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但說無妨

“我想去看一眼清素姑娘。”慕長安這下倒是答得迅速,又補上一句,“有些事兒,總得要親自問問才能知曉。”

紀南衡深看她一眼,口裏拖長了音嗯道,“嗯。。。先說說你走這麽一趟看出些什麽來了?”

聽他這麽一問,慕長安搖了搖頭,道,“沒看出什麽特別的。”

“哦?”紀南衡疑惑道,“什麽都沒看出來?我還以為你能看出點什麽呢。”言外之意像是在說看來是我高估你了。

慕長安聽出他的言外之意,立馬不服氣的揚了揚腦袋,“怎能叫什麽都沒看出來呢,我只是沒看出些特別的罷了,那些大人已經知曉的我看出來了,也不用多說。”說罷,方才覺得有些得意的不是時候,複又縮了縮脖子,眨巴着一雙墨色美目看着他,“但是如果能讓我見一見清素的話,我可能就能看多點東西出來了。”末了,又補了一句,“這樣,大人您好我好大家好嘛。”

紀南衡看着她先是一副揚首得意的模樣,後又是一副求人縮腦的模樣,竟突然有了些笑意。他慢悠悠的開口,“那你要還是沒看出什麽呢?”

“那就。。。”慕長安歪頭沉吟片刻,又擺正腦袋,聲音小了幾分,“那就算了呗。。。”

“。。。我給你一炷香。阿銳!”後一句是紀南衡轉了身沖着屋內的楊銳喊的。

楊銳此刻本來就在好奇自家大人在門口跟那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瘋丫頭說甚,突然被點了名,立馬應了聲,屁颠屁颠的就小跑兩步到紀南衡身邊來。

紀南衡伸手将腰間的令牌遞給他,“帶慕姑娘去大牢。”

“去大牢?為什麽!”宋靳耳力好,一下子聽到他的話,大步行出來,“長安犯什麽事了,怎的要抓她去大牢?”

“。。。慕姑娘說要去見一眼清素姑娘問些事情。”紀南衡開口解釋道。

“去見清素姑娘?”宋靳一聽來了勁,立馬眼睛閃着光興沖沖的道,“我也一起去!”

“不行!”出聲回絕的是慕長安。她向前兩步走到宋靳身邊,輕聲道,“你不能去。”

“為什麽?”宋靳不滿。

“你去了能作甚?”慕長安勸他,“我只有一炷香的時間,要是你也去了,只顧着和她暗送秋波依依不舍了,那我哪來時間問些重要的東西?”

Advertisement

“可是。。。”慕長安雖是說的有道理,宋靳依然不想死心。

“宋公子,”一邊的紀南衡也開口道,“慕姑娘說的不無道理,這牢房不是能多呆的地方,何況,我還有一具屍體需要宋公子幫我驗上一驗。”

“可是。。。”宋靳還是念念不舍。

“莫再可是了,”慕長安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他的肩,“有道是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阿靳,現下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宋靳面皮一紅,拍開她的手羞惱道,“誰跟你說兒女情長了。”

慕長安嘻嘻一笑,“那就好好給大人驗屍去,楊大人,前頭帶路。”後一句是扭頭對着楊銳說的。

宋靳側過身讓慕長安行到楊銳身後去,嘟囔道,“怎麽有那麽多的屍體要驗。”

慕長安已經被楊銳領着走出了府衙。

南杭獄牢。

獄牢之中昏昏暗暗,因着杭州濕冷的天氣而濕寒之氣甚重,牆壁上都浮着一層水霧。

獄牢并不算大,卻無人氣,只點着幾盞燭燈,燭火無風而動,搖搖曳曳。偌大牢房之中,只有楊銳和慕長安二人的腳步聲,和着回聲,渲出些許可怖陰森的氛圍來。

清素被關在最盡頭的那一間牢內。

她還是如在帝京時分一樣,着一身紫衣,只是發髻松散淩亂,身上紫衣多有蒙塵,不複當日的清雅豔華。

清素背對着牢門而坐,斜倚着牆,微揚着頭,像在透過牢內唯一的一小扇窗看窗外的杭州。

慕長安走到一半,已見着清素的身影,便停了步子,輕聲好言的道,“可否請大人在此等我一等?”

楊銳面有猶疑之色,卻也沒拒絕她,點了點頭道,“你快着些,大人說了,你可只有一炷香。”

“我記下了。”慕長安恭恭敬敬的拱手作了個揖,“多謝大人。”

向來不是被她瞪就是被她反唇相譏的楊銳被她這麽一行禮頗有些不習慣,面皮頓時一緊,略有些尴尬的揮手道,“去吧去吧。”

慕長安也不再客套,擡步往裏行。

直行到關押清素的牢門前,她才方方停下腳步,頓了頓,緩聲道,“我們又見面了。”

背對着她的清素脊背一僵,過了些許時候,才緩緩站起身來轉身行了兩步,看向她,“姑娘身體可還好?”

慕長安凝目打量了她一眼。

清素雖是發髻松散,紫衣蒙塵,蒙面的紫紗也未見,可依舊不變的是她的傾國傾城。

這說起來,她是第一次見到清素完完整整的一張臉,前三次見她,她要麽是躲在屏風之後,要麽都是蒙着面。

慕長安原來就聽說她美,卻沒想到她如此之美。現下雖受牢獄之災,面目蒼白,卻仍存風華。柳眉小口,靈羽圍目,如水流暢繪出臉龐肌線,道不出的豔羨驚絕。而此刻她的低眉斂目之中,又有着一種含蓄的病态美感。

慕長安心裏種暗嘆一聲,幸得是沒讓宋靳跟來,她都被驚豔成這個樣子,他若是見了不得即刻暈倒。

“勞姑娘挂心了。”慕長安輕聲的開口,語氣裏頗有些憐惜,“已經不妨事了。”

清素內疚的嘆一口氣,“到底是因為我。。。”

“姑娘既覺得有愧,那以下我所問,姑娘能如實作答嗎?”慕長安打斷她,問道。

清素擡起眼來看她一眼,仿佛明白她心中所想,道,“姑娘既來到這裏,無論是為了什麽,總歸于清素來說都是福不是禍。能出口的,清素絕不含糊。”

慕長安滿意的點點頭,問出第一個問題,“你為什麽回到杭州來?”

清素很快的回答她,幹淨利落的兩個字,“報仇。”

慕長安想起那日在船上她不要命的上船來行刺,招招為了致命,見她說只是報仇反倒是舒了口氣,是報仇還好些,若是因為黨争,可就麻煩很多了。又問道,“姓紀的?”

清素這回卻沉默了片刻,才道,“也算是,父債子還。”

父債子還?這麽說,跟她有仇的是姓紀的他老爹?慕長安暗暗地想了想,這兩天她留了心去打聽,紀南衡本來名聲也大,知道他的身家背景并不難。慕長安沉吟片刻,還是問道,“你跟姓紀的他爹有什麽仇?”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你若是相信我,可以出口,便說與我聽,若是不能不願,我也不勉強,我只是好奇罷了。”

這回清素頓了良久,還垂了眼微低了頭,像是在想些什麽,等到她再次擡眼看慕長安的時候,慕長安在她眼裏看到一股清晰的恨意,她的聲音冷了幾度,“沒什麽不方便的,他們紀家與我有着家仇國根。”

家仇國恨?慕長安的眼皮跳了跳,這仇聽起來就深了。可是,眸光閃了閃,她忽覺不對,又問道,“你不是大宣人?”

若是家仇還好說,可是國恨的話,難道清素不是大宣人?若是大宣人,有哪裏來的什麽國恨呢?

聽此一問,清素的目光卻忽然散了神,眼前浮起當年大火洋洋的場景,又想起那個一身傲氣滿身傲骨,清高孤華的女子。想起她站在城牆之上,挺直了脊梁,在六月的初夏裏,聲音卻仿若寒冬大風,無比清冷。想起她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心向大宣,願為大宣民,只可惜這大宣的帝王,從未将我視為大宣的子民。#####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