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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沒有對不起我,我不怨恨二老。”說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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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邁出家廟的大門,一悶棍敲在他頭上,他眼前一黑輕哼聲,倒在地上,模糊間感覺有人把他往家廟中拉扯,力氣不大,大約是個奉天,有什麽東西澆在身上,他頭很痛,全身無力,想動動不了,眼前模糊一片,鼻尖嗅到了火油的味道,有人蹲到了他的面前,手中拿着蠟燭。

“羽希,你要怨就怨你自己好了,你擋了別人的路了。”

這人的聲音他認得,是方珞炀!

他很想張嘴問,是沈唯一讓你幹的吧?你可知你也逃不過麽?

然而他發不出聲音。

方珞炀走出家廟把蠟燭抛了進來,火油與火頓時火苗竄了起來,瞬間就把他吞滅了,火燒在身上疼得他用力掙紮,叫喊着,只發出模糊的聲音。

方珞炀拍拍手剛要離開,一把尖刀從後心刺入,他叫都來不及叫一聲,更沒看清是什麽人,便倒在了地上,手腕上露出一角金色,似是一枚金錢。

他随行的随從也無一幸免,還有幾個無辜的路人,一切看起來就像是匪徒而為。

沈唯一滿意的看着眼前的結果,帶着親信離開。

一人獨自上山,走到被大火吞滅的家廟前面,閉上了眼。

“別怨我,來世,我補償給你。”伍啓輕呼一口氣,終于要結束了,他聽到大火中有聲音,猛的睜開眼。

大火中一個屬于魂魄的聲音,冰冷怨恨的傳了出來。

‘伍啓!縱然我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的!你欠我的!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伍啓眼神冰涼,手從袖中取出一顆紅紋石頭丢向火中,那石頭在入到火中之前向是碰到了什麽,碎裂開,落到地上,變成了粉末。

他本想再抛一顆,聽到有人趕了過來,便快步的離開了。

他離開時沒有注意到,衆多冥差出現勾了魂魄離開,唯獨羽希的魂魄跟在他的身後。

四日後,伍啓照樣迎娶沈唯一,伍家張燈結彩,兩家都沒被影響,也是,方珞炀到底不算沈家的人,羽希也休了伍啓,這兩人的死活,與他們兩家沒關系。

方家只是把人的屍首領了回去,原本以為沒有人為羽希收屍,卻不想,不但有人為收屍,還買了塊風水寶地,為他下葬,沒按照風俗辦,入葬的日子和伍啓成親是同一天,一邊是吹吹打打的迎親,一邊是哀樂齊名,找了個五個寡夫為他哭喪,哭聲驚天一般。

也巧了,出殡的隊伍和迎親的隊伍,有一段路是重疊的。

伍啓坐在高頭大馬上,看着羽希的棺材擡過,恍惚間他看到羽希站在棺材上冰冷的看着他,沒有燒傷的樣子,一身的青衣長袍,頭發梳的整齊沒有配釵,如同往常一樣。

他眼睛眨了下,再看去,棺材上什麽人也沒有,然而,有一人站在喜隊之中,一席月白長袍,絕美傾城,一雙紫色的眼睛中帶着冷意,直直的看着他,讓他覺得這人,這感覺似乎在哪見過,卻想不起來,那人就站在那裏,吹打迎親的人卻看不到那人,仿佛只有他看得到。

那人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他卻聽到了一句話。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人突然像蒸發了一般就在他眼前消失了,卻在他心裏紮了一根刺。

兩條隊伍差開,往兩個方向行去。

如生死交替一般。

街上雅亦拉住龍玉的手,“親親,回去了。”

“回去吧。”龍玉點頭,轉身投入他的懷抱。

“放心吧,他早晚歸你收拾。”雅亦眯起眼,聲音很輕,話非常狠。

“好。”龍玉唇上勾起無力的笑,冷冷的看着天,“我到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公平。”

雅亦拍着他的背,知道這話是說給誰的,反手一劃,冥界之門開啓,他抱着人進入門中,門關上。

錦華街的亦真書齋消失,變回了原來的舊樓,就像從來就沒出現過。

然而很多事是發生過的,欠下的債,也一定要還的!

只是時候未到!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寶貝的打賞,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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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天道

百雨城,伍家伍老太爺年過九旬,兒孫滿堂,與夫君同一日離世,這樣的高壽真真是喜喪!孝子賢孫哭成一片,喪事辦的盛大,過了頭七,入土為安。

不論生前有多風光,死後都是要歸冥界,前世是善是惡并非凡人眼中所看到的那般簡單,有人殺人奪命,死後入冥界卻不用受罰,只因是前世的冤債,有人一生平平淡淡,卻要受鞭撻之刑,只因多嘴間接害了他人性命,罪不至魂飛魄散,卻也要吃些苦頭。

伍啓這一生在別人眼中無一不是大善人,沈唯一在別人眼中也是賢良,然而,他們一入冥界,一條鎖鏈飛來,直接鎖了沈唯一,受火刑!

沈唯一大叫着,他心中明白這是為何,卻依然求救的看着伍啓,伍啓不看他,直徑往前走去,并未有鎖鏈鎖他,他唇上帶笑的往前走去,遙遙的望去,故水河畔很多身穿金甲,彩雲圍繞的人在等他。

他終于要回去了!

“賢兄終于回來了,弟在這裏恭喜了!”文德星君抱拳行禮。

“讓衆賢弟久等了。”伍啓回禮,“為兄走這一遭也是迫不得已,如今三世情劫以過,為兄多謝衆賢弟相迎。”

“賢兄這話客氣了,咱們兄弟之前哪有這麽些虛的。”火德星君大大咧咧的說,“門已經開了,賢兄便與我們歸位吧!”

“請。”

“請了。”

伍啓擡腳剛要往前邁,突然!

咚!咚!咚!咚!

四聲鼓響,頓時了一下,而後是緊密的鼓聲,一聲連着一聲,伍啓眉頭一皺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通往天界的門突然關閉,四面八方圍上許多冥差,手中勾魂巨鐮齊刷刷的直着他們,漆黑的鐮刀反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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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冥差來的不是那個冥将而是,冥界的桑大人!

“桑大人!這是何意?怎麽?我們是少給開路錢了?”火德星君性子直,說話得罪人,這一開口就直接質問起來。

“火德星君可聽到鼓聲了?”小桑反問。

“自然聽到了,那又如何?”火德星君一臉,老子又不聾的樣子。

“那麽火德星君就應該知道,我冥界只有一面鼓,名為沉冤,但凡這鼓擊起就是天大的冤情,擊鼓的魂魄情願永不輪回,也要沉冤得雪。”小桑淡淡的看着伍啓,“既然攔住了諸位,那麽此案便是與武德星君有關。”

“放你娘的屁!與我家賢兄有何關系!”火德星君那一臉,你敢誣蔑我家兄長,老子滅了你!

伍啓眉緊鎖,攔住火德星君還要罵人的話,“桑大人可知是何人狀告小仙?別是誤會。”他對着文德星君使了個眼色,文德星君立刻領會,快步上前,從袖子裏掏出三顆千年靈果。

“是呀,別是誤會,桑大人,您看我們急着回去複命,這事能否通融通融?”說着靈果就往小桑手裏塞,小桑一閃身躲過了。

“這事,我可做不主。”

文德星君以為他是嫌少,又拿出一把陰木戒尺,“桑大人,咱也是老交情了,就通融通融。”

小桑把東西推回去,“這可不是能融的事。”

火德星君見狀脾氣上來了,不管不顧的吼上,“怎麽的?桑大人是嫌少?還要加多少才夠啊!”

小桑眉頭一皺,文德星君見狀不好,伍啓也瞪了火德星君一眼。

這個白癡!

“我說了,這事我做不了主。”小桑冷言。

“那你說誰做是了主!”火德星君沒眼價的還在那吼。

小桑還沒開口,一道冰寒的聲音傳了過來,“吵吵什麽!當我這冥界是菜市場麽!”

冥差自發的讓出一條路,兩旁跪拜。

來人黑衣長袍,紅紋交錯,紫發高束,頭帶金冠,九道冥火開道,圍繞在他周身,讓人感覺到濃烈的鬼氣,膚白如玉,眼眸紫而亮,唇薄如刀,豔麗逼人的容顏,在這陰冷的冥界染上了一絲……殺伐之氣,沒錯是殺伐,來的人衆星君到不陌生,正是冥後,讓他們陌生是冥後的裝扮,如此的正式,他們所見也是屈指可數。

伍啓盯着龍玉的臉,那額頭上,枋籮印記,那冰冷的眼神,難怪在人世時,他會覺得眼熟,原來是冥後大人!

“不知冥後大人所來何事?”文德星君一見龍玉心中打鼓,素來聽說,這位不好惹,別是來找茬的!“您看我們衆兄弟急着迎兄長歸位呢,咱要不敢日再聊?”他打商量。

他還真沒想錯,龍玉就是來找茬的!

“武德星君還有帳沒了,怎好歸位?”龍玉可不和他商量,正眼不看人,只是挑着眼角瞥了眼。

“冥後殿下不知說的是哪一樁?”伍啓開口詢問,他敢在小桑面前裝模作樣,在龍玉面前他可不敢,早聽聞這位冥後脾氣不大好。

“小桑。”龍玉沒回答他的話,反叫聲小桑,這一聲讓衆星君臉色頓時不好,龍玉這态度是告訴他們,你們不配讓本後親口告知。

“武德星君,三世的情債是不是還清了再說?”小桑手中拿着枚玉簡,“三世情傷同一人,害其失一魂兩魄,星君要如何還?”

伍啓臉色頓時不好,他知道情傷傷魂,卻不想這三世讓那人失了一魂兩魄,失魂丢魄這事可不好辦!

他沉吟了一會兒,“殿下想怎麽辦?”他還是乖乖的交出主動權。

“怎麽欠的怎麽還。”龍玉唇上勾起冷笑,“什麽時候羽希魂魄補全了,重入輪回,你什麽歸位。”

伍啓還沒開口,火德星君已然暴怒,手掌之中三昧真火燒起,“你這是讓我家兄長永不歸位!既敲了沉冤,那麽就是永不輪回!龍玉!你欺人太甚!”說着對着龍玉攻上去,手中三昧真火逼退不少冥差。

冥差屬陰,這至剛至陽的三昧真火足以要他們的命!

小桑擋在龍玉在面前,冒着被燒傷危險,也要擋下,卻反被龍玉一聲喝,“退下!”小桑哪會真的退下,卻被龍玉身邊的賀莫凡一把拉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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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玉眼睛一閉,再睜開時,眼中的暗紫已然變為了明紫,額頭上枋籮盛開爬滿了他小半張臉,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美,火德星君撲在半空中動不了了,無數的蔓藤纏繞在他的身上,讓他別說動了,連法力都被抽空,手掌中的三昧真火火勢越來越小,直到完全滅掉,這也不過是一息之間的事,龍玉看着被吊在半空中的火德星君,眼一眯,枋籮開始收緊,火德星君感覺不妙開始掙紮起來。

“本後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就算是花飛絮也要稱一聲殿下,何況你個小小的星君!”龍玉眼睛一眯,動了怒,枋籮纏繞收緊。

文德星君見狀心知不好,急忙出口阻攔,“冥後殿下不可!”龍玉眼皮一撩,沒開口,枋籮依舊收緊,火德星君已經開始脫力。

“冥後殿下,殺害君星,是要受天罰的,怎麽殿下不怕極雷劈頂麽?不怕魂飛魄散麽?”伍啓慢慢開口,他并不擔心龍玉會殺了火德星君,天道向來公平,龍玉若是敢做,天道定會有所反應。

“放肆!”蕭景一聲呵斥,“我家少主為冥後,容得你出言威脅!”

本來龍玉心中确實有一絲的猶豫,不想給雅亦招惹麻煩,然而蕭景這一聲冥後提醒了他,他的存在就是天道所準許的,因為他的存在雅亦才能平靜,六界才是安全,所以!

他唇上勾出最美豔的笑,“好哇!那你就讓天道劈死本後好了!”他的目光移到火德星君身上,“星君的空缺可以補,但本後要是有個萬一,冥王發狂,六界毀滅,本後到要看看,天道是要看着六界毀滅,還是不責罰本後!”

天道無情,卻公平,更注重平衡,龍玉的存在,牽制了雅亦,平衡了六界,天道斷然不會為了個可以再補缺的星君,而冒險毀滅六界!也就注定了,龍玉無論做了什麽,天道都不會對他如何,因為那個結果,就算是天道也承受不起!

冥王的存在早已高出六界,不受天道的控制,有這麽個可以制約他的存在,六界才可平衡,這點天道是再清楚不過的!

眼見着火德星君被逼的口中嘔血,法力消散,天道卻半分反應都沒有,足見天道不會将龍玉如何。

知道了這點,伍啓一時啞然,總不能對兄弟見死不救,無奈的開口問道,“殿下想如何?”

龍玉擡眼看他,枋籮松了松,火德星君好受些,法力不在消散,“武德星君有三十萬修為,本後只要十萬,便可放你去歸位,如何?”龍玉一副商量的口氣,但誰都知道這是沒得商量的事。

伍啓心中在不甘,還是點頭了,被困在這和眼睜睜的看着兄弟死,對他都是做不到的,“好。”

“羽希。”龍玉側頭叫了一聲,羽希從他身後走了出來,蒼白的臉,沒有血色,魂魄不穩,唯有一雙眼冰冷的看着伍啓。

伍啓也看着他,看着他那冰冷的眼神,心中有什麽在翻滾,卻又不知是什麽。

“小桑。”龍玉叫小桑,“取修為。”

“是。”小桑手一揚,伍啓只覺得一陣巨痛,從魂魄到肌膚的痛,痛的他無法喘息,豆大的汗水滴下。

十萬修為凝為圓球,球中氣海翻滾,小桑将修為遞到了羽希的面前,他沒有接,依然冰冷的看着伍啓。

“羽希,你不欠他什麽,這是他欠你的。”龍玉淡淡的開口,見他還是不動,嘆口氣,“你要活的很好,才對得起自己,有了這十萬修為,你可以留在冥界,不會魂飛魄散,你不在了,他就得意了,你為何要讓他得意。”他身子一抖,被戳中了心事。

“對,殿下說得對。”羽希收回目光,接過修為,手一碰到就融到了身體中,魂魄穩定下來,臉上也不在蒼白。

“羽希……”伍啓喃喃的叫着他,深情而幽怨。

“我不欠你的。”羽希聲音冰冷,轉身離去。

龍玉手指一動,火德星君大叫一聲,枋籮收回,他失了三成法力,“沒有下回。”龍玉警告,正要走,住了步,回頭冷笑,“武德星君經歷三世,可知什麽叫情?本後看你是白走這一遭了。”說完帶着人離去。

彼岸花畔,六角涼亭,雅亦坐在亭中剛剛泡好一杯茶,放在手邊,擡頭正對上走來的龍玉,看他的神情便知事情解決了,雅亦唇上勾起笑意,他的親親果然厲害。

直到歸位之後,日夜受夢境困擾,請樓氏一族解了夢,已是過了近千年,這千年的蹉跎,讓伍啓才知道到底什麽是情,當年在冥界那心痛到底是什麽,從那時起,那個三世動情于他的人永遠的消失了,而冥界多了一位總主薄。

天道無情,卻很公平,當初不珍惜,真正失去時,幡然醒悟,那人已經不會再對他動情了。

伍啓真正明白情愛的時候,卻早已失去了,無法挽回。

作者有話要說:

☆、(壹)

橫雨鎮正是黴雨季節,稀稀拉拉的小雨下了小半個月,不見太陽,屋子裏一股的黴味,有的厲害的,褥子都能擰出水來。

好不容易出太陽了,各家各戶不急着曬被子,反而提着香燭上香去。

陰皇廟,隐秘後院,一道“門”打開,兩人從門中出來。

“咳咳咳咳!好大的煙味,失火了麽?”龍玉一出來,正吸入一口濃煙,頓時嗆的直咳,眼睛都咳出來了,肺更是咳的直疼。

“親親,我看看。”雅亦托住他的頭,覆上唇,将那一口煙吸了出來,“好點了麽?”

“唔,沒事了,這是什麽?”龍玉感覺舒服了很多。

雅亦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香火。”想了想補充一句,“上供的香火。”

“走!看看供的是誰!”龍玉興致勃勃的拉着他往前走。

這一看不打緊,差點沒笑嘣。

“冥主陰皇?雅這供是你,可我怎麽不知道你長得這個樣子?”龍玉笑的差點抽過去。

這不怨他,實在是這供奉的金身太醜了!大方臉,掃把眉,銅鈴眼,蒜頭鼻,大嘴巴,呲牙裂目,臉黑如墨,再配上把絡腮胡,不能在醜了!

“你當初要長這個樣子,打死誰本少主也不嫁你!”龍玉一邊笑,一邊落井下石。

“不嫁?”雅亦眉一挑,伸手把人抓倒懷中,撓癢癢肉,“嫁不嫁?嫁不嫁?嫁不嫁!”

“哈哈……別!好癢!哈哈……你個流氓……哈哈……無……無賴……哈哈……別撓了……哈哈……”龍玉被撓的受不了了扭動着掙紮,卻被雅亦按在懷裏,左右掙紮不開。

“快說!嫁不嫁?”雅亦裝出惡狠狠的樣子。

龍玉定眼看他,頭一扭,英勇的開口,“寧死不嫁!”

“寧死?”雅亦眼睛笑眯眯的,“親親,為夫怎麽舍得你死,你不嫁的話,為夫就……”他唇貼到龍玉的耳邊,低沉而強勢的吐出話,“強了你。”

龍玉眨了眨眼,看他的樣子噗的一聲笑了,“不信!你舍不得!”

“親親,這點我可舍得了。”說着他眼中壞笑,手往衣服裏伸,龍玉張嘴要叫,被堵上了。

雅亦的手亂摸,已經探到最裏面了,正要行動時,吹吹打打的樂聲打斷了他們,雅亦忍了忍,壓下火氣,拉着龍玉進入泥像身後,藏在了幔帳中,手卻還是在龍玉的身上摸着,大有不放過他的意思,讓龍玉嗔怪的瞪他。

這個色狼!

雅亦可不在乎他家親親的評價,無非是色狼、流氓、臭流氓、禽獸這幾樣,反正不痛不癢的,但他不知道龍玉這回又加了一個。

“醜八怪!”

這三個字讓雅亦一怔,有點生氣的咬上龍玉的嘴,才不是醜八怪呢!醜八怪哪配得上親親,他可是很配親親!所以不是醜八怪!

絕、對、不、是!

龍玉被他咬疼了,回嘴反咬,結果又被這家夥乘虛而入了,被暈的七昏八素的,差點沒反應過來在哪,只能軟在他的懷裏,擡眼看着外面,可一見外面的情況,他差點伸手掐死雅亦!

尼瑪!這供品的二八(十六歲)少女是怎麽回事?要來一出陰皇娶妻麽!敢當着我面娶別人!找死!

雅亦只覺得他十二萬分的冤!這都是沒有的事兒啊!就算有,他也是不知情的!

“親親,你聽我解釋。”雅亦把懷中人抱緊,生怕人一生氣跑了。

龍玉手中多出一把寒玉扇在手中掂量着,“你說吧。”大有一個字不對我就抽你的意思。

雅亦看着他手中的寒玉扇眉一皺,上手抽了出來,入手冰寒,他眉頭鎖的更緊了,他都覺得出冰來,那麽龍玉拿着還不凍手!手一揚寒玉扇消失,換成了把火紅的暖玉扇,放到了龍玉的手中,“用這把。”龍玉看着他,本就沒生氣,這回眼神更柔了,卻還是眼神示意他,快說!

雅亦還沒開口就聽外面祭文念了起來,耄耋老翁,背微駝,精神還可以,念着文鄒鄒的祭文,聲音說不上宏亮,卻也能讓在場的每個人聽清。

原來,這二八佳人不是供品,而是将要嫁人的新嫁娘,新婚前一夜守在陰皇廟中求陰皇賜福,這是這裏的習俗。

當然不是每個新嫁娘都有這樣的機會,據說要從六歲每年都來上香,新年來上頭香的女孩子,在出嫁時才有得到賜福的資格。

“親親看吧,和我沒關系。”雅亦抱着龍玉說,那樣子就差有條尾巴了,不然一定能歡快的甩起來!

龍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笑罵聲,“德行!”雅亦因為這兩個字,美得尾巴差點翹上天去。

外面祭文念完了,衆人退了出去,關上門,殿中只留下一男一女,這兩一看就不是夫妻,因為太像了,不是兄妹就是姐弟,不過龍玉到有幾分好奇,為何要留下他們?

本來跪着的兩人,男子左右看看見人真的都走了,站了起來,打量着陰皇像,“姐,這陰皇也太醜了。”

“別胡說。”齊芳月拜了三拜才起身,将手中香插入香爐中,擡頭看着金像,“這叫面惡心善,陰皇大人若不是長的如此,怎麽鎮得住妖魔鬼怪。”

聽她這麽說,幔帳後的龍玉差點笑出聲,他家雅亦鎮鬼不是靠臉的!

雅亦無奈的看着他,齊芳月的話到讓他想起剛登基那會兒,因為這張臉而惹下的麻煩,為什麽他家親親也好看,別人就知道他家親親不好惹呢?

當真是傻了,龍玉被你寵着誰敢惹啊!而且龍玉是半修羅,修羅越好看越可怕!好不好!

齊宇升聽他姐說了搖搖頭,眼珠子一轉,湊到齊芳月的身邊,“姐,我和你說,我聽人說,陰皇不愛女子,喜男子。”

“住口!”她呵斥聲,小心的左右看看,又忙給陰皇上香,“陰皇大人大量,小孩子不懂事,莫怪,莫怪!”

他撇撇嘴,“我說真的!”他在廟中懶散的漫步,“聽聞當初這廟建成之時,鎮子上選了二十一個十五歲的少女,侍奉陰皇,可是一個都邁不進來,給選的陰妻就是擡不進來,要是喜歡女人怎麽可能會這樣?那些個少女、陰妻一個個的貌美如花,還配不上陰皇?”

“這是陰皇仁德,那些個花一樣的少女入了廟那不是孤老一生,是陰皇不忍看她們就此一生才不收的,怎麽到了你嘴裏成了這樣!”齊芳月手指狠狠的戳了下他的頭。

“哎喲!”他真揉頭,“姐,你等着,下回我讓人給陰皇擡個男人,看他收不收!”

“你個死小子!你還說!”她伸手作勢要打,他忙躲到一邊。

幔帳後,龍玉斜着眼看雅亦,“陰皇大人,您收不收啊!”布了結界話也就他兩聽得見。

“要是被擡來的是親親,我就收。”雅亦笑眯眯的說,“別人我可不要!”心中卻贊這的冥官辦事不錯,要真給他來個娶妻什麽的,往後他就別想進家門了!他家親親不休了他的!

“不過……”龍玉看着齊宇升,“這小子怎麽對斷袖之事這麽上心?”

“咱留陣子就知道了。”雅亦覺得上哪玩都一樣,他家親親對這感興趣了就留下好了,反正,他們有得是時間。

“我看行。”龍玉點頭,“這回開什麽店好呢?”

“親親想開什麽店就開什麽店。”完完全全的沒原則!

龍玉想着要不開個香燭店?能就近打聽,眼睛一瞟,看到有個東西飛進來了,要往後院飄,龍玉一個眼色過去,雅亦手指一動,一團黑霧被提溜到二人的眼前,雅亦上手抖了抖,黑霧抖開,是個長着對圓圓大眼睛的少年,正一臉驚愕的看着他們。

“這是什麽?”龍玉沒見過這種東西。

“這個世界的陰差,和咱那的冥差不動,這個也就能當信使用。”雅亦看了看,嗯,原形是烏鴉,果然是信使。

小烏鴉看着兩人,眼睛瞪的要多大有多大,不是想吓人,而這兩個人的幻像他不久前才見過!

他來之前,他們家黑貓老大放出兩個的人幻像。

“看好這兩個人!無論誰見着……”黑貓話還沒說完,底下的小弟們一口同聲的搶答。

“打死不論!”這叫一個齊!

黑貓的腦袋上立刻冒青筋,随手抄起一本書,追着一幹小弟猛打!

“我怎麽就收了你們這群家夥!真是!白癡!蠢蛋!二貨!逗比!”似乎有什麽東西混進去了!“那兩位是你們能打得死的!他們随便一位,一個小手指,虐死你們全部!”一邊罵一邊抽!

被抽的只剩嚎了,黑貓抽夠了才,把書扔一邊,嚴肅的說,“上頭說了,兩位大人來了咱這,都給我長點眼!小心招呼着!出了事,誰惹的我就把誰交出去!絕不手軟!聽明白沒!”

“明白QAQ!”一群小弟抱着被打出好幾個包的腦袋,眼淚汪汪。

這被抽的印象太深刻了,小烏鴉想忘都忘不了,所以才一見面就把兩位認出來了,頓時眼淚就下來了。

他怎麽就這麽倒黴,讓他撞上這兩位大人了,雖說老大沒提是什麽人物,可看着就不好惹!嘤!他不想死怎麽辦?

龍玉雅亦看着突然就哭了的小烏鴉,夫夫腦子同時冒出一句話。

這哪來的二貨?

作者有話要說:

☆、(貳)

小烏鴉那哭了一會兒就不敢哭了,因為他想起黑貓老大的話,一定要招呼好眼前的兩位大人,要是一個不小心,他的小命就交代了!他還沒娶媳婦呢!還沒生一窩小小烏鴉呢!一定不能就這麽交代了!

他吸着鼻子,對兩人抱拳行禮,“兩位大人來此是有什麽事,小的能幫上的一定幫!”

“你來着是要幹嘛?”龍玉歪頭看着他,雅亦都說了是傳信用的,那麽來一定就是有事了。

“是這樣的,橫雨鎮的廟柱董老請求上頭讓人來接替,他想回鄉頤養天年,但是,上面一時找不到合适的人選,讓小的來通知他再堅持幾年。”小烏鴉如實說。

“就他那個樣子,我看幾個月都懸。”龍玉嘴一撇,都老成那個樣子了,還再堅持幾年?他眼珠子一轉,對着雅亦眨眨眼,心有靈犀的雅亦立刻知道他在想什麽,點頭,這個好!

“小烏鴉,你也別讓他堅持了,本少主來當陣子這個廟柱,你們抓緊時間培養新的。”龍玉話一出,小烏鴉先是瞪大眼睛,而後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為什麽不行?”龍玉眼一瞪,他一抖。

“大人有所不知。”他吓的小聲都發顫了,還是不能同意,“廟柱是能領會陰皇心意,這要從小就培養,不是誰都能幹的。”

“廟柱分為九等,這外面的是幾等?”雅亦淡淡的開口,這境世界的廟柱不如說是祭司,是廟就會有,但也分等級。

“末等塵法。”小烏鴉如實答。

廟柱分九等,各神廟有不同的叫法,陰皇廟的叫法是,塵法、緣境、知聞、觀目、聽言、明意、通會、座上、為天,從底到高,目前最高的也就到通會,便在也上不去了。

“若這麽說,我家親親就是為天。”雅亦的話驚了小烏鴉,讓他反應不過來,這兩位到底是何方神聖!

雅亦一點也沒說錯,這六界,三千凡世,有那個比他家親親都懂他,知他的!站出一個他滅一個!

小烏鴉還是不敢點頭,“這事,我做不了主,我要問問老大。”

“問吧。”龍玉不在意,下巴一挑。

他忙用鏡術聯系老大,那頭的景象一出來,他下巴差點掉了,他家老大正在……舔毛?

“老老老大!”小烏鴉吓的話都不會好好說了。

“幹嘛!沒看老子忙着麽!”黑貓眼睛一瞪,他很忙的!忙着舔毛!

“那個,那個,那個……”小烏鴉不知道要怎麽說了,人被扒拉到一邊。

“你是墨小米,還是墨小苗?”雅亦淡淡的問。

黑貓一見雅亦眼睛又瞪大幾分,這回是驚訝的,立刻被回人形正規跪好,“回禀大人,我是墨小米,墨小苗是我弟!”

“我家親親要做廟柱有什麽手續?”雅亦直言。

墨小米看到龍玉後,更是規矩的給叩了個頭,“大人還要什麽手續!只要大人開口廟随林人挑!”

“就這橫雨鎮了。”龍玉也不和他客氣直接說道。

“這……”他有點為難了。

“不行?”龍玉眼一眯。

“也,也不是。”墨小米抖了下,果然如傳說中的一樣兇殘!他小心翼翼的說,“橫雨鎮是這裏少有的禁男風的城鎮,民風非常的保守,我怕大人不習慣。”

“沒事,我讓他們習慣本少主就成。”這種話,也就龍玉敢說,敢做。

“那好吧。”墨小米認命的翻找陰令。

陰令并非真的通往冥界的令牌,而是廟柱的身份象征。

“大人要什麽級別的?”他本想着這兩位應該不會太高調,多半是觀目,不太上,也不太下,剛剛好!

他覺得剛剛可不代表雅亦覺得好,兩個字讓他剛摸着觀目令牌的手抖了下,“為天。”他家親親自然是他心尖上的人,不是為天不能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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