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下藥
容老太太在紅木刻福的拔步床裏,靠卧厚實的高枕,慈愛地看着正在給她喂藥的容宜。
老人家瞧着臉色蒼白了些,不大精神的模樣
姝姝默默吸了一口氣,走上前去,“祖母。”
她軟着嗓音喚一句,跪下來行了一個大禮。
“姝姝來看您了。”
老太太見是她,一驚,像是不知道姝姝今日回門,連忙作勢要下床去扶姝姝。
“姝姝兒,我的心肝,你來了。”
不過一旁的容宜比她更快,攔住她道:“祖母,您都病着,就別下床了,孫女早就說了,姝姝是個有孝心的孩子,今日回門,一定回來拜見您的,您瞧她這不就來了?”
前一句話還像個人話,然容宜話鋒突然一轉,變得陰陽怪氣起來:“不過孫女聽說,姝姝和妹夫一個時辰前就到了府裏。還有呀祖母,姝姝是您的心肝,那宜兒又是什麽呢?”
姝姝烏密的長眉微微皺起,她剛想開口解釋,老太太卻不甚在意地同容宜說話去了,“我的乖乖哦,你倆都是祖母的心頭肉。”
容宜咯咯笑起來,不善地斜了姝姝一眼,姝姝發現容宜的臉色同樣不大好,即使她的臉蛋上敷了些胭脂,那股受挫後的頹敗之氣依然沒能遮住。
姝姝想起來,容宜莫名失蹤,想必老太太是為此急出病來了。
至于容宜,姝姝不太明白她這是何故,也沒興趣了解。
容老太太和容宜笑完,便拉着姝姝問了幾句關于陸府的事,姝姝一一如實回答了,她在陸家過的蠻好的,陸家每個人都把她當主子供着。老太太聽了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又問她陸景元待她如何。
說起陸景元,姝姝潤得能滴出水來的臉頰瞬間就紅了,她抿抿粉嫩的唇,輕聲細語,“他,對姝姝挺好的。”
除去長着一張無賴的嘴。
姝姝自己也沒發覺,自己說這句話時,眉目含春,完美小巧的菱唇微微上彎,露出一個含了蜜的淺笑。
老太太是過來人,她的這副模樣落在眼裏,心裏自然了然,樂呵呵道:“那便好,那便好。”
一邊的容宜掃過姝姝全身,眼中閃過嫉惡之色,待到出了吉祥院,她強硬扯過姝姝的手臂,眼底滿是不屑還有不甘,“容姝,你且得意幾日,日後我一定會尋到一門比你這強百倍的好親事。我容宜,不可能輸給你。”
姝姝抽回手臂,臉上沒什麽變化,“祝你如願以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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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小雨漸漸停了,空中漂浮細碎的辛夷花的香氣,姝姝乘着夜色來到宴客廳,容老爺正在陪陸景元用膳,他們閑聊些姝姝聽不懂的話題。
姝姝一進屋,周氏便站起來,熱絡地拉過姝姝,讓她坐到陸景元身邊地圓凳上,還親自為她倒酒,布菜。
陸景元的身邊有個空位,是特意為她留的,這個姝姝能理解。
而周氏突然對她如此熱情體貼,這倒是姝姝意料之外的事。
姝姝站起來謹慎地答了謝後,才坐回去,小口小口吃碗裏的米飯,其間,她感受到身側男人投過來的目光,只是她沒敢回望過去,鎖骨下的心口微微發熱。
容老爺見該來的人都來齊了,舉起酒盞站起來,和周氏一起敬陸景元,“來陸大人,陸夫人,下官敬你們一杯。”
姝姝見狀只得再次起身,而陸景元卻還坐着,三人的視線投過來,在他身上彙聚。
陸景元嘴角輕揚似笑非笑,懶洋洋立起身子,執起那遞過來的酒。
四人碰杯後,姝姝不想拂了容仲成的面子,于是将酒一飲而盡。
之後她便不再喝酒了,因為她自小甚少喝酒,所以酒量并不好。
晚膳畢,陸景元和姝姝回到辛夷居。
關上門後,陸景元從袖中拿出來一枚褐色藥丸,遞到姝姝面前。
飲酒後的他眼神迷離,平日裏清癯俊秀的臉此時染上幾分邪魅。
他道:“吃下去。”
“這是什麽?”姝姝問道,對他的行為疑惑不解,“為何要吃?”
窗外的春風裹挾着雨後的寒意,湧進屋子裏,姝姝渾身哆嗦了一下,身子開始漸漸發熱,那股子熱溫是從腹部源起,随着血液迅速蠶食她的肌理,通達到四肢。
她放下鬥篷上的帽子,接着又脫下鬥篷,身上的溫度依舊沒降下來一星半點兒。
反而越攀越高。
少女的小臉都被燒紅了,她難受得身子東倒西歪,站都站不穩了,固發的簪子掉下來,柔軟的發絲遮住臉頰,顯得整張臉愈發小而脆弱,就像一張易碎的白紙。
“大爺,大爺,姝姝好像得了風寒。身子......很難受。”姝姝下意識伸手去抓陸景元的衣袖,她覺得自己的身子變得很奇怪,控制不住地想去靠近他。
陸景元扶住靠過來的女孩。
姝姝一摸到他,就像八爪魚一樣,雙臂緊緊纏住他精瘦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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