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意識
當鄭殊收到俞斯年加班結束,回家的消息後,他就果斷地收起手機,準備撤了。
而他一離開,大魚娛樂棋下所有的藝人也自覺地回自己的房間,舞會上他們看得很清楚,自家老板根本沒人敢惹,原本有些擔驚受怕的心也放下來,以至于舞會的後半段,表情和心态都自然許多。
他們擡頭挺胸,從容面對任何人,只因後臺強硬,也因此收到了不少羨慕的目光。
當時只要稍微靠得近一些,就能聽清楚這兩大二世祖究竟為什麽吵起來。
很多人會出現在這艘船上,并非是自願的,而是得到公司的指示和勸說才勉為其難,因為他們很清楚光鮮亮麗的娛樂圈裏,走紅的背後大多有資本的運作,所以就算不願意也要試着去接近。
但是,當自家老板就是資源本身,而且又護短又大方,手下的員工都沒湊滿20,這誰不想要呢?
大魚娛樂才剛剛成立,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公司,卻因為有鄭殊,背靠着萬煌集團,如今誰都不敢小觑。
只是第一天,原本對這些還沒出道的練習生報之以無視态度的同行,慢慢地開始親近起來,明裏暗裏地打聽大魚娛樂的制度和福利,以及對簽約藝人的培養方式,連同李斌都收到了不少著名導演和制作人的名片,寒暄着将來合作的機會。
要說大魚娛樂最大的招牌顯然是鄭少爺無疑,有他就意味着源源不斷的資源。
鄭殊回到房間洗了個澡,帶着水汽赤身走出浴室,推開他的衣帽間,換上自己特別溫暖的毛茸茸的可愛企鵝裝,然而目光一瞥,卻看到了那件中規中矩的深色絲綢睡衣。
他盯了好一會兒,嘴角慢慢浮現令人遐想的壞笑,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臉,然後一把将這件睡衣給扯下來,哼着歌啦啦啦地跑到床上。
他把睡衣放在了枕邊,接着打開手機,彈了一個視頻電話過去。
這邊,俞斯年也剛好回到家,沖了一個澡後,裹着睡袍走進衣帽間,熟門熟路地打開櫃子,那黑白熊貓限定款的睡衣就直沖眼前。
這個衣帽間現在已經不單單屬于他的了,鄭殊只花了一個晚上就侵入了他的領地,而他根本沒辦法拒絕。
想到等人回來之後,連床都要分一半……俞斯年擡起手捏了捏鼻梁,心情有點微妙。
今天是新的一年,新的一天,不管是會議還是事務都非常多,鐵打的人也有種身心疲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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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鄭殊的睡衣挪開,找尋他平時穿慣的最舒适的那件,然而……奇怪的是,居然找不到?
難道拿去洗了,不是昨天才剛洗過嗎?
這時,響亮的微信視頻通話聲從卧室裏傳了過來,俞斯年于是随手取了另一件披上,一邊系扣子一邊走回床邊。
拿起手機一看,果然是鄭少爺的。
俞斯年忍不住笑了笑,按了接聽鍵,下一刻,鄭殊那張燦爛的笑臉就放大在面前。
“親愛的,準備睡覺了嗎?”
俞斯年嗯了一聲,反問:“晚會結束了?”
“應該是進行到了午夜場,這我就不參與了。”
俞斯年宛然,心說還挺乖的。
“對了,我給你看個東西。”鄭殊說着發了一張圖片給他。
俞斯年點開來一看,是一張游戲戰績截屏,滿屏的victory,偶爾才有defeat。
“我今天運氣不錯,排到的都是神仙隊友,非常給力。”
俞斯年從不玩游戲,對鄭殊沉迷的那款也不了解,顯然大少爺這會兒平白無故發這張截屏過來,除了分享喜悅之外,更想表達另一重意思。
俞斯年想明白這點就有些忍俊不禁,他盯着屏幕裏面不動聲色地瞄着自己的鄭殊,不知道為什麽對方這種暗搓搓耍小心機的模樣,在他眼裏忽然變得分外可愛,要是人在跟前,他很想揉一把那柔柔的頭發。
“打那麽久的游戲,都沒時間跳支舞吧?”他最終還是順着鄭殊的意思問出來。
鄭殊果然眉毛揚起來,一臉驕傲地說:“舞有什麽好跳的,沒有斯年哥,我一點興致都提不起來,要不是得看着那群小家夥,我早就回來睡覺了。”
嘚瑟!但是不得不承認這話非常悅耳,讓俞斯年很是受用。
可一想到這是鄭殊多年來泡小情人的經驗所得,心情又變得不那麽美妙。
他斂了笑容,看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口吻淡淡道:“是嗎,怎麽還跟朱家小子吵起來了?”
鄭殊一聽,頓時驚訝地問:“你怎麽知道?”但他想了想,很快眯起眼睛,“是咱小叔子告訴你的?沒想到堂堂謝家三少,嘴巴那麽碎。”
這稱呼,不知道謝晟風認不認,反正俞斯年滿身不自在,他解釋道:“我沒讓他看着你。”
見俞斯年緊張,鄭殊笑嘻嘻地說:“我知道你才沒他那麽無聊呢,不過說實話,你要真這麽做了,我反而高興。”
“為什麽?”這不是不信任嗎?
“因為表示你在乎我緊張我呀,怕我跟別人跑了呗!”
還能這麽解讀?俞斯年一臉黑線,他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打轉,便問:“那你跟朱家小子吵什麽?”
“沒什麽,就是那混蛋沒事找事,犯賤找抽呢,斯年哥,你別擔心,三句話我就能怼死他……”畢竟是纨绔之間的那點無聊的恩恩怨怨,鄭殊本不想多談,但說到一半,他忽然轉眼一想,改變了主意。
要知道視頻對面的是誰?是他的老婆,他的男人,他的對象啊!
這麽好的機會,必須得告個狀!
于是他那快要飛起來的眉毛頓時一塌,接着應景似的吸了吸鼻子,癟了下嘴,眼神可憐兮兮地看過來,控訴道:“斯年哥,他欺負我!”
俞斯年:“……”不是三句話就能怼死嗎?
這屆的影帝是不是少提了一個人,把這貨給漏了?
就沖方才鄭少爺那副拽樣,那不可一世的嚣張,理智想想也不可能吃虧,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
但是看視頻裏的青年噘着嘴,一臉委屈巴巴的模樣,俞斯年不由地心軟了,脫口而出道:“他怎麽欺負你了?”
一出口,他就有點後悔,果然就見青年眼睛乍然放出光芒,立馬順杆兒往上爬,挺有那麽回事地憤憤道:“他說我是你的狗,對你屁颠颠地搖尾巴!雖然說得也沒錯,但是太難聽了!”
俞斯年聞言皺起眉頭,眼神轉冷。
“他還說我也就仗着你撐腰,否則他一根手指頭都能摁死我,遲早有一天,你厭煩了會把我一腳踢開,我要淪落街頭,變成乞丐,我就是個傻叉,廢物,蠢貨!”
俞斯年臉色沉下,相當不愉。
“斯年哥,雖然我的确又蠢又傻,被人騙得團團轉,但是我對你是真心的,你不會抛下我吧?他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那樣我會傷心死的……”
明知道鄭殊故意的,但這些話聽在俞斯年的耳朵裏依舊變得非常刺耳。
曾經,多少人在鄭殊面前說過這種話,挑撥着他們的關系,以至于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而現在,他更不能容忍。
俞斯年沉了沉氣,冷漠道:“我知道了。”
“你會為我做主吧?”鄭殊偷偷瞄着他,一口茶香四溢。
俞斯年沒有回答,反而一臉平靜,仿若随口地說:“最近朱家的生意好像遇到了點麻煩。”
“有嗎?”鄭殊一聽,立刻來了興趣,“我記得他們新能源的車賣得不錯,股票跟朱游的氣焰一樣蹭蹭蹭往上漲。”
“是不錯,就是車主投訴率高了一點,事故頻頻,維權的人集合在一起到了總部公司而已。”
“哦……”鄭殊撓了撓頭,“那事情大嗎?”
俞斯年笑了笑,“這就看怎麽處理了。”
“那一般來說,該怎麽處理呀?”
“最好的辦法便是在鬧大之前,車企主動召回同一批次的車輛,給車主做出對應賠償,做好公關,一一安撫下來,說不定還能借此機會打一伯廣告。”
就像2年前萬煌的房産質量危機,就是在業主面前直接推倒重建,以更好的材料,更穩固的質量,展現在人們的眼前。
那個樓盤,雖然工程隊緊趕慢趕依舊交付遲了一個月,成本加上違約金還虧了将近0.5個億,但是第二期開賣的時候,憑着一期的質量和完成度,均價直接上浮了20%,賺了多少不重要,但是萬煌的口碑卻打出來了。
鄭殊聽着對方雲淡風輕的聲音,總覺得他的話語未盡,“朱家應該做得到吧?”
俞斯年扶了扶眼鏡,“資金允許的話,當然可以這麽玩兒。”
鄭殊若有所思,“那不允許呢?”
俞斯年加深了笑意,“阿殊。”
“嗯?”
“你有沒有興趣參股一下新能源?我猜他們的股價開始跌了。”
話落,鄭殊再蠢也知道俞斯年的打算,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媽诶,主角攻還沒施展霸總技能,他家老婆就先計劃着狙擊朱家,起因,只是因為鄭少爺裝了個可憐,想讓老婆哄哄而已。
鄭殊:“……”老朱,平心而論,你有點冤,真的。
他為無知無覺的朱游掬了一把同情淚。
“斯年哥,你老實說是早就有這想法,還是臨時起意?”
俞斯年漫不經心道:“我沒那麽多精力,但是……”
“嗯?”
“總不能讓你受氣。”
霸氣側漏!
鄭殊的嘴角瘋狂揚起來,眼睛亮得能比肩頭頂的燈光,小心髒跟裝了小馬達一樣激動,這種被撐腰被偏愛的感覺,簡直太棒了!
鄭殊捧着手機身體慢慢地往旁邊栽倒,腦袋貼在柔軟的布料上,對着視頻裏的男人深情款款地說:“斯年哥,我真的太喜歡太喜歡太喜歡你了!怎麽辦呢,我現在就想飛回家狠狠地抱住你,你說我的運氣怎麽這麽好,有你這樣的伴侶呀?今天晚上做夢我一定會夢到你的!”
這種直白的情話,俞斯年在這一個多月裏,從最初的不适應已經開始慢慢習慣了,再口是心非,他也得承認非常受用。
但今晚,他盯着屏幕中的鄭殊,臉卻不可抑制地慢慢發燙起來,連同耳根都漸漸染上紅色。
因為他的視線不經意間看到了一抹深色,就墊在那顆毛茸茸的腦袋下,那布料越看越眼熟……
“阿殊。”
“嗯?”鄭殊軟軟地上揚了一個音調。
看着屏幕中俞斯年糾結的眉毛,微微發紅的臉頰,以及閃爍的眼睛,他強忍着笑意做出無辜不解的模樣,甚至還拿腦袋蹭了蹭那深色的衣服。
俞斯年:“……”在這個動作之下,向來克制隐忍的男人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問出了口,“你是不是把我的衣服帶走了?”
“你說的是這件嗎?”鄭殊坐起身,把那件睡衣拎到了面前,讓人看得更清楚。
迎着攝像頭,他那厚如船底的臉皮終于帶上了一絲不自然,垂下眼睛,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暧昧,于是有些害臊地低聲埋怨道:“要那麽多天不能親親你,抱抱你,我會不習慣的,所以……就把這件衣服帶走了,讓它代替你陪伴我,以後咱倆同床共枕,也算先适應起來。”
說着,他把睡衣摟進自己的懷裏,埋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笑嘻嘻蹭着自己的臉頰,“都是斯年哥你的味道呢,真好聞……”
啪……不知道是不小心還是故意的,俞斯年把視頻給切斷了。
他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把手機往旁邊一甩,擡起雙手搓了搓下巴,方才的畫面有點讓人受不了。
然而夜深人靜,手機細微的震動實在太清晰了。
只震了幾下,不用想也知道這信息是誰發過來的。
俞斯年原本不想看,但是心底不知道什麽時候住了一只貓,拿着爪子軟軟地撥弄着無法平息的心,麻麻癢癢的,将好奇心完全撩撥了起來。
終于,他沉默了半分鐘後,還是把手機拎到了面前。
[斯年哥,你要是睡不着,我的睡衣你随便哦,嘻嘻。]
[害羞捂臉.JPG]
俞斯年:“……”
艾瑪拎着兩朵玫瑰花走進俞斯年的辦公室,在後者陰晴不定的目光下,她清咳着解釋道:“那個……鄭先生昨晚的委托代理,這半個月将由我為他代送鮮花,這是今天的一朵,補上昨天的一朵。”說完,她又瞄了一眼老板的臉色,小心問道,“您不介意我拍個照,交代一下吧?”
俞斯年沒說話,手裏有一下沒一下地轉着筆。
艾瑪于是調整好鏡頭角度,按下快門,正要完成任務準備轉身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忽然,男人冷不丁地來了一句,“半個月,12朵玫瑰,1888?”
艾瑪驚訝地回頭,“您怎麽知道?”
俞斯年瞥着今早的銀行短信通知,反問:“我不該知道嗎?”
艾瑪:“……”草,一大早怎麽這麽陰陽怪氣。
她讪笑了一聲,“這不是鄭先生的好意嘛,我琢磨着也是對您的重視和喜歡,哪兒能不成全?俞董,您要是不高興的話,我就把紅包退回去。”
俞斯年看着她,還是沒說話,但眼神艾瑪懂了——你是他的秘書,還是我的?
得了,看來是鬧別扭被殃及池魚了。
艾瑪正色道:“我現在就義正言辭地回絕鄭先生,以後這種事情還是請讓別人代勞。”
她剛要發短信,俞斯年卻制止了她,息事寧人地說:“不用,就這樣吧。”
嗯?
艾瑪有些鬧不明白老板的真實想法。
俞斯年看她依舊杵在辦公室,眉峰上揚,“你還有什麽事?”
艾瑪嘴角一抽,“沒了。”
罷了,反正都是這倆的情趣。
等秘書一走,俞斯年看着那小酒瓶中的兩朵玫瑰,想到昨晚的夢,頗為頭疼地摘下眼鏡,有些煩躁地揉了揉額頭。
有些事的度可能沒他想的那麽容易掌握了。
不過好在,鄭少爺似乎懂得見好就收,接下來幾天沒再刺激他,每天睡前規規矩矩,說說笑笑地跟他分享船上八卦,給他看一路而來的風景照片,青年絮絮叨叨了20分鐘之後,就體貼地送上一個晚安的飛吻,然後老實地挂了電話。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鄭殊的笑容熱情洋溢,大海的景色很美,照片拍得非常漂亮,這種溫馨之下,俞斯年的心情變得非常愉悅,以至于他終于承認分開這幾天,他開始想念了。
但他的眼睛總會不由自主地瞄向鏡頭一角,那裏露出他熟悉的衣料。
也不知道鄭殊是故意還是無意,不拿開,就這麽若隐若現地吊着某個男人。
面對這件淪落為質的睡衣,俞斯年的心情非常複雜,好像在抵觸,又仿佛在期待,來來去去的情緒讓他鬧不明白。
然而在這樣接連幾天的平靜之後,這種抵觸逐漸淡去,而奇怪的期待值反而慢慢拔高。
“斯年哥,晚安,好夢。”鄭殊抱着那件睡衣鑽進被窩,然後乖巧地朝他小手揮揮,就挂斷了視頻。
看着跳回微信界面的手機,莫名的遺憾卻萦繞着俞斯年揮之不去,悵然若失,但內心深處的躁動卻越演越烈。
他跟着閉眼眼睛躺在床上,腦海裏卻不由自主地浮現鄭殊和他的那件睡衣,青年跟他說話的時候手指總會有意無意地去撥弄幾下,仿佛透過薄薄的布料在撩撥睡衣的主人,特別是頭天晚上,鄭殊嗅着上面的味道,輕輕蹭着白皙的臉頰,軟軟地說喜歡好聞,而現在又抱着在被窩裏……
驀地俞斯年睜開眼睛,忽然他意識一個糟糕的事實,其實他是希望鄭殊對那件睡衣做點什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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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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