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滿天星
第一次被做到又是去醫院又是發燒的, 餘檀是不是第一個人啊?
根本沒臉跟任何人吐槽,餘檀怕自己會被閨蜜笑死。
她簡直就是妥妥的大冤種。
燒到三十九攝氏度的時候,餘檀連話都已經懶得多說, 整個人綿軟地躺在床上, 小腹還隐隐作痛。
謝之煜在一旁忙前忙後,按照醫囑給餘檀喂了退燒藥。有多心疼只有他自己清楚, 恨不能自己替她把燒給發了。
餘檀全程都是暈乎乎的,一開始謝之煜碰她她也不樂意,後來喂她吃藥時,第一顆藥剛吃下去又反胃吐了出來。
她從小就不愛吃藥, 一般小感冒醫生給配的藥丸,她都是一顆一顆就水服下, 大顆一點的藥丸簡直就跟要了她的命似的,一提到打針也是害怕得要命。
幸而問題不是很嚴重, 只要按時服藥大概一兩天就會好轉。
謝之煜耐心抱着餘檀,藥遞到她唇邊,低聲細語地哄:“bb乖。”
一着急就往外蹦粵語:“只要把藥吃了什麽都好說。”
餘檀一聽到他說粵語, 氣鼓鼓地笑了, 靠在他身上瞪他一看, 聲音無力的啞:“你在說什麽鳥語呀。”
謝之煜見她笑,欣慰地摸摸她因為發燒而泛紅的臉頰,接着用粵語哄她。
好說歹說, 最後是把藥給吃了。
謝之煜這副樣子要是堂兄弟叫謝堰川見了, 怕是要懷疑他被什麽東西附體。反差實在太大, 平日裏嚣張跋扈怎麽也不服管教的小霸王, 現在低三下四地捧着一顆藥伺候老婆吃。
更絕的是, 謝之煜急得逼出一身的汗, 外套脫了,就穿一件素色的T,身上肌理線條分明,一整只手臂上誇張的圖騰,鬼怪見了他都要退避三舍。可他倒好,滿臉溫柔憐惜,實在對不起這暴戾的外型。
其實餘檀那會兒也不是神志不清,她清楚着謝之煜是在哄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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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發着燒,人也難受,莫名有點恃寵而驕。說作,倒也不是。很像小孩子生病的時候最親近的人在身旁照顧着,難免就會更嬌氣一些。
餘檀眼眶紅紅的怪謝之煜:“都是你的錯。”
謝之煜點頭,“嗯,都是老子的錯。”
餘檀:“你以後再也不要碰我。”
謝之煜點頭,“嗯,以後碰你。”
餘檀糾正:“是不準碰。”
謝之煜:“是要碰。”
餘檀有氣無力的:“你滾啊。”
謝之煜抱着餘檀滾在床上,讓她好好睡一覺,他就在這裏陪着。
違心的話不能說,該怎麽就是怎麽,讓他永遠不碰她,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昨晚抛開闖入時的疼痛感,後面餘檀的反饋謝之煜都看在眼裏,濕透的一切可以證明。
他一直是以她的情緒為優先級考慮,時不時問她一句舒服不舒服。
之所以餘檀今天會發燒,有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她抵抗力太差。
隔了一個多小時,餘檀的燒慢慢褪下,睡衣也全部被汗濕。
從下午折騰到晚上,體溫已經正常,難得精神好一些,但還是懶得下床。
晚餐時謝之煜就坐在床上給餘檀喂吃的,清淡的小米粥她吃了兩口就不想吃,說自己想吃麻辣香鍋。
想吃就吃吧。
謝之煜讓自家酒店的大廚做了一份不辣版的麻辣香鍋,同城送過來。
可是這份麻辣香鍋餘檀吃了沒兩口又不想吃。
不想吃就不想吃吧。
前前後後折騰着謝之煜,他不見半分惱怒,把東西收拾了,又給她端茶送水。
餘檀自己反倒過意不去了,靠在床上朝謝之煜眨了眨清淩淩的大眼,問他:“你是不是快要被我煩死了呀?”
“我煩你幹嘛?”
“我都感覺我自己好像很作。”
“你做什麽?我這個當老公的做這些不應該?”謝之煜讓餘檀不要多想。
在此之前,餘檀從未那麽具象地感受謝之煜是她“老公”的這個身份。
領證時很沖動,相處時很糊塗,在一起時很茫然。
現在,好像漸漸的有了一些真實感。
一通忙活完,已經晚上八點,又到了吃藥的時間。
謝之煜又把溫水和藥拿過來,讓餘檀吃了。
“謝之煜。”
“嗯?”
“沒怎麽。”就是莫名的,想叫他一下。
謝之煜微微揚眉,走過來側躺在床上擁着她:“燒糊塗了這是?”
“沒有。”
“還頭疼嗎?”
“不頭疼了。”
“那現在還有哪裏難受嗎?”
餘檀本來是不好意思說的,可是和他最親密的事情都發生過了,也就沒什麽好隐瞞的。
他的臉貼在她的臉旁,聽到她略帶羞赧地說那裏有點疼。
謝之煜的手掌從餘檀的腰往下挪,被她滾燙的手抓住。
“我看看。”
“別啊。”
到底也沒能阻止,被他看了個精光。
其實又是哪裏沒看過,哪裏沒親過的。
這裏更是親得最久,也磨得最久。
想到昨晚的那些畫面,餘檀依舊還是會面紅耳赤。初次體驗的感覺其實并沒有她嘴上說的那麽差,只不過因為生病,什麽事情都怪到那件事上。
那裏的問題不是很嚴重,只不過外面有一道小小的裂口。
謝之煜又特地咨詢了自己在香港的私人醫生,被告知只要保持幹淨,不需要特別處理,自然會好。
餘檀表示,自己這輩子都不要見到謝之煜的這個私人醫生。
晚上是關鍵,得注意觀察餘檀還會不會反複發燒,如果還會發燒表示炎症未除,沒有發燒也就好多了。
謝之煜提心吊膽躺在餘檀身邊,時不時伸手摸摸她的額頭看看有沒有發燒,一直到黎明。
慶幸的是餘檀這晚上并沒有發燒,一夜好眠。
第二天謝之煜沒讓餘檀去上班,在家好好休息才是最大的事情。
餘檀沒去工作,工作卻找上了她。
同事翁淮給餘檀發信息:[今天讨論方案細節,陸彥特地指出讓想你參加]
餘檀:[別來沾邊。]
翁淮:[聽老大說你身體不舒服請假,沒事吧?]
餘檀:[沒什麽大礙了,明天來上班。]
翁淮:[行,好好照顧自己。]
餘檀:[嗯。]
到了第三天,餘檀徹底生龍活虎。
她胡漢三又回來了!
大概是勞碌命吧,在家休息的時候感覺特別無聊,哪哪兒都不得勁。
謝之煜本來還想讓餘檀再休息一天,見她實在躺不住,幹脆就送她去公司,提醒她:“今天有個快遞,你記得查收一下。”
餘檀問:“什麽啊?”
謝之煜:“收了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
送餘檀去了公司,謝之煜自己也繞回公司去。
謝之煜算是比較清閑的領導人,難得出現在公司,想清閑也不得閑,一堆需要簽字的文件和單子。
這還只是分公司這邊,過段時間他得回一趟總部,免不了得來回跑。
工作的事情暫且放在一邊,謝之煜認認真真對着電腦,開始為餘檀做一份健身計劃。
鑒于餘檀的體質太差,必須得加強運動鍛煉。除了鍛煉,飲食方面也需要注意。不能熬夜,還得戒糖。
秘書敲門進辦公室,送上一杯剛調制好的冰美式。
難得見謝之煜那麽認真對着電腦,心想着該不是好幾個億的大項目吧?
千算萬算,餘檀沒有算到,今天會在公司裏遇到陸彥。
下午,陸彥特地來到餘檀的公司,借着工作的名義。
其實哪裏需要他特地跑一趟,不過是想過來看一眼餘檀。
他們兩個人雖然已經分手,餘檀也将他拉黑,但通訊錄裏還是會有相互認識的朋友。
前兩天餘檀疑似在朋友圈秀恩愛,是一張鮮花和晚餐的照片,配上文字:[BB豬的手藝看起來很不錯。]
有人刻意把這條朋友圈截圖給陸彥,以為是他做的飯菜,還表示羨慕。
只有陸彥心裏清楚,他們兩個人現在已經沒有什麽瓜葛。退婚的事情沒有聲張,本就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只想讓時間沖淡這一切,到時候大家自然而然也就忘了他原本要結婚的事情。
依照陸彥對餘檀的了解,不相信她分手後那麽快就找到男朋友。況且,以她現在的年齡,想要找到合适的也不容易。
陸彥有絕對的自信,餘檀忘不了他。
可是陸彥越想越煩躁,一晚上輾轉難眠,他發現自己似乎對餘檀放不下來。
在一起的這幾年,餘檀的好他都看在眼裏,他對她當然有情。只不過陸彥覺得,一生只喜歡一個人這件事實在違背人性,歷朝歷代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
他怎麽就不能惦記着初戀,又喜歡着現任?
就這樣,陸彥沖動之下來到餘檀的公司。
剛準備打聲招呼,餘檀直接離開。
樓下有咖啡館,餘檀正好想去買杯卡布奇諾,省得在這裏見到礙眼的人。
一想到陸彥還特地來到自己公司,餘檀別提有多膈應,早知道她今天就應該聽謝之煜的話幹脆別來上班。
特意在外面多待了一會兒,等同事确定陸彥已經走了,她才重新上樓。
見同事翁淮不在工位上,餘檀等了一會兒沒見到他,給他發消息:[你人去哪兒了?]
翁淮:[我去Bluewhale一趟。]
餘檀:[去哪兒幹嘛?]
翁淮:[偷偷告訴你,我去面試,但不一定能成功,所以秘密進行。]
餘檀:[哦……]
半下午的時候,工作群裏有消息炸開,有人拍下一則視頻,是一輛白色的豪車被包裝成一個巨大的禮盒在貨車上,透明的禮盒裏面點綴着粉色的氣球,招搖過市。
[還滾燙的視頻,一條街的人都看到了,一個個的拿着手機在拍]
[今天的時事素材又有了]
[不知道是哪位霸道總裁的小嬌妻要收到賓利咯。]
[有錢人的世界就連送個禮物都那麽浪漫]
[有錢人終成眷屬,沒錢人親眼目睹]
不多時,餘檀接到一通電話,對方稱自己是送貨員,說:“我大概十分鐘後會到達您公司樓下。”
餘檀想到謝之煜早上說的快遞,也沒多想什麽。
沒多久,有個同事端着一杯咖啡跑過來驚呼:“那輛豪車禮物現在就在我們公司樓下!”
“真的假的?”
“哇塞,真的诶!”
“救命!這也太夢幻了吧!”
與此同時,餘檀也接到一通電話,對方稱貨物已經送到,請她下來簽收。
餘檀起身下樓。
走到在一樓大廳的時候,遠遠看到外面那個巨大的豪車透明禮盒。這時候心裏已經開始犯嘀咕,一方面覺得不太可能,一方面又覺得這種事情很像是謝之煜幹得出來的。
樓下這會兒圍了一些路人,都在拿手機對着這個豪車快遞拍視頻。
這時,送貨的司機又給餘檀打了個電話。
餘檀腳步一頓,接聽:“您該不會是送車的吧?”
送貨員回答:“是的。”
餘檀頭皮發麻,掉頭往回頭:“誰讓你送的,你送回到誰那裏去。”
“這個……”
“我現在不方便接收,你放心,我來溝通就行。”
“行吧。”
這邊電話一斷,餘檀立馬給謝之煜撥過去:“謝之煜!”
那頭低低的聲線:“嗯?”
餘檀壓着聲音:“你讓我接收的快遞就是一輛車?”
“收到了?”之前餘檀那輛小破車謝之煜看不上,索性就給她訂了一輛豪車,價格倒也不貴,關鍵是小巧,挺适合她。
“我讓人送你那去了。”
“怎麽?不喜歡?”
他的好意她心領了,只不過:“你這也太招搖了,辦公室的同事以後得怎麽看我呀?”
一想到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收這份豪車快遞再被人拍下視頻發布到網上,餘檀簡直沒臉見人,她不想成為別人的焦點,只想默默無聞。
謝之煜也不勉強:“行,我讓人處理。”
電話還沒挂斷,有人在餘檀的身後喊她:“餘檀,你等等。”
是陸彥。
餘檀轉頭看清楚身後的人,眉頭緊蹙。
謝之煜也聽得清楚那邊的喊聲,問餘檀:“誰在叫你?”
餘檀下意識回:“沒誰。”
直接挂了電話。
餘檀的本意是不想讓謝之煜誤會,所以不想讓他知道陸彥來找她的事情。
可被挂斷電話的謝之煜顯然沒有領會到她的用心,猜忌如洪水一般慢慢湧上心頭,他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雙腿交疊在桌上,連锃亮的皮鞋都透着乖張。
點了根煙,慢悠悠抽了幾口,秘書敲門進來送上幾分文件,他沒看,曲起骨節分明的手指,朝煙灰缸裏彈了彈煙灰。
秘書從謝之煜的辦公室出來之後,立馬發布小道消息:[噴火龍在生氣,這個時候最好不好去招惹他。]
作者有話說:
能當秘書的都不是一般人。
要留言哦,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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