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3)

住雙眼,他不想讓顧瑀看到自己流淚。他怕自己最脆弱的一面被顧瑀看到,随之換來的是顧瑀的冷嘲與輕蔑。他不想,不想看到顧瑀,不想聽到顧瑀說話,他想完完全全的脫離這個人,與這個人沒有任何關系。顧瑀一舉一動都能牽動到他的神經,把他每天逼到絕望,又拉回現實。

“清譽……”

“動手吧。”

清譽不喜不悲的說道。

清譽這麽一句話,讓顧瑀心頭懸空了一下。這就是他想要的結局嗎,不,不是的,他不想清譽死。不然,為什麽之前好幾次都放過了他。不然,相處的五十年為什麽不動手?僅僅只是為了度過情劫那麽簡單嗎?

顧瑀這幾天照顧清譽,看他那張溫和的臉,想他那活潑亂跳的樣子。為自己一句話而開心到飄飄然,被自己傷了還覺得無所謂,信誓旦旦的對自己說喜歡,還有眼神裏不滅的執念。顧瑀他覺得他快要瘋了,只要回憶起與清譽的過往,他就不止是冷淡一種情緒。

顧瑀有時候坐在窗邊想起小青蛇的種種,他會皺眉,會忍不住微笑,他甚至覺得如果能回到五十年前的話,一直這麽下去也不錯。他是修仙者,不該有這些情緒的。

“不……”

顧瑀沒意識的說了出來,不單止他被吓了一跳,清譽也被吓了一跳。

“呵,你不惜一切的想要捉住我,不就是為了今天嗎?”溫柔的清譽語氣變得陌生起來,顧瑀聽到之後微微一愣。

清譽語氣輕柔,笑容燦爛。

倒是讓顧瑀不知所措,他一時說不出話來,有些狼狽的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然後落荒而逃。呼吸一窒,心頭又開始刺痛起來。

是他錯了嗎?

清譽還不能下床,他感覺自己的法力越來越弱,現在的他,連站起的力氣都沒有。他無力的靠在床上,只穿了薄衫一件。他心情異常的平靜,平靜到像個死人一般。他不知道顧瑀想怎麽樣,把他捉住卻又不殺他。

顧瑀你究竟想怎麽樣?

晚上,客棧外極其喧鬧,清譽想下床推開窗瞧瞧。腳尖一碰到地上整個人被抽走力氣似的坐在地上,真是個廢物!清譽現在連握緊拳頭的力氣都沒有,他很餓,他開始想念雞腿,烤鴨,牛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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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推開了門,看到坐在地上的清譽急忙扶起他,還用急切的語氣說:“你是白癡嗎,身子還沒好怎麽可以亂跑?你的法力還沒恢複,身上的傷一時還不能痊愈。餓了?還是想做什麽?”

清譽第一次聽到顧瑀說那麽多話,他本該高興才對,為什麽現在別說高興了,心裏空空的,什麽感情都沒有了。顧瑀看到清譽沒有任何焦距的雙眼,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個認識但彼此陌生的人。很難得,顧瑀抱緊了清譽,他第一次說那麽多話,第一次那麽主動。連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清譽受傷這段日子,他像丢了魂般。

“清譽……”

顧瑀從小就知道自己不是個多情之人,他本來是一孤兒,被師父收養回去後發現天賦極高,便讓他開始了修仙之道。顧瑀從小對什麽也提不起興趣,他待師父如親生父母般尊敬,師父對他格外的刻苦,但顧瑀知道師父也是為了他好。

第一次見到清譽,大概是一百年前的事了,他在一山洞裏修行,一條小青蛇就在他身邊陪了他五十年。那時候他還不知道是清譽,那時候他對妖還是抱有好感。直至出山的五十年後,他回去修仙殿,從師父那裏得知親生父母是被妖所害死時,他就認為妖就是死性不改,兇狠殘忍。

當他第一次見到人形的清譽後,心是何曾被動搖過。

清譽的溫柔與善良,他對愛的锲而不舍,為了讨好他變得小心翼翼。顧瑀不是不知道,他都看在眼裏,他只是覺得清譽活該、犯賤。

那人啊,學泡茶的時候,一臉不耐煩,嘴上說着人真是麻煩的生物,手就已經開始拿起茶壺了。剛開始的時候好幾次都燙到手,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笨蛋,那麽簡單都能燙到自己手。最好笑的是學拿筷子的時候,那人說了句什麽?好像是說:“人怎麽那麽麻煩啊,吃個東西還要拿筷子,夾得老慢的,萬一菜都被人夾光了怎麽辦?”說完就立刻丢下筷子,挽起袖子用手拿着吃了。

這一切顧瑀都看在眼裏,畢竟自家隔壁就住着條蛇,多多少少也要防着點吧。

剛學會幾個字就拿着一本書跑過來告訴自己,還一臉興高采烈張牙舞爪的形容書中的故事,臉上那得意勁現在想想其實還是蠻可愛的,為什麽自己當初會覺得十分讨厭呢?

“顧公子,你可以放開在下了麽?”

清譽一句話把顧瑀拉回現實,好比潑了他一身冷水,從頭到尾打了個激靈。

顧瑀從未待過人那麽好,還照顧他好幾天,心中有些不悅可沒說什麽,仍然耐着性子說道:“餓了吧?我帶你下樓逛逛。”

聲音還是那麽的冷冰冰,可清譽聽起來覺得格外柔情。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一節

集市很熱鬧,估計是在慶祝些什麽吧。各色的花燈高高挂在每一巷每一街,兩位極其惹眼的男子并肩走在人群裏,稍微高一點的公子攙扶着一名臉色有點蒼白的男子。

“放手。”清譽暗暗跟顧瑀說。

顧瑀直接無視他的話,一手扶着他的肩,一手拿着一盒糕點:“飽了沒?”

“你這人真是……到底想怎麽樣?”

顧瑀止住腳步,直勾勾的盯着清譽,沒說話。

對啊,他到底想怎麽樣?

他原本以為清譽消失他會很高興,身後再也沒有條跟屁蛇,再也沒有一道灼熱的目光看着自己,出門也不用擔心會有神出鬼沒的清譽。

他真的以為自己會很高興!

非常的高興!

但是,為什麽感覺好像有點不習慣呢?

再也聽不到那人用甜甜的聲音說:“顧瑀~”

再也看不到那人撒嬌般的在地上打滾撒賴。

再也見不到那人因為自己一句話一年高興。

好像哪裏不對勁了呢?

忘不了那人柔情似水的目光,忘不了那人燦爛如花的微笑,忘不了那人一點一滴的溫柔。為什麽忘不了?顧瑀想起了中秋節,喝酒醉時的清譽,臉上泛着紅暈極為妖冶,用幸福的語氣說着顧瑀我喜歡你,很喜歡你。想起了清譽為了等自己回家,下着雨還站在家門一臉蒼白。想起了清譽被自己狠狠的刺傷還微笑着說,顧瑀我真喜歡你。

好煩,為什麽只要一想起清譽頭就會隐隐作痛。

師父的那一次,他是真有點慌了,清譽還那樣的頂撞師父。他以前從未見過那樣的清譽,收起嬉皮笑臉,變得堅決不定。

他利用了那個人對自己的信任,來完成自己的劫難。

現在他卻狠不下心,自己肯定是發瘋了,明明一劍下去一了百了就好了。居然還照顧起這條青蛇來了,自尊心上覺得過意不去丢臉很,每天早上看着那人熟睡的容顏,顧瑀羞愧得巴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不過,能看到他沒事就太好了。

兩人無言的走到小河邊,一位老婆婆拿着兩只紙做的荷花燈。

“公子,要買河燈嗎?”

顧瑀看了清譽一眼,跟老婆婆說:“給我來兩個。”說完從衣袖裏掏出一枚銀子放在老婆婆手上:“不用找了。”

“給你。”顧瑀拿起一支筆和河燈給了清譽。

“給我作甚?”

“有多恨我,就寫在燈上。”

清譽接過,拿起筆轉身不知道寫了什麽,只見他寫完後把荷花燈小心翼翼的放到水中,生怕它會沉一樣。而顧瑀接過筆,潇灑的在燈上寫上:珍惜眼前人。

放完河燈後,顧瑀牽起了清譽的手。清譽一驚,想掙紮,顧瑀的力氣大得很,不讓他抽回手。清譽低着頭,顧瑀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他們牽着手走過大街,走過小巷。人潮人海的集市依舊喧鬧很,但這些根本不足以影響兩人,他們就像活在自己的世界,自己的二人世界一樣。

真像老夫老妻的生活模式,顧瑀被自己腦海閃過的想法吓了一跳。

而清譽,他滿腦子都在猜測顧瑀想做什麽,這個男人他實在是捉摸不透,他也不敢再拿真心去往裏猜了。他怕再次被男人拿出來狠狠的摔在地上踩幾腳,不過他知道自己跟久了也會沉陷,也會心甘情願。

沉默的回到客棧,顧瑀把清譽丢在客棧就走了。清譽心裏不是滋味,他躺在床上休息,大概到了淩晨兩三點他還是沒入睡,越閑的時候人就越愛胡思亂想。他想顧瑀會不會出事了,怎麽那麽久都不回來?還是說他就在隔壁?

一聲開門聲打斷了清譽的胡思亂想,清譽立刻裝睡,感覺有人走到自己身邊,給自己蓋被子。還有一雙冰冷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好像擔心什麽立刻抽回去。清譽在感覺那一指冰冷離自己而去時,突然睜開眼睛捉住了那雙沒有溫度的手。

顧瑀,你說我犯賤也好,執迷不悟也好,自你不在我身邊之後,我每天都提心吊膽。

緊緊的握住不放,生怕眼前的人會離開。清譽聲音有些顫抖:“不要走,不要離開我。這裏,會死掉的。”他指了指心房,繼續說:“身體有個地方,它告訴我不能沒有你。”

顧瑀聽到之後幾乎快要伸出手去摸摸躺在床上那可憐的人,不過他還是忍住了,一拂袖甩開了清譽的手。

他還是那個冷冰冰的顧瑀,從來沒有變。他還是那個癡情的清譽,也從來沒有變。

“還不下手?”

不知何時,一白袍道長早已出現在兩人面前。

“師父。”顧瑀恭敬的行了個禮,警惕的看着眼前的道長。

清譽則毫無波瀾的靠在床上,一副“要生要死,你們随便吧”。他不想逃了,逃了也沒用,沒有顧瑀的世界,連風景都是那樣的不好看。妖最大弱點是什麽呢?那就是喜歡上一個人,對誰都瞧不上,愛上一個人,對誰都好不起。如果修仙殿想滅掉普天之下的妖,那麽只需要讓他們逐一逐一的愛上不該愛的人。

多簡單,妖多蠢?

“徒兒,你為何看為師的眼神,是如此的害怕?”道長沉了沉語氣,似乎是不滿顧瑀的态度。

“師父多想。”簡潔明了,顧瑀雖然這麽說,但自己已經站在清譽面前,擋住了道長打量清譽的視線。

道長理了理長發:“那你為何,還遲遲不動手?”

“……”

“師父。”

“我是不會殺他的。”

“什麽?”道長放大了瞳孔一下,又恢複之前的淡然。

而清譽則是不解的歪頭看着顧瑀,用疑惑的眼神去看他。顧瑀回頭一心一意的看住清譽,清譽看不懂他眼裏的神情。

“我不會再傷害他的。”

道長指尖開始泛起白光,他冷起臉:“你瘋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顧瑀點點頭,他不單止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還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麽。

道長竭力忍耐心中的憤怒,他覺得顧瑀是瘋了!直接丢下劍念着咒語朝顧瑀攻擊,顧瑀也不躲,就站在清譽面前挨了好幾擊。他有些氣急敗壞的吼:“快讓開,既然你不舍得殺,那為師替你。”

“不,師父。”顧瑀也不甘示弱的念着咒語:“師父,我心意已決。”

兩人散發着強大的氣勢,靈力不停地向外蔓延。道長早知顧瑀的性子,從小就那麽的倔強,認定的東西就不會改變心意。他開始收起靈力,無奈的跟愛徒說:“你還差一劫不能成仙,也回不去原來的樣子,你只能成為一個半仙啊。”

“無所謂。”顧瑀滿不在乎的說道。

清譽咬咬嘴唇,手指微微的發抖,嘴裏不停說道:“什麽?半仙?不行,不行,不能無所謂啊……”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二節

半仙,就是修煉成一半永遠突破不了最後境界的修仙者,他們不能成為仙人,也不能返回當凡人。他們有着不死的壽命,但跟凡人一樣也會有生病,饑餓等任何情緒與健康。而且他們不被仙界讨好,也不被修仙者所接受。

顧瑀那麽優秀,清譽肯定不會讓顧瑀當個半仙的。畢竟,顧瑀苦修那麽多年,就是為了成為一仙人啊。而且,如果顧瑀成為了一名仙人,肯定是十分出色那種,按他的修為和天賦來說,清譽和道長都一致認為他絕對能成為上仙。

“呵。”道長連看都不想看清譽一眼,“他之所以是半仙遲遲不突破成為仙人,還不是因為你這妖孽所害?”

果然是因為自己嗎?

顧瑀臉色不太好,他第一次用近乎殺人的語氣對自己一直以來尊敬的師父說道:“師父,你若敢胡說,莫怪徒兒不敬。”

那氣勢,連一向自命清高的道長都震了一下。

“顧瑀,殺了我……”

“殺了我,你就可以突破劫數了。”

他對不起竹妖,他無論是眼裏還是心裏,只有這個人。

清譽語氣有些開心的跟顧瑀說,真可惜他不能看到成為仙人的顧瑀,嗯……應該也是一座大冰山這樣的吧?不知道玉帝見了他會不會貶他去守冰山,當個冰山守護人什麽的呢?清譽被自己好笑的想法而彎了彎嘴角,他既開心又難過,有種食不知味的感覺。

“你說什麽?”顧瑀握住清譽的手加大了力氣。

手上還爬着一條長長的疤痕,那是顧瑀留給自己做“紀念”的,刺疼了顧瑀的眼。清譽沒有掙紮,手上越來越痛,好像骨頭都要被捏碎一樣痛。可他還是說:“殺了我吧顧瑀,你找我那麽辛苦,不就是為了殺了我嗎?”

顧瑀渾渾噩噩的松開了清譽的手,他輕聲道:“你就那麽想我殺了你?”

清譽怔了怔,揚起了一個微笑:“嗯。”

顧瑀錯愕不已,陰晴不定。很快他穩定心脈,不動聲色的拿起劍卻遲遲沒有下手。正如清譽不能沒有他一樣,他也是,早已習慣了有他的生活。道長目不轉睛的看着兩人,他不知該喜該悲。大概是想到了過去,他幹脆撇過臉。

“哎……”

銀光一閃,清譽并不覺得自己身體哪裏疼了,他看到了顧瑀舉起劍在自己的手上劃了一刀子。不深不淺,血很快就湧了出來,他站起身心急如焚的對顧瑀喊:“你這是……瘋了嗎!”然後擡起顧瑀的手,看看傷得重不重,顧瑀卻抽回手。

“滾,這一筆勾銷,從此不要在我面前出現。”顧瑀語氣生硬的丢下這句話,消失在門外。

這是怎麽了?演哪出?道長一臉愣然的想着。清譽早就快步跟上顧瑀了,顧瑀察覺到清譽在跟自己,施法自顧自的跑了。清譽身體剛愈好,不能施法,等他跑到小河邊顧瑀已經不見人了。他知道顧瑀不舍得殺自己,所以才想跟自己一刀兩斷。

可是顧瑀太小看清譽對自己的愛了。

“真是兩個別扭的家夥。”道長動動手指,消失在原地。

清譽面容有些扭曲,他跪在石路上,清冷的夜,無人的街,哪裏都有你的回憶。清譽就像個瘋子一樣亂吼:“顧瑀,我知道你在的,你出來!”他狼狽的扯着長發,他能感受到顧瑀就在自己身邊,他的直覺告訴他。修長的指掐着臉,指甲都要陷進肉裏,他不信這樣不能逼顧瑀出現。

掙紮的爬起來向後退了幾步,走了沒幾步清譽就摔倒了,不由自主的又爬起來。剛好沒多久的身子經受不住這樣的刺激,清譽把咽喉的血腥味吞回去。他啞着嗓子一遍又一遍的喊着那人的名字,不管是誰負了誰,他也不在意了,他愛他。有個地方沒有他,會死的,離開他那麽多天,基本上是靠夢來活到現在。

“顧瑀,你怎麽可以丢下我不管……”

“你怎麽可以這樣……”

“顧瑀……”

清譽雙眸濕潤,他想哭又哭不出,憋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清譽的直覺是沒錯的,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顧瑀正在不遠處注視着清譽,他看到清譽的一舉一動看得驚心動魄。不是不心疼,他看到清譽捉自己的臉時,幾乎便要伸出手去緊緊抱住那個笨蛋。胸口抽搐得厲害,燙傷般的痛楚像藤蔓一樣綁緊自己的心窩。

等顧瑀回過神來,雙腳已經不聽自己使喚的走出去,一把拉住那近乎傷心欲絕的人到自己的懷抱裏。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三節

在感受到那人擁抱的力度與熟悉的氣息,清譽呆住了。

“你是笨蛋嗎?怎麽這麽不懂愛惜自己?”一邊罵那條笨蛇,一邊仔細檢查清譽。該死的,竟然對自己下手那麽狠,吓得他心現在都一紮一紮的,急忙擡起手給清譽治療。

“顧瑀……”

清譽癡癡的說。

“嗯。”

顧瑀回應了一句,他可沒心情管清譽想說什麽,他現在最重要是把這條笨蛇的傷給治好。看來自己真的很适合以後當一名大夫,這笨蛇從來都不懂愛惜自己。自己當大夫說不定還能省下藥錢,哎,如果能治智商該多好,不然清譽就不那麽笨了。

清譽雙手環住顧瑀的腰,把頭埋進他的懷裏,聽着顧瑀的心跳聲,他深呼吸的吸了一口氣說:“顧瑀,你一直以來那麽辛苦不就是為了登仙列入仙位嗎,只要一下就好了,沒關系的,對準中間的地方就這麽一下就好了。我愛你啊……怎麽舍得你半途而廢。你都已經走到了這步,也不妨繼續下一步吧。”

顧瑀垂下眼簾,清譽繼續說:“好迷戀你的氣息,好不舍得離你而去,我覺得我的出生是為了遇見你,我的一生也是為了你。以前都沒有對一個人有過那麽強烈的觸動,因為你一句話而潰不成軍,因為你的所有而牽動着我的神經。與其說你瘋了,倒不如說我們都瘋了。”

腰上的力度越來越大,清譽也說得激動與深情,他聲音梗咽,帶着悲鳴的意味撕心裂肺的喃喃:“被你追殺的這幾個月,我好想你,好想你,連思念與記憶都随你而去。每天都被過去的種種壓在心頭,壓得我喘不過氣,壓得我難受,壓得我對你的愛越來越深沉。我喜歡你啊……好喜歡你啊。即使你是那麽的不想見到我,我還是喜歡你。”

聽着清譽那自我毀滅的深情告白,把自己推進火坑就是為了燃燒對自己的愛戀,相信無論任何人聽了都為之一動。一百年了,清譽陪在顧瑀身邊一百年了,對于很多仙人與妖精來說,一百年不過是彈指一揮間,但對于清譽來說,那是他最難忘的一百年。

顧瑀捏起清譽的下巴,清譽沒有哭,他不願給顧瑀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他只想把自己最好看的一面展現在愛人面前。顧瑀低頭咬住清譽的唇,目光是罕見的柔和。清譽心緒動蕩,雜亂不平,稍微失了神。顧瑀捏着清譽下巴的手微微用力,探進清譽的嘴強迫他張開。

清譽想推開顧瑀,顧瑀另一只手早就攬住他的腰,盡情、忘我的吻着。激烈的挑逗那條想逃的小舌,瘋狂的交纏在一起。吻得清譽滿臉羞紅,推也推不開,只能吱吱呀呀的發出一些響聲。顧瑀也不管,照樣加深這個吻。清譽覺得自己快窒息了,就像條魚離開了水,他快透不過氣了,呼吸困難,顧瑀才依依不舍的松開。

“哈……你,你這是做什麽?”

“吃你。”顧瑀抹走了嘴上的殘液,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可在清譽眼裏他不再那麽寒氣逼人。

“顧瑀你不要這樣,你這樣的話,我會不能自拔的。”

“那就不能自拔吧,我心意已決。”顧瑀脫下外套披在清譽身上,握緊了清譽的手說:“夜深風涼,我們回去吧。”

清譽沒說話,任由顧瑀拉着自己的手。外套上有顧瑀的氣味,有他的溫度。

第二天,客棧裏一只元氣滿滿的小青蛇沒骨頭似的靠在一俊美男子身上,沒有人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麽。顧瑀花了一晚上的時間好不容易把清譽給治好,有些疲憊的揉了揉額頭。而治好的清譽仿佛回到了當初一樣,帶着少許調皮的讓顧瑀抱着他。

“顧瑀。”小青蛇喊了一聲。

“嗯。”

“顧瑀!”

“嗯。”

“顧瑀顧瑀顧瑀……”

顧瑀嘆了一聲:“你不累嗎,你都叫了一晚了。”

清譽往顧瑀的懷裏蹭了蹭,亮晶晶的閃着說:“不累,叫一輩子也不累。”

面對清譽的撒嬌,顧瑀也只好淡淡一笑的說道:“餓了麽?”

清譽用力點頭。

“想吃什麽?”

“我想吃想吃牛腩面炸蝦花蟹紫菜蛋花蝦餃牛雜蒜蓉粉絲蒸元貝蛋夾馍烤肉烤鱿魚烤面包玉子豆腐鮮蝦雲吞面糯米丸子艇仔粥煲仔飯牛肉腸。”清譽一口氣念出來,然後無辜又可憐的看着顧瑀。

“可我想吃你怎麽辦?”顧瑀原本是無心的一句逗A逗這條小青蛇,結果這條青蛇還當真了。

清譽眉眼都彎了起來,壞笑的親住了顧瑀,不深不淺。手已經悄悄的劃進顧瑀衣A下,顧瑀長大那麽大其實也就跟清譽做過那種事,食一次覺得美妙,後來回想就甚是懷念。現在清譽自動先上門,顧瑀也耐不住,捉住清譽的手。按住他的頭用力的咬住清譽的嘴,然後親吻他的頸,慢慢的用牙咬開清譽的單薄的衣服。啃咬他的鎖骨,然後再親住清譽的唇。

“啊哈,不要……我餓了。”清譽濕漉漉的雙眼像是在哀求顧瑀。他是真的餓了诶,再折騰下去他會餓死的。但顧瑀已經一手解開他的衣服伸進他大A腿A內A側,按住他的欲A望,一手圈住了他的腰。

低頭在清譽耳邊說:“可是我也餓了。”

不管清譽說什麽,顧瑀将清譽按在床上,擡起他的腰,低頭親吻着他的胸A部A。清譽一驚想挺起腰,胸A部傳來濕熱的觸A感,讓他感覺全身都麻麻的,有個地方叫A嚣着還要更A多,這點還不滿足。清譽羞恥的轉過頭不看顧瑀,感覺這樣的自己,好丢人啊。

“顧瑀你放……啊!不要!”朝密A處伸進一根手指,清譽痛A苦的皺緊了雙眉,沒有潤A滑過的□并不幹涸,顧瑀極其溫柔又緩慢的擺動手指。垂落的長發遮住了清譽的臉,不過他想此時自己臉上肯定寫滿了令人害A羞的情A欲,努力壓低逐A漸A淩A亂的喘A息A聲,等密A處擠進三根手指的時候,清譽繃A緊了身A體。

顧瑀親吻着身下人白A嫩的肌A膚,揉捏有些紅腫的乳A頭,這雙冰冷的手在清譽身上随意游走肆A意撫摸着,挑弄着每一個敏A感A點。

“不要啊……顧、顧瑀,我……你……快住手。”

“乖,放松點。”

“不要……快啊啊哈!”腰身被擡起,手指抽出,接着有一更加巨A大的東A西擠A了進來。清譽撇過頭,把頭埋進被子裏,他剛才那如此放A浪的叫聲……

“別……顧瑀,別……”

“清譽,你裏面真熱。”

顧瑀安撫般的親吻着他,清譽只覺得有熾熱的巨A物撐A着□,快要把密A處撐A爆,難受又痛苦。而顧瑀他只覺得緊緊的密AA處夾着自己的分A身,那富有彈性的臀A部與潤A滑得恰好的密A處使自己十分興奮。

“唔,好痛啊,嗯哈。啊啊啊……”

痛A楚與快A感在互相交集,是痛還是快感清譽都分不清了,□被人來回A刺穿般A痛,但摩A擦着密AA處的時候感到了一絲快A感。漸漸的,雙眼失去了焦A距,也喪失了自我。感覺身體就要被撕A爛一樣,身體激烈的顫A抖着,顧瑀,我愛你。

“我愛你哈……顧瑀,我愛你嗯!”

我是你的,我只能是你的,顧瑀。

身上人沒有說什麽,笑了一聲,接着兩人又是一頓火熱的纏A綿。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節,完結。【好感動。。】

第十四 【完結】

等兩人終于停止床上運動時,都快中午了。

清譽哭着臉看着身上各種□後留下的餘痕,瞪了一眼把自己吃幹抹淨的顧瑀。害得他現在腰酸腿軟,腰部和□傳來火辣辣的痛使他皺緊了眉頭。早知道這家夥□那麽旺盛,他就不招惹了,說不定自己現在早就在吃喝玩樂了。

“餓了嗎?”還算顧瑀有良心,環住了清譽的腰問。

“你都吃飽了,還用吃麽?”清譽幽幽的抱怨。

顧瑀親了親清譽,理直氣壯的說:“其實我還不夠飽,要不我們……”

“我餓了,我們出去吃東西吧!”清譽立刻打斷了顧瑀的話。

這小家夥真是……太可愛了。

由于某人折騰過度,清譽用着怪別扭的姿勢走在街上,但這絲毫不影響他愛美食的心。走了沒多久他就拎着一包幹果,幾包小吃,還拿着一個雞腿。顧瑀則在清譽旁邊當苦工,拿着一食盒,裏面裝着清譽最愛吃的雞。

清譽想着今晚的晚飯,而顧瑀想着今晚再次把清譽吃幹抹淨。

兩人走着走着,清譽像是想起些什麽,臉色一變,顧瑀問他怎麽了。

“竹妖。”

“……”

顧瑀想他以後肯定不會好過的,因為清譽的好哥們是竹妖,他還對竹妖做了一件可能竹妖這輩子也無法原諒他的事情。不過顧瑀沒打算道歉,他是修仙者,竹妖是妖物,這是大自然的規律啊。看着清譽一臉擔憂各種擔心甚至超出對自己的好,顧瑀心頭冒出酸意。顧瑀,你連一小小竹妖的醋都吃,真是太丢人了。

清譽沒發覺顧瑀心情不好,還在喋喋不休的讨論竹妖,等他發現時,顧瑀已經黑着一張臉了。清譽吐了吐舌頭抱住顧瑀:“吃醋了?”

“……”

“你不說我就當你默認了?”

“沒……”

“真的?”

“嗯。”

“顧瑀你是吃醋了對不對!”

“……”

清譽笑得越來越燦爛,傻瓜都看出來顧瑀悶悶不樂,清譽抱着顧瑀不放手。顧瑀冷冷的說:“放手。”

“不放!”

顧瑀有些生氣,怒意從眼神閃過,可俊美的臉卻是冰冷的。

“你瞪我我也不放的了!”誰知道你會不會又從我眼前消失,那種失落感,很可怕。

這家夥真是越來越膽大了……顧瑀也只好任由清譽抱着自己,他可是第一個自己允許觸碰自己的人。自家師父都不許他抱,清譽幾乎蹭過他全身了。

“我愛你顧瑀,我愛的只有你一個,無論是以前還是以後。”

“顧瑀,對我說我喜歡你吧……”

“……”顧瑀沉默了,他對于這些情話,實在開不了口。

“顧瑀你從不對我說喜歡與愛。”

“不過請你相信我,我愛的只有你一個。”

“笨蛋。”顧瑀罵了一句清譽,充滿了寵溺。

他不需要說,因為這個笨蛋早就知道他心意。

“話說,你昨天在花燈上寫了什麽?”顧瑀漫不經心的問起。

清譽臉上紅了紅,被顧瑀盯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說:“我愛顧瑀,此生只愛他。”

顧瑀一臉“我就知道”的得意摸樣,拉起清譽的手。握得緊緊的,再也不放開。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遲點發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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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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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