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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語央的胃口不大,團團咬下的那一塊肉分量十足,再啃上兩個白果子,她感覺到了十二分的飽意。
一旁吃着貓糧的白虎見池語央食飽餍足,轉頭将剩餘的鹿肉撕扯下來,繼續補充能量。
池語央則起身探了探袋子裏的餘糧,發現這一袋已經見底。
原本她估計團團兩天消耗完一袋貓糧,現在看來,一袋還抵不上成年白虎半頓的飯量。
“啊!”池語央突然叫了起來。
團團的腮頰鼓動,正大快朵頤地吃着,聽到身後的聲響,立即轉過頭來。
池語央看到的畫面就是團團白花花的臉上帶有幾點殷紅,嘴巴裏還有未咽下的肉,團團進食的模樣的确符合池語央心裏對猛獸的定義。
但她只表現出了一瞬間的驚訝,接着她上前看了看殘留物,嘆了一口氣。
“我應該早一點提醒你,先把鹿皮扒下來,這樣鹿皮還能留着穿。”她身上只有一套衣服,“不過洗澡該怎麽辦……”
附近只有一條小溪,她不想把喝水和洗澡的地方并為一處,這也是她幾日來還沒有洗過澡的原因。
只是來了月經,再忍下去……
聽到池語央嘴裏的話,一旁團團的耳朵顫了顫。
“沒事啦!”池語央的手不禁撫過白虎的耳朵,細膩的觸感讓她愛不釋手,但考慮到團團現在是只成年猛獸,她也不敢太放肆。
池語央安慰自己,幼崽雖然可愛,不過現在的團團更讓她有安全感,起碼食物的問題暫時得到了解決,而且從團團捕獵這件事來看,它的戰鬥力應該不低。
至于撸毛這種事,池語央轉過頭的同時,手暗搓搓地在團團的背上劃過,她覺得來日方長。
“團團你繼續吃,我去一下小溪邊。”
“嗷嗚。”
目送着池語央離開,待到池語央走到洞穴外,虎瑾他才邁步跟了上去。
他隐隐約約感受到雌性盡量在隐藏她的害怕,雖然這懼意不明顯,可獸性的直覺讓他捕捉到了痕跡。
畢竟他們不屬于同族,不同的獸人會有習慣差異,但有一件事應該是一樣的。
洞外的光線透來,虎瑾的瞳孔微微縮小,
他看見溪邊的池語央在用水清洗身體。
池語央将水盛在荷葉上,卷起褲腿,慢慢擦拭着。
這個地方的天氣和她之前待的城市相似,如果按照現在的情況繼續下去,再過不久就要入冬了。
當她挽起袖子,好幾縷白色的毛飄了下來。
池語央撿起其中的幾根,放在手裏揉了揉,不知在想些什麽。
“嗷嗚……”不遠處傳來的聲音打斷了池語央的思考,她快速地用水拍了拍臉,又裝了一些在荷葉上,就轉身往洞穴方向走去。
她回到洞穴裏,發現團團還趴在她離開前的地方,前爪窩在胸前。
池語央“噗嗤”笑了一聲,她早已發現團團的異樣,只不過沒有表現出來。
團團一夜長大讓她有些不适應,可這也無法改變團團是她救下的幼崽。
雖然她內心還有些恐懼,但對比她來到陌生地方時的那種慌亂感,這點恐懼就可以忽略不計,更何況她感覺得到團團根本不會傷害她。
就在幾天前她還想着,如果自己救治的是成年野獸,她救完就跑。
結果,團團真的變成了成年虎,她卻又舍不得離開。
女人啊,真是善變。
池語央暗自搖了搖頭,與其擔心如何與團團相處,她還是更想解決當前的生存問題。
“團團,在藏什麽?”見團團捂着不肯将前爪下的東西露出來,她好奇心作祟,忍不住問了出來。
被點到名的白虎抖了抖圓圓的耳朵,這讓池語央嚴重懷疑團團的耳朵是棉花糖做成的,柔軟且有彈性。
“嗷嗚……”明明是只體型巨大的老虎,此時卻發出極輕的聲音。
在池語央的目光注視下,團團将前爪從胸前拿走,然後慢慢地站了起來。
藏着的東西暴露在了視線中,乍一看十分鋒利。
動物應當是沒有人類一般豐富的感情的,可此時不知為何,池語央感受到了團團的緊張。
她看見團團用一只前爪托起這銳物,後面兩條腿又慢慢地蹲下,然後擡起腦袋,用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
池語央終于看清團團手裏物品的模樣,但她無法确定這是何物。
團團的意思似乎是要将這物給自己,但池語央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白虎的鴛
鴦眼一直凝視着她,讓她産生一種如果她不接下它不會輕易罷休的錯覺。
池語央回想起團團過往的行為都是有跡可循的,于是她打算先把東西拿到手裏再觀察到底是什麽情況。
于是她不再多想,直接伸出雙手接過了那銳物。
就在東西被交到池語央手裏,她低頭開始打量的那一刻,面前的白虎突然撒腿跑向洞穴的另一頭,邊跑邊叫了起來。
“嗷嗚嗷嗚!”這叫聲是不同于她先前聽到的那樣低沉,而是真正的虎嘯。
吼叫聲如暴風襲來,卻又夾雜着一絲克制。
片刻後,池語央仿佛還能感受到從洞穴深處傳來的回聲。
池語央此時并不能理解團團這古怪的動作,但她看出了團團交給她的東西是虎牙。
是團團的乳齒?但從摸上去的手感和成色來看,池語央覺得這牙齒已有年頭,而團團不日前還是只幼崽。
她将牙齒放在手裏端詳了一番,沒有找到答案的她決定先将這虎牙收着。
池語央想了想,把虎牙放進了褲子的口袋裏。
同一時間,突然發瘋的白虎終于又回到了她的身邊。
“團團,這東西我先收着……”她話音剛落,就被猛虎給擁進了懷裏,“團團,別鬧……”
池語央目測成年的團團身長有兩米,而一米六剛出頭的她這時整個人淹沒在松軟的虎毛裏,她甚至能感受到從團團肚皮上傳來的溫度。
“嗷嗚嗷嗚!”
“好啦好啦!”池語央的手摸了摸團團的頭,試圖安撫它莫名激動的情緒。
池語央心想雖然團團的體型變大,內心似乎還像幼崽一樣,但她殊不知團團本就已經成年。
而虎瑾激動的原因是,池語央接受了他的定情信物。
在獸人世界裏,因為雌性和雄性的比例失調,雌性可以選擇多個雄性/交/配,雌性一旦接受了雄性的信物,就代表他們伴侶關系的開始。
如果雌性想結束這段關系,開始新一段的感情,将信物還給雄性即可,這是獸人大陸上通行的法則。
哺乳類動物的定情信物大多都是它們的乳齒。
虎瑾理所當然地認為池語央懂這個道理,而她接受了自己的信物,至少在她有想退回乳齒的想法之前,她都是他的
。
而且他不會讓她有這個想法的,他一定會對她好。
虎瑾在池語央的黑發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只是他還是獸型,這在池語央眼裏,更像是在撒嬌。
因為池語央的願望,急于變回原來體型的虎瑾,現在的力量不足以支撐他轉成獸人形态。
用貓糧堆字這個辦法又太浪費時間,何況因為幼年時的經歷,虎瑾只懂得一些基礎的字。
所以他心裏盡管有萬般想法,都只能……
“嗷嗚!”
—
是夜。
池語央因為怕冷,自然而然地貼着白虎取暖。
虎瑾确認她已熟睡,才爬起身,悄然離開。
白日裏池語央提到了獸皮,而冬天馬上要來臨,他不知道池語央的獸型是什麽樣,但看起來她并不耐凍,因此趁着夜色他要帶幾張獸皮回來。
除此之外,他還有另一件事要做。
虎瑾本就是同類裏的佼佼者,即使還沒有完全恢複,他那幾個廢物兄弟合起來也不一定能打敗他。
所以他們選擇了在他渡劫的時候,下了狠手。
本來他已無生意,沒想到竟意外地碰到了池語央。
想到這,虎瑾本就在暗夜裏閃閃發亮的眸子裏透着額外的光芒。
他迅速地來到昨夜留下氣味的地方,用鼻子嗅了嗅。
果然,他們已經搜查過這個地方。
這一處離池語央栖身的洞穴很遠,但為了安全起見,虎瑾決定再留幾個假線索來拖延,這樣他能有充足的時間變回人型。
等他再次回到洞穴時,只過去了兩個小時,這比他昨天來回花費的時間少了整整一半。
他恢複的速度的确很快,只是離變回人型還需要點時間。
看到心心念念的池語央,虎瑾并沒有直接靠近她。
他趴在地上,等火将他身上的涼意帶走,再将一旁的池語央整個人摟進懷裏,用暖暖的身軀包裹着她。
“團團……”本來蜷縮在地上,靠着火堆取暖的池語央在夢裏摸到了熟悉的觸感,忍不住發出呓語。
“嗷嗚,嗷嗚。”媳婦,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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