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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孩子!做母親的對待孩子還是很溫柔的,這是天性。

所以對于這些養子而言,女皇不過是收留他們,要将他們賣個好價錢的人,根本就不是母親。

另外,方清聿知道一點別人不知道的東西,更加不會承認女皇是母親!

“母親所做的不是你們能理解的。”她輕哼一聲。

“你真可憐。”他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在她反應過來前,放下書給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飲盡,“這回輪到我了?”

“娟意爵向母親求親,母親同意了。”她直言,等待他的反應,他不語,“七一,我知道你喜歡遙織相國,但這事是母親應下來的,為了母親的養育之恩,你也不能……”

“誰告訴你我喜歡遙織了?”他冷淡的開口,“我根本就不喜歡女人。”

又是一個不喜歡女人的!

她皺起眉,據她所知,國內嚴重的女尊男卑,已經引發了很多男人對女人的不喜,也促成很多男子之間結契,新生兒的出生已經下降了很多,已經開始着手強制婚姻了!

“你愛過誰麽?”方清聿端着酒杯遙望窗外,“那種刻骨銘心的愛情,你經歷過麽?”

刻骨銘心的……愛情?

她心中有一絲迷茫,看上不是搶過來就好麽?

他側過頭來看她,“你知道什麽是愛麽?你以為娟意是因為喜歡我才向女皇求親的麽?你以為我喜歡遙織麽?你知道遙織喜歡的是誰麽?”他輕嘆一口氣,“讓人給遙織帶個話,叫她別等了,那個人,已經死了。”

“什麽人?”她開口問道。

“說了你也不知道。”他搖頭又喝下一杯酒。

“這話我可不會去傳,你準備好半個月後出嫁!”她說完轉身離開。

他知道,她不會去傳,但有人會去傳,他今天說的所有的話都會傳到遙織的耳中,這樣就夠了!

他伸手去,拿酒瓶,仿佛聽到了有人在說,少喝點,你身體不好。

他下意識的回頭,身後卻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自嘲的勾起唇,他還在期盼什麽?那個關心他的人已經不在了……

香醇的酒入口變的極為苦澀,從喉嚨燒到胃中,襲上心頭。

“為什麽人都是在失去時才懂得珍惜?”龍玉側卧在床上,面前飄着雲煙鏡,上面的畫面清晰可見。

“大概是只有失去了,才發現重要性,而有些東西是不能挽回的。”半浮在空中的一顆珠子發出一聲輕嘆。

“你該上路了。”龍玉冷淡的開口。

“清聿會怎麽樣?”珠子發問。

“這不是你該知道的。”龍玉沒有回答。

“我只是希望他對過的好些。”珠子嘆氣。

“這世間有因果,種下什麽樣的因就會有什麽的果,他沒有做什麽大惡,卻害了你,欠下一條人命,将來的某一世,他回還你的因果,你大可放心。”他這麽說,反而讓珠子不放心了。

“我可以不讓他還。”

“那就是有違天道。”

“據我所知,殿下也是有違天道的存在。”珠子大膽的開口。

“天道永遠都是公平的。”龍玉笑道,暗意是指,他能存在就是天道承認的!

他的存在是雅亦一手造成的,為此雅亦也付出了代價,另外,他前世魂魄飛散之時,雅亦瘋狂幾乎葬送了整個冥界,也因此讓天道給了一線生機,最重要的是,冥界從一開始就是強大的存在,冥王更是強大的無邊,無法壓制,曾經出現過亂世的情況,因此冥界的王慢慢的就出現了妻奴屬性,自然也會出現一位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與王都很契合冥後,兩相制約,達到了天道的平衡。

珠子還要說什麽時,一只蝴蝶飛了過來,珠子一暗直接掉到了地上,發出一聲輕響,幽藍色的蝴蝶扇動着翅膀飛向龍玉,龍玉伸出手,蝴蝶自然的落在他的手背上。

“主子抱歉,讓他打擾主人休息了。”季琏平淡的聲音中帶着歉意。

“又不小蝴蝶的錯。”龍玉不在意,“他的魂魄一入冥界,立刻灌了孟婆湯扔去輪回。”

“明白。”幽冥蝶展翅飛走。

不多問這是就季琏的好處,只要龍玉做了決定,他從不多問,只去執行。

按理說,魂魄可以在冥界停留,但這個魂魄龍玉卻不打算讓他停留,若是對方知道他等的人永遠等不到,還不如讓他忘記一切去投胎,因果自然會在适當的時候償還。

“親親,何時這麽善良了?”雅亦從門外走進來,直接上床抱住龍玉。

“善良這兩字可是對修羅的侮辱。”龍玉在他懷中蹭,“我只是怕麻煩,那人要是在冥界鬧起來,可是很麻煩的。”

“用情至深,有時也不是件好事。”雅亦輕嘆,在龍玉臉上親口,“方清聿欠了你的因果,也不知他還不還得起。”

“還不起,也要還。”龍玉淡言。

方清聿在很多世前欠下了一個因果,不是對龍玉,而是龍玉的前世阮虞真,當年若非天道給了一線生機,阮虞真魂魄飛散之時,那一世的方清聿也會消亡,償還因果。

那本是一個很簡單的因果,身為小王爺的阮虞真一時善心救了個小乞丐,最後被背信棄義,險些喪命,這種因果是天道最不恥的,也是最嚴厲的一種,恩将仇報,所要償還的是原本的十倍,也因此造成了龍玉以德報怨,何以報德的觀念!

他一進入這宣茹國就感覺到了此因果,方清聿身體不好不能多飲酒,自龍玉的酒肆第一日開起,就有宮中的宮人跑來賣酒,龍玉賣了,明知對方會有什麽下場,還是賣了,反正對方的命數快到盡頭了,多喝少喝沒差別!

“親親,那個瑰公主又來了。”雅亦無奈的說,已經感覺到郦瑰進入愠水巷了。

“她怎麽又來了?她剛出宮不回家怎麽又來找事!”龍玉剛才看雲煙鏡人還在宮中,怎麽又跑來了!“上回你打的還是輕!”

“那種東西記吃不記打。”雅亦搖頭,瑪蛋!敢惦記他家親親!整死她!

“到哪了?”龍玉問的自然是她到哪了。

“剛進巷子。”雅亦感覺了一下,回答。

龍玉起下床,拉着雅亦一起下樓,在櫃臺裏抓了一大把糖果子,走到門口對在房檐下乘涼的小子們招招手,“都過來。”

“掌櫃哥哥!有什麽事麽?”為首的小子叫高,他在站在龍玉一步之隔開口詢問,并不讓小子們上前。

“高小子,拿着。”龍玉把手中的糖果子放到他的手中,“拿去分。”

“掌櫃哥哥有什麽事就說吧。”高小子把糖果子遞給身邊的小子,讓他們分。

“一會兒有個女人來,你們就坐在門口。”龍玉說道,“回頭我請你們吃肉包子。”

“好!”并不是什麽難事,高小子點頭應了,帶着衆小子坐在門口的臺階上分糖果子吃。

龍玉轉身回了店中,雅亦看了直搖頭,“親親,你也太壞了。”

“我可什麽都沒幹。”龍玉聳肩,唇上勾起笑意,又邪又壞。

作者有話要說: 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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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寶貝說我有百度百科,我囧囧有神,我醬紫的小透明腫麽會有百度百科。是很久以前有篇文和我同名……那個文的百度百科……OTZ

☆、(捌)

相國府,遙織一身淡水藍長裙,頭發上束着三對金釵,臉上畫着最流行的妝,胭紅的腮紅将人襯的容光煥發,兩道彎眉,一雙瑞鳳眼是這張平淡的臉最出彩的地方,然而,眼睛細長,瞳孔接近眼角,瞳孔上方三分之一為上眼皮所蓋,眼尾上翹,不知為何放在這張平淡的臉上像是在算計着誰,還是說,這人本身就愛算計。

遙織身前書桌上,白紙鋪開,墨以磨好,潤了筆,提筆在紙上落下,幾筆便勾出一個人的輪廓,她端詳着紙上的輪廓,正考慮下一筆畫在哪時,暗中部署的侍從來報。

“大人,方官子說,那人死了……”

人話沒說完,她手中的筆已然脫手落下,染了白紙,模糊畫上的輪廓。

接近中午的愠水巷開始慢慢安靜起來,家裏有人等的回家吃,家裏沒人等的買點吃食随便吃兩口,找個地方眯一覺,手裏富餘錢的下館子,邊吃邊和人聊聊,李哥兒家的包子鋪開了後,生意很多,包子葷素都有,也要不了兩錢,一天掙的不說多吧,夠過日子了,現在手裏還養着個小柱兒,加上小家夥的幫忙,收入到比以前多了一些,每日能攢下一些餘錢。

“李哥兒,送一屜肉包子過來。”李哥兒的店和龍玉的酒肆是斜過面,龍玉要什麽在門口喊一嗓子就成了。

“這就來。”李哥兒應了聲,看了眼酒肆門口臺階上做的一排小家夥們,心裏大概明白了,打開一層屜籠,包了整整一層的肉包子,“小柱兒,你幫着給送去。”

“好。”小柱兒抱着一大包肉包子往酒肆走,“掌櫃哥哥,我來送肉包子。”小柱兒站在門口說,不是他不想進去,而是門口人小家夥們一個挨着一個的坐,沒地方過去,而且,他也隐約明白這裏給他們的。

“小柱兒,你和高小子他們先吃吧,我給你拿錢。”龍玉話音一落,衆小家夥就眼巴巴的看着小柱兒,等着他分包子,小柱兒也是從這裏孩子裏面出來的,知道規矩,直接把包裹放到高小子的手裏,“高大哥,給你,你們分吧。”

“你吃了麽?”高小子接過包裹打開,香噴噴的肉包子味道散發出來。

“我已經吃過了。”小柱兒點頭,每回第一屜包子蒸好後,李哥兒都會把第一個肉包子給他吃。

聽他說吃了高小子才開始分。

龍玉數好錢遞小柱兒,“小柱兒,一會兒過來玩,我這有新酒要起出來,你回頭給你阿爹拿點回去,幫我嘗嘗味道。”龍玉心裏有個小算盤,打的是噼啪亂響,小柱兒到底還是個孩子,心裏可沒龍玉那麽多彎彎繞當時就點頭了,不過主要是想給他阿爹弄點酒。

李哥兒聽小柱兒回來說龍玉叫他過去玩,也沒多想就同意,小柱兒也加入到門口排排坐的行列中,一衆小孩子在臺階上打鬧嬉笑,很是熱鬧。

郦瑰還沒到酒肆門口,遠遠的就看到門口臺階上坐着一排小男孩兒跟小乞丐似的,身上衣服到不是很髒,那麽那一層又一層的補丁看着就覺得不幹淨似的,有的臉上有黑印子,有的似乎是曬的黑的和煤球似的,透着不幹淨!

她還沒走近,全身就開始不舒服,心底有什麽東西在翻湧,要是她就這麽走了,龍玉一定會高興的拍手叫好的,可是她還是站在門前五步外,沖着裏面喊,“有人在麽?”

衆小孩子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嫌棄他們,臉上不太好看,本來嘛來個人他們會挪開身子,讓出一條道來,可一見她那麽個樣子,小家夥們誰也沒開口,也都沒挪地方,就當沒看到她。

龍玉在店裏也聽到她的聲音,就是不應聲,她在外面叫了幾聲聽沒人應聲,想進店去看,可看着門口的一排小乞丐又不想靠近,更別提與他們說話了。

她站了一會兒,忍不住對小乞丐們開口,“你們誰把店裏的掌櫃叫出來,我找他有事。”

高小子說謊眼都不眨,“掌櫃哥哥不在,讓我們給看門呢,你沒事就多等會兒吧,指不定一會兒就回來了。”

“是啊。”其他人附和,就是不讓道,也不放人進去。

郦瑰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總覺得龍玉就在裏面,可是人不出來,她也沒辦法,她更不想靠近那些小乞丐,眼睛轉了轉,“我給你們錢,你們去把他找來。”

衆小孩兒一起搖頭,“不行,人要講信用。”

“那你去找人!”她手一指高小子。

“不行。”高小子搖頭,“我哪知道掌櫃哥哥去哪了,萬一出城了呢。”

她見他們油鹽不進的樣子,有些後悔沒帶侍從來了,不然可以直接趕人了!

“這位貴人,你還是走吧,愠水巷對于女人可不什麽好地方,你不怕人說你是夫君和男人跑了?”高小子笑嘻嘻的說,這樣的人家他是見過幾個的,有找上門來的,但這近了愠水巷的就沒有出去的,他覺得往後和男人過也很好,比起在女人那受氣好多了。

不知興隆食肆的王有福王掌櫃還要兒子不,他将來要是和小柱兒成了一家人,那麽結契是不是能順些呢?

往多年後李小柱知道王高當年的想法後,直接把人從床上給踹下去了!

毛都沒長全呢就想這些,忒不要臉了!

“殿下!不好了!出事了!”郦瑰身邊的貼身侍從趕來,在她耳邊說,“遙織大人參奏娟意大人!”

“參她什麽?”郦瑰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似乎有什麽事要發生了。

此時不知為何,她腦海中浮現的是七一那嘲諷的笑容。

“遙織大人參娟意大人通敵賣國!”

這罪名可不小,是全族連坐的!

“她可有證據?”郦瑰不知道遙織打的什麽主意,這兩位平時也鬥,但都沒到這種給對方亂扣罪名的地步,這回是怎麽回事?

“有。”侍從應道,“一封信,據說是娟意大人親筆所寫。”

“通得哪?”這點才是她最擔心的。

“時丘。”侍從話一出,郦瑰眉頭一跳,不妙。

時丘與宣茹一江之隔,是男權國度,更是妻不如男妻的國度,很多在宣茹過不下去的夫夫會偷跑到時丘,宣茹曾經一度的嚴禁男男,卻百禁不住,跑的反而越來越多,無奈之下只能默許了,有了愠水巷這樣的地方,這樣一來,才緩和了很多。

時丘一直想把宣茹吞并了,但郦鳶活的太久,時丘的皇子內鬥又太損耗時間,這才讓宣茹有喘息的機會,郦鳶不是沒想過把對時丘給滅了,但,她怕她一動手就讓那位發現,想起當年的契約,她不想冒險。

但,這不代表她準許手下的大臣可以通敵!

這種事無論定沒定罪,人會先收押,就算是有爵位在身的娟意也一樣,一律天牢收押,會不會嚴刑逼供,就要看刑官是娟意那派的,還是遙織那派的了!

娟意很倒黴,刑官是新上任的,是遙織提拔上來的,所以她悲劇了!

刑部有各種的刑罰,有的可以讓人看起來傷的很重卻根本沒傷到要害,有的讓人看起來完全沒事,卻已經去了半條命,然而,遙織明顯沒有讓刑官這麽幹,只是給她安排了最差的牢房,最差的夥食。

從出生起就富貴慣了的娟意哪裏受得了,才進來半日就鬧着要見遙織,大罵她陷害自己!

遙織來到天牢時娟意還在罵,她一步一步不緊不慢的走到牢房前,雙手放于腹上,冷冷的看着娟意,“你有什麽話要和我說?”

娟意看着水藍長裙的遙織,就和往常一樣,冰冷、高傲、不近人情,她很難想像,這個的一個女人,會瘋狂的愛上一個男人!

“遙織!你為何誣告我!”娟意如今就算入了牢依舊是一席紅裙如火,如同她的性格一樣。

“就是想讓你受幾天苦。”遙織也不隐瞞直言相告。

“你抽什麽瘋!”娟意被她的話氣的七竅生煙,要不是被關在裏面,她恨不得撲上去掐死她!

“叛國罪成立不了,可你這些年搜刮金銀也不少,多多少少能定下一兩個罪,你放心,最多是流放,不會讓你死的。”遙織冷漠的看着她,吐出惡毒的話。

“你又發什麽瘋!”娟意瞪着她,這朝中有那個是幹淨的?她怎麽就抓着自己不放?

“淩末呢?”她話一出,娟意立刻就閉了嘴,眼睛垂下,不說話,“我問你話呢!我的淩末呢!”她幾乎是吼出來的,“娟意!你當初是怎麽答應我的!你說你會護他的!你說你會讓他沒事的!可是呢!現在他人呢!死了!他死了!”

聽到她喊人死了的時候,娟意猛的擡起頭,“怎麽會?我只是,只是,只是把他送進了宮,怎麽會死?”

隔着栅欄遙織猛的抓住她的衣領,“只是送進宮!淩娟意!女皇是什麽樣的人你不是不知道!淩末是不是你親弟!你送他進宮!你不疼他!你讓給我啊!我娶他!明媒正娶!做我唯一的夫君!”

“你放手!我不知道他會死!”娟意徒勞的掙紮,說出的話也沒了底氣。

“你是不知道!你用他換了爵位!”遙織狠推她一把,她跌坐在地上,遙織轉過身,眼淚落了下來,流滿面,“你知道麽?淩末是被打死的,被活活打死的!只因打翻了一杯酒!他就被活活打死了!”

娟意愣愣的坐在地上,她知道女皇喜怒無常,卻也沒想到竟然會為了一杯打翻的酒就打死她唯一的弟弟,她以為已淩末的才華相貌,女皇會喜歡,卻不想會是這樣的結果!

早知如此,當年還不如将他嫁給遙織,至少,至少,至少不會這麽早早的亡去。

只可惜,這天底下,沒有早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爺爺明年八十大壽,娘親說,繡個百壽圖吧。

我屁颠颠去淘寶一看……一米七五……那麽多字……瞬間蔫兒了……連針都米有拿過滴人啊,完成不了此項任務OTZ

☆、(玖)

太陽西斜,遙織被傳召入宮。

夕陽下,禦花園中,小橋之上,今日的女皇依舊是一身素衣,依舊未綁未束,依舊未上妝,依舊眉心點了一點朱砂,她手中拿的還是那白瓷的小缽,手指未染丹蔻,指尖輕拈一點小缽中的魚食輕撒入池中,引來錦鯉争相來食,一身的閑散。

遙織跪下行禮,“參見陛下,不知陛下宣臣來是何事?”

“起來吧。”女皇眼都沒擡,目不轉睛的盯着水面,喂着魚,“你參娟意的事,有幾分真?”

“無論有幾分,陛下還不是将人打入天牢。”遙織站起身淡言。

女皇側目看了她一眼,“孤喜歡聰明人,卻不喜歡自作聰明的人。”

“陛下不是一向只喜歡聽話的,不喜歡不聽話的麽?”她反問。

“遙織,過了這麽多年,你果然還這麽膽大。”女皇似笑非笑的說,聽不出喜怒。

“因為臣知道,陛下不會殺臣。”她垂下眼,然而,她沒說的是,你只會拿我在乎的人開刀!

淩末入宮不是偶然,死也不是偶然,這都是女皇對她的不滿,她如今什麽都失去了,就更不怕女皇了,因為她知道女皇不會殺她,至少現在不會!

“淩末的骨灰,你要麽?”女皇淡問,那口氣很是無關緊要。

“陛下,淩末的骨灰不是撒入這池中喂了魚了麽?陛下難道要把這一池子的魚賞臣麽?”她唇上勾起冷笑。

女皇的手一頓,側頭看她,“你果然是知道了。”

“陛下這習慣,臣想不知道都難。”她垂下眼,擋住眼中的恨意。

“遙織,你可後悔?”女皇淡漠的看着她。

“陛下,你可知情愛的味道?”她擡起頭,眼中含笑,“可有過刻骨銘心的愛戀,可有誰真心實意願意為你而死,不是因為你是女皇,只因為你是女人?可有過?”

女皇沉默了,有過三個丈夫,活了數百年的她,早已忘記了情愛的味道。

見她不語,遙織的心裏格外的痛快,“既然如此,我也不悔!”

女皇看向她,她腰背挺直,目光炯炯,亦如當年,女皇皺起眉,卻什麽也沒話,只是揮了揮手,讓她退下。

遙知行禮退下,臨走前,看了池中的魚一眼。

喂了那麽多死人的骨灰,怎麽還不撐死?

遙知走後,女皇把手中的小缽丢到池中,池中的魚群翻湧,她冷冷的看着池中。

‘陛下,你不懂情愛,不懂,這裏有誰是真心愛着你的?無非為權為利,陛下心中可愛過誰?陛下最愛的不過是你自己罷了!’

不好的記憶襲上女皇心頭,“淩末,你就那麽想死麽?”

淩末并非只是簡單的打翻了一杯酒而被杖斃,而是因為他出的這翻話戳中了女皇的痛腳,女皇當時沒控制住,就讓人打淩末打死了,淩末死時唇上的那抹笑,讓她心頭不安,似乎有什麽東西脫離了她的掌控,而她又不知道那是什麽!

“來人,宣衆仙師入宮。”她這些年聚集了很多奇人異士,等到那人真的她履行承諾之時,這些人可以幫她對付那人,也許還能控制住那人!

但,最好的結果是那人永遠都不出現!

“陛下,娟意大人在牢中畏罪自殺了!”

聽侍從來報時,女皇明顯詫異了,要說這換成別人到有可能受不住,但這娟意,說好聽了是惜命,說難聽了就是貪生怕死,若非如此,她也不會把唯一的親人送入宮中!

自然也不可能是遙織下的手,遙織這人和女皇骨子裏很像,只有人活着才能折磨,死了一了百了了,若是遙織恐怕會從娟意的家人身上下手!

說到頭到底是誰殺了娟意?

女皇心中浮現出一個名字,臉上卻勾出了冷笑。

他活着的時候,怎麽不見你對他那麽好?

很快的娟意爵通敵賣國在牢中畏罪自殺之事傳遍了全國,女人們極為憤恨,不少官員上書請女皇嚴懲娟意的族人,各種流言蜚語四起,而女皇卻一直不表明态度,讓下面的人亂猜測。

一夜之間,很多人家被抄,不少人惶恐不安起來,愠水巷這樣的地方更是被人三天兩頭的找上門,日子完全沒法正常過,巷子中的人是怨聲載道,巷中德高望重的老人們聚在一起商量後決定搬離,往宣茹和時丘的邊境遷移。

老人的感覺總是敏銳的,這三天兩頭的出現,說不準那天就要對巷了下殺手,不如早早的離開,雖說故土難離,那也沒有命和家人重要!

巷子中的幾家族之間雖說沒血緣關系,卻也是一路扶持過來的,族譜上的兒子孫兒那是從小養的,比外面那些親的還親,更加難得是,他們決定将善堂中的孩子們也帶走,先問誰家要養誰,小子們從來都是巷子裏跑,但也有和誰家有眼緣的,那個親那疏,還是有的,若是剩下的沒有人收養,就幾個家族一起養着好了!

所幸幾個小子平日裏跑來跑去,讓很多家都有了要收養的收思,只是不好開口,有了這個機會自然水到渠成,唯有高小子那熊孩子非要給王有福做兒子,但王有福沒成親這條件不夠,他就鬧着讓王有福去娶李哥兒,李哥兒聽了差點沒抄擀面杖,但,高小子真不愧是熊孩子,在李哥兒的包子鋪是一哭二鬧,邊哭邊說,自己沒人要,沒人疼,好不容易有個人對他好,又不夠條件收養他,他不要做天煞孤星!(= =熊孩子!你知道什麽天煞孤星啊!)

李哥兒是被他哭的沒辦法了,又加上王有福的猛烈追求,一個不留神,同意了,結果,這要搬走的加了一家!

然而,李哥兒是非常的郁悶,原因無他,只因龍玉沒打算搬走,他覺得他好不容易認識了一個朋友,就這麽分開了,更重要的是再也喝不到那麽美味的酒了!(這才是重點吧!)

“掌櫃小哥兒,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走?”就算到現在李哥兒也不知道龍玉的名字,卻不妨礙他把龍玉當朋友,誰還沒有幾個秘密啊,就像他,別人一直叫他李哥兒,連他自己都快忘了本名叫李來順了。

“我們還有事沒辦完呢,等辦完了就會離開。”龍玉給他打了一壇小燒,又裝了一壇甜米酒,“你可省着點喝。”

“嗚!以後就喝不到了!”李哥兒沮喪的垂下頭。

“我把酒引的方子寫給你,以後讓你男人釀給你吧。”龍玉大方的開口。

“這,這不好吧?”李哥兒也知道這酒最重要的就是酒引或都叫酒曲,這配方非常的重要,直接決定了酒的好壞。

“沒什麽,只給你小燒和甜米酒這兩樣,本就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你要是想要碎金和一夢千年的,我可是不會給的,不說一夢千年是我多少的心血,就說這碎金我可是用親手雕的玉桃換的,可是不給的。”龍玉笑道,取了紙筆開始寫配方,畢竟這兩樣的酒曲很常見,唯有用心釀,加上摸索才能釀好,他到不擔心。

“那我就收下了。”李哥兒沒推拖反而大方的收下了,這要遷移了,多掌握一樣本領,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而且他見龍玉寫的到是随性,也就明白了,這東西不是很貴重,假客氣,到不如大大方方的收下!

“你我有緣,這算是分別禮吧。”龍玉寫完吹幹墨跡,遞給了他。

“掌櫃小哥兒,我冒昧的問下。”他不好意思的撓頭,“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麽?呃,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問問,問問。”他說着臉不好意思的紅了。

龍玉笑眼看他,開口道,“我叫龍玉,龍吟虎嘯的龍,金玉良緣的玉。

“龍玉。”李哥兒默念一聲,“好名字。”不像他,李來順,好土啊!

“我娘找高人給我起的,我五行缺金,玉屬金。”龍玉淡言,他還記得娘親說過的話,一個玉字保你一生富貴!不可以改!

他到真是一生富貴,但,磨難相對的也不少!

幾日之後,愠水巷中的幾大家族陸續的離開了,巷中立刻冷清了不少。

“我以為你會送他一塊玉。”雅亦從身後抱住龍玉,頭在他的肩上蹭。

“我和他只是萍水相逢之緣,告知名字已經到頭了,他還夠不上我的有緣人。”龍玉笑道,側頭在他臉上親了口。

“原來親親的有緣人還分三六九等啊。”他半真半假的說。

龍玉笑而不語。

兩個人心裏都明白,這不是分三六九等,而是緣分夠不夠深,明顯,李哥兒和龍玉的緣分不夠深。

愠水巷幾日來越發的蕭條,幾乎可以說沒有生意上門,不少店鋪關了張,也有一些人離開了愠水巷,唯有龍玉的酒肆一直開着,卻已經不見什麽人來買酒了,然而他似乎不在乎有沒有生意,依舊整日坐在櫃臺前端正着小酒盞品着酒,雅亦在他的身邊端着茶杯喝茶,兩人有時一句話不說,一坐就是一天,有時兩不知在說什麽,笑鬧在一起,別提多讓人羨慕了,只可惜沒人看到,也沒人關心。

外面已經快亂翻天了,被抓的,被抄的,越來越多,大家都不知道女皇到底想幹什麽!

“白玉酒盞,好東西。”淡淡的聲音沒有起伏,飄進龍玉的酒肆,龍玉頭都沒有擡嗅着酒香,半歪在雅亦的懷中。

雅亦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素衣的女子站在門口,素顏的臉上,只有眉心點了一點紅,看起來十分的聖潔,他勾起唇露出了冷笑,她的身上纏繞滿了黑霧,那是怨氣,非常的重,可見這個人殺了不少無辜!

好久沒見過樣的東西了!

“有意思。”雅亦唇上冷笑更盛。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寶貝的打賞~~~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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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

“什麽有意思?”龍玉側頭看雅亦,“你又看上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了?”

被稱為奇奇怪怪的東西的郦鳶臉上明顯一變,很快又收斂了回來,臉上還帶着笑,“流霞酒有麽?”

龍玉側頭看她,上下打量着她,“真奇怪,宣茹的女人怎麽都那麽喜歡喝流霞酒呢?”

“親親,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流霞斜音留下,是想要留下誰吧?”雅亦笑言,抱着龍玉左右輕晃了兩下。

“留下人又如何?”龍玉笑容冷傲,“留不住心,得到的不過是一具空殼,到真是留下了。”

“留不下心,留下人也不錯。”郦鳶看着龍玉,在他和雅亦的身上打了個來回,“果然是出色,也難怪我家傻丫頭迷的不行。”她的話中有着三分冷意。

龍玉皺着眉看着她,感覺有點熟悉,又一時半刻想不起來,“你來是買酒,還是來找麻煩?”他脾氣向來就說不上好,有人在他面前充大就更加的不好了!

“沒什麽事,就是想請兩位入宮坐坐。”她話音剛落衆侍從侍衛帶着大匹人馬包裹了酒肆,“兩位請吧。”她左手輕輕一揚,露出手腕,手腕內側一點深紅,紅的發黑,龍玉眼睛一眯,頭靠在雅亦的肩上,手按住他的手臂,眼睛一擡,眨了下,雅亦眼睛閃過詫異,随後親了親他的額頭。

“親親說了算。”一點都沒主見的開口。

“既然如此那麽我們就去坐坐好了。”龍玉無所謂的說,拉着雅亦的手往外走,半擡着頭看着為首伶官,“本少不騎馬,你家陛下的準備的馬車不夠好的話,也別污了本少的眼。”

伶官下意識的去看郦鳶,郦鳶沒開口,算是默許她去準備了。

“公子要什麽樣的馬車?”伶官開口問道。

“本少跟雅亦之前,用的都是金絲楠木的馬車,四匹棗紅馬拉車。”龍玉淡淡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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