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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的是全開的玫瑰,一百零八瓣一瓣都不少。

在離國青玉玫瑰是不能随便繡在衣裳的,一百零八瓣全開玫瑰只有王室直系成員,和王妃殿下才有權利。從王公貴族到平民百姓衣上的花瓣逐一減少,奴隸籍只可繡一片花瓣。

而她,這個一而再出現在草燈身邊的女子,身份的尊貴自然不必說明。

立夏揚起唇角,燦爛的笑容讓身後的今朝輕輕嘆了口氣。悄悄的把心中湧起的苦澀咽下,其實早該知道的,除了太子妃又有何人敢如此放肆,是自己太傻,呵!自欺欺人,終有再也騙不住的時候。

草燈不動聲色的低下眼睛,溫柔的淺笑着,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冷冷道:“鬧夠了沒有,你是自己滾開,還是我把你踢開。”

軟玉妖嬈一笑,咬咬他的耳垂,在他翻臉之前自己退開。草燈劍眉微挑,剛要發飙,在聽到一聲朗笑後壓了下來。

“王兄,真是不夠意思,回來也不通知一聲,要不是聽玉兒說臣弟都不知道。呀,帶回來個小美人呀,難怪……”

立夏被動的擡頭望向由遠及近現在停在他上方聲音的主人,那人單手勾起他的下巴,微翹的唇角帶着壞壞的笑。

一身淺到微白的黃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微敞的胸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脖頸左側紋着一朵半開的青玉玫瑰,大半都被落下的青絲當着,只有在微動脖頸的時候才隐約可見,尊貴的金黃此刻竟然媚惑了人的眼。

此刻他正低着頭和他近距離接觸,唇停在離他一寸的上空,溫熱的氣息吞噬着立夏呼吸的空氣,墨玉般的星眸毫不掩飾的流露出危險的霸道氣息。

“小美人,來香一個,有什麽不開心的可以和哥哥說喲。”說罷唇就毫不客氣的印了上來。

立夏一驚,卻在反應過來的時候不由笑出了聲,他看起來真的很小嗎?這個少年也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居然讓他叫哥哥。雖然以他幾百歲的年齡在自己的世界也不過是個孩子,可是……在人界他可是和他的祖先是一輩的。

草燈對于自己的弟弟吻立夏本來就有一種莫名的惱怒,在看到他不反抗反而露出了笑容更加讓他生氣,一聲不吭揮拳就沖着那張俊臉揍了過去。

鳳衣靈活的躲過他的攻擊,笑的可惡。

“美人兒叫什麽名字啊,唔——真甜。”好像回味似的他伸出舌頭,邪魅的舔舔自己的唇。

草燈把立夏護在身後,瞪着鳳衣的臉都快綠了,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生氣,也沒有那個心情去弄懂。所以,他把一切都歸為立夏是他的所屬物,他的東西自然不會給別人動!

立夏藏在草燈的身後,身子稍稍前傾靠在他的背上,溫熱的體溫随着單薄的布料,透過他的衣衫印在他的臉上,他閉上眼睛笑的滿足。

他清楚的知道,這一次來離國,也可能就是他和他之間的最後一次交集,所以……就讓他任性一次吧,真的不想放開他的手。

即使他已經有了妻室,即使他不愛他,他都不想放手。雖然他是如此渴求他全部的溫柔……

作者有話要說:

☆、(拾壹)

草燈感覺到身後的人兒靠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心中的憤怒突然間消散無煙。雖然他沒有想過要推開他,他也沒有想過回身把他抱進懷裏,他只是他的獵物,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子,他不容許自己如此輕易的放下高傲的身段。至于剛剛為何會因一個吻而大發雷霆,他也不容許自己再去想。

“哼。”對于草燈此刻的溫柔,遠遠站着的今朝只是不屑的冷哼一聲。這一聲輕輕的哼聲,立刻就吸引到了鳳衣的注意力,他回頭一臉發現寶藏的驚喜,大叫一聲:“美人!”就向着今朝撲了過去。

今朝冷冷閃身躲開,半響,張開緊閉的唇,在鳳衣滿臉期待中,丢出一個字。

“滾。”

鳳衣差點沒閃了腰,他那麽認真的等啊,還以為美人會說什麽,沒想到……不過這麽個性的美人是他喜歡類型。“美人的聲音真好聽……來,再給爺叫一聲……”

今朝本就冰冷的氣質,更加的寒冷了,要是別人早就吓跑了,可是,他是誰呀,他可是離國的三殿下,什麽都沒有就是臉皮厚!當然,前提是那人得是個美人!

鳳衣好像沒有看到今朝的冷臉般,繼續只有自己以為很溫柔的淫笑,拉長嗓子軟綿綿的撒嬌道:“美人……再給爺叫一聲嘛……又不會怎麽樣……你說是吧……”

今朝終于款款轉身,一步步向他走去,然後冷冷的開口,就這一句鳳衣就徹底石化了,摔倒在地半天沒有爬起來,因為他太激動了。

“爺,擦擦口水。”

這句話本來是很平常,可是一個冷如冰山,氣質如仙,面無表情的男人對你突然很娘的來一句,是不是人都受不了。

今朝對于他是不是還活着一點興趣都沒有,冷冷的跟着立夏向宮裏走去,路過他的時候毫不客氣的踩着走過。

半炷香後,碧玉宮門外傳來一聲鬼哭狼嚎,“美人!殿下我要定你了!”

當然這些話,此刻已經被安排住進內宮的,今朝和立夏都沒有聽到。

紫雨殿。

雖然說是個殿,不過也只是個不大的別苑,院中種滿了淺紫色的玉玫瑰和紫廣玉蘭,低頭高高矮矮層層疊疊,在初夏的陽光中搖曳生姿,競相開放。擡頭,大片的玉蘭花瓣時不時在風中落下,落在光滑的鵝卵石上,漂在碧色的荷塘中,晃眼過去一片深深淺淺的紫色,迷蒙了人的眼睛。

午後的陽光中,立夏懶洋洋的眯着眼睛躺在玉蘭樹下的躺椅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用手指敲擊着椅邊,發出嘟嘟的輕響。一身白衣翩跹若仙的今朝此刻去是面色不善,冷冷的瞪着他身邊鼓噪的男子一聲不吭。至于他身邊的人,不用想也知道就是風流無敵的三殿下鳳衣是也!

“喂喂,我說美人,你不要這麽絕情嘛,好歹給個反應啊。”鳳衣無奈的撒嬌,經過幾天的相處,他完完全全的發現這個人居然是軟硬不吃,雖然已經知道這塊骨頭很不好啃,不過他也不是吃素的,這塊骨頭就算長刺,他也啃定了!

見美人無視,他繼續發揮自己厚臉皮的特長,拖長聲音甜膩膩的叫道:“美……人……美……人……美……人……”

大概十幾聲後,今朝終于有的點反應,他默不吭聲的擡起冰涼如雪的雙眸看着他,看的鳳衣雖然臉上在笑,心中卻忍不住開始打起小鼓了。好恐怖的眼神,果然老人說的沒有錯,世界上最難惹的不是武林高手,也不是大權大使,而是老實人開始發飙。因為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個從來沒有怒過的人,會爆發出怎樣的破壞力。

“今朝。”

“哈?”鳳衣只是呆怔了千分之一秒,馬上反應過來笑逐顏開,哎呀呀,果然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美人終于開口說話了,一定要把現在這個時刻記住,這可是進宮六天以來美人第一句和他說的話,值得紀念。

“美……今朝啊……”鳳衣收到美人的白眼,立馬乖乖的改口。“你就跟了我吧,你看本王要銀子有銀子,要臉蛋有臉蛋,雖然沒有你漂亮,可是咱夠壞呀。不是說了嘛,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哎喲……”話音剛落鳳衣就被一個腳起腳落,踢得飛到了一旁的荷塘中。

今朝見他落水一點都不內疚,還落井下石的拿起桌上的茶壺丢了過去,咚!正中額頭,瞬間紅了一大塊。鳳衣被莫名其妙的踢飛,又遭龐大暗器襲擊在水裏氣的咬牙,他正式對天發誓,一定要把這個小辣椒收到後宮去!!

他雖然面上不變,心中卻也是怒火沖天,他脾氣并不好,只是生性冷漠,對于這種陌生人懶得搭理罷了。結果他倒好,每天在眼前晃就算了,還敢說他是女人。任由哪個男子漢被人說出女人都會發飙,更何況是他。

立夏聽到響動睜開眼,看到落到水中不往回游,反而一臉郁悶冥思苦想的鳳衣不由露出了笑容,然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換上了一層薄薄的輕愁。

今朝敏感的回頭,看到的就是這一幕,雖然他并不提倡男男相愛,但是立夏對草燈的感情是誰都可以看到的。只是那個草燈,據說是他開口要立夏陪他回來的,可是回來已經六天了,自從那天把他們安排在這裏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第一次見到草燈時觀察他看立夏的眼神,他以為草燈對立夏是愛的,可是現在……他不能确定了。

若是,草燈不是真心愛立夏,而是只是為了讓他跟着回離國,回來後另有陰謀,那麽……他要不要按照落的吩咐帶着立夏離開。

“今朝。”立夏特有的柔軟嗓音傳來,今朝沒有應聲,卻擡頭安靜的望着他。

“我有點累了,先回去歇着了,你坐一坐也早點回房吧。”立夏慢慢的從椅上站起,整整散亂的衣袍,笑的蒼白虛弱。

今朝望着他眼上越來越深的黑眼圈,明亮的眸中閃過一絲無奈,他的身體好像一日不如一日了,才不過短短六天,那個在紅樓裏活蹦亂跳的小夏子好像已經随着蒼白的臉上,漸漸的死去了,整個人都被淡淡的哀傷掩埋,半勾的唇角欺人欺己的強顏歡笑。

立夏也沒有再看他,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向臨水的別致房間走去,明明他走的很輕巧,今朝卻覺得他的每一步都踩到了自己的心裏,響起轟鳴的擊打聲。他望着打開又關上的房門,皺眉想是不是該提前行動了,他怕立夏撐不到找出真相的那一天。由現在的情況來看,也許,不知道反而對他更好。

“美人……”耳畔的呼喊聲,又遠而近,今朝緊皺着的眉頭都快夾死螞蟻了,還是先把這個禍害處理了再說。想起每次鳳衣看向立夏時眼中的悲憫,今朝扭頭第一次對他露出淡淡的微笑,鳳衣立馬鼻血狂飙,也許可以從他那裏知道些什麽。

立夏回到房中,對屋中的精美擺設視而不見,脫下外衫軟軟的躺倒床上,對着床內空蕩蕩的牆壁慢慢的嘆口氣,不多時就聽到均勻的呼吸聲。

月上枝頭,屋中已經一片黑暗,若不是銀白的月色絲絲縷縷灑進來,屋中的光線幾乎不能視物。

門悄悄的被推開,發出輕微的吱呀聲。門外的人被吓了一跳般停下了步子,等了半饷,沒有聽到屋中有任何的響動,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

他好像很熟悉房中的布局,一路向着卧室的床走去,在離床還有半步之遙的時候停下了腳步。銀白的月色灑在他的身上,襯出了如雪的白衣,冷傲的面容,竟然是多日不見的草燈。雖然依舊是白衣,不過這件上面繡着全開的青玉玫瑰,從領口到袍角都密而不亂的盛開着。平日随意挽着的長發被金玉龍冠紫玉釵固定着,低頭月光打在半邊臉上,更顯得棱角分明,卷翹的長睫毛在眨眼時劃出性感的弧線。

他也不過去叫醒立夏,也不點燈,只是這樣摸黑靜靜的站在床邊望着床上,側身睡着的人兒。這麽暗的光線,沒有人知道他到底看的到看不到,但是他卻看的很是認真,仿佛他的眉眼早就記在了心中,此刻不過是慢慢的回憶,在一次的描繪。

立夏睡得好像很不安穩,突然翻了個身,臉轉了過來面向着他。草燈好像連呼吸都在那片刻停止,他小心翼翼的退後了半步。

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夢,睡着的立夏夢哭了起來。哭泣的聲音并不高,在可以的安靜的夜晚,那個聲音卻在房中一圈圈的回蕩。

草燈不受控制的再次靠近他,伸出冰冷、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探上他的臉頰,拭去他眼角滾燙的晶瑩。

他只是來看看而已,雖然到現在他都不明白為什麽會如此偷偷摸摸來看他,已經回到了離國,從遇到他開始一切都開始滑離軌道,回來了就不想再來見他。可是,每晚夜深人靜的時候,就忍不住想要來看看,看看他過的是否還好。看到他的眼淚,聽到他的哭泣,心突然有點疼,有點不忍。

心疼他的無辜,不忍他在夢中連哭都是如此的隐忍。

不過一個手指間輕淺的碰觸卻完完全全打亂了他的計劃,他居然低頭吻了他,心中叫喧着不可以,唇卻貪婪的貼上他嫩白的小臉,舌尖一點一點舔過他眼中流出的晶瑩。冰冷的苦澀,讓他莫名的心酸。

終于穩住心神,發現自己的失态。他驚慌的站起來,慌亂中踢倒了床前放置衣物的木凳,黑暗中發出咣當的巨響。腳步還沒有邁出去,一雙冰涼的手臂從後面伸出來環住他的腰,柔軟的小腦袋靠在他的背上。

立夏帶着微弱哭腔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留下來……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拾貳)

雖然立夏很迷糊,但并不代表他真的很笨,現在初來乍到,他怎麽可能睡的很死,更何況天性中的警惕在草燈第一天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

只是每一次草燈都只是靜靜的站着,并沒有做什麽,也沒有說話,就這樣站到每天天一亮就離開。立夏也不敢開口讓他坐下,害怕吓跑他,害怕讓他知道自己一直在假寐,害怕他說那是欺騙。所以他也每夜都假睡着,悄悄在黑暗中感受這種不真實的溫柔。其實他也不想這麽快被他發現他醒着,可是……今夜失控了,而草燈的退縮更加讓他難過,所以他不管了,今夜他是絕對絕對不會讓他這樣離開。

草燈身體中好不容易平息的火氣,再次被點燃,而且還有越長越烈之勢。他翻身轉過去,順勢把立夏壓倒身下,明亮的眼眸中燃燒着激烈的火焰,他喘着粗氣,嗓子幹澀的說道:“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立夏漲紅着臉,咬着因害羞而紅豔的唇,漂亮的金眸中泛起薄薄水汽,更加顯得嬌豔欲滴。草燈難耐的吞吞口水,雖然他從來沒有碰過男人,但是該怎麽做他還是知道的,之所以一直不動他,是因為下意識的希望他是出于自願,而不是出于逼迫,他希望他也能感覺到歡愛的快樂,而不是被動的承受。立夏害羞的輕輕點點頭,雖然他真的很怕痛,可是,若是他的話,他願意忍受。

他早已經等了他這麽多年,也許今夜的不過是他一時的意亂情迷,若是放過了這次機會,他們這一世大概就真的只能遺憾的錯過。

即使明日他可能就會對今天的一切都不認賬,他也不介意,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束縛他的人生。

草燈等到他的許可,迫不及待的壓下了早已經幹燥的唇,狂風暴雨般吞噬着立夏的櫻唇,好像口中那一方小天地有救火的清泉,靈活的舌頭劃過每一寸口腔,留下此地為私人領地的特殊标記。立夏被奪走空氣,有點難受的想用舌頭把侵略者趕出去,卻被糾纏住一起起舞。就在立夏以為自己會被吻到窒息的時候,唇被放開,他急切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草燈單手撐起身子,低頭看着被上被自己吻到意亂情迷的小人兒,心中湧起濃濃的自傲感和更加急切想要他的願望。他溫柔的勾起的笑容,低下頭輕柔的在他的臉頰,鎖骨印下細密的吻,唇舌默契的配合着在過境之後,種下點點紅痕。

立夏馬上失去了力氣倒在床上傻傻的望着他。此刻的草燈好香豔……嗚……鼻子一熱,居然流出鼻血來。

草燈傻眼,慌裏慌張幫他找來布巾捂住鼻子,雖然這種事很容易讓人氣血上湧,但是還沒有做就血流成河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好不容易止住鼻血,盯着被染紅的布巾,那片紅色突然在眼前越闊越大,鋪天蓋地而來的鮮血如浪湧來,血中倒着一個人,看不見身形,看不清面容,只能看見在漫天紅色中橘色的一角風中孤獨。

心中的疼痛莫名的撕裂開來,他不明白為什麽會突然看到這些,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難過,他只知道倒在那漫天血紅中的人兒沒有恨。

那樣的安詳,連血都變成了芬芳,那片殘酷的地方都變成了天堂。

可是……

明明死的那麽殘忍,為何不恨,怎麽能沒有恨……怎麽能!

“草燈……草燈?”

眼前的血紅漸漸散去,草燈慢慢看清了眼前的人兒,捏捏他寫滿擔心的小臉,本想對他笑着和他說不要擔心的,可是,僵硬的臉龐如何都笑不出來。只能淡淡的說道:“好好睡吧,我回寝宮了。”

立夏見他神色不悅,也沒有多加糾纏,乖巧的點點頭。

“好。”

目送草燈離開,立夏把臉窩到枕頭裏,對自己做的丢臉的事無語了半響。嗚……草燈以後一定不會理他了,以前也沒有啊……為什麽才那個什麽就流鼻血了呢?難道是來人界太久了,被傳染的很脆弱了?

嗚……他難得的機會,居然被鼻血搞砸了。讨厭!讨厭!讨厭!!

草燈回到寝宮,躺在床上睜着茶色的眼睛看着淺白色的床頂,銀紫色的長發披散在雪白的枕上說不出的頹廢。

漫天的血色迷蒙了他的眼,滿腦子都是那句為何不恨,怎麽能沒有恨……怎麽能!

他是不相信一個人可以這麽的豁達,左手擡起覆上心口的位置,銳利的刺痛讓他悶哼出聲,大概是剛剛一時激動傷口崩裂了。

想起這個傷草燈的眸中閃過冷酷的殺意,這是前天夜裏去看立夏天亮會寝宮時被人伏擊刺傷的,不用說也知道又是大皇兄派來的人,從以前的暗中下套,背後傷人,到今天的明目張膽。他清楚的知道這次大皇兄見他帶立夏回來開始着急了,等不下去了。

兄弟之間尚且如此,不過一個位置便可以殘酷厮殺,他也不過中了一劍,雖然傷的重,卻依舊性命無憂。即便如此,他也是恨他入骨,連日來處處找機會徹底斬草除根。

而血中的那人為什麽能不恨……

他被殺了,對于奪走他生命的人,他怎麽可以寬容。

怎麽可以!

清亮的淚珠順着大睜的眼角滑入了鬓角,他也不知道,他不懂自己為什麽會怎麽的難受,這麽的不甘心,可是……他對那個看不清的人,就是很在乎,很……對不起。

為什麽要讓他受那麽多的痛,他明明是那樣的怕痛,可是他卻都默默的承擔了下來,直到死都不曾說過半句抱怨。

眼淚越來越多,如一顆顆飽滿的小珍珠,閃着細碎的光芒,落入了鬓角,浸濕了他的發,他卻絲毫不知。

不要哭——

幽冥中傳來溫柔的聲音,臉上有點清涼,好像有風吹過。

草燈屏住呼吸,慢慢轉頭卻沒有看到人影飄過,幽空中飄散着若有似無的菊花香。

“你是誰。”草燈沒有坐起來,聲音已經恢複了該有的冷靜。

等了很久都沒有再聽到什麽聲音,只有外面呼呼風過的枝葉擺動的輕響。

草燈不是個信邪的人,相反他是個相當自信的人,所以,他對于自己剛剛聽到的聲音,絕對不會因為一句錯覺而善罷甘休,他不是一個會用自我安慰來催眠自己的人。

所以,他追了出去……跟着飄渺的菊花香,直到幽香在一座荒廢的宮殿前消失,他停了下來。

不是不想追,而是不能追。

宮門牌匾上靜靜寫着幾個已經開始剝落的娟秀字體。

忘塵殿。

他伫足許久,終于還是緩緩轉身離開,現在是非常時刻有些事情還是要顧及的。

破舊的宮殿,淩亂翻起的石板,厚厚堆積的荒草,一陣風吹過,帶起呼呼的風聲更添凄涼。若不是那碧玉牆、琉璃瓦,能有幾人相信金碧輝煌的離國皇宮,會有這樣的一處居所。

在草燈遠去的時候,空蕩蕩的院中一朵大波斯菊憑空出現,在寂靜的月色下緩緩的綻放,花蕊中淡黃色的煙霧凝固出一個小妖精,他在花心中縮成一小團,片刻之後慢慢伸展開肢體,從花中輕飄飄的升到空地的上空。

毛茸茸的小耳朵軟趴趴的貼在黑色的發上,可愛的小臉低着,橘色的長衫在随風飛舞。它一直都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月光從他的身子中穿過,照在了地上,印下的只有草葉之姿,沒有屬于他的影子。

也許是月色太冷,也許是月光穿透身體太痛。他緩緩的擡起頭,小巧的五官,金色的眼眸,若不是那雙眼中濃到化不開的悲哀,這就是個立夏的翻版。

他飛身而起在忘塵殿的上空回旋,盈盈發光的身體,上下翻飛的衣衫,遠遠望去猶如一只夜色中的飛蛾。

他飛來飛去,卻始終沒有飛出這個破舊宮殿,最後停在了不完美的碧玉牆上,手指溫柔的撫過暗色的痕跡,慢慢的閉上了眼角。

我今天入了他的心,你知道麽?我看到了他的眼淚,滾燙的晶瑩。是最真心的悲傷,即使不過那短短的一段時間。我真的很想問你,當年你是不是也曾這樣為我落過淚,撕裂心扉的疼過?他比你幸運,也比你不幸,這一世他比你聰明、比你能忍、比你狠,對于想要的也比你下的了手。他又是那麽的可憐,最重要的看不見、最執迷的不承認,他連愛是什麽都不清楚。

你知道嗎?他居然問我為什麽……為什麽不恨……

你說為什麽呢?他勾起一抹模糊的微笑,金眸中閃過不變的堅定,對着月色輕輕的嘆息出聲,我愛你啊……

所以,我不恨。

親愛的,我怎麽能夠忍心去恨,最愛的你。

作者有話要說:

☆、(拾叁)

紫雨殿。

飄落的紫玉蘭樹下,一白一黃兩人相依相偎,耳鬓厮磨。在上午不太大的陽光下,尤其顯得溫馨。

今朝坐在宮殿的琉璃瓦上,修長的手指把玩着扇下綴着的白玉鈴铛,靜靜的鳥瞰院中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這幾天草燈很突然的出現在紫雨殿,而且對立夏擺出一副很寶貝,很寵的态度。每天都帶着他各個宮殿閑逛,說是怕立夏住的不習慣。

雖然,立夏開心他也覺得不錯,可是今天早上卦象的顯示,他卻不得不擔心。沒有問立夏的意見,他已經通知了落,如果不出意外七天後,落就可以過來接走立夏,只要忍過這幾天他也就功成身退。想起某個黏人精,他就恨的咬牙,若不是為了他十幾年的修行,早就殺人滅口了,幸好要走了,這輩子再也不來離國了。

“夏。”草燈溫柔的抱着立夏的腰,在他耳邊輕輕叫道。

“嗯?”立夏迷迷糊糊應道,臉頰貼在他的胸前打着瞌睡。最近心情好了,神經也跟着放松,整個人懶洋洋的就愛犯困。

草燈愛戀的拍拍他的小臉,“乖不要睡了,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立夏抱住他的脖子,也不反抗任由他抱着向外走去。他把臉藏在草燈的懷裏,昏昏沉沉的閉着眼睛,這幾天他們好像已經把碧玉宮中能轉的地方都轉過了吧,也不知道草燈神神秘秘要帶他去哪裏。不過現在不論去哪裏,他都沒有意見,只是——他的眼角好像很有意見,它已經自動閉合開始罷工了。

“夏,到了……”不知道過了多久,草燈的聲音遠遠傳來,立夏困難的睜開眼茫然的望着他,順着他的手指望向他身後的宮殿。

門庭破落,荒草叢生。

“好破……”立夏怔怔望着,嘴巴冒出兩個字。

“是啊。夏,你沒有其他的感覺麽?”草燈不動聲色的看着他,漂亮的眼中有一種古怪的希翼。

“其他感覺?”立夏向前走了兩步,認認真真的看了好久,然後說:“破的相當厲害啊,你們都沒有派人修葺嗎?”

草燈微微皺了下眉,溫柔的笑着說:“夏,這裏不能修葺的。”

“為什麽?”

“先主遺訓,後世子孫都不可碰這裏的一草一木,直到千百年後亦是如此。”

立夏仰着頭望着門上斑駁的娟秀字跡,喃喃的跟着念道:“忘……塵……殿……”腦海中有一根弦好像突然被挑動,他呆呆的向內走去,草燈想拉住他,卻被他甩開。草燈怔怔的望着自己被甩開的手臂,難以置信他突然變大的力氣,楞了半饷決定追了進去。

立夏輕車熟路的向前走着,長袍劃過地上的草葉,翻起層層波浪。他走到了殿中最裏面的牆前,停住了腳步。中邪似的伸手慢慢摸上,那面滿是暗紅色紅印的碧玉牆,手指剛剛碰到,他好像被尖刺刺到指尖似的收回了手,下一秒又再次試探的伸了過去,如此反複幾次,終于,他的手掌猛的貼在了玉石上,豔紅的鮮血從他掌心流出,鑽心的疼痛逼他蹲下了身子。

在昏迷之前,隐約看到了草燈驚慌的眼。

剛剛修建好的碧玉宮,在璀璨的陽光下散發着柔和的光芒,潔白的碧玉反射在碧藍的池塘中,池水蒙上一層聖潔的光暈。

本是冬日的早晨,遠遠的聞到一股濃郁的花香,作為這座宮殿的主人,年輕的王一路閑适的向忘塵殿走來。這是宮中最後一座宮殿,還沒有開始修葺,居然有人敢趁這個機會擅自搗亂,不過這個永遠規規矩矩的深宮裏,如果真的出現這麽一個人也還真不錯。

想着也許會出現的驚喜,年輕的王露出溫柔的笑容,茶色的眼眸也染上淡淡的色彩,璀璨如陽光下的琉璃。

忘塵殿。

剛剛修建好的宮殿,殿外的地板還沒有鋪好,所有露出泥土的地方都被大朵大朵的菊花覆蓋,耀眼的金色中一個小小的身影在上面飄來飄去,時不時停在一朵花前伸出小舌頭舔舔細軟的花粉。

年輕的王雖然來的路上想了很多,卻沒有想到會看到滿眼的金菊,和花間飄飛的小小精靈。

“你是精靈?”下意識的他脫口問道。

“嗯?”花間的小小身影聽到殿門口傳來的聲音,乖巧的回頭,金色的瞳孔幹淨的沒有一絲塵埃。望了門口的人半饷,他露出單純的笑容,清脆的說道:“立夏是妖精,不是精靈。”說罷,還得意的搖搖身後毛茸茸的尾巴,立起毛茸茸的小耳朵動了動。

“妖精,你為什麽要來這裏?”

立夏嘟起小嘴,小臉漲得圓滾滾,煞是可愛。“我不叫妖精,是立夏,立夏。”

“好吧,立夏你怎麽會來這裏呢?”年輕的王對于孩子般的他很是無奈,卻不忍心對他發脾氣。

“你好笨喲~”立夏用你是白癡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年輕的王差點沒吐血,他居然被一個傻小鬼鄙視了,還被說笨!

立夏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依舊沾沾自喜的得意道:“當然是這裏很不好看,你這連院牆都是白的,也不知道是誰修的這裏,真是沒有眼光,所以需要我來裝飾一下。”說罷,空着的左手中憑空出現一朵含苞待放的大波斯菊,在他的注視下緩緩憑空綻放。

“你呢?叫什麽?”

年輕的王努力忍下心中的怒火,這個妖精真是,太可惡了!咬牙切齒道:“草燈,我叫草燈。”

立夏無辜的搖着尾巴,憑空坐在花上,嘲笑道:“草燈,你的名字好奇怪喲。和你臉一樣奇怪,為什麽要抽成一團呢?還是剛剛好看點。”

草燈在心裏拼命告訴自己,要優雅,要淡定。可是,他的眼角,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他想殺人,不對是滅妖!

想他十一歲登王位,十四歲上戰場,十九歲平天下,何時被人這樣說過,這個小妖精不但在他的地盤上肆無忌憚的撒野,還鄙視他的品味,現在還嫌棄他的長相和名字!可是,望着小妖精小臉上的單純,那種幹淨的清新,又讓他不忍真的下手。

無奈望天,難道是他的日子過的太安逸,所以衆仙家看不順眼,就派這麽個小不點來折磨?

立夏哪裏知道草燈片刻間腦中會想這麽多的事情,見他不開口那就自己飄到他眼前,漂亮的小臉貼近,軟軟的菊花香充滿呼吸的空氣。望着眼前的這張精致的小臉,草燈覺得其實他也不是那麽的讨厭,其實還是蠻可愛的。

立夏憐憫的摸摸他的俊臉,同情的說道:“好可憐,難得來人界,碰到個居然是個傻的。”草燈徹底黑了臉,他收回自己剛剛說的話,恨恨的發誓,今天不掐死這個妖精,以後他就不進後宮!

一語成谶!

他至死都沒有再進過後宮半步,因為他心裏早已經滿的容不下別人。

只是這時他尚且不知道,也沒有發現對他的特殊。

他只是氣的不再顧什麽王者身份,一把抓起這個小妖精,翻過身就狂揍屁股。立夏哇的一聲哭的驚天動地,周身激射出金色的光芒,草燈一個不妨就被震了出去。難以置信的望着這個被金色籠罩着哭泣的娃娃,妖界即使是王者也不過是淡銀色的光芒,他不過是個娃娃,居然會被神界的金芒守護,這個小妖精到底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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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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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