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西湖見客

宋靳嘆一口氣,這個時辰對長安來說起身是早了一點。他忽又想起什麽,問對面的楊銳道,“你家大人呢。”

“早便起身去查案了。”楊銳邊道邊回屋關門,“你道是像你們這麽清閑。”

宋靳正想過去再問些什麽,面前慕長安的房門卻吱呀一聲打開了。

“這一大早的,”慕長安睡眼朦胧,眼睛也還沒睜開,迷迷糊糊的抱怨,“困死爺了。”

“你終于是起來了。”宋靳長呼一口氣,“趕緊梳洗,一同去府衙,不是說今日就能将清素姑娘放出來了嗎?”

原來是為着這件事,難怪在這個時辰來擾她的好夢。慕長安打起一點精神,擡頭白他一眼道,“我曉得了,紀大人呢?”

“楊銳說是去查案了。”

“他去查案了,那我們怎麽曉得去哪裏找他?見不到他,怎麽讓他帶我們去府衙放人?”

“。。。。”宋靳卡了卡,“好像是有些道理。”

慕長安從鼻子裏哼出一口氣,咣的一聲關了門,過了片刻聲音才從門內傳出來,“等到未時再說,用過午膳他自然會回來帶我們去的。”

除此之外好像也別無他法,宋靳只能垂頭喪氣的回自己的廂房再熬兩個時辰。

慕長安最後是午時起來的。

起身時紀南衡已經回來了,正上樓往自己的廂房行。慕長安已經在廂房裏梳洗好,想着出門吃午食,方方好撞上回屋的紀南衡。

“午好,大人。”慕長安的臉在見着紀南衡的瞬間挂上笑,“大人可用過午膳了?”

紀南衡腳步不停,經過她往自己的廂房行去,“午時三刻,我會到府衙一趟。”

“是是是,我會盡快用完膳的。”慕長安笑眯眯的彎下腰做一個請您慢走的姿勢,“有勞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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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南衡對她的狗腿樣已經習以為常,木着臉面無表情的往屋裏行。

用完午膳去将清素帶出來時不過未時一刻。

紀南衡只将他們帶到府衙,吩咐了人将清素領出來,便帶着楊仕兩人離開了。

慕長安巴不得他們離開不要和清素碰上面,見他們要走笑呵呵的就恭敬的請着說慢走了。

清素和上次見面時的模樣相差無幾,依舊是一身紫衣,發髻微亂,面龐上蹭了些許薄灰,又幾縷發絲垂落下來,平添了幾分嬌柔。

她首先見着的是慕長安,同慕長安四目相對了片刻,輕輕地笑開來,“慕姑娘。”

“歡迎出來啊,”慕長安也笑,說着還閃了閃身子,把一直站在她身後的宋靳讓出來,“牢獄之災受苦了。”

“有勞慕姑娘費心,否則清素這苦還有的吃呢。”清素向前行兩步,行到慕長安面前來,見到她身旁的宋靳笑意不減,微微颔首行禮,“宋公子,好久不見。”

“好。。好久不見。”宋靳在見着清素的時候便紅了臉,見着清素的笑臉又聞着她喚自己,頓時怔了怔,回過神來吞吞吐吐的避開她的視線,“清素。。姑娘。”

清素見他這副模樣笑意加深,也移了視線,看向慕長安。後者一臉促狹的朝着她眨眨眼,又吐了吐舌頭。

“你以後有什麽打算?”頓了頓,慕長安問清素道。

宋靳聞言,也擡了頭看向清素。

清素默了默,垂眸靜靜地想了想才道,“去蜀州。”

“去蜀。。。州?”這次發問的是宋靳。清素聞着聲音看向他,他臉又紅了紅,聲音到了後面小了些還拖了音,“去蜀州作甚呢?”

慕長安默默地翻一個白眼,真是太沒出息了。

清素看着他笑了笑,“本來到杭州是有事情有要做的事情,現在看來是沒有辦法了。”她頓了頓,接着道,“蜀州,是我的家鄉。”

“你不是帝京人?”宋靳奇道。

清素搖搖頭,“等過兩日,便會回去了。”

“那這幾日呢?”

“我原來就訂了客棧。”清素半開着玩笑道,“幸好我心眼比較多,行李藏的很好,估計沒有被私吞。”

“那便好。”宋靳安了心,想了想還是問,“在哪一間客棧?”

“明月樓。就在西湖邊上,風景也好,你們來尋我玩的時候還能順道把西湖賞了。”清素笑道,“你們來這些天怕是還沒來得及去觀一觀西湖吧?”

“好啊。”慕長安笑着應承下來,“恰好去尋人,也順着道兒把杭州最好的景色賞了,兩全其美。”她說着瞟了一眼一邊的宋靳,挑了挑眉頭,“是吧,阿靳?”

宋靳在她倆的笑顏裏穩了穩心,也不再那麽拘束。接到慕長安的眼神,他也沒有初時的羞赧,點了點頭,道,“恰好明月樓我們也沒去尋過,的确是挺兩全其美的。”

“那便這樣說定了。只是你們得快些來,這杭州我也呆不久。”

“那是自然,”慕長安接話道,“待我們找着曹丘,我們也該離開了。說實話,我們還是有很大緣分的。我們也要回蜀州去。”

“二位也是蜀州人?”

“我們也是蜀州人,”這回開口的是宋靳,“我和長安自小都是從蜀州長大的。”

慕長安點頭,“若是清素姑娘不急着趕路,或否能等我一等?還能順道一塊兒回去。”說罷,還斜了一眼宋靳,一副感謝我吧的神情。

宋靳暗暗地沖她拱了拱鼻子。

“也是不急的。”清素又問道,“不曉得二位找曹丘有何事?或許我能幫上你們,也算是還上一份恩情了。”

“什麽恩情還還不還的,清素姑娘你太客氣了,我們。。。”

“不知清素姑娘可聽說過青槿為何物?”慕長安在宋靳客套個不停的時候開口截了他的話頭,徑直問道。

“青槿?”清素蹙眉細想了片刻,“我倒是曾聽聞過,青槿是做藥用以療火炎頭疾的,但極難養殖又生于極寒之地,因此千金難買。二位找曹丘是為了尋青槿?”

“正是。我倆本是付了錢要跟曹丘買這東西的,奈何被官家的人攪了局,曹丘跑了,我們青槿沒拿到,還白搭了一身的錢財。現下正是錢貨兩空的狀态,才沒辦法同着紀大。。。”慕長安說到此處頓了頓,略改了口,“他們官家人一同下的杭州。”

“原來是這樣。”清素恍恍然的點頭道,“可我卻也是只知曉他下了杭州,而他到了杭州何處我卻是不曉得。”清素有些歉疚,“但我若是有了消息,便即刻告知你們。”

“無妨無妨。”慕長安擺擺手,“你肯幫我們留心便很是感謝了。”

清素淺笑微微颔首。

一日無事。

清素一事一了,慕長安的心也放下來,宋靳也安分了些,不再一大早來擾她的好眠。

因此,在下杭之後這樣多日,她難得無傷無痛的睡了個好覺。

等到她起身的時候已經是未時,宋靳見她久不起身知道她是這些日奔波多乏,也很識相的不去吵她,殷殷勤勤的自己一個人四處跑尋着去幫她找曹丘了。

慕長安起身出門,先是四周尋了尋發現未見着紀南衡三人,也沒見着宋靳,便甚是無趣的下樓獨自一人填飽肚子去了。

宋靳在周邊的酒樓晃了一圈,也沒打聽出關于曹丘的蹤跡來。

又估摸着慕長安也是時候起身了,便晃悠着回了客棧。

方方踏進客棧,便見着慕長安坐在一個小桌前悠閑的夾着醋溜蝦餃往嘴裏送。

“長安。”宋靳先見着她,忙踏步行到她對桌去坐下,“你起身了?”

“嗯。”慕長安淡淡嗯一聲,伸手給他倒了杯茶,示意他喝茶,這才問道,“有發現嗎?”

宋靳喝一口茶,慢騰騰的搖了搖頭,“沒有,根本不見影子。你說這曹胖子是不是知道我們來尋他了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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