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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九公子曾說他能治我的臉,我來是想問問他什麽時候幫我治……既然他不在,我下午再來……”
她說的這個理由夠冠冕堂皇。
吃過中飯,金淩讓人去打探分明,知道九無擎已經回府,她急急忙忙趕了去傑。
房門看到立即進去通知,這番來的還是薄管家,看到這個戴着面紗的小姐時,恭敬欠身道:
“公子剛剛去了鍄京府……慕小姐您來遲一步!”
“……”
金淩無語蹙眉,再度折回,這番沒有回去王府,而是趕去了鍄京府,到衙門後,當差的衙役對她說:“九公子和晉王一起去福寺了……”
于是又撲了一個空。
金淩沉着臉孔跨上馬車去時,臉上雖是平靜的,心底下呢,已經達到抓狂的地部。
近傍晚時候,阿大來報,說九無擎回府了,但這一回,她沒有馬上過去,而是讓府裏的人遞了一封拜貼過去。
有一種直覺在告訴她,九無擎今天忙的見不着人影,是故意的。
人家故意讓她急,故意抻着她。
投貼的人,很快回來。
“九公子說,現在他有時間,小姐若賞臉,他邀小姐到汀湖邊上見面。”
****
汀湖邊上,長着一大片古老的梧桐樹,郁郁蔥蔥的梧桐樹——龍蒼地界,遍地最常見的就是鳳羽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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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葉子長的極漂亮的梧桐,是龍蒼地界上特有的樹種,葉子極像鳳凰的羽毛。很漂亮。
換了一身雪錦蘭裙,長長的裙擺拖在地上,雖然很煩人,但是,她認了——她不想再穿晏之送的衣裙,穿着那衣裙,腦子裏奇奇怪怪就會浮現那個人的身影,煩的要命。
走近汀湖,幾株梧桐樹的圍成的一個空地上,一片燦燦的夕陽映着地面上隐約冒出來的春草,九無擎一身墨衣倚坐在他那只特定的精鋼輪椅上,面朝西方,以極度安靜的神色看着天處那一片豔色的晚霞,紅紅的霞光折射在他的面具上,銀光閃閃,耀人眼——
他身側,四個侍衛負手立在不遠的樹蔭下,看到金淩緩緩走來,東羅幾個輕縱,跳了過去,低聲禀了一聲:“爺,慕小姐來了!”
不用人禀,九無擎也知道她來了。
他“嗯”了一聲,轉過了頭,冷如水、深似潭的眸光落到了娉婷而來的佳人身上,湖蘭色裙子,襯着她嬌美修長的身段,雪鲛輕紗掩着她的芳華,舉止從容而優雅,一步一步,踩的穩穩當當——就像一只優雅的獵豹,雖有滿腹獵殺的***,卻能深深的藏起那不可告人的野心。
待她走近,他才揮揮手,淡淡的發下話:“退避十丈,不許任何人靠近!”
低磁的聲音冰冷異常——他的嗓音似乎再也回不到兒時那般溫潤謙和了。
四衛應聲而去。
金淩站定在梧桐樹下,皺了皺眉,對跟在身側的碧柔道:“你也退下吧!”
碧柔點點頭,微微側首在九無擎身上打量了一番,方離開。
四周無人,只有霞光萬丈,落在巨大的樹冠上,千萬點斑駁的影子倒在映在金淩身上,她緩緩再度走過去,整個身子沐浴在晚霞中。
沿河,設有石凳,凳上鋪着裘衣,九無擎面向湖面,滾着車輪到堤邊,睇着萬層金鱗。
他的身上散發着濃濃的冷漠的氣息:
“這裏風景不錯!過來坐一會兒!”
金淩忽然覺得他很有帝王的威懾之氣,無形中能給人一種如大山欺頂一般的壓迫力量。
“我不是來看日落的!九無擎,咱們找開天窗說亮話……”
現在,再美的景色與她而言都沒意思。
“你就這麽沒有耐性麽?”
九無擎将目光落到很遠的地方——東方那飄迫不定的雲片上,淡淡的,冷冷的,似乎還帶着嘲弄:“堂堂青城公子,連這點處變不驚的能力都沒有?”
臉孔豁然大變,幸好是戴着面紗的,但是,震驚的眼神依舊将她的心情出賣了。
不得不說,她被驚到了。
如此的觸不及防。
心,砰通砰通直跳,一陣陣漸冷的暮風吹來,她倒吸着一口口冷氣,眼前,是男子看不到的背影,五步之遠,滿湖的碧波蕩漾,一層層的金粼折射上來,眼前就好像出現了一張用金絲線織成的大網,鋪天蓋地的向她撲過來,想将她牢牢的困在其中。
平靜宜人的景色是如此的美麗,四周是靜悄悄的,只有梧桐樹上的鳥雀在歡朋喚友,不讓人太平的是眼前這個可怕的男人——他終究生了怎樣的本事,把她調查的如此的透徹,還是,這一切僅僅是他的猜測?
蓮足一移,來到堤前,低頭拾起一塊小石子,随意的往湖面扔了出去,但聽得“咚”的一下,湖水泛起一朵淺淺的金色水花,而後,波暈慢慢的平靜下來,而她驚亂的情緒迅速的也在沉寂。
其實,此刻此時,她最想做的是将這個可怕的男人踢進湖底,就此滅口。
但她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一個普通的角色,憑她一已之力,幾乎不可能。
斟酌再三,她刻意的在眼底扯出一抹類似聽到天大笑話時才會有的笑,冷靜的道:
“九公子,你認錯人了!青城公子是男人!”
她不會承認的。
“假男人罷了!”
九無擎淡淡應着。
她的某些小動作,還是不曾變的,比如在心虛的時候,借其他事物來轉移自己內心的真實情緒——扔石子,是她最喜歡玩的,曾經還和他比賽,不用內力,看誰把石子投的最遠,激起的水浪最高……很稚氣的事兒,誰叫那個時候他們是孩子。
他站了起來,将車輪往身後一送,負手站于湖邊,沒有用正眼看她——他與她,只是一雙陌生人罷了。他不會對她另眼相待,她也不需要對他客氣。各有算計,各有心機。
“證據呢!”.
并列臨湖,一個白衣飄飄,如淩風而去的仙子,呃,估且不論長相,一個墨袍翻飛,沒有氣宇軒昂,一張銀色的面具,勾勒出的是他滿身的神秘莫測。
她白着眼,極讨厭這家夥如此肯定的語氣,就好像一切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要不要我向皇上進言一句?皇上對于青城公子一直很感興趣,想納為已用……下旨給鎮南王府,着令慕傾城引青城公子進宮見駕……我若這麽做了,即便你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吧……何況子漪姑娘還在鎮南王府——據說,這子漪姑娘還是青城公子的未婚妻,若是皇上将這位子漪小姐請進宮去小住幾日,不知到時,青城公子還能不能坐視不理?”
他含蓄的要挾着。
金淩頓時啞口無言,側過頭,忍耐着心頭的怒氣,瞪着這個可怕的男人——
對,他真的很可怕!
九無擎也轉過了頭,黑沉沉不見底的眼珠子,冰冷冷,實在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懷了怎樣的居心。
“九無擎,帶走傾城,你到底想怎樣?”
依舊不承認,但已不想辯駁,相信這個人也未見得真想拆穿她的身份——他是一個懷着巨大野心的人,表面上的臣服,無法掩蓋他的私心,穿拆她,與他而言,無利可圖,所以,沒有必要,他斷不會這麽做。
“難不成,你真想娶慕傾城?可能嗎?九公子可是出了名的無情之人,慕傾城是一個醜八怪,你若是喜歡慕傾城,早些年就該将她弄進府去了……這些年,你冷眼旁觀着,可證明慕丫頭從沒有入過你的眼。既然這樣,你在這個時候,突然說想娶慕傾城,到底是為什麽?”
“這些事,輪不到你管!”
他滿口拒絕她的探試,聲音冷若寒霜——
他是九無擎,九無擎必須是冷漠的,哪怕是面對她……
又或者說,在面對她時,他必須比平時還要冷上三分,如此才能壓住心頭的其他情緒。
“九無擎,你該知道,你完全可以不必受你要挾的!慕傾城是鎮南王府的人,憑着你和東方軻的交情,你斷不會傷害她。我若是一走了之,你拿我根本就沒轍!”
金淩忽然露齒一笑,雪白的皓齒,帶着幾分狡黠之色,跳進九無擎的眼裏,靈動的波光是挑釁的。
“晚了!”
九無擎淡淡落下兩字。
“晚了?什麽晚了?”
“你若想一走了之,今天就不必上公子府三次,你若不曾表現的這麽急切,也許我會以為你忍得下心不管她的死活,那個名叫小魚兒小丫頭會有怎麽一個結果,你也不會再多管。可你到底還是急匆匆趕來赴約了!既然來了,你以為你還能走得了嗎?”
語氣是何等的可惡,一步步将她算死,果然是一只老謀深算的狐貍啊!
金淩為之氣結,卻被他堵的說不出話來,回以一眸,目光越過重重的梧桐樹,很遠的地方,四個侍衛就像四大門神,散落在林子的盡頭守着這一方天地,碧柔就站在他們的馬車邊上,阿大斜靠在樹樁上,左右觀察着附近的狀況。
五比三,力量上,她這邊自是懸殊的,沒什麽勝算,金淩沉下了臉,淡淡的道:“九公子好謀算!”
“好說!”
“就不知道九公子如此挖空心思,圖的是什麽?”
“別無所圖,只要從此聽命于我!以一月為期——這一個月,你到我身邊安安份份做你的慕傾城,我會在這一個月內救醒慕傾城,到時她選她的夫,你可以做回你自己,愛上哪就上哪!九無擎不會攔你半步!”
金淩幾乎懷疑自己聽到,不由得以一種驚疑的眼神審視他:
“就這麽簡單嗎?”
“就這麽簡單!”
“為什麽我會覺得這當中有陰謀?”
“那必是你想多了!”
“我不以為是我想多了,九公子辦事,若沒有好處,你怎麽肯花費人力物力去布局算計?”
九無擎淡淡道:“也許會,也許不會,那得視我的心情而定!”
遠遠望着東方那漸漸變成銀灰色的天空,心裏則在悠悠的嘆息。
小淩子啊,這世上,除了你,還能有誰能亂我的心……十三年來,我的種種努力,圖的是什麽,也就是想回去看你一眼,如此,你就在我眼前,我卻只能裝作視而不見,而你還在苦苦猜測我的心思,想将我看透……
不,你不要再猜測,也不必來看透,小淩子,你的燕熙已死,有關九無擎的一切,你無需去了解,也不必去了解!
“明天,我會派人來接人入福寺,你只需要在福寺住滿一個月,到時,我會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慕傾城!記住了麽!嗯?”
冰冷的聲線“嗯”出來字,威脅性十足——九無擎啊九無擎,沒有權勢的公子府,其背後到底還有多大的力量,足令晉王拓跋弘無法小觑與你,足讓你如此有恃無恐?
金淩猶在思量,九無擎已轉身跨向自己的輪椅,安靜的坐在上面,頭也不回,輪着自己的車輪,緩緩的滾着它的輪跡,漸漸的離去。
他的四人侍衛看到了,一起圍了過來。
那個名叫東羅的侍衛,推上他,其餘三人相随在側,慢慢的走向他們的馬車。
很快,九無擎鑽進也馬車,輪椅也搬了進去,不知是誰吆喝了一聲,車子啓動,絕塵而去,很快消失在漸漸起晚霧的林蔭道上。
回過頭來時,湖水上已沒了金色的光華,有的只是一片冷冷清清。汀湖這地方,平常時候,倒是常有人來游湖,獨獨這幾天是荒冷的,九無擎選在這裏見面,無疑是不想任何人聽到他們的談話,哪怕是他的貼身四衛。
他似乎并不想拆穿她,所以,她越發的疑惑。
“小姐……九無擎他……”
“別問我,我看不明白這個人!”.
不過,她也從來不是一個讓人輕易掌控的人,九無擎,咱們走着瞧。
****
福街,拓跋弘剛剛從福宮附近巡視回來,暗衛飛快而來,跪地而報:“爺,剛得到消息,九無擎帶人去了汀湖,同一時間,慕小姐也離府。二人在汀湖邊見了一面。”
坐在愛馬上的拓跋弘目光一利:“可聽到什麽?”
“沒辦法接近,九無擎的近衛守在附近!”
“嗯!知道了!繼續看着九無擎!”
昨夜有暗報傳來說有夜行客夜入鎮南王府,今日慕傾城就急巴巴去了公子府兩趟,這當中必有關系的,問題是,會有怎樣的關聯呢?
“走……去鎮南王府!”
一踢馬肚,才出福街,卻見呂志飛奔而來,臉色沉沉的道:“晉王殿下,行宮有人來報,那個叫水娘的醒了……”
“是嗎?走,去看看……”
拓跋弘眼前一亮。
“但是,等屬下趕到時,卻被告知水娘死掉了!“
“什麽!”
拓跋弘吃了一驚,急勒住馬缰,大怒:“這麽重要的證人,怎麽會說死就死!”
“屬下不知道!當時房裏有很多人在場,這水娘醒後,只說要喝水,是龍卉公主親手喂的開水,吃了兩口,突然口吐濃沫,當場斷了氣!張太醫查探過,水裏有巨毒,一時還沒辦法查出是誰幹的……但是,屬下在桃林撿到了這個……剛剛讓龍域的人辯認過,都說這是水娘的東西……”
呂志自懷裏取出一個雪錦呈上,拓跋弘歇開來看,是一只蝴蝶佩,佩已破損,附着一些泥巴,破損處嵌着一顆細鐵珠。
他将這鐵珠挖出一看,上面刻着一個奇怪的圖騰,臉色再度一沉,忽然有一種悲從中來的滋味,整個人猶如被人潑了一盆冰水,從頭冷到腳。
是他在下套——
原來一直是他想将他往死路上逼!
怪不得怪不得啊,怪不得水娘會死!
這番死死的極妙——
行宮查出被人下毒,若不是他在暗中授命,誰能有這本事神不知鬼不覺的将人殺死?
很好,真是很好,他的好父皇,為了他的七兒,開始沖他大打殺戒了,而他居然千方百計還想搏他的歡心,真是蠢到家了!
他心下一直是明白的,父皇所作所為,全是因為那個九貴妃,九貴妃的兒子便有做天子的天賦,而其他兒子,再有本事,也只能做陪襯——他盡心盡責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居然想就此把他整垮——父皇,您太不公平了。
“呂志,你怕嗎?”
拓跋弘怪怪一笑,眼底盡是無法壓下的悲痛:“跟着我,只怕到最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呂志搖頭,深睇,鼓動道:“未到最後關頭,成敗得失誰能知道……放眼整個皇朝,也只有王爺值得呂志賣命!”
****
公子府,紅樓。
“是麽?居然死了?”
九無擎聽得回報,稀奇了一句。
“不是九哥讓人做的?”
十無殇楞了一下,問。
這事來的太突然了。
“不是!”
九無擎搖頭,淡淡道:“張太醫還沒機會出手!”
若是張太醫出手,必不會是中毒而死。
“會是誰在暗中下的腳手!”
十無殇訝疑了一聲。
九無擎不說話,想了想,才看向西閻問:“晉王府有什麽反應?”
“呂志兵分三路,一路上報宮裏,一路往公子來急報,他自己去見了晉王。我們布在晉王府的人來禀,今天下午呂志在桃林尋到了一塊玉佩,那佩上嵌着一顆鐵珠,鐵珠上有某個暗衛慣用的圖騰。”
西閻禀告,神色遲疑了一下,目光自微微錯愕的的十無殇身上飄過,落在九無擎身上,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屬下以為,不可能是皇上的暗衛在背後幹的!”
“嗯!自然不是!”
皇上下了這番手段,就意味着他已經知道煞龍盟另一股力量的存在。但靜館完好無損的存在,只能說明有人故意在晉王和皇上之間的制造矛盾。
“這招挑撥離間,用的極不錯。拓跋弘和皇上本就貌和神離,這一下,他必定涼透了心……”
九無擎站了起來,口氣涼涼的:“走,去看看!”
好奇怪,到底是誰制造了這一系列的事端……那個幕後之人,到底想幹什麽?
才跨出門,東羅一臉凝重的沖這裏狂奔而來,身上的衣袍被風吹的鼓鼓的,可見跑的是何等的快。
九無擎的眼皮莫名就跳了幾下,頓住了步子。
“爺,不好了!”
“慕傾城出什麽事了?”
九無擎低沉冰冷的語氣,自然而然的露出幾絲緊張,令十無殇不由自主的沖他看了又看。
待續!
謝謝親們的大力支持,群抱!
下一章,小金子回公子府!
明争暗鬥——回歸公子府
更新時間:2012-4-13 1:38:58 本章字數:8759
八.
“爺離開後,慕小姐乘着馬車離開,沒有回去鎮南王府,而是去了福寺,并且偷偷翻牆進了桃林,出來後去燒了晚香,又到夜市逛了逛,吃各種小吃。慕小姐和她的侍女在前面走的,那車夫在後面跟着,屬下派去的人也在附近不緊不慢的盯着……可街上湧動的人實在太多,只聽得一陣***動,有人在叫有刺客,整條街亂作一團。屬下帶人跑上去瞅時,就看到慕小姐的車夫在那裏驚呼大叫,說是慕小姐和她的侍女被人劫了……慕小姐失蹤了……”
東羅極為不安的吐了最後一句話,心裏七上八下的——不管出自什麽原因,爺關心慕傾城是鐵打不掉的事實。
“哦!是嗎?”
東羅一楞,沒想到主子只是輕描淡寫的“哦”了一聲,靜靜的站在那裏,再沒有下文。
十無殇面色凝沉。
“啧,會是誰幹的?”
西閻已經将輪椅推到了門外,九無擎覺得站着有點腳酸了,便坐了上去,一邊撫着膝蓋上的穴位,一邊垂眸低思量!
這世上,真正能劫得動她的人,太少太少。
他知道那丫頭從來不是一個會乖乖聽話的好孩子,她有強大的叛逆精神,做事往往不按常理出招。
所以,這一次的失蹤,是必她自導自演的一出戲碼。!
嗯,她這是決定和九無擎扛上了,就賭他不會拿慕傾城如何。
唉,這丫頭,從來就讓人沒法省心!
****
同一時間,晉王府,晉王拓跋弘也得到了消息,第一時間問來報之人:“公子府有什麽反應……”
“九公子正在趕去行宮的途中……看樣子好像還沒有得到消息!”
來人回禀道。
拓跋弘沉默不語:這事情一件接一件,很顯然,有人想讓他不得太平——
除了父皇,除了九無擎,還有誰在暗中對他虎視眈眈?
****
同一時間,皇宮,皇帝拓跋躍得報說水娘毒發身亡,即刻下令搜查整個行宮。
皇令才出了宮門,後腳又有人跑進禦書房,禀的正是九無擎曾私會慕傾城于汀湖,之後,慕傾城突然被擄一事。
看了一天的奏折,人本疲憊着,聽得這接二連三的消息,皇帝精神一凜,不由得眯起了那雙聲色內荏的眼珠子,陷入沉思——
到底是誰在興風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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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東行宮,明亮的宮燈底下,紫袍滟潋,氣度非凡的東荻公子鳳烈将自己關在自己的殿裏。
殿外是一片鬧轟轟,西行宮那邊住着龍域的祈福使團,就剛剛不久前,水娘死了,宮中出現投毒事件,龍卉公主又驚又怒,正在大鬧要讨個說法,緊接着,傳來了慕傾城被擄的消息。
金淩的功夫絕好,好到少有敵人,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輕易叫人捉了去,自然是她故意在鬧失蹤記——至于原因,必然和九無擎脫不了幹系。
昨夜來報,青館燈火通明,似乎出了什麽大事,後來,有人夜入鎮王府去見金淩——
也許是慕傾城出了意外?
“來人,讓人密切關注公子府一舉一動,若有異樣,立即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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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龍奕也得了到消息,當玄影把這件禀完後,他嘴巴直抽,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圈,再沒有興趣理會西行宮內的那個死人,轉身,一個龍躍出了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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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玉錦樓上,墨景天也聽聞了這件事,坐在棋案前,只是一個勁兒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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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外頭鬧的多不可開交,那與金淩全沒關系。
西秦國變不變天,與她無關,再死多少人,她也懶的理會,她本身也來自權位之家,太懂這種明争暗鬥,沾上了,沒好處。
之所以讓慕傾城失蹤,她也仔細衡量過了,覺得該頭疼的是拓跋弘,該煩心的是九無擎,該憂心的皇帝老兒,反正傾城在九無擎手上,以她估摸着,這個家夥是不可能把慕傾城弄死的。這個時候,她這個把慕傾城鬧沒了正合适,把水攪的越是混越好,然後,她就在邊上瞅。
有道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決定做一個無所事事的外人,就在邊上啃啃雞腿,吃吃燒烤,看着才別有滋味。
****
也正是這個時間,北城一座破庵前,金淩站在冷月裏,告訴擄走“慕傾城”的刺客逐子及阿二他們:
“這幾天不要回去青館了……你們這幾人立馬給去把子漪接出來,然後藏到另一個小院去,這些日子碧柔和子漪盡量別外出。逐子,你們幾個,行動起來都注意一些。總而言之,就是不要讓九無擎發現你們——這樣一來,我看他還拿什麽威脅我……至于小魚兒……應該不會有危險,至于怎麽救她出來,我得想想……在想出辦法來之前,我先回公子府再辦點事,同時查查小魚兒她們到底被弄去哪裏了。我會很小心的,你們不必挂心……”
“小姐若是不想我們挂心,就不該再冒險進公子府。九無擎那個家夥太深不可測了……他既然知道主子是青城公子,遲早也會查到小姐就是小金子。您現在送羊入虎口,若是被他逮到了,就不妙了!”
阿二憂心忡忡的很,極不願意讓金淩再度以身犯險。
金淩笑笑,情知阿二是在關心她,但還是絕然的搖搖頭:“公子府,我必須去的!”
“主子!有什麽事,我們三兄弟可以替你進去查看,主子是姑娘家,身入虎穴,真的很……”
阿三也不同意,很想說服主子放棄這樣冒險的行動。
“這件事,你們替代不了我的!”
換下身上華麗只有千金小姐才穿戴得起的雪色羅裙,剝下那張層毒癬面皮,露出自己嬌美的容貌,換上一身粗衣布裙,她與逐子他們分道揚镳,幾個忠心耿耿的侍從站在掩在庵門後,目送主子靈活的消失在淡淡的小徑上,彼此對眸,滋味雜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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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淩一路小心翼翼的來到回春堂,自然不能從正門走去,天色還好,但路上行人并不多,她繞到醫府後,正想往裏翻進去,忽看到一道矯健的身影,倏地一下縱跳了進去,那身形極為的俊拔,看那身手,必是武功高手。
她看着微一楞,心想:三娘醫者仁心,不太可能與人結仇,這夜行客會是什麽來路?
她怕來人會加害三娘,沒有多想,一記漂亮的燕子翻空,滋溜一下鑽了進去,步履輕盈的跟着那人遠去的背影往東園而去,那是三娘的寝房。.
回春堂不若士族深府戒備森嚴,三娘只養了三五個家院替自己守園子。
看着這夜行客一路暢無阻的沖着東院飛奔而去,金淩看着暗暗吃驚——這人是誰?怎對回春堂的地形如此的熟悉!
入了東院,那道颀長的身影忽一頓,敏感的向後探看了一眼,似乎感覺到有人在背後跟蹤着他。
隔的有些遠,視線黑沉沉的,金淩看不到那人長相,只本能的小腰板一彎,飛快的躲到矮灌叢下。蹲着身子,摒着呼吸,她一步步極小心的往前移動,然後,團在那裏,稍稍向外探看,正好看到那個人掩在轉廊前的廊柱前,怔怔的瞅着三娘房裏那道美麗的剪影。
這個人是沖鳳蕭而來的!
這是金淩的第一個認知!
會不會是三娘的愛慕者吧?
不對,這身影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的!
地上有脫落的枯葉,她一不小心觸到了,“喀滋”一聲細響,那男人身形頓時一頓,沒有回頭看,身形一飄,疾快的往東蹿離,那速度極快極快。
****
三娘的房門是半掩的,金淩在外站了一會兒,才輕手輕腳的推門進去。
外間沒有人,她繞到裏間,但見三娘倚在床上看着醫書。
****
鳳蕭正看入神,忽覺得眼前有人影晃動,擡眸,就看一個極美極美的小女子站在眼前——
柳葉似的眉兒,彎彎的落着笑,明閃閃的美眸,撲閃撲閃的,流光四射,白璧無瑕的臉孔,泛着幾絲健康的紅暈,吹彈可破,水靈的就像剛剛磨出來的豆腐,紅豔豔的小嘴兒美美的勾着笑,亮璨璨的,極具妙齡女子的嬌媚,穿的是一身尋尋常常下等人的青衣布服,一頭如墨的長發随意用絲帶绾着兩束馬尾垂在胸前,湊下頭來看時,發梢如流水般滑過……
“不認得我了是不是?”
金淩笑眯眯的問。
“你是……”
這個人不經通報就入她的閨房,顯然不是從正門進來的,鳳蕭心下微一驚,聽得這皮皮的反問,一頓後恍然的露出笑,急站了起來:“你是琬兒!”
語氣驚怪之極。
呀,果然是個美人兒,布衣裙衩也難掩其由內而外顯露出來的光華。
“嗯!”
金淩點點頭,笑着,臉上兩個可愛的不像話的小酒窩極具殺傷力的顯露了出來。
鳳蕭看着一呆,覺得這姑娘真是美極了,傾城容貌配着這可愛的孩子氣,渾身散發着一股既嬌媚又純淨的氣質,就像一個不食人生煙火的淘氣仙女。
“姐姐看傻了麽?”
金淩捏捏她的臉,笑着問。
鳳蕭噗哧一笑,抓住了她的玉手:“是有些傻了,這世上,原來真有美的能讓人神魂颠倒的女子呢……今兒個我算是見識了……”
她輕一嘆,拉着又是一番左看右看,才問她怎麽這個時候跑這裏來了?這幾天又跑去哪裏混了?
金淩沒有答,目光落到了她床前的那張畫像上,不覺微微斂了笑,輕聲問了一句:“鳳蕭姐姐,當年,程大哥是怎麽過世的?”
畫上,畫的是一個俊美的少年。
金淩認的,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鳳蕭的夫君:程嚣——
看着這個淺淺而笑的男子,她想到的是那個剛剛神秘離去的夜行客。
****
金淩來回春堂,是在等龍奕,那家夥是個賊精賊精的人精,一旦聽說慕傾城被擄,他就知道有詐,她原是想讓鳳蕭派人去把他請來的。
不過有人等不及,便在兩個女人窩在房裏說着私房話時,翻牆而入,徑自沖進東院,踢開了主人寝房大門。
一聲“砰”的巨響,金淩和鳳蕭不約而同往外看,就見一身杏衣的龍奕,閑閑的倚在房門口,抱着胸,笑容可掬的開口道:“喂,丫頭,這一招金蟬脫殼到底是為的哪一樁……你……”
燭光下,回眸一笑百媚生。
一抹驚豔在龍奕乍現。
她笑盈盈的臉蛋,帶着三分嬌氣,三分天真,四分絕美,毫無預兆的跳進了龍奕的眸。
金淩頑劣的盤坐在香妃榻上,那姿态稱不上端莊,但由她做來卻是那麽的自然,自然的就流露了她頑皮率真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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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淩并不覺得意外,立即跳下榻,趿上繡花鞋,急步走過去,一把拎住龍奕後衣領:
“龍奕,我正想找你呢——既然你送上門來了,那趕情好……走……有件事,我得跟你好好合計合計……”
她毫不客氣的拖着就走。
這一刻,她不是慕傾城,而是琬兒。
對,她只把他當虎頭了,一個可以随意“欺負”的虎頭。
可以用一個詞兒來解釋這個情況:“美人計”——
無他,她需要這個家夥光明正大的将她和東方若歆送回公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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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裏,有人呼爹喊娘的到回春堂來拜求程三娘出診,說是難産,孩子卡在産道出不來,大人小孩子皆命在旦夕,求程三娘發發慈悲。程三娘二話沒說,帶了兩個家卒,趕了馬車去救人。同行的,還有龍奕和金淩。
這只是一個障眼法。
龍奕說,回春堂遭人監視了,如此做,只是想掩人耳目。
鳳蕭并不知道這兩個孩子在搞什麽陰謀詭計,也沒有深問其中的道理,抵達目的地後,小坐了一會兒就離開。
東方若歆就被關在這處別館。
這幾天,龍奕令人大魚大肉的侍候着她,沒讓她受半分委屈。
金淩興沖沖的跑進去時,龍奕沒跟上。
****
第二天近中午時分,金淩陪着東方若歆進了公子府。
這當中東方若歆受了一些委屈,以致于令她一連怒了一天一夜。
一切進行的很順利,金淩如願的再度進入公子府,婢女身份,雖說有些卑微,但是如此不起眼,才能方便行事。
在領教了九無擎非一般的能耐之後,金淩決定按部就班的慢慢來,這兩天,她待着紅妝樓內,抹桌掃地,本本份份的做着女奴該做的雜碎鎖事——等閑下來時,就和同一個紅妝樓的婢女們閑言碎語。
她天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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