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除卻巫山不是雲

單美雲單美鳳周齊山上了同一所大學，雖然系別和年級都不一樣。

可三個人總在一起，一起放學一起回家。

“齊山哥，美雲叫我們先回去，她說有事。”

單美鳳對着周齊山說道。

“什麽事？”

周齊山不悅的問道。

“不知道。”

單美鳳搖了搖頭。

“有人嘛，有人嘛，快放我出去。”

昏暗的庫房，單美雲拼命拍着窗戶。

終于她聽到了金屬磕碰的聲音，門一下打開。

她歡喜的沖了出去，一下撞進男生懷裏。

“哎喲，不好意思啊，我有急事。”

單美雲越過了那個男生，開始在走廊狂奔。

“同學，我是化學系的裴元海。”

“哦，我是哲學系的單美雲。”

單美雲頭也沒回，邊跑邊回答，一下消失在了樓道裏。

“齊山哥，我們先回去吧。”

“再等等。”

周齊山坐在車上安靜的看書，側顏完美如神邸。

“我來了，我來了。”

單美雲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到了車邊。

“怎麽回事，怎麽弄的一臉灰。”

周齊山合上書不悅的下車，看着單美雲狼狽的模樣。

“我也不知道啊，我去庫房拿教材的，可門忽然被人鎖起來了，我出不來。”

單美雲心直口的全說了，周齊山睿利的看了單美鳳一眼。

“好了，快上車吧。”

周齊山攬着單美雲上車，單美鳳自然的從後座坐到了副駕駛座。

看着後座上的周齊山用袖子細心的為單美雲擦去灰塵，周齊山有潔癖，可對單美雲他完全沒有。

單美鳳的手再一次握成拳，關節漸漸泛白。

“我不告訴美雲事實，是怕她傷心，你是她最愛的姐姐，我告訴你，我愛的只會是美雲，你死心吧。”

這是周齊山第一次約單美鳳出來，單美鳳特點打扮了一上午。

“你說什麽啊，什麽事實。”

單美鳳裝作一臉漫然的模樣。

“你要是再敢對美雲做什麽，別怪我不客氣。”

周齊山決然的走了，單美鳳一下沖上前摟住了周齊山的後腰。

“為什麽，明明我們更早認識，在她來之前我們才是一對。”

單美鳳的記憶裏，她和周齊山從小就在一起玩耍，後來單美雲出生了，周齊山的目光就永遠只在她那個糊塗天真的妹妹身上。

周齊山不耐煩的撤掉單美鳳的手，一句話都沒答，冷漠的走了。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會嫁給你。”

單美鳳在心裏默念，她一回家就撞見單美雲穿着随意的衣衫出門。

單美雲就是這樣，她随意不修邊幅，可所有人都喜歡她。

“你去哪？”

單美鳳嚴厲的問道。

“我去周家，周伯母要我去嘗她剛做的蛋糕，姐姐要不要一起？”

“不用，早點回來，我可不想再去催你，女生要矜持才會有男生喜歡。”

單美鳳說完，嗒嗒的上樓。

關上門的剎那，仇恨的淚水像惡魔一樣吞噬着她所有的理智。

“單同學，你好。”

單美雲正在圖書館看書，身旁忽然坐下一個男生，模樣清秀。講話的模樣像和單美雲認識，可單美雲并不認識這人。

“我們認識嗎？”

“你忘啦，我是裴元海，上次放你出來的那個。”

“哦，是你啊。”

單美雲誇張的喊起來，然後立刻意識到自己在安靜的圖書館又降低了聲音。

周齊山正在這時走過來，他一進圖書館就聽見單美雲的聲音，便尋了過來。

“齊山哥，這是上次幫我開鎖的，還好他路過。”

“嗯，謝謝你同學。”

周齊山似乎有些煩躁，裴元海低頭笑了笑。

“以後放學了不要亂跑，我到教室找你。”

“好。”

單美雲笑的像太陽花一樣燦爛。

單美雲的身邊，漸漸多了裴元海的身影。

時光如水流逝。

周齊山畢業了，單美鳳也畢業了，就只剩單美雲還在大學校園裏。

“你還欠我一個願望記不記得？”

單美雲看着周齊山越來越忙，他身邊出現的女人，越來越美越多，不禁憂心忡忡。

“想好了？”

“沒有，但我這次拿了系裏的第一，能不能再滿足我一個小願望。”

單美雲癟着嘴，期待着看着還在看文件的周齊山。

“可以，你說。”

“在我畢業之前，你不許談戀愛，不許和女生牽手不許和女生聊天不許和女生一起吃飯不許喊別的女生笨蛋。”

“我只說答應你一個願望，這裏可有好幾個。”

周齊山合上文件夾，意味深長的看着一臉為難的單美雲，等着看看她的腦袋瓜會崩出什麽要求。

“那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單美雲牟足了膽問，周齊山只是随意的點點頭。

“好不好？好不好？”

“好，那你還有一個願望是什麽，你現在說我一起幫你實現。”

周齊山的回答似乎随意，可內心卻欣喜若狂。

“哇，你這麽好追啊，你會不會答應了很多女生做他男朋友。”

單美雲甩開周齊山的手，一臉嫌棄。

“那你還做不做我女朋友？”

“才不要叻。”

“你放心，你的願望我一定都幫你實現。”

周齊山難得一見的痞子模樣，單美雲愣了一下。

那現在他們到底算不算男女朋友。

那個夜晚，周齊山真精心準備着單美雲的畢業晚宴。

“周總，戒指送來了。”

周齊山打開戒指盒，裏面是顆璀璨的鑽石戒指，刺痛了不遠處單美鳳的眼。

她知道自己必須做點什麽，不然過了今晚，周齊山就是單美雲的。

那場宴會，所有人都在等着忽然失蹤的周齊山，可他沒有出現。

單美雲失落極了，她已經想好了願望，等着周齊山替自己實現。

第二天一早，周家單家的長輩坐在大廳。

那是一個保守的年代，女人的貞潔十足重要。

周齊山面無表情，他不知昨晚怎麽了。反正醒來的時候自己和單美鳳躺在一起，還錯過了單美雲的畢業晚會。

“既然事已至此，我們周家不會逃避責任，齊山會對美鳳負責的。”

周父終于發聲了。

啪啦。

端着茶杯出來的單美雲，手一滑，整盤的熱茶澆得她腳掌通紅。

她被周齊山一把打橫抱起，去了醫院。她在周齊山懷裏拼命流淚，拼命思索。

不是因為腳疼，是因為心疼，那種被挖走心的疼。

“姐。”

單美雲醒來的時候，看見單美鳳正細心的為自己的腳塗藥。

她是她最愛的姐姐，而姐姐也一直愛護自己。

“醒啦，還疼不疼？”

單美鳳異常溫柔的撫着單美雲的臉。

“不疼了，姐姐，你喜歡齊山哥嗎？”

“嗯，喜歡，我從小就喜歡他，他那麽優秀，昨晚我才知道原來他也喜歡我。”

單美鳳的嘴角微微上揚，幸福的神情刺痛了單美雲的心。

她捂着胸口，泣不成聲。

“怎麽了，腳又疼了，我去給你拿冰袋敷敷。”

單美鳳焦急的起身，走出了房間。可轉身間，臉上卻是得意極了的笑容。

“那是個意外，我不會娶她的，我想娶的是你。”

周齊山挫敗的看着眼前的單美雲，而一直溫柔的單美雲，卻揚起手朝周齊山臉上重重揮下一巴掌。

“那是姐姐的一切，你怎麽能說是意外呢。”

單美雲雙眼通紅，心上窒息一般的閉塞，她大口喘着氣。

“你還欠我一個願望你記得嗎？”

單美雲似絕望極了的問道。

周齊山聽了點了點頭。

“我要你，愛我的姐姐，保護我的姐姐，一生一世。”

單美雲一字字格外清晰的說完。

“這個願望我無法幫你實現。”

周齊山摟着單美雲的肩，他第一次用兇狠的表情看她，而她也第一次毫無畏懼。

“你可以做到，就像我一直以為我喜歡的是你，可裴元海出現了，我才知道，原來我喜歡的是裴元海。”

時間仿佛戛然而止，原本相愛的兩人相看淚眼。

周齊山還是娶了單美鳳，她們婚禮的時候，單美雲帶着裴元海來了。

後來的某一天

“妹妹，齊山好像不喜歡我，他說要和我離婚，他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怎麽辦。”

單美鳳淚眼婆娑的哭訴着，單美雲連連安慰。

“元海，我們結婚吧。”

那日下着雷雨，單美雲對裴元海異常冷靜的說道。

單美雲和裴元海結婚了，她以為這樣就徹底結束了自己和周齊山的愛情，然後周齊山會好好的愛自己的階級，然後他們的人生從此歲月靜好。

可她忘記了，愛情可以沖破一切。後來的她和周齊山，終究走上了違反倫常的路。

悲劇仇恨蔓延了漫漫長的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