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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姝姝去喚人來換間屋子,或是,添置一張床也可。”

陸景元明白她的意思,道:“在外人看來你我是夫妻,新婚夫妻分房而睡……若你不介意後果,我自然無二話。”

姝姝的頭有些暈,她覺得他說的也對,假若同他分屋,只怕容老爺和周氏那邊會胡思亂想,甚至拿她問責。府裏的下人們也會用異樣的目光看她,認為她伺候不好夫君,不讨人歡心。

“那,今晚大爺睡床,我睡椅榻便好。”姝姝猶猶豫豫道,眉頭蹙成一團。

陸景元站起來俯身靠近她的臉,好笑道:“這是你們容家的地盤,本公子還未擔心你占我便宜,你倒好,先嫌棄我起來了?”

“不不不,姝姝沒有,大爺想錯了。”姝姝雙頰泛粉,連忙擺手否認。

“想錯了?你不是嫌棄爺?”

他湊近來的臉上五官精致,棱角硬朗,肌理光滑細膩白若上好的羊脂美玉,連帶身上獨有的馨香也朝她蔓過來,姝姝腦子開始變得不清醒,像是高燒燒糊了腦子一般,也不知是不是被他的美色迷惑住了。

她脫口而出:“不是!是姝姝不愛睡床!”

陸景元盯着她,“哦”一聲,直起腰,“原來如此,這可是你自個說的,到時候別說爺欺負你便是。”

姝姝呆萌萌地點頭,表示贊同,兩只杏眼睜大了些,裏面晶亮滿是純稚。似乎此時将她賣了,她也會傻乎乎地幫人數錢。

陸景元莞爾,不再逗她,道:“你怎麽總是這般唯唯諾諾。”

這話姝姝答不上來,其實不用她說,陸景元也看得出來,這個丫頭在容家過得并不好,容家雖把她養大,卻沒在她身上花什麽心思,只把她當小貓小狗般養起來。她素日在容家必然沒什麽存在感,所有人都不會将她放在眼裏,只當她有用武之地時,容家人才會想起她來。

比如此次替嫁。

如此環境,促使她養成了這麽個單純呆糯的性子。

“本公子先去沐浴更衣,小夫人你自便吧。”陸景元大步走向浴房,進了門還不忘退出來一步道,“別偷看哦。”

聲音拖音帶調的,聽着讓人想去扁他。

當然姝姝不敢去打他,一口灼氣堵在喉間,她羞郝着臉轉過身去,不想理他了。

她覺着,這要不是陸家大爺,她準以為是哪個地痞癞子。

就會拿她說笑。

過了一會兒,澆水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

辛夷居不大,姝姝聽得一清二楚。

她胸口悶悶的,呼出來的口鼻息變得熾熱。

環顧四周,她發現屋裏的窗門禁閉,嚴絲合縫。

姝姝摸着心口,想道,難怪會覺得熱,原來是窗戶沒開。

她自小有懼怕幽閉的毛病,若是在封閉空間待久了,呼吸便會變得不順暢,所以每到一處,哪怕是夜晚睡覺,她也要在屋裏留出一扇窗,通通風。

走到窗邊,姝姝打開辛夷居的窗子,外面芳菲未盡,種了一大片的紫辛夷,辛夷正直花期,盛開的花蕊粉紫,雪瓣像是浸了水般,嬌豔欲滴,徐徐清風不斷送香進屋。

她深呼吸吐出一口氣。

兩個人都洗漱好後,夜晚降臨,下起淅淅瀝瀝的雨。

容老爺來請陸景元去宴客居用晚膳,姝姝讓他們先行,自己去吉祥院看望容老太太。

她撐着傘來到吉祥院,出嫁前她是在吉祥院長大,因而屋外立着的仆人個個認識她,通報一聲便放她進了屋。

屋子裏滿滿都是中藥味,看來容老太太是真的病了。

直到走進卧室,姝姝才知道,原來不從露面的容宜也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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