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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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小花要放棄起訴,靳禮澤當然不同意,可他架不住女朋友越來越娴熟的哄人功夫,就這麽半推半就地答應了。

請來的律師團被解散,侯鴻直呼靳哥哥變了,這要是換成以前,不得把人告個哭爹喊娘?

為了找回面子,靳禮澤把鍋都推到小花身上,說她聖母,得了一種“見不得別人不好”的病。

小花聽了只是笑笑,問他:“哥哥,你知道學校附近有什麽便宜的房子麽?”

“問這個幹什麽?”

“我想搬出來住,和田園一起。”

這件事情後,她也無法在206寝室住下去了。

靳禮澤眼神變了變,狀似無意地說:“我幫你留意一下。”

不過三天,他就在學校周邊找了一個房子,兩室一廳,家具都是新裝的,沒有租客住過,房租是3000一月,水電全免。

小花算了算自己的存款,她最近又多接了幾個家教,應該勉強能夠。

當天她們就簽了合同,但等到搬家的那一天,田園卻說她搬不了了,家裏不給她租房的錢。

小花傻眼了,1500的房租她還勉強能付,3000的巨款要她去哪兒找?

田園卻對她眨眨眼:“放心吧,我給你找了一個室友。”

小花一愣,心底漸漸有了一個猜測。

果然等她打開租房的門,靳禮澤就站在一地的行李中間,望着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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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啊,室友。”

“……”

某人的套路實在是太深了。

就這樣,兩人邁入了一個全新的戀愛階段——同居。

雖然以前他們也一起住過,但畢竟還有其他人,這次只有彼此兩個人,還是在确立情侶關系後,意義是完全不一樣的。

志得意滿的靳禮澤突然覺得,章佳惠整上這一出也不是沒有好處,所以對放棄起訴這件事也逐漸釋懷了。

搬家第一天,朋友們在新房聚餐。

對于這次的輿論風波,田園采訪小花是什麽感覺。

小花對此只有三個字,沒感覺。

她并不太在意外界的看法,在這方面,她和靳禮澤其實是一類人,要不是這次章佳惠惹了小花,他是不準備出手的。

田園佩服她的淡定,也因為章佳惠的下場而神清氣爽,她最後還是被勸退了,校領導不能容忍一個給學校帶來污名的學生,至于她退學後是複讀重考,還是直接進入社會工作?

誰知道呢,反正人總要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對了?你有什麽想要的嗎?”小花突然想起來問,“哥哥說想要補償你。”

“補償我?為什麽?”

田園看了眼客廳,靳禮澤正和侯鴻坐在沙發上看球賽。

“他說上次連累你也在網上被罵了。”

那叫什麽事啊?網友又沒有指名道姓地罵她,相比起罵小花的那些話來說,她受到的傷害完全不值一提。

田園眼珠子一轉,大概明白靳禮澤是為她退出租房的事而感謝她,只是小花被蒙在鼓裏而已。

這種時候,當然要獅子大開口啊。

“真的嗎?那我想要他的車。”

見小花驚訝地張大嘴,田園趕緊補充:“不是真的想要一輛車,我最近不是在考駕照嗎?科目二太難了,駕校的人又多,每次只能練個一兩把就結束了。少爺車庫裏的車那麽多,能不能借我一輛練練手?我保證不給他碰壞了。”

小花提起來的心終于落下去,“我等下問問他。”

第二天,田園看着新到手的車鑰匙,感動得想要哭泣。果然還是要靠夫人外交啊,幾百萬的豪車鑰匙,說給就給。

新手上不了路,田園就找了個荒僻的郊外練車,那裏車少,也沒有攝像頭。

同車的人有請來教她開車的老司機侯鴻,以及小花——上次她找靳禮澤借車時,他覺得學車這個想法不錯,所以也給她報了一個駕校,他最近在準備複試和畢業設計,抽不出時間來教她開車,就讓她随行觀摩,學一點經驗。

田園很快後悔自己叫了侯鴻來教她了,因為這個人實在是太嘴欠。

“往左轉,你打右轉向燈幹什麽?左右不分啊?”

“那條線看不見?不是給你劃了麽!又歪了,你是斜視嗎?去驗驗光吧!”

“一雙狗爪子放在上面都比你會開車,打方向盤啊!往死裏打!”

“我這不正在打麽?你閉嘴!”

田園終于忍不下去了,漲紅着臉沖他大吼道。

“你別瞅我啊!看路!撞死了怎麽辦?”

“臭猴子!出了車禍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啧,怎麽說話的呢,田小園,你懂不懂得尊師重道啊?”

“姑奶奶現在最後悔的就是請了你!”

兩個人吵得臉紅脖子粗,坐在後面正低頭刷科目一習題的小花本想勸架,擡頭時看見前方的電線杆,瞳孔驟然緊縮。

“小心——”

“砰”地一聲巨響,車頭撞上路邊的電線杆子,車上三人在慣性的作用下向前沖去。

小花的額頭重重地撞上車座椅,腦袋眩暈了一下,擡起頭,看見前面的田園和侯鴻也是痛苦地捂着腦袋,好在被安全帶綁着,都沒受傷。

“都沒事吧?”侯鴻問。

“沒事……”

“壞了!車!”

田園解開安全帶,下車跑到車前一看,頓時腿都軟了。

雖然她剎車及時,但車頭還是被撞凹了一塊,上面全是劃痕。

侯鴻下車也看到了,苦着臉道:“這下慘了。”

田園欲哭無淚地問他:“你估計維修費要多少?”

侯鴻給她比了個數字。

“這麽貴!把我賣了都湊不夠這個價,這不就是奔馳嗎?怎麽那麽貴!死猴子,你是不是騙我呢?”

“大姐,奔馳也要看系列和級別啊,S級和A級能一樣嗎?他這車全國都沒幾輛的。”

“為什麽要借我開那麽貴的車啊……”

田園簡直想哭,無助的目光投向小花。

侯鴻也不敢跟靳禮澤說,要知道車對男人來說就是命根子,現在他們居然把靳禮澤的命根子給碰壞了……

侯鴻求救地看向小花。

“小花妹妹,還是你來說吧,你面子大。要是我和田小園說,市草非得把我倆給炸了。”

田園聞言連忙點頭,都顧不上介意侯鴻又給她瞎取綽號。

兩個人如孤兒一般可憐兮兮地望着小花,弄得小花也很崩潰:“我也不敢啊……”

她也怕被靳禮澤罵好不好。

可是車被撞出凹坑是現實,那兩個人不說,就只能她來說。

小花無奈地拿出手機,給靳禮澤撥去了電話。

“喂……”

“怎麽了?”靳禮澤一下就聽出了她語氣不對。

小花回頭望了望被撞癟的車頭,又看了眼一臉惴惴不安的田園和侯鴻,一咬牙,豁出去了:“我跟你說個事,你別生氣。”

“你先說,說了我再決定要不要生氣。”

“就是……那個……”小花支支吾吾,“車子……撞上了電線杆。”

“什麽?!”

靳禮澤一聲大吼。

小花吓得險些掉了手機,趕緊補充:“你別擔心!就是撞掉了一點漆,然後車頭撞進去了一塊,問題不大……”

“閉嘴!向小花!我關心的是這個麽?”電話那頭,靳禮澤氣急敗壞,“人有沒有事?”

一旁的侯鴻急忙接過手機。

“沒事沒事!我們都沒事!小花妹妹皮都沒破,好着呢!”

“在那兒等着,打個拖車電話,我馬上來!”

靳禮澤拿起外套就急匆匆地出了門,等下了樓,才發現自己竟然光着腳,連鞋都忘了穿。

侯鴻挂了電話,看向小花,有種死裏逃生的感激:“還好今天有你在啊。”

田園也點點頭,抓緊工夫拍馬屁:“少奶奶,我今天才知道你在少爺心裏的重要性,感覺有你在,我就是把他的愛車撞成一堆廢鐵也沒關系,小的等下就拜托你了。”

小花:“……”

撞車事件告一段落,六月份,田園科目三一把過,成功拿到新鮮出爐的駕照,成了一名持證上崗的馬路殺手。

六月是畢業季,也是離別季、分手季。

不過小花沒有這樣的煩惱,靳禮澤早在四月份的時候考研上岸,通過了複試,将要繼續在臨大度過三年研究生生涯,将會和她同一年畢業。

在畢業前,還有大四最後一次體測和畢業答辯。

答辯對靳禮澤來說不成問題,體測卻是實實在在要了他的老命。

衆所周知,靳大少爺不愛運動,其他項目諸如仰卧起坐、體前屈、立定跳遠都還好,一千米跑他是真不行,四分鐘及格,他撐死了跑進六分半。

為了讓他及格,小花最近每天都拉着他去夜跑,臨大的新田徑場上,總能看見一個矮個子女生在前面跑,後面跟着一個喘着粗氣累得像條死狗的高個男生。

“我不行了!真不行了!休息一下!”

靳禮澤整個人癱在了跑道上,快要虛脫。

小花在原地跑着等他,看了下手表,“快來啊,哥哥,你還差半分鐘就能跑及格了。”

“不跑了!肺都要炸了!你想謀殺親夫嗎?”

小花見他不動,上前去拉他,靳禮澤賴在地上,就是不起來,嘴裏喊着:“向小花!你做個人吧!一千米不及格世界不會毀滅,我要是死了,你就真成寡婦了!”

“跑一下步而已,死不了人的。”

“我現在就快死了!”

靳禮澤躺在跑道上,像要永遠長眠在那裏,旁邊跑步經過的人投來好奇的目光。

小花只能無奈地說:“和我比賽,如果你跑贏了我,暑假随你想去哪兒,我都陪你去,怎麽樣?”

“真的?”靳禮澤直接一個仰卧起坐。

“真的。”

兩人來到起跑線上。

靳禮澤開始活動腳腕,斜睨着小花說:“再給你一個反悔的機會,這次我可是要出國的,意大利怎麽樣?西西裏的陽光很不錯。”

小花微笑着,直視前方:“跑贏了我再說吧。”

靳禮澤哼了一聲,不相信自己連個女生都跑不過,小花顯然低估了他的實力。

“如果我贏了,你也要陪我去我想去的地方。”小花忽然扭過頭說。

“你想去哪裏?”

“等我贏了你就知道了。”

靳禮澤勾唇一笑:“你很自信啊寶貝,行,成交。不過我不信我會輸給你,你看那是什麽?”

他指向天邊,小花下意識回頭去看,等反應過來時,靳禮澤已經跑出去老遠了。

“……”

小花意識到自己上當了,趕緊拔腳就跑。

一分鐘後——

“不比了!你是什麽女生啊!力氣那麽大就算了!跑得還比狗快!”

靳禮澤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氣,旁邊是比他先一步抵達終點的小花,她彎着腰,笑眯眯地沖他伸出一只手。

“哥哥,願賭就要服輸哦。”

靳禮澤抓着她的手站起來,雖然不甘心去意大利的計劃就這麽泡湯了,卻也沒辦法。

“說吧,你想去哪兒?”

“樟樹灣。”

靳禮澤二話不說轉身就走,小花立刻拉住他。

“你去哪兒?”

“我去找個水池子跳下去,看能不能死得快一點。”

“……”

6月中下旬,臨大各個學院都在進行畢業答辯,建築系的答辯在22日,前一天學院裏組織了拍畢業照。

小花抱着一束向日葵,和田園一起去找靳禮澤。

侯鴻也在,法學院正好也是今天拍畢業照,她們到的時候,他正拿着單反給女生們拍照。

靳禮澤穿着一襲學士服,黃色滾邊,帥得不像話。

小花走過去,将手裏的花遞給他。

“哥哥,畢業快樂。”

靳禮澤看着那束怒放的向日葵,笑了一聲:“還好不是萬壽菊。”

“什麽萬壽菊?”小花完全忘了這回事。

“沒什麽,要拍照嗎?”

“要。”

靳禮澤喊來忙着四處撩妹的侯鴻,讓他來拍照。

侯鴻讓他倆坐在草坪上,田園則充當攝影助手,指導他們擺姿勢。在拍照的間隙裏,小花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侯鴻哥跟你說了嗎?他和田園想和我們一起回樟樹灣。”

靳禮澤輕嗤:“他倆又是湊什麽熱鬧?”

小花抿唇淺笑,在田園的指揮下,将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反正暑假大家都沒事嘛,一起去還熱鬧一點。”

“行吧。”

“我們怎麽去呢?坐飛機?”

“這麽多人,開車去吧。”

她家那裏又沒有機場,下了飛機還要搭車坐到縣城,然後再下鄉。靳禮澤至今都記得自己當年乘坐驢車的恐懼,再來一次他肯定受不了。

“不知道車能不能開進去。”

“能開進去,”小花說,“村裏修路了,路還挺寬的。”

“是嗎?”

小花點點頭,有些興奮:“哥哥,這個暑假我們一定會過得很開心!”

靳禮澤剛想說話,不遠處的攝影師侯鴻就喊話了:“你們別說話了,等下把你們嘴拍歪了!”

兩個人趕緊閉嘴,直視鏡頭。

“咔嚓”快門聲響,畫面定格。

照片裏的男生穿着學士服,清俊有型,攬着女生的肩膀。而女生穿着白裙子,靠在他肩頭,嘴角上揚,含着愉悅笑意。

——卷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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