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一回去,就氣得直接把書桌給掀了

能理解。

一個能不靠任何人就從鬼區最底層一路扶搖直上成了瞿氏的總裁,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聽說在瞿氏,這位秦士兵可是有一個響當當的名號:秘書總裁。

足以可見她的厲害之處。

蔣州整理了下思緒後,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道:“我今天來找你,不為其他,就是想詳細的了解一下關于賀副營的一些事。”

秦蠻神色依然冷淡,但态度還算得上良好,“可以。”

蔣州将文件袋打開,翻開了那份文檔,遞給了秦蠻,“你說五年前的那批軍火被賀副營私下販賣了,但是從檔案上看,這批貨在兩年前就被銷毀了。”

“當然會銷毀,不用銷毀作為借口,貨怎麽送出去賣。”秦蠻只是瞥了一眼。

因為對于這些并不意外。

賀常良連把東西送出去的手段都沒有,那還當什麽副營長。

“但是流程都非常的正規,并沒有發現任何的問題。”

蔣州的這句話讓秦蠻的眉頭微擰動了一下,“銷毀人員名單呢?”

“很遺憾,名單上運輸銷毀的士兵都在這兩年內因各種任務行動而犧牲了。”蔣州說完之後看秦蠻的眉眼越來越沉冷了下來,随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他們的犧牲都沒有任何問題。”

然而這話并沒有讓秦蠻的臉色有絲毫的好轉。

因為……她沒想到,賀常良竟然會做到這種地步,所有牽連在其中的士兵他竟然一個個都解決了。

這人可真夠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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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為了錢,到達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由于在部隊待過這些年,知道她很清楚每次軍火的銷毀運輸最起碼要六到八個人來押運看守。

而全部犧牲……

那就意味着這六到八個人全都死了。

一個沒留地死在了賀常良的手裏。

八條人命。

秦蠻一直以為賀常良對顧枭南動殺意已經是不可思議了。

卻不想原來他早就已經開始動手了!

可這樣的人卻竟然從9區一路升到了總區,想想都讓人心裏發冷。

坐在對面的将走看秦蠻一言不發,繃緊了神色的樣子,便提醒地問了一聲,“你還有其他的證據嗎?”

秦蠻搖了搖頭,平靜地回答:“沒有了。”

她最能證明賀常良有問題的,就是那一批貨。

但到底時間太久了,即使她已經提供證據詳細到如此地步,還是沒有辦法證明些什麽。

秦蠻握緊了拳頭,眉梢和眼角透着冷冽的寒意。

而這個時候,蔣州突然開口問道:“那麽,我能問一些其他的事情嗎?”

秦蠻冷着臉,點下了頭。

“你當初在供詞裏說過,賀副營長有販賣軍火,勾結非法組織,以及殺人滅口三個罪證,而現在你只說了一個販賣軍火,其他兩個罪名的證據呢?”

秦蠻愣了愣,她沒料到這人會在沒有查到證據的情況下,還願意繼續詢問下去。

于是她整理了下情緒,再次回答:“那批軍火我是在胡達那裏看到的,就是阿勳為其犧牲的那一批。”

蔣州呼吸一窒,“你是說阿勳是因為那批貨死的?”

“對。”

得到肯定答複後,蔣州的臉色有些晦暗不明了起來。

他記得在那個檔案裏,銷毀名單上有阿勳的名字。

而阿勳是最後一個犧牲的人。

這裏面怎麽看怎麽透着一股詭異感。

305 敗仗(3)

看着眼前的蔣州遲遲不說話,還有那變幻莫測的神色,秦蠻不禁也變得有些警覺了起來。

“難道賀常良謊報了阿勳的死亡原因?”

蔣州在聽到她的聲音後,立刻回過神來,連忙搖頭:“關于阿勳的死亡,不是賀常良報上來的,而是顧枭南報上來的。那時候他說阿勳死了,但是不知道原因。”

一聽到不是賀常良說的,秦蠻的眉頭頓時松緩了下來。

只要不是他就好。

她在心裏暗暗松口氣,緊接着就聽到蔣州已經從那股情緒裏恢複過來,重新開始審問了起來,“那最後一個殺人滅口呢?”

端坐在審訊桌前的秦蠻沉吟了片刻,才緩緩陳述地道:“我自從發現了這個消息後,就開始盡量拒絕接聽他的電話,與此同時我也開始遇到了各種暗殺和車禍,最厲害的一次是我的車裏放了炸彈,被炸得直接墜海,差點死了。”

她說的真假參半,甚至還将顧枭南的那些遭遇轉換到了自己的身上,以此作為理由。

蔣州聽完了她的陳述後,眉頭緊鎖地沉思許久,才再次開口問道:“所以賀常良是發現了你的異常,從而才借你身份的問題,以此抓捕你,對嗎?”

秦蠻點了下頭,“可以這麽認為。”

蔣州眉頭皺得越發深了起來,“但這些并沒有實質證據來指認是賀常良做的。”

秦蠻低垂着頭,沒有說話。

只因為蔣州說的沒錯。

這些只是她的口述,卻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

而能證明這些的人也并沒有在這裏。

秦蠻的沉默不言讓蔣州禁不住再次詢問:“你還有證據嗎?”

“沒有了。”

她最後的那張王牌一亮出來,基本上就沒有退路了。

實際上,原本她沒想那麽快就亮底牌的。

但當時聽到賀常良一句句地說着顧枭南的不是,每個字扣着叛徒、恥辱等字眼,她恍惚就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那種有口難辯,那種失望透頂的憤怒和哀傷。

那個人……

那個人在發現自己的師父可能是內鬼的時候,他第一時間想的不是抓人,而是去查。

不惜帶着叛徒的罪名也想要給師父洗清。

可最後得到了什麽?

是暗殺!

來自自己最敬重、最親愛的人的暗殺。

想想都覺得可笑到了極點!

那種荒唐只怕比她當初所遇到的更甚吧!

一想到那雙盛滿哀恸卻又想要努力保持着一份清明的眼眸,在那一刻她就沒有再忍下去了。

可最後這一時沖動帶來的後果就是,她陷入絕境了。

果然,下一秒她就聽到蔣州非常客觀地對她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處境很困難。因為到現在為止,沒有任何一個指認是有實質證據的,而且你的身份還有問題,到最後可能還會增加一個誣陷的罪名。”

誣陷上級。

那也是非常嚴重的後果。

特別還是她說的那三個罪名,每一條都是死罪。

沉默了一會兒,她突然出聲:“我被關了一個多月了。”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蔣州不明就裏。

但還是順着她的話回答:“是啊,馬上就會有第三輪的審訊,三審一旦确認下來,你将會徹底被判刑。所以這段時間你可以再好好想一下,有想到什麽可以讓人來找我。”

“難道我說的這些,還不能證明我和賀常良之間是相識的嗎?”秦蠻問道。

蔣州面色為難,“可以是可以,但是沒有直接證據,始終不能做最後的判定。”

“那也能側面證明他在騙人。”秦蠻再次道。

蔣州搖頭,“他的身份不同,所以必須要證據。”

秦蠻難得短促的一聲冷呵。

是啊,他又不是陸江,哪能說扳倒就能扳倒的。

他可是總區的人啊。

秦蠻擡眸,語氣冷淡,“既然如此,你為什麽相信我?”

“我不是相信你,我只是不想遺留任何一點可能性。對于不守部隊規矩的人,特別是情節嚴重及惡劣者,必須要嚴懲。”

事關部隊的事情,蔣州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和認真。

秦蠻垂眸,“我知道了。”

那時候她怎麽沒遇到這樣的上級呢。

真的好可惜啊。

加入當年遇到的是這樣的上級,大概她前世的人生就可以全部改寫了吧?

說不定顧枭南的人生也可以。

她被兩個看押的人解開了鎖在椅子上的手铐,然後在他們的目光下,轉身重新走進了那扇小門裏。

蔣州看着她垂着頭,消瘦的身體完全撐不起寬大的衣服,心裏也頗不是滋味。

怎麽看,都覺得這一場仗失敗的可能性很大。

畢竟她面對的是總區的上級。

難度系數真的太大了。

------題外話------

大家晚安!麽!

306 我不會哭(1)

真是可惜了這麽一個資質如此好的小姑娘。

蔣州懷着這種無奈的心情,拿着檔案袋從審訊室內走了出來。

只是剛一下樓,就看到正準備迎面而來的賀常良。

“賀副營,真是巧啊。”蔣州主動笑着打了一個招呼。

原本行路匆匆的賀常良聽到了聲音,頓時擡頭,不解地問:“指導員怎麽在這裏?”随後一看他手裏的檔案袋,眼神裏閃過了一抹複雜,“你去見秦蠻了?”

蔣州也不隐瞞,點頭道:“是啊,去問點事情。”

“那有問出點什麽嗎?”賀常良裝作随意地一般詢問了一句。

蔣州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笑了,“暫時沒問出什麽。”

賀常良微微有些繃緊的臉色稍緩了一下,才道:“她那張嘴可不是那麽輕易能撬開的。”

蔣州笑了,“難道賀副營試過要撬開她的嘴?”

這句話讓賀常良不禁朝對方深看了一眼,随後才回答:“我讓預備部隊的教官們有試着撬開她的嘴,可惜她太倔,一句話都不肯說。”

蔣州心裏輕嘆了一下。

果然,這套話套得有點明顯,都不上當啊。

略有些遺憾的蔣州沒有再步步緊逼,只能道:“看來,只能等第三輪審訊的時候了。說實話,我還挺期待她的爆料的。”

賀常良冷笑了一聲,“不過都是一些子虛烏有的事罷了,指導員什麽時候也像女人似的,如此八卦。”

“子虛烏有嗎?陸江的事情,她好像沒有子虛烏有吧。”蔣州笑着提醒。

被損一名左膀右臂的賀常良臉色難看地再次冷哼,“那不過就是瞎貓碰到死耗子而已。”

“那陸江也是挺慘的,居然成了那只死耗子。”

蔣州這話說完之後,賀常良頓時擡頭。

其實他們兩個人都是明白人。

蔣州在查了那麽久後,怎麽可能不知道陸江對于賀常良是什麽覺得。

不過苦于沒有實質證據罷了。

而賀常良呢,也知道自己和陸江的關系必然被牽查出來,但因為沒有證據,他始終不坦白。

以至于,這一場局就成了衆人皆知,卻沒有證據的死局。

兩個人在沉默中眼神交彙了一番。

最終賀常良率先開口,“指導員應該挺忙的,那我就不打擾了。”

說着就提步朝着樓內走去。

蔣州目送着他的背影,眼裏再無剛才的笑意。

他想起了阿勳的死亡。

還有已經那些押運銷毀的士兵名單裏所有人的死亡記錄。

那種古怪感覺就再次浮上心頭。

于是,他轉身往辦公室快步而去。

然而,無論蔣州怎麽查,關于那些士兵的死亡完全找不到突破口。

畢竟士兵為做任務犧牲太正常了。

如果非要說這是賀常良設計謀殺,那麽這理由太牽強了。

他雖然也同情秦蠻以卵擊石的魄力,但法律是要講實質證據的,物證和人證缺一不可。

無奈之下,蔣州也只能将那些材料上報了上去。

當所有的調查結果全部上交後,第三輪的審訊的時間也同時定了下來,就在五天後。

到時候做最後的審理。

而這一次,将不再公開。

因為涉及的東西太多,秦蠻到底會如何,不會在軍隊通報。

當消息下來的時候,蔣州第一時間去了關押室。

這一次他不再作為審訊者。

關押室內,陰仄昏暗。

秦蠻就這麽坐在其中,那雙漆黑的眼眸滿是淡漠的神色。

“審訊時間是五天後。”

蔣州一進門就對她說明了這一消息,秦蠻嗯了一聲算是應答。

看她如此這般,蔣州忍不住再次問道:“你真的确定自己沒有證據了嗎?”

“沒有了。”秦蠻低垂着眼睑,波瀾不驚地回答。

蔣州不得不對她提醒:“這是最後一次的審訊了,你如果沒有,最起碼要在獄中不少于五年。”

秦蠻低低地回答:“不會的。”

她的話引起了蔣州的注意,他立刻道:“所以你還有證據?”

秦蠻搖頭,“我沒有證據了,我所有能說的全都說了。”

“那你為什麽這麽确定自己不會?”蔣州疑惑地看着她,繼而問道:“你是不是還隐瞞了什麽?”

“沒有。”

秦蠻如此冷靜果斷的回答讓蔣州越發的覺得不可能,“如果你真的沒有底牌,怎麽可能這麽淡定。”

這一場戰鬥是她自己挑起來的。

她在公開審訊間是曾那麽激動的控訴過賀常良的一切。

現如今在可能輸的情況下,怎麽會那麽冷靜。

正想着,就聽到秦蠻說:“我不會哭。”

這是從小秦康教育她的,當兵寧流血也不流淚,所以絕對不能哭。

後來,漸漸地她就不會哭了。

再悲傷、再難受她也不會哭。

因為她要堅強。

307 塵埃落定?(2)

到最後蔣州也沒有從她的嘴裏得到一絲訊息。

無論他怎麽提醒、勸說,秦蠻始終都說沒有證據。

可事實上,她是有的。

孔義的那本卧底日記裏有寫過阿勳那批軍火的事項。

但是孔義的日記一旦被她曝光出來,那麽顧枭南還活着的事情就必然會牽連出來。

距離出事到現在才一個月,現在他正忙着和清肅金爺手下的那群人,正是上位的關鍵時刻。

要真的說出來,部隊必然會實施抓捕,對他實在不利。

同樣,也對賀常良自己不利。

所以賀常良才會只字不提顧枭南還活着的事情。

當然,那份日記的曝光後,也包含孔義死亡的真正原因。

當初孔義是自願加入其中,屬于違規卧底,要全都和盤托出,他烈士名號可能都會被取消。

這關系到孔義整個家庭。

年邁的父母沒了那筆撫恤金,還背着兒子違規死亡的消息,這對老人家實在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所以她不能說。

至少,在沒有設想好所有的結果之前,她不能這樣莽撞的交代出來。

但她替顧枭南兜着,替孔義瞞着,把所有的不利全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最終的結果必然是絕境。

在五天後的審訊中,秦蠻沒有了反擊,也沒有了反駁,只剩下沉默。

她如此這般的神情無疑是給了在場所有人一個信息。

失敗了。

這一仗,她失敗了。

秦蠻不僅沒有洗幹淨自己的身份,還因為誣陷總區軍官而被徹底翻不了身了。

到最後的時候,蔣州坐在那裏,嚴肅地再次問道:“你還有其他要說的嗎?”

“沒有。”秦蠻語氣淡淡地回答。

蔣州看着眼前這個女兵,心裏不禁嘆息,到最後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也就是說,你認罪,對嗎?”

秦蠻:“不得不認。”

這四個字讓得意的賀常良越發的嚣張了起來,他冷聲斥責:“什麽叫不得不認!你連一個證據都沒有,甚至還誣陷上級,簡直罪大惡極!你就應該……”

他的話還沒說完,蔣州就開口搶了白,對秦蠻平和地解釋:“你沒有實質證據,所以你的控訴都不被成立,但你捏造身份進入部隊卻是事實,所以部隊需要對你做出正式的處理。你明白了嗎?”

于是,就這麽一句話,所有的一切就此塵埃落定。

秦蠻捏造身份,還誣陷高級軍官,情節極度惡劣,必須嚴懲,但最終的結果還需要再核實一下,三天後做最後的判決。

當這一消息伴随着初秋的涼意一并傳遞出來時,可謂是幾家歡樂幾家愁。

歡喜的自然是沈璐和沈嘉同了。

當時他們看到秦蠻在公開審訊時那一聲聲尖銳的質問和迫人氣勢,他們真怕秦蠻真的能翻身。

不過還好,最後的結局還是好的。

秦蠻還是入獄了。

而她的入獄意味着,秦家徹底後繼無人了。

就算出來了,秦蠻也不可能再有良好的人生。

她徹底被廢了。

而秦宏濤是絕對不可能讓這樣的女兒來撐起整個秦家的。

那麽,自然而然地這個重任就會交給沈嘉同了。

至于憂愁的,當屬秦宏濤了。

自己的親生女兒最後落了個這樣的下場,他作為父親的怎麽可能無動于衷。

但部隊這個地方,他待了那麽多年,規矩就是規矩。

誰都不可以改!

當聽到這個消息後,他一連頹了好幾天。

甚至總區還因為連帶的原因,直接讓他停職了好幾天。

在旁人眼裏,秦家已經走向沒落。

至于預備部隊,當教官和士兵們聽到這個消息後無一不唏噓。

安遠道更是又心痛又惱怒。

這麽好的苗子,這麽好的資質,就這麽毀了。

陳軍也在一旁可惜不已。

鬧了這麽一場,最終還是沒有翻身。

其實他們都清楚,秦蠻除了女扮男裝這一點的确是違規了,但真要說身份問題,他們真的是一點都不信。

先不提她是6區營長女兒這一身份,就是在部隊這姑娘也是因為這病那傷經常在醫院待着,怎麽可能是所謂的奸細。

這要是奸細,那這奸細得多倒黴啊天天受傷!

“看吧,我就說她是以卵擊石,玩火***!你們還不信,特別是你,聶然!”安遠道氣勢洶洶地說道:“所以以後不要再胡鬧了,知不知道!部隊的規矩可不是擺設!”

對此,聶然頗為可惜地感嘆了一聲,“真可惜,我還以為能看到翻身仗呢。”

“翻什麽翻!看你下次還瞎胡鬧。”

聶然聳了聳肩,沒有頂嘴地拿着自己的東西就離開了。

“你幹什麽去?”安遠道看她難得不還嘴的樣子,不禁問了一聲。

“回家啊,明天雙休日。”

這是她家那位下得死令,雙休日必須要回家。

所以她只能乖乖照做。

只是剛取了車,車子剛行駛出了部隊大門,才剛轉到街角,正巧有一輛車正從她的車邊擦過。

突然那輛車子的車窗降下,一個包裝的很好的檔案袋以一個抛物線的方式飛了出來,穩穩地落在了聶然的駕駛座內,緊接着車子就一記油門,絕塵而去。

聶然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個舉動弄得眉頭擰緊了起來。

不過當她将那份檔案打開看了一眼,嘴角玩味兒地笑容越發地擴大了起來。

308 情勢逆轉(3)

秦蠻雖沒有直接判下,但基本上是不可能挽回了,所以在審訊結束後蔣州就告訴過她,不出三天自己就會被送去軍事監獄裏待着。

可結果,三天過去了,秦蠻始終沒有得到任何轉移。

她依舊待在那個昏暗的關押室裏。

日複一日。

都過了兩個三天,六個日日夜夜後,處置依然還未下達。

這讓秦蠻不禁覺得奇怪了起來?

按理說第三輪的審訊一結束,判定處置會很快出現才對。

為什麽這次會遲這麽久呢?

正想着呢,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很快,門鎖的聲音響起。

到底還是來了。

秦蠻心裏想着,擡頭看着那扇門被推開。

蔣州站在門外,看她時嘴角透着一抹若有似無地笑。

“走吧。”

他就這麽簡單的兩個字,秦蠻只當是下了處置,要押運去軍事監獄中去。

但等她從關押室走出來後,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先是解了她手上的手铐,然後身後也沒有看押的士兵,最後出了樓,也不是押運專用的軍車,而是一輛普通款的越野車。

秦蠻許久沒有見過太陽,感覺有些刺眼,眯着眼,語氣冷淡地問:“不是押運嗎?”

蔣州立在臺階之下,終于等到了她的問話,笑眯眯地回答:“你被釋放了。”

同時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秦蠻,生怕錯過秦蠻的反應。

然而,秦蠻對此并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

她只是眼裏微微閃過一抹怔愣,接着就平複了下來。

蔣州真是快跪服了,“你這個姑娘不會哭也就算了,難道還不會笑?”

秦蠻望了眼已是秋日的天空,純淨而又清澈。

陽光彌漫在身上透着幹燥的暖意。

她語氣一如既往地寡淡,“沒有什麽值得我笑的。”

“你被釋放還不值得笑嗎?”蔣州疑惑地問。

“還好。”

這個結果雖然有些小小意外,不過其實也算是在她的意料之內。

“你難道不好奇,為什麽你會被釋放嗎?”蔣州又問道。

不過這回,秦蠻終于有點興趣了,“為什麽?”

一看到秦蠻有興趣了,蔣州這才高興了,他興沖沖地解釋:“你的教官拿着一份檔案袋來的總區,說是自己在半路收到了一個檔案,而這份檔案裏有人舉報了賀常良,并且物證特別的齊全,特別是關于那批貨的事情,和你的口供也完全吻合。”

“嗯。”

“還有裏面還有一份監控,裏面是有你和賀常良同時出現在房子的門口的畫面,所以算是證實了你那次卧底任務。”

“嗯。”

說了這麽多,只得到兩個語音詞作為結論的蔣州禁不住覺得有些奇怪了。

就算情感淡漠的人,在聽到這些話之後,應該也會好奇的問一句那個交出檔案的人是誰吧?

但秦蠻完全沒有,就好像……

知道那個人是誰一樣!

蔣州忍不住地試探性問道:“所以,其實這是你最後的一招是嗎?”

秦蠻低頭,望着站在下面一層臺階上的蔣州,然後冷靜地發出了一個音節,“嗯。”

那天晚上她被聶教官帶走前特意對顧枭南留下了那麽一句話。

為的就是想在最後關鍵的時候逼他一把。

當然,最後的決定權還是在他的手裏。

如果他願意舉報的話,那就是她最後一招。

如果他不願意舉報的話,那她就只能背着這一身的罪名锒铛入獄。

不過,好在自己還是賭贏了。

而此時,蔣州卻徹底愣住了。

他沒想到秦蠻會來這一招。

所以,如果她一直在外面私下尋找證據的話,那麽她之前所說的那些話都是……

“你一直在和我們磨時間?!”

這一句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秦蠻沒有隐瞞地再次點頭,聲線不起波瀾,“賀常良是高級軍官,部隊裏的證據他一定會全部抹平,所以我只能去外面找。”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得是顧枭南能查到後交出來。

否則她的拖延不過是浪費時間而已。

但蔣州聽完了她的話後,莫名地想起那天她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我被關一個多月了。”

原來她算的不僅僅是被關的時間,也是在算她拖延的時間。

蔣州算是徹底服氣了,“你真的是我見過的最心思缜密的一個女兵。”

居然膽子敢這樣大!

拉着總區的人替她查清楚陸江的問題也就算了,還從頭到尾把他們耍了一通。

正如他當初所說的那般,這麽會把握時機和創造時機的人,不當指揮官真是可惜。

更何況,她的城府如此之深。

只是可惜了,這麽好的兵……

唉……

随着蔣州的一聲嘆息,就聽到秦蠻問道:“那我現在去哪裏?”

“雖然賀常良的事情已經确定,但是你捏造身份始終是真的,所以部隊看在你将功補過的份上,釋放你回家。”蔣州說完之後,又猶豫了一下,才繼續道:“不過會取消你的軍籍。”

秦蠻沉默了幾秒,最後應了一個字:“好。”

其實,對她來說也沒什麽損失。

其實,她本來就不喜歡待在這裏。

其實,她更在乎收複鬼區。

其實……

她的拳頭漸漸握緊。

蔣州看她回答的那麽利落,眉頭有些皺起,“你就不打算争取一下嗎?”

“部隊規矩我知道。”秦蠻語氣平平地回答。

蔣州挑眉,“你知道你當時還做這種事?”

“如果沒有我這樣做,你們也抓不出賀常良和陸江。”

蔣州無話可說,只能妥協地道:“好吧,算你舍己為人了。”

随後就替她拉開了車門,示意她上車。

------題外話------

大家晚安吧!麽麽噠

309 回家(1)

在坐進副駕駛後,秦蠻突然朝車窗外的人看去。

她問:“我能回預備部隊一趟嗎?”

蔣州揚了揚眉,反問:“你想去幹什麽?”

秦蠻找了個借口回答:“收拾東西。”

“你的東西已經全部替你打包送回家了。”蔣州繞過車頭,重新進進了駕駛座上,“現在我的任務就是把你送出部隊。”

秦蠻想了下,退而求其次地問:“那你知道聶教官的電話嗎?”

蔣州啓動車子的手一頓,這才明白她為什麽要去預備部隊。

原來是想找自己的教官啊。

“不知道。”他故意想要逗看秦蠻的反應,但她始終沒有什麽太大的情緒,最終蔣州只能無趣地主動道:“但是我可以替你打電話給預備部隊。”

秦蠻點了點頭,“麻煩了。”

“……”

蔣州真是不明白,這世界上怎麽還會有這樣情緒內斂的人。

如果不是在審訊中看過她情緒爆發的時刻,他真懷疑這人是不是無情無欲。

要真這樣,以後只怕找男朋友都很艱難吧?

他一邊心裏嘀咕,一邊打電話給預備部隊,在和對方說了一會兒後,就把手機遞給了秦蠻。

秦蠻接過手機,正放在耳邊,就聽到裏面傳來聶然一聲喂。

她語氣淡淡地自報家門,“聶教官,你好,我是秦蠻。”

電話裏的聶然一聽,聲音裏就多了份玩味兒,“特意給我打電話,有什麽事嗎?”

“謝謝你替我轉交那份檔案。”秦蠻如實地道謝。

電話那頭的聶然意味深長地一笑,“戲才演到一半,我當然不能讓它就此結束了。”

“謝謝。”秦蠻再次道謝。

“比起你的道謝我更想聽道歉。”聶然話鋒一轉,冷聲冷氣地道:“我為了給你交資料,雙休日沒回家,我老公差點揍我了!”

秦蠻:“……”

這個理由真的是……很棒棒!

“對不起。”

她态度極為誠懇地認錯,結果惹得電話的聶然忍不住笑出了聲,“你為什麽可以這麽乖,當時在面對賀常良的時候的那股勁兒呢?”

“那要分人的。”秦蠻不認為有什麽好笑的,于是再次重複地道:“真的很謝謝。”

電話那頭的聶然這時收了笑聲,“道歉和道謝說多了就不值錢了,反正我也只是想讓安遠道吃癟而已,你不用把我想得太好。”

接着她又簡單地說了兩句就挂斷了電話。

秦蠻看着被挂的電話,覺得這教官還挺別具一格的。

幫了忙,竟然還不讓別人念她的好。

秦蠻将手機還給了蔣州,說:“你直接把我送到機場就可以了。”

坐在身邊的蔣州看了她一眼,“你想太多了,你哥請假特意來接你回家,所以我只把你送出部隊大門。”

沈嘉同?

秦蠻的眉頭微擰了下。

難道是秦宏濤派他來押自己回家嗎?

回家……

那豈不是要看到沈璐?

秦蠻一想到回去要看這母子兩個,心裏就莫名的不舒服。

車子一路穿過總區基地的層層大門後,終于停在了最後那一道大門口。

蔣州開口道:“下車吧,你哥來接你了。”

秦蠻透過擋風玻璃看到不遠處停着一輛車,沈嘉同從車內下來,一路小跑着過來。

在看到人之後,他臉上很明顯的松了口氣。

“謝天謝地,你總算出來了,我都擔心死了!”說着沈嘉同就替她把車門拉開,然後對蔣州說:“謝謝指導員把我妹妹送出來。”

蔣州笑了笑,“沒事,客氣了。”接着又将目光轉移到了秦蠻的身上,難得語重心長地勸說:“以後,你就好好的。雖然不能進部隊,但是人生還有很多種的可能性,別放棄。”

“多謝。”秦蠻點頭致謝,就下了車。

秦蠻站在原地,目送着蔣州調車頭重新開回了部隊內。

她看着部隊大門的欄杆被緩緩落下。

那一條窄窄的欄杆徹底再次将她和部隊劃出了一條泾渭分明的界限。

當年如此。

現如今依舊如此。

“走吧,小蠻,我們回家。”身後的沈嘉同看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便出聲提醒。

秦蠻迎着秋風站在那裏,久久不言。

她身形消瘦,穿着那灰撲撲的衣服,額前的碎發随風輕拂。

即使秋日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依舊無法消融她那蕭條的氣息。

“小蠻。”

沈嘉同上前想要拍拍她的肩膀,結果還沒觸碰到,秦蠻就一個利落轉身,和他錯開,直接上了車。

這讓沈嘉同不禁愣了愣。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畢竟秦蠻的任性是衆人皆知的,所以也習慣了。

他随後跟着上了車。

310 罰跪(2)

車子很快就啓動,一路行駛而去。

秦蠻坐在後車座內,低垂着腦袋的樣子看上去極為低落。

沈嘉同透過後視鏡看了看後,率先打破了那份沉默。

“小蠻,不得不說你真的是幸運啊,聽說最後蔣指導員找到了賀常良的罪證,你的判決才被就此截在了最後一道關卡上,否則啊你真得去監獄裏去了。”

說起這件事沈嘉同就覺得詭異。

好不容易确定下來,也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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