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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猜出個幾分,用自己理解的意思先記在紙上,等看完在回來研究!

龍玉在他奮筆疾書的時候擡起了頭,看着他一臉的認真,帶着興奮,眼中有了光彩,不像前幾次的死氣,龍玉唇上勾起了淡笑。

看來,讓采安說的話,沒白說。

人只有不犯賤,才不會被人作賤!

作者有話要說:

☆、(捌)

幾天的相處下來,龍玉發現羽希對文字有很高的靈性,從沒見過的文字,可以通過字體,筆畫解釋出八分,熟悉後,能全部解釋出來,就連修羅文他也可以看懂五分,他只是個凡人,龍玉給他了一張寫着七個字的冥文碑帖,他用了兩天的時間,解出了一個字。

龍玉暗中嘆口氣,可惜了這麽好的苗子,投胎在這個境世界,遇上了那麽個渣!

羽希通過這幾天的相處,也發現了,雅亦是凡是以龍玉為中心,看似沒原則,心中卻有自己的堅持,龍玉都無法讓其動搖。龍玉這人看起來很精明,對自己感興趣的事很關心,不感興趣的事,連續看都懶得看,為人也懶,不是懶惰,是慵懶,明顯被人寵出來的,時常不講理,又不會過火,讓人氣恨不起來,卻又牙癢!

采安和阿末,感覺上采安比較靠譜,阿末比較二。

總得來說,都是好人!(衆人:看走眼了!這裏面就沒有人!)

龍玉終于把手中的黃玉打磨好了,随手收到袋子中,抱着抱枕,看着奮筆疾書的羽希,“羽希,我們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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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希本來要拒絕的,可不知怎麽的對上龍玉的那雙眼睛就像看他家以前養的那只貓,平時愛答不理,只有想出去玩時才會眨吧着大眼睛看着你,在軟軟的喵上一聲,心都化了!哪還能拒絕啊!

“好!”羽希答應下來,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麽,正想着反悔,已經晚了,被龍玉拉着手腕往店外走了。

出了錦華街,就是六合街,最大的賭街,龍玉正眼看都不看,直接拉着羽希穿過街,龍玉那是逢賭……必贏的體質,這些對他已經沒有吸引了。

不過讓他覺得好笑的是這賭街和學院離得這麽近,錦華街中又是道觀又是齋堂,這是要靜休啊?還是入世啊?

出了六合街過了一座橋,前面是最繁華的地段,千葉街,大大小小的商鋪雲集,大戶人家未出嫁的奉天,富家的少爺,行走在街上,有看對眼的奉天抛個小香包,對方要是接了就是有意思,退回來就是沒意思。

也算是變相相親了。

龍玉羽希一出現在街上,要不是都有花紋了,那些個少爺怕是要撲過來了!

龍玉本就絕美,衣裳看着簡,卻精良,頸間的花紋不減風采,反而添了魅惑,羽希到不是絕色之容,但,他的容顏很耐看,是越看越順眼的那種,很合人的眼緣。

不少認識他的人都不明白伍啓那家夥怎麽那麽不懂得珍惜啊!

“這裏的鋪子我不熟,你有相熟的鋪子麽?”龍玉一邊走一邊問。

“以前有,現在也沒有了。”羽希搖頭自嘲的說道。

“那就随便走走好了。”龍玉不在意的開口。

兩人還真只是走走,一家店鋪也沒進,然而就這樣,還是讓他們碰上了一件事。

一個小乞丐被一名看起來是大戶人家小随的哥兒抓着衣領子,從脖子上扯一個金黃的墜,小乞丐伸手去搶。

“還給我!這是我的!”

被小随推了個摔頭,“呸!小叫花子!這分明是我家公子!你偷了東西還敢戴出來!快滾!不然我抱官打折你的狗腿!”

“你還我!還我!那是我的!是我的!”小乞丐哭的稀裏嘩啦,爬起來去搶,被小随一腳踢開了,還要踢時,被另一個稍大些的乞丐給擋住了,惡狠狠的瞪着小随。

小随被他瞪的縮了縮脖子,罵了兩句,快步走了,進入沈家米行。

小乞丐還在地上哭,被稍大的乞丐扶起、

“阿貴不哭了,不哭了,沒就沒了,乖不哭。”稍大的乞丐哄着叫阿貴的小乞丐。

“阿爺說,阿爺說,那個墜子能保阿貴平安!嗚嗚嗚!沒有了!沒有了!”阿貴哭的更兇了,稍大的乞丐不知如何是好了。

這裏一只修長好看的手伸了過來,手心上放着一枚溫潤的黃玉錢,正面朝上,有四個字,上平下安右喜左樂,背面應該有四只蝙蝠。

阿貴止住了聲音擡頭看着來人,那人長的極為好看,他不知道要怎麽形容只覺得沒見過比眼前人更好看的人。

“拿去吧。”龍玉又伸了伸手,“你會一生平安的。”

“謝謝。”阿貴拿起黃玉錢,點頭道謝,目光無意見落在龍玉的玉佩上,那只怒目兇惡的睚眦,讓阿貴看着十分的熟悉,仔細的回憶下,終是想起來,這正是那日投平安錢的馬車上的圖案,他再次看向龍玉時,龍玉已經收回了手,和羽希接着往前走去。

“那是?”羽希認得那黃玉正是龍玉這兩天打磨的。

“平安錢。”龍玉想了想說,“上回雕玉剩的邊角料。”他當時也是随心而雕的,竟然雕成了平安錢,也巧了,今日收到袋子中,往日可是放在陰沉木盒中的,看來那個小乞丐和這塊玉是有緣。

“那個孩子,真的會平安麽?”羽希想起龍玉那句,你會一生平安的。

“自然。”只要我開口了,他就會。

羽希不說話了,兩人并肩走在道路上,身後多了兩條小尾巴,羽希不知道,龍玉知道卻沒回頭,大概是感覺得出來,那兩個小尾巴并無惡意,就算有惡意,能把他怎麽着!

愛跟就跟着吧,只要不添亂,他就當不知道。

兩人才走了幾步就被沈家米行裏竄出來的方珞炀攔住了去路。

“喲!這是誰啊!不是羽正君麽!怎麽穿着這樣?伍家到底是不要你了!”方珞炀陰陽怪氣的口氣,白眼不要錢的往這邊抛。

“這不是沈家方公子麽。”羽希淡淡的一句話讓方珞炀臉色不好了,他和沈家是表親,被寄養在沈家,沈家比方家富裕的不是一星半點,他想留在沈家,然而沈唯一是他舅舅輩的,而沈家的大小子才八歲,比他小了一半,羽希這一句沈家方公子,擺明是罵他不要臉,想留在沈家,也不看看自己是姓方的!

“你!你!你個下堂夫!有什麽臉說別人!”方珞炀平時找找別人的麻煩,別人都是看在他和沈家的關系上不與他争,所以說他吵架的話也就這種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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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我休的伍啓,雖說久病床前無孝子,我這個做正君的都能伺候走二老,他這個做親兒子就能不聞不問?他不孝長輩,我不願與他為舞。”羽希說的條理分明,“其次,伍啓與沈唯一勾搭,已有夫夫之實,并放出流言蜚語,誣蔑于我,不說我與他成親多年,就說我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伍家的事,他此法,非君子所為,沈唯一更小人行徑!我也讀過學堂知道羞恥二字怎麽寫!”他早已看明白了,伍啓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這些年,他是瞎了眼!“伍啓這樣的人和沈唯一才是絕配,你回去替我恭喜他們,佳偶天成!”一口氣把心中的怨發了出來了,頓時好了很多!

想他羽希,從沒對不起伍家,沒害過誰,到頭來,差一點慘死街頭!他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了!

方珞炀被他的話說的臉通紅,半天不知如何反應,果然不會吵架!

“你怎麽沒錯了?多年無所出,不是錯是什麽?”沈唯一高傲的聲音飄來,儀态萬千的走來,一副富家正君的模樣,可惜了,腰間還是只有香囊沒有玉。

“怎麽?沈公子這肚子難不成是有了?”羽希眉頭一挑,“就不知道生出來是姓沈還是伍。”

“這話可別亂說!”沈唯一眼睛一利,未婚生子這事可大可小,說不好,要出人命令的。

“這話不能亂說,那麽未婚就能破身子麽?”羽希冷眼看着他,滿眼的譏笑。

“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沈唯一一向看羽希不順眼,原因無他,明明他和伍啓是真心相愛,伍家二老還逼着伍啓娶了羽希,讓他們錯過了這麽多年,“沒有你啓哥就與我成親了!”

羽希嘆口氣,不知要笑他天真,還是罵他看不透了,當年是伍啓相中他的,上他家求的親,怎麽到沈唯一口中,他到成了橫刀奪愛之人了!

龍玉在一邊聽着也聽出了個七七八八,嘴一撇,吐出句讓羽希大笑,沈唯一方珞炀臉黑的話,“還真愛呢,賤人就是矯情。”

沈唯一臉黑的發青,方珞炀也是臉憋的通紅,半天才吐出一句壞人的經典臺詞,“你給我等着!”說完拉着沈唯一就跑,雖然,他都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跑。

龍玉冷哼一聲,等着就等着,本後還怕你不成!

只不過他是注定等不來的!

暗中跟着的兩個小乞丐對看一眼,撒丫子就往破廟跑去。

結果,第二天沈家米行一開門,立刻傻了眼,門口烏壓壓的一群……乞丐!

見門開了,為首乞丐頭子敲着碗開唱蓮花落(lào),“哎哎哎哎!沈家出了大善人,開門發米又發錢,咱來道謝來領糧,一鬥米來十來錢!”

開門的夥計一聽就知不好,想着這是東家怎麽得罪了這些個乞丐,轉身就喊,“掌櫃的!快來!”

掌櫃的過來一看頓時也覺得不好,還沒開口,就聽乞丐頭子又唱了,“哎哎哎哎!叫聲掌櫃好發財,財神福神咱送來,拿了食錢好上供,四海財神保發財!好發財來好發財!”

後面的乞丐一起敲着碗,“好發財來好發財!”

方珞炀早上來鋪子一看這麽多乞丐,火氣一下上來,聽他們還要食和錢,氣的更大了,掌櫃都沒說話,他缺心眼的吼上了,“都滾!哪來的乞丐!訛詐我家來了!”

乞丐頭子沒氣,敲着碗唱,“喲喲喲喲!小哥兒好生俊!眼睛大來眼仁白,鼻子高來鼻頭尖,嘴唇紅來嘴巴大,牙來尖來嘴來利,說出話來好下人,當心夜裏不關門喲!”乞丐頭拉長聲,“山裏老狼叼回家!”

“山裏老狼叼回家!”衆乞丐碗敲的直響。

擺明了罵方珞炀是養不熟的狼崽子!

“你們!胡說什麽!快滾!”方珞炀被氣的臉如火燒,上氣不接下氣。

這些個乞丐能是好惹的,平時要個飯唱個好聽的,這被人得罪了,唱着把人罵,“方家有子方珞炀,有家不歸住人家,看上人家八歲小孫孫,咦——!孫孫年小不知事,被人哄來被人騙,長大英武又俊美,娶了新人棄舊人,人老珠黃不生養,看你到時哭不哭!哭不哭!”

方珞炀聽的臉都綠了,還想說什麽,被掌櫃的拉開了,直搖頭,掌櫃可明白,這些個乞丐可是城中的包打聽,雖說沈家家大業大,可總有求到對方的時候,有句話說的好,莫欺少年窮!

不過還真不知這東家是怎麽把人得罪了!

沈家是認命的發了食發了錢,可以說是虧了一大錢。

沈老爺子是怎麽也想不出是怎麽招惹上這些個乞丐的!

他自然不知道,破廟中的乞丐長老發了如此的神通,只是為了讓沈家別去找龍玉他們的麻煩,順便對于沈家搶了阿貴的平安錢表示不滿。

不過,被搶的平安錢代表着什麽來着?是禍還是災來着?

他是實在想不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玖)

沈家被乞丐圍攻了三天,這三天來,沈老爺是想禿了頭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好在第四天乞丐不來了,然而損失的食糧與錢并不是個小數目,雖然,米只是最低等的糙米,可架不住數量衆多,他都懷疑方圓百裏,十九個村落的乞丐全都雲集到他家了!看到那些帳目,沈老爺果斷的兩眼一翻,暈了過去,沈家三個爺兒一個哥兒亂成了一團。

沈家事的先放一邊,百雨城內最近還有一人十分的糾結,這人就是伍家大爺,伍啓。

伍家不經商,不從政,靠得是千畝良田,坐收租子,算不得百雨城的首富,卻也稱得上富貴人家,沈家就是看中他家這麽多的田,才有意交好。

本來伍啓覺得自己掌控了一切,羽希性子好,這些年一直安分,眼見大事将成時,卻不想他将自己給休了!就像他突然發起狠來,到底是什麽事,什麽人讓他明白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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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啓想來就頭痛,從頭到尾的細想,疑點沒發現,到讓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羽希的場景。

那是一個冬天,十歲的羽希滿手凍瘡的提着半桶水往家中走,腳下一滑摔倒了,冰冷帶着冰花的水灑了他半身,他從地上爬起,又打了半桶水,接着走,寒冬臘月,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的衣服被凍住,看到他凍的發紫的小臉,又瘦又小的他卻會做很多家務,照顧着重傷的爹親,據說,羽希的雙親回鄉的路上遇了猛獸一死一傷,小小的他撐起了這個家,那個時候伍啓不知為何很心疼,接近他,到後來羽希的爹親将要離世時,他求了親,将羽希帶了回來,與他成親。

卻沒想到最先離開的是羽希,被棄的是他,到底是哪一步走錯了?

“老爺。”管家站在門外輕扣門。

“打探的如何了?”伍啓靠在椅子上随口問,羽希已經離開伍家快半個月了,即沒有離開百雨城,也沒有回伍家,可見是有什麽人在幫他,在百雨城內,冒着得罪伍家與沈家的人,并沒幾個,這幾個有能力的與羽希并不相識,不可能會出手幫他,一定是還有什麽人在幫他!

“打探到了,希公子現在在錦華街的一家叫亦真的書齋做抄書先生。”管家答道。

“那家書齋的來路可打探到了?”敢冒然收留羽希,那家不是有強大的背景,就是楞頭青兒!

“并無。”管家搖頭,“那家人很奇怪,從包打聽那裏打聽不出任何消息,只聽柳伢郎說那家人衣着不簡單,可能是富貴人家出來歷練的,也可能是私奔出來的,然而他們并不像是很缺錢的樣子,聽餘夫子說,那書齋中有一屋子的殘本,很多字他都不認得,那家的少君時常翻的更是他連見都沒見過,近些時日到多了些釋本,看字是希公子的字,小的不知希公子還有這般本事。”

管家這麽說伍啓也疑惑,他知道羽希喜歡看書,卻不知他還精通這些稀奇古怪的文字。

說來,羽希都不知道自己有如此的天賦,以前沒遇到過,如今遇到了,也就知道了。

伍啓手指上的血玉板指敲着桌面,一下一下的十分有節奏,他眼皮一擡,敲擊聲停了,“讓包打聽監視亦真書齋。”

“恐怕不行。”管家搖頭。

“為何?”伍啓冷眼看去,管家低着頭,頂着壓力。

“沈家不知因何事得罪了城中的乞丐,包打聽不接咱伍家與沈家的生意。”

“他沈家得罪得,與我伍家何幹!”伍啓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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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您忘了,下個月,沈大公子就要過門,怎麽會沒關系。”管家小心的提醒。

他揉揉頭,“我到真是忘了。”沈唯一長的是好,那事上也放得開,就是有時候太分不清輕重,而且,他并沒有真的想要娶他,不過是想用他刺激下羽希,不想刺激大發了!

“你找人盯着亦真書齋。”他想了想又開口,“另外,明日讓人把羽希叫回來,就說我有話和他說。”

“小的明白。”管家應聲退了出去。

門關上了。

第二天,管家帶着随從,提着禮物前往錦華街,伍啓說是找個人把羽希叫回來,他說的不經意,管家卻沒有真的随便找個人,怎麽說羽希也在伍家十餘年,不說他最後是把伍啓休了離開伍家的,就這些年,羽希是什麽樣的人管家是知道的,只是可惜了這麽好的正君。

管家站在亦真書齋的門前,看着樸素無華的門面,一時心中感慨萬千,正君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方!

“老先生,你有什麽事麽?沒什麽事別擋在我家門口,擋了生意了。”采安不客氣的開口,讓管家心中泛起的那點傷感全都消失了。

這是誰家熊孩子!會不會說話啊!

定眼看去,這孩子長的到周正,怎麽看着有些陰冷呢?感覺不太像活人,更不像好人!

廢話,你在我們店門口說壞話,小爺還能給你好臉子了!什麽叫這種地方!你知道個鬼!六界中有多少人想給我家主子當牛做馬,我家主子還看不上呢!你個老小子還敢嫌棄!還有!誰熊孩子了!小爺比你大好幾十輪呢!

采安心裏罵出花了,但,由于他是面癱,所以臉上一點都不顯。

所以說,面癱什麽的,掰開了都是悶騷滴~!(采安:滾!)

“這位小爺兒,我找羽希,不知他可在?”管家收起心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抱拳行禮,開口道,俗話說的好,理多人不怪。

“等着,我請希哥兒下來。”采安卻沒買他這個帳,轉身往二樓走,管家覺得一個小店沒什麽大不了的,擡腳要跟上時,被阿末一彈子敲在腿上了。

“哎哎哎!往哪走呢!”

“嘶!我怎麽就不能上去了?這就是你們書齋的待客之道?”這一下敲的管家是真疼,好像敲到麻筋了。

“我家少主的書房是什麽都能進的麽?要是丢個什麽,怨你還是怨我啊?”阿末這話當真半點也不客氣,“再說了,你又不是我們請來的,算哪門子的客!”

“你——!”管家話只說了一個你字,羽希已經從樓上下來了,青衣長袍,長發束起未配釵,眉眼幹淨,像極了書生學子。

“向管家來有何事?”不冷不淡的聲音,禮貌而疏離。

“希公子,大爺請您回去,有話要對您說。”向管家見他氣色紅潤便知他如今過的不錯。

羽希聽到他的話,垂下眼,“我與他無話可說。”

“希公子,怎麽說,您與大爺也成親這麽多年了,一日夫夫百日恩,何必如此的絕情?”向管家的話,似點了火藥,羽希的臉頓時氣的通紅。

“向管家!你這話還是和你這大爺說去吧!要說絕情誰比得了他!”說罷甩袖上樓。

向管家愣在那一動不動,這剛剛希公子是發脾氣了?他這是頭一回見!

龍玉撩起眼皮看着離開不到一柱香又氣憤回來的羽希,垂下眼什麽也說,生氣就說明還在意,這個檻兒除了自己,沒人能幫他過。

向管家回去複命了,而後再也沒來,本以為這事就此完了,直到幾天後……

羽希在街上被伍啓攔住了去路,“希兒,我們談談。”

羽希撇開他的手臂,“我們沒什麽好談談的。”擡步越過他。

他伸手抓住羽希的胳膊,“我們非要這樣麽?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放手!”羽希看到他一臉的憂傷,心中火氣往上湧,用力的甩開他的手,“伍啓!你這個樣子裝可誰看!說的好像我多對不起你似的!我告訴你!我羽希從來沒對不起你!沒對不起你伍家!”羽希眼中怒火中燒,“相反的,你何曾對得起我?我爹親過世之時,你趁人之危,不提也罷!誰讓我傻到以為你是真心對我!你父親爹親久病之時,你不聞不問!勾搭上沈唯一逼我下堂!我問問你,你心中可曾對我有過一星半點的真心?”他問完冷笑道,“你不用說我也知道,定是沒有,若是有怎麽會讓沈唯一如此羞辱我!如何會如此漠不關心!我恨只恨我當年瞎了眼!錯愛了你這麽多年!”他的聲音不大也不是吼的,卻足以上圍上來的人聽清楚。

“希兒,我并不是有意的,只是唯一他纏的太緊了,我們一時情迷才做了錯事,我又不能放下他不管,希兒,你回來吧,我想你了,我真的愛你,你回來做我的平君。”伍啓真情真意的表情,讓圍觀的人有些動容,想說兩句好話。

羽希冷冷的看着他,眼中的火氣不減反升,“伍啓,我這麽多年為何一直懷不上孩子,你當我真的不知道麽?每日避子湯喂着,我怎麽能有孩子!我怎麽能做爹親!你喂了我十年避子湯!這就是你所謂的愛我麽!那你的愛也太殘忍了!”避子湯不會讓奉天不育,常年喝下來卻會讓奉天不易懷上子嗣,或是保不住孩子,就這一點,伍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羽希有孩子!

伍啓臉一沉,心知不好,原來羽希竟然是知道了避子湯的事,難怪如此絕情的離開!

當初他騙羽希那是補藥,羽希本就內裏有些弱,這些年懷不上孩子他就當自己是沒調養好,後來才知是這所謂的補藥的功勞!

“希兒,你相信我,并不是我。”他臉上露出深情,要去拉羽希的手,卻被躲過了。

“你當我是三歲的孩兒童麽?”羽希鄙夷的看着他,“這伍家若不是聽了你的話,誰敢下這種東西!你別想再推到沈唯一的身上,他那個白癡除了癡纏你,還會什麽!”

伍啓見圍觀的人露出厭惡的神情,嘆口氣,無奈至極的開口,“希兒,你就這麽不相信我?”

羽希氣極反笑,而這笑,相當猙獰,“你這些年有多愛我,我就有多信你。”說完轉身離開,轉過身來,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了。

這個就是他曾經全心全意愛着的人,這個人的心裏卻沒有他的一絲一毫,他所說的話,自己一個字都不會相信!再也不會信他了!

然而,心像被刀剮了一般,太疼了!

街上的人見沒戲看了,陸續散了。

伍啓站在原地不動,我有多愛你,你就有多信我麽?羽希,你到會給我出難題,我似乎從沒有愛過你,所以你就不信麽我?可為什麽,我會覺得不甘心呢?明明就差一步了!

街轉角,沈唯一盯着伍啓的背影,越過他看向離去的羽希。

羽希,我是不會讓你回來的!伍家的正君是我!只能是我!沒有什麽平君!

作者有話要說:

☆、(拾)

羽希那天發洩的哭了一通,心裏積壓的那些負面感情減輕了不少,人也輕快了很多,現在已經不像以前,動不動就想起過去的事,動不動腦子裏就會浮現伍啓那個人渣!

心情一好,做事就有動力,羽希這幾天譯文抄書可歡了,連修羅文都讀懂了八、九分,遇到不會的就厚着臉問龍玉,剛開始他從采安那知道龍玉什麽都會些時,還沒在意,後來才發現,喵了個咪的!這哪是會些啊!簡直是博學!你問什麽,他都知道,不說上精天文,下知地理吧!就那卷竹簡上寫的萬獸譜,龍玉都能繪聲繪色的描述出來那些獸的樣子,精明的,傻笨的,他都能自發的想像出那些獸的樣子,有機會就纏着龍玉講,而且龍玉竟然都描述得出來!

不過,因為他纏龍玉纏的太緊了,把雅亦給惹火了,好幾天都沒給他好臉色了。

這點讓他很是心虛,然而,心虛歸心虛,人還是接着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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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就是,某一天,龍玉一天沒出屋,從前天晚上到後天的早上,都沒出來!這讓羽希直想撓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怎麽回事!陰雅亦那個家夥醋了!但也要讓他進了書房的呀!龍玉出不來,他是連書房都進不去的!

阿末采安同情的看着他,要是讓他知道,雅亦前天就帶着龍玉出去游山玩水,根本就不在屋裏,不知他會怎麽想!

這天對于忙慣了的羽希來說,太閑了!閑的沒邊了!抱着一卷書,一邊打哈欠一邊看,心裏直吐槽。

這什麽小說啊?哪有奉天才一見人漢子就主動脫衣服送上去的!你送上去就送上去了,還叫着不要,有必要麽!這漢子也是!這自己送上門的奉天能是好東西!還什麽迷情于那雙眼,深戀上那紅唇,手不願放開那細滑的肌膚,你才見他一面,他還送上門讓你糟蹋!能是好人家的奉天!不是倌館的小倌?還當紅學子寫的呢!一點常識都沒有!風月文也不是這樣寫的!

沒辦法,前些日子,他看了龍玉随手放在窗邊高凳上的幾本風月文,那文寫的是真好,故事流暢,情節吸引人,風月事也水到渠成,十分的自然,不會讓人一開始看就臉紅心跳的,讓他才知道,原來風月文也可以這樣寫。

他實在看不下去了,把書合上往桌上一扔,退書的單子上又加了一本。

說來這退書一事是百雨城內的書商硬把一堆書塞了進來,說是看着那本好,進那本,看着不好,賣着不好的,給退!這不,他閑着也是閑着,過過眼,結果是看了一上午了,愣是沒一本能留的!他都後悔給退書單子了,應該寫留書單子才對!

孫掌櫃進來時就看到他一臉的糾結,以為那事他知道了,頓時心疼起他來,走上前,輕言安慰,“希哥兒呀,這事你就別想了,他那樣對你,你又何必如此呢?”

“啊?”羽希不明白所以的看着他,“孫掌櫃,您在說什麽呀?”

“就是伍啓和沈唯一六天後成親的事……”孫掌櫃話一頓看他,“怎的?你不知道?”

“他和我沒關系了,他娶誰都和我無關,他倆到是天生一對。”羽希聳聳肩。

“那你這是?”孫掌櫃疑惑。

他見狀搖搖手,“您想多了,是這些個書,最近越來越沒有好的書了,都是些亂七八糟的,看着就來氣!”

孫掌櫃上手翻了兩眼,心下明白,“你呀是看多了這些個古書孤本,看不上這些個浮誇的,現下正流行這些,你們店裏進些有好處。”

羽希想了想,搖頭,“還是別了,我都想到東家說什麽。”他腦子裏都能浮現出龍玉那不肖的樣子,眼角一挑,嘴角一撇,哼出一句,掉價!

他還是別去觸這個黴頭了!

孫掌櫃見他開朗了很多,心下欣慰。

羽希不想着觸別人的黴頭,可有人想着招惹他!

伍家,已經在準備婚禮了,而書房中伍啓正在吩咐向管家祭祀的事。

“後天就是老太爺的忌日,按理說這事不應該和喜事這麽近,但這祭祀的事不能馬虎,你們要準備妥當。”伍啓說着,嘆口氣,“往年這些事都是希兒辦的,他辦的也周全,我父親他們在下面也安心,怎麽,他還是不肯回來麽?”

“大爺,自從上次之後,小的是連希公子的面都沒見着,怕是真記恨上了。”向管家無奈,誰能想到原來好脾氣的人,擰上會這麽的犟!

“這事怨我。”伍啓自責,“我原想着他身子不好,不易有孕,後來忘了說停藥了,也不能怪他恨上我,畢竟要是我們早有了孩子,也不會鬧到這種地步。”他一臉的凄哀。

“這怎麽能怨大爺呢,是小的們領會錯了,可如今希公子也聽不進去了,大爺還是放寬心吧,怎麽說沈公子也是個好的。”伍啓的那翻話要是放外面是個人聽了都不信,偏偏這天天看着事情發展的向管家就是信了!

“沈唯一?”伍啓冷笑聲,“呵!他怎麽能和我的希兒比!确實希兒沒他漂亮,沒他易生養,沒他花痣好,可那又怎麽樣,這麽多年了希兒和我……”他說了一半不說,嘆口氣,“罷了,不說了,你們去準備了,我累了。”

向管家識相的告退,為他關上門。

他滑坐到椅子上,疲倦的揉着眉心,喃喃自語,“希兒……”

書屋窗外,沈唯一端着一盤點心,手握的死緊,牙咬在下唇上,留下深深的印記,眼中妒火中燒。

羽希!你該死!你搶了我的啓哥!還搶了他的心!你就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上!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離去,沒有發現,本來一臉哀傷深情的伍啓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

羽希知道後天就是伍家老太爺的忌日,他提前一天前往城外伍家的家廟給伍老太爺上了一柱香,伍啓再怎麽對不起他,伍家二老在世的時候對他還是很好的,不說如同親子,也知道心疼他,尤其老夫君臨死前,還拉着他的手,和他說,讓他離開伍啓,離開伍家,別在委屈自己,他看着都心疼。

當時羽希也是犯賤硬是咬着牙不肯走,才會鬧到那樣的地步,才會有那剮心之痛,他後悔沒聽老夫君,也許早離開一步,他能活的更好,然而現在想這些已經為時已晚。

他上了供品,三叩頭,起身點上香,插入香爐,“父親爹親,二老在世時對我不薄,我羽希不是個薄情的人,往後只要我在世,每年的今日我給二老上香,爹親,當年您好是對的,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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