍了一掌,車廂輕顫動,“獨角蛇。”說完拉着雅亦上車。
“還不走。”雅亦在車廂內開口。
伶官忍了半天才忍下罵人的話,叫人上前駕車,想着自己攢了這麽多年的積蓄一下子沒了,心一抽一抽的疼!
一路來到皇宮,可謂是絕對拉風。
龍玉懶洋洋的靠在雅亦懷中,懶散的看着車窗外空寂的街道,眉間有個小小的折痕。
這地方的人,活的還真可憐
馬車到達皇宮門口,難得女皇親自出來迎接,到不是素衣,而是華麗的不能在華麗的宮服,身邊站着的是郦瑰,她臉上有些沒落,而身後是相國遙織,遙織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裏。
“瑰兒,好好的看着,你所謂的出色的男人,是怎麽跪倒在孤的腳邊。”女皇平淡的聲音難得有了幾分活氣。
馬車停下時,人還沒下車,突然車身晃了晃,車廂上的百花争豔圖紛紛落下,如同花敗,一只蛇圖騰出現,怒卷雲海的獨角蛇布滿整個車身,似乎能感覺到圖中的狂風暴雨,一雙蛇目如同活的一般盯着人。
女皇倒吸一口氣,心下一突!
龍玉在馬車中冷冷一笑,懶懶打個哈欠,“我都忘記這茬了,偏偏要自己送上門,唔……”
雅亦把人抱起來,輕笑道:“我家親親,自然厚道。”
“那是當然。”龍玉對此得意一笑。
若是讓六界衆高層聽到,絕對會跪地,媽蛋,要臉不!
“郦鳶,三百年之期已過,連本帶息的還來吧!”龍玉被雅亦從車中抱出來,那本就美的容顏變的格外豔麗,微擡着下巴看人,伸出手,一招,一只小宮燈從宮中飛出,興奮的圍着龍玉轉了個圈,消失了,他修長的手指和她記憶中那挑起幔帳的手重疊在了一起。
“大人想要什麽?”郦鳶表面平靜的問,手背在身後,給貼身伶官打手勢,伶官立刻悄悄退出人群,去召集奇人異士。
“你這國不錯,送上吧。”龍玉開口,到是郦瑰臉色一變。
“我母親辛苦打下的江山憑什麽給你!”她母親的江山将來是經給她的!
卻不想,郦鳶把她往前一推,“這是我養了百年的魂魄,送給大人如何?”不等龍玉開口,她又将遙織拉了出來,推上前,“這是我族血脈後人,同送于大人,這國家還是留給我吧。”
“嗤……”龍玉嗤笑一聲,眼中都是嘲弄,“你覺得本後會在乎你這點東西?”
郦鳶面色微變,卻依舊故作鎮定,“大人既然不在乎,留給我又如何,這些祭品大人若不滿意,我可以換。”
“你有什麽。”雅亦捏着龍玉的手,淡淡的問。不待郦鳶回答,他已經幫她回答,“你連命都不是自己的,你有什麽資格談條件。”
郦瑰還沉浸在母親說她是祭品的話中,她怎麽會是祭品呢?怎麽會?
“你可知郦鳶這些年沒有月信?”遙織突然開口,“沒有月信的女人怎麽可能生孩子?”她冷漠的看着郦瑰,說出殘忍的話,“你可知,你是她血洗了多少村落才選中的魂魄?認殺親之人為母,也真是可憐!”
“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母親!這不是真的!啊——!”郦瑰瘋魔一般的大叫,想要詢問郦鳶,然而她卻發生自己眼前一片血海,有誰在哭,被剖腹取出的女嬰,很多的人在喊在叫,她驚恐的發現這是她最深的記憶,原來,她不過是個祭品!
她心死的閉上眼,身體快速的腐朽化做塵埃,魂魄剎那間破散,地上只留了一件華麗的宮服。
“好生可憐。”遙織輕嘆了口,回頭見郦鳶捂着心口,“疼麽?還有更疼的!”她伸手一拽,從衆多侍官中拉一個瘦弱的人,正是被叫七一的方清聿,她手中一把黑色的匕首抵着他的脖子,“清聿,和我一起下去見淩末。”
“他會恨你。”方清聿咳嗽着。
“我不在乎!”至少還有恨,總比什麽都沒有好!
她手起,匕首割開了他的脖子,又快速的割開自己的,兩人立刻死亡,雙雙倒地。
郦鳶噴了一口血,她卻不明白怎麽回事,為什麽會如此?
“沒有了別人為你扛因果,你還能受得了多少?”龍玉看着她,“你的命從來就不是你的。”
“未必!”她擦幹唇上的血,正這時衆奇人異士趕來,有道人,有大和尚,還有巫蠱師,拿出的也是千姿百态的武器,她有了幾分底氣,“是神又如何,也逃不出困神陣!”她手一揮衆人開始施法。
龍玉揉了揉眉心,從雅亦懷中跳了下來,“你們這些人不好好的修行,非要壞了自己的前程,你們可知本後是誰?”他唇上的笑,更回美豔,“本後,主殺戮,掌管天下戰禍,名龍玉,乃是冥後!”
他一字一句,讓衆奇人異士心驚,這位是神不假,殺戮之神,屬于惡神,這困神陣是困不住的!
他走向衆人,直接走向郦鳶,“這國,本後收了。”說着,他的頭發瘋長起來,黑色漸漸退去,露出的是明紫色,一雙眼如極品紫水晶透而冷,指甲生出三寸長,紫的發豔,他的手輕挑上郦鳶的頭,她連躲都沒來得及躲,頭就這麽被挑了下來,他似在看一件物品般,輕搖頭,“真醜。”他手一松,那頭顱和身體一起落了地,卻已經分了家。
衆宮人慌亂起來,大叫着,衆奇人異士尋着逃跑的方法,然而,紫色的火苗突然燒了起來,剎那間吞了四分之三的宣茹國,唯有與時丘交界的那一片幸免于難。
很多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生命已經結束了,整整三十萬的冤魂,冥界之門開啓,吞下了這三十萬冤魂。
“原本只要十萬冤魂,暄國亡了斷了後就沒事了,結果鬧了這麽一出,還要我出手。”龍玉撇嘴,但他忘了,這事是他引起的,最後自然要他出手。
“那是因為親親最厲害了!”雅亦完全沒原則的拍馬屁,這也就他說,龍玉給了個笑,要是別人,就一個字,滾!
“走吧,回家。”龍玉拉着他的手,兩人往冥界之門走去。
門在他們身後關閉,留下焦黑的土地,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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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舊路
宣茹五十年,經過五十年的治理郦鳶已經完全掌握住了國事,收賣打壓下已經有了大匹的心腹,而這一年,從小奶大她的嬷嬷,這位一心幫她,在當初□□時為她擋了一刀的林嬷嬷亡故了,八十多歲将近九十高齡,也算得上是喜喪了。
她為林嬷嬷辦了盛大的葬禮,按照一品大元的規格為她建了墓,厚葬。
林嬷嬷的離世,讓當時的她還沒有意識到這意味着什麽,然而那只是開始。
宣茹一百三十年,郦鳶曾經寵愛的夫侍已經老去,那麽多年的感情,讓她還是對那人有着一絲依戀,直到那人突然的離世,讓她難受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直到被新人吸引,開始新的興趣。
然而,她就像走進了一個死循環,她無論如何的寵愛,讓人如何小心的呵護,那些人都會先她一步離開人世,身邊宮人都已是換了一匹又一匹,她開始給身邊的宮人賜同樣的名字,一個死了,後面的頂上,變人不變名字,讓她有一種對方一直在陪着她的錯覺。
只可惜,就算名字一樣,也不是同一個人,習慣習性會有細微的不同,剛剛習慣下來的事,又要因為這細微的不同從新适應,好似在提醒她,她一直是一個人!
宣茹一百九十三年,又是一個夫侍的離去,郦鳶見着他們一個一個的離開,莫名的煩躁起來,難道就沒有一個可以陪着她的人麽?
為什麽會這樣?
她不明白,卻不知,這就是長生的代價,要忍受孤獨,長生很多的時候并不是恩澤,而是懲罰,孤獨終老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眼睜睜的看着親人、在乎的人、愛人,都離去,只留下自己,再次投入感情,再次看着人離去,無限循環,沒有終點。
她慢慢的學會了不動感覺,看着朝堂上的衆人如同看着死人,在她的心裏,這些人早晚都是會死,只有她是永恒的存在!
這樣一來她看開了很多,治理起國來也随心應手起來,随性而為,宣茹确實有了很大的發展,殊不知,利與弊相依,有利必有弊,天之道于平衡,國之道更講究平衡二字,宣茹的平衡在歲月中一點一點的被破壞,她用養子養女來拉攏朝中大臣,鞏固自己的地位,這樣看來,是平衡了,事實上卻更加的離譜,不知何時朝中的男人對迎個女人進門,只是走個形式,另有個院子和男子結契,過着比夫妻都貼近的生活,風氣在男人們之間形成,很多人不願和女人成親,反而和男子結契,有一段時間,新生兒的出生低的可憐,後來還是郦鳶出臺了強制令,才有所好轉,這也只是表面上,而事實上男女不合,已經形成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她卻懶得管,也許是表面上女子為尊還是很明顯的,更重要的是她在急于要一個自己的孩子!
那一年,她定下了契約後,不老不死開始時讓她很高興,後來,她發現,她沒有了月事,她的時間仿佛停止了一般,她不會生病,不吃東西也不會感到饑餓,不睡覺也不會感困倦,她不太喜歡這樣的感覺,依舊按照以前的樣子生活,慢慢的她習慣了,好像能像正常人一般,她也忽略了這些個異樣,這些卻在她要個孩子時又暴發了出來!
她無法孕育子嗣!不管找多少個男人,不管吃多少的靈藥,都懷不上孩子!
她太需要有個孩子來陪她了!上天地殘忍告訴她,她有不了孩子!這讓她很不甘心!貼出皇榜,招賢納士,招各種奇人異士入宮,有人為她診斷,有人為她煉丹,卻都沒有一點的起色,直到有個魔修給她出個陰損的法子。
那就是造一個孩子!
選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陰地不得出生的陰魂,煉成一個孩子,确切的說是個陰器。
郦鳶聽後覺得些法可行,立刻命魔修為她尋來。
魔修告訴她,或要得此子必是斬盡它的血族,蝕腹而出,才有可能能成。
她沒有猶豫的點了頭,那些都是她的子民,都是屬于她的,不過是早死還是晚死的事,為她盡忠,是他們的本份!
宣茹二百二十四年,據說國內不少地方暴發瘟疫,不少村落因瘟疫而被滅村,那一年衆人人心惶惶,女皇及時發下銀財安撫人心,不少人聲稱女皇應明。
他們并不知道,那些被滅村的村落就是女皇造成的!
在被滅了十三個村落後,魔修帶回了一個陰靈,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陰地被刨腹而出的陰靈,這個陰靈本來已經足月,不日就會出生,卻被這麽給刨了出來,成了陰靈。
魔修煉制九九八十一天,陰器成形出世,陰器出世的那一剎那,一道天雷劈下,魔修頓時魂飛魄散,本來郦鳶還擔心天雷會劈了它,卻不想,天雷只是劈死了魔修卻沒有動陰靈,陰器落入她的手中成了嬰孩兒的模樣,她欣喜若狂,給這個孩子取名郦瑰。
她怕這個孩子寂寞挑選了很多孩子收養,不同以前只是認了養子女就不管了,如今是把他們放在宮中教養,她的孩子果然和她一樣,看不上那些個養子女,她幹脆就把他們當工具用,拉攏大臣不說,送予富商,培養成細作,掌控他們的人生。
有的時候相中了孩子就幹脆殺了他的父母親人,把孩子給奪過來,她更細心的教導郦瑰,讓她明白之所以她能有如今的一切都是她這個母親給的,确保郦瑰會乖乖的聽她的話。
她看着那些個養子女如同聽話的木偶一般,随她揉捏,她就滿足的不得了。
直到,其中的一個養子開始反抗,當着她的面吼着,‘我受夠了,我活着不能選擇,但我現在能選擇死!’他就在她的面前自盡了,血噴濺而出,他的臉上卻是帶着最燦爛的笑。
那一刻,她心底有什麽被觸動了,似乎有誰也曾經這樣反抗過,然而想法一閃而過,留下的只是對那滿地鮮血的厭惡,只是揮了揮手讓人把屍體拖了出去。
直到很多年後,她的頭顱被龍玉輕挑起來,死亡之時,記憶回潮她才猛然發現,不知何時,她已經踏上了她父皇的舊路,曾經身為公主時,她覺得蒼天不公,做為女皇時,她卻覺得自己沒有做錯!
就是這樣的認為,讓她也踏上了那條不歸的,舊路。
作者有話要說: 乞巧節也叫女兒節,是小姑娘們祈求心靈手巧的節日。
都做個心靈手巧的妹紙吧!
)我是口愛滴存稿箱,麽麽噠~
☆、<番外番>七夕特別番外
又逢人界七夕,龍玉坐在迷彌殿的窗口看着外面忙碌的衆人,不由的嘆了一口氣。
人界七夕與冥界七月十五的鬼市相近,鬼市早早的就準備了起來,繁夜小的時候還好,龍玉可以帶她上人界玩一趟,眼見的大了,也攬下了鬼市的攤子,要頭一個月就開始忙碌,完全沒時候陪他這個爹親,小時候還好哄些,如今反而拍着他的肩說,爹爹乖,別搗亂。
這熊孩子!
雅亦也忙,好幾天沒見着人了,龍玉撇撇嘴,太無聊了!他就想要個萌寶兒,怎麽就這麽難呢!
等等!萌?
他眼睛一轉,整個冥界還有比他家兒媳婦團兒更萌的麽!
算算日子,有陣子,沒離家出走了!嗯,就這麽着了!
龍玉想着就行動起來,從小櫃裏取了一只小瓶出來,臉上笑的邪氣。
一籠紅梅映雪軟糕,紅梅花瓣調上雪水牛奶和面,倒到梅花形的模子裏,八分滿,蓋上小蓋,蒸的松軟,倒扣在小碟中,雪白中帶着嫣紅,澆上蜂蜜,香香甜甜的,團兒還沒吃就已經聞到味道了!
“爹爹!這是什麽好吃的?”團兒一雙大大的眼睛眨啊眨。
“紅梅映雪。”龍玉一看她那樣子就被萌的不行,“爹爹就做了這麽一個,只給你,連繁夜都沒有。”他壓低聲音神秘的眨眨眼。
團兒的眼睛更亮了,輕呼一聲,“爹爹最好了!”
“快吃吧,正好溫的,再涼就硬了。”龍玉笑眼看她。
“嗯!”很乖的點頭,拿起小勺舀了一口,放入口中,這糕的味道很淡,有雪的冷冽,梅的清苦,蜂蜜的甘甜,明明都是很淡的味道,然而這些重疊在一起都有着一種強烈的感覺,好吃極了!
小小的一份,很快就吃完了,團兒意猶未盡的叼着小勺,眼神幽怨,好好吃喔!可是好少啊!
正想着,突然覺得眼睛發沉,小腦袋一重倒在了桌上。
龍玉臉上勾出壞笑,成了!
司辰此時此刻的心情不能用糟糕來形容了,而是糟糕透頂了!好不容易早回來會兒,眼見着他親爹!親爹啊!抱着他媳婦,開起‘門’離開了冥界!
他一只覺得他爹就算繼承了冥後一貫的優良嗜好,離家出去!就算糟心,也應該是他父王,怎麽也輪不到他吧?結果!到底是他爹!忒狠!忒黑心!拐着他媳婦離家出走!
爹呀!您這是鬧哪樣啊!
雅亦聽到龍玉又離家出走了,臉色都沒變,大約是習慣了,然而聽到龍玉是拐着團兒出走的,立刻就不淡定了!腫麽有種私奔的節奏啊!離家出走可以,私奔萬萬不可以啊!親親,你不愛我了麽?真的不愛我了麽?
當然,這父子倆還是有理智的,至少沒打起來,思考了下,龍玉離家出走為什麽帶上團兒,猛然發現,今日是七夕!父子倆非常齊心的拐了繁夜的耳朵,叫你不把人給哄好!
繁夜雙手捂着被擰紅了的耳朵蹲在地上,都欺負我,我告訴爹爹去!
人界,境世界,呤龍大陸,稱七夕為乞巧,這一日,但凡家中有女兒的必要為女兒做一件新衣,配彩帶,拜月神,乞求女兒靈巧,這日會有廟會從天亮開到夜裏,這一日家長也不會催着孩子早睡,家裏有女兒的帶着女兒出來,沒女兒的帶着兒子湊熱鬧。
團兒醒的時候,覺得眼前的景色在倒退,揉了揉眼睛,才發現自己趴在龍玉的肩頭,肩頭!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短短的小手,再看看她那英俊帥氣妖孽的爹爹大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被爹爹下了藥變小了!嘟着小臉正要抗議,一塊香甜的花生糖塞到了嘴裏,抗議的話沒說出來,小臉也不嘟了,大大的眼睛笑彎了。
“好吃麽?”龍玉笑眼問道。
“好吃~!”又軟又糯的小聲,萌的人心肝直顫。
“老板來一斤。”龍玉大手一揮。
“好嘞!”賣花生糖的老板看着一大一小,大的絕美,小的萌人,于是多給了二兩。
龍玉付了錢,一手抱着團兒,一手拎着花生糖走在街上,引來無數人的回頭。
一身白月的龍玉,系發配紫玉冠,腰間金紋腰帶上一枚墨玉,镂空雕着一只奇怪的蛇,遠看似是一朵花,腳蹬短靴,懷中抱着一身粉藍的團兒,團兒頭上梳了兩個雙環綁着一對紅玉的小鈴铛,胖乎乎嬰兒肥的小臉,眉心點出一朵小梅花,雙手上綁着九色彩帶,每個彩帶上面鑲嵌着相應顏色的寶石,脖子上帶着一只黃金項圈,上面有一只綠的黑的玉鎖,腳上蹬着雙紅色小鞋,鞋面上各有一只白如意玉片,可見這閨女的富貴。
都說窮養小子,富養閨女,能富貴成這樣,這呤龍大陸都是不多見的,玉器在這裏是很稀少的!
不少人懷疑,這是那個王爺帶着自家的小郡主出門。
呤龍大陸,少玉多金,黃金飾品不少,團兒一眼看中個純金鑄的小娃娃,這小件很小,只有她現在的手掌大小,可做很精致,龍玉想也沒想買了,往後走,團兒看上什麽,龍玉買什麽,大方的不成,也敗家的不成,團兒已經不記得親爹什麽樣了,大約也沒有人這麽寵她過,抱着龍玉的脖子直撒嬌,反正她現在是小孩子!不丢人!
龍玉這敗家的行為在雅亦還着兒子女兒找來之時也沒停止,反而把手裏的大包小包丢給了三人,頭也不回的帶着團兒接着逛,對三人無視。
司辰想抱過團兒,被龍玉拍開了手,瞪了一眼,司辰可憐兮兮的看着自家媳婦,團兒貪戀龍玉的懷抱,扭開了頭,表示自己什麽也沒看到,司辰頓時想哭的心都有了,繁夜湊過來想說兩句好聽的,結果,龍玉涼涼的看她一眼,哼了一聲,“繁華乖,別鬧。”把她說過的話還給了她,繁夜掩面,她這是失寵了!爹爹不疼她了!
唯獨雅亦什麽話都沒說,跟在龍玉身邊,龍玉買什麽,他掏銀子,東西讓後面的兩個拿着,猛看上去,前面的是一家三口,後面的是小厮丫環。
“爹爹,那個荷包好看!”團兒小手一指一個賣繡品的攤子,龍玉抱着她就走了過去。
她看上的是一個如意形的黃色小荷包,荷包下面拴着三枚黃金小鈴铛,上面繡着一只胖胖的喜鵲。
“這個多少錢?”龍玉直接問價錢,賣繡品的大娘早就注意到了這一行人,見小姑娘看中她的繡品心中得意。
“三兩,這是鈴铛是足金的。”三兩有點偏高,但東西真。
“要了。”龍玉拿起來就系在團兒的腰帶上,想了想,又往裏放了幾個玉珠子給她壓荷包。
龍玉小時候真瑤就是這麽做的,說是荷包空不留財,放些東西才守得住財,稱為壓荷包。
“加上這個。”雅亦拿起一只大人用的荷包,墨藍的荷包上繡着一尾金色的魚,下面沒有零碎的東西,很幹淨利索。
“這個五兩。”大娘說着點心虛,這個荷包在這裏已經擺了一天了都沒人過問,因為顏色不讨喜,但這魚是用金線繡的,布也是上好的布,所以不便宜。
“不用找了。”雅亦直接丢過一錠十兩的銀子,身後的一兒一女臉上只冒黑線,他家父王也夠敗家的!
雅亦把荷包系在龍玉的腰間,抱心杯拿出來,放了進去,剛剛好,龍玉詫異的看着他,他貼近龍玉的耳朵輕聲音說,“給你壓荷包。”
龍玉看他一眼,撇過頭,唇上,眼中滿是笑意,側過身,把團兒放到司辰的懷裏,才不管他手裏有多少動東西呢!回過身,捏住雅亦的下巴,親了口,下巴一挑高傲嚣張,“本少主賞你的。”
“謝少主恩典。”雅亦舔着唇,俏皮的話,引來龍玉的輕笑。
“走,上那邊看看。”他拉着雅亦的手就往前走。
團兒眨巴眨巴眼,雙手環着司辰的脖子,“臭道士,我餓了!”她可是很久沒這麽叫司辰了。
“吃貨。”司辰笑罵一聲,把手中的東西全丢儲物袋中,抱着團兒往另一個方向走,“想吃什麽?”團兒一邊想一邊掰着手指數,跟報菜名似的,司辰眼角帶笑的聽着。
繁夜看着兩個方向兩波人,她跟誰啊!
最後也是東西往儲物袋中一丢,自己跟自己玩了!她也是緊随她爹,見着喜歡的就買,敗家的厲害!大包小包又是一堆!
龍玉逛累了,坐在橋護欄上,看着天空的彎月,身子往後靠,自然靠上雅亦的胸膛。
“好久沒有這麽一起過節了。”他說的一起,不是他和雅亦,而是全家,都不去忙那些事,出來玩。
“親親,對不起。”雅亦低頭在他額頭上親了下。
對不起,讓你寂寞了。
“一句對不起就打發我了?”龍玉眉頭一挑。
“我認罰,親親說什麽,我都答應。”雅亦好脾氣的認錯,要說冥王可不是個好脾氣的,對兒子女兒都沒有過,僅對龍玉!
“陪我上凡界玩吧!”龍玉想也沒想的開口,而後一拍腦袋,“你這麽忙,怎麽會有時間陪我到處跑呢!當我沒說。”
雅亦伸手揉揉他自己拍的地方,明明沒紅沒腫,可雅亦就是心疼,“沒事,不是有司辰他們呢麽,還有小桑呢,咱這回玩個痛快!”
聽他這麽一說,龍玉細長眼笑成一條逢,“好!”可見他多高興。
而這一聲好,也注定了司辰繁夜以及小桑悲慘的日子。
七夕乞巧,乞女兒心巧,乞求你我此生,不相離!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七夕快樂!
願女兒心巧,有情人不相離!
☆、(壹)
龍玉一個指頭一個指頭戳着黃皮黑紋的松鼠,這種松鼠叫虎皮松鼠,算得上是數量非常的稀少,而他卻很殘忍的正在戳小家夥的腦門。
“叫你不老實的去投胎!叫你要替他還債!叫你吐了孟婆湯!這回傻了吧!”龍玉重重的一戳,直接把小家夥給戳倒栽了,跳起來吱吱直叫!
翻譯過來就是,爺願意!
“你願意是吧?”龍玉眉一挑,“那你就替他還,他欠本後的恩情,并恩将仇報,算起來要六百年不得為人,你就給本後當六百後的奴隸,什麽時候你替他還清了,本後放他去投胎,否則!”他雙手一伸握住松鼠,“我捏死他和捏死你一樣簡單。”
吱!
松鼠尾巴上的毛都炸起來,要不要這麽兇殘呀!太可怕了!吱!
雅亦笑眼看着自家兇殘的親親,怎麽看怎麽覺得好看,這要是讓松鼠知道了,非跳着叫不可,哪可愛了!哪可愛了!哪特麽可愛了!分明是可怕!
淩末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變成松鼠,他不就是在被灌下孟婆湯後給嗆醒了麽,被抛過奈河橋時扒住了護攔大吐特吐的把湯給吐了,但是!孟婆您老也不至于把他一腳給踢過橋去啊!
再睜眼時已經變成松鼠了,還被裝在籠子裏,被送到了龍玉的面前,還被戳腦門了,好疼啊!
“冥後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阿七吧。”松鼠跪在桌上懇求,“冥後您海涵,放他一馬,以德報怨,算是行善了。”
“呵!”龍玉冷笑,手指戳着它的腦門,“你可知本後此生最恨的一句話就是以德報怨!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他欠本後的必需還!你既然替他還,本後當然要壓着他了,不然,他投胎了,你也跑了,本後可不就虧了!”
松鼠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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