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入v提示)欲罷不能的禮物

嬷嬷推開門,将一封信箋呈上來,遞到姝姝手中。

姝姝接過來:“多謝嬷嬷。”

“這是奴婢應該做的,奴婢先下去了。”嬷嬷送完信,朝二人鞠躬後退出屋子。

姝姝把信拿起來,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字。

是陸府老太太的字跡,老太太每個月的月末,都會給栖霞塢寄來一封家書。

她将信封拆開,取出裏面的信紙,展開捏在手中細細默讀了一遍。

上官煙一邊飲茶,一邊悄悄地觀察着眼前這個姿容過人的少女。

少女初讀信時唇角微彎,明亮的眼眸中滿是柔婉晞光,讀到信紙末尾時卻慢慢斂去了笑意。

靈秀動人的眉間攏起淡淡愁緒,而桃紅小靥卻若染了胭脂,泛起暧昧的紅暈。

“夫人何事發愁?”上官煙畢竟是個外人,她就是再好奇,也不好大膽去瞧信上寫了什麽,只得開口問道。

姝姝折起信紙重新塞回到信箋之中,“祖母來信說府上一切安好,問我們何時歸家。”

“這是好事。”

上官煙唇邊帶着淺笑。她算是陸景元的心腹之一,若非如此,陸景元也不會任她自由出入栖霞塢,留在姝姝身邊。因此姝姝對她亦有幾分信任。而且上官煙其人年近三十成熟穩重,渾身散發着江南女子該有的柔情似水之韻,待人接物自有自己的一套原則,日常與人為善,舉止大方。

聽說她曾是皇宮舞樂司中的人,只是到了年紀就被放出了宮,輾轉至太湖周邊建立起一座舞坊,專教女子習舞,以此謀生。

姝姝嚼着嘴裏的糕點,覺得糕點已經失去了以往的香甜,愈發食不知味。

她索性放下手中的水晶糕,不再食用,“先生,我有幾個疑問,想要請教您。”

上官煙道:“夫人您說,妾身若是知情,必定知無不言。”

少女猶猶豫豫地揪着皺皺巴巴的衣袖,道:“先生,方才祖母在信中提及,她年級大了,想要抱上曾孫。”

上官煙眉心微動,望着少女點上憂愁的眸子,瞬間便明白了她的心事。

“可是先生您也知道,爺至今尚未碰過我。先生,您說若是一對夫妻,他們久久不同房,這究竟是為何?”

上官煙沉吟,她是個在道上摸滾帶爬十數年的人,什麽樣的人沒見過。從她見容姝的第一眼,她便知其是處子,如今三年過去,容姝依舊沒有破身,可見他們夫妻并沒有圓過房。

那頭少女皺着眉,喃喃道:“難道是爺他不喜歡我麽?”

上官煙會心一笑:“夫人,以我之見,爺并非不愛您,爺是端方自持的君子,而君子本就不善用言語表達對一個女子的愛慕。若要看男子是否真心在乎一名女子,首要看他做過些什麽,次之看他說了些什麽。若是一個男子不喜這名女子,他斷不會在她身上花如此多的心思和精力。您看這些年他對您的悉心照料,用心呵護,一樁樁一件件,哪樣不是在道出對您的喜愛,您又何必妄自菲薄。”

少女聽了她的話,水潤的眼眸明亮了幾分,但是還存着疑慮,“那爺為何......”

上官煙慢慢開導她:“三年前不碰您,是因為從前您年紀尚小,如今不碰您許是覺着此地不正式,輕易圓房,委屈了您。總而言之,夫人不必過于憂心,妾身認識爺多年,從未見他身側跟過什麽女子。唯有你,他一直帶在身邊,這個年頭的男子不納妾室,不要通房,只守着一個妻,這不是喜愛,這又是什麽呢?”

姝姝垂睫思考了一瞬,覺得上官煙說的頗有道理,上官煙的這番妙言,令她心情中的落灰瞬間一掃而空,她開懷笑着,點了點頭。

“嗯,多謝先生指教。”

上官煙唇角彎起,“夫人不用客氣。”

她的目光落在姝姝胸前高聳的軟峰,腦中妙計一動道:“夫人,不若妾身在走之前,送您一份薄禮。”

姝姝好奇地看向她:“嗯?”

“能勾住男人,讓爺對您欲罷不能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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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薄西山,天際片片帆舟閃爍星星點點點的光,大霧漫上湖面,湖畔的蓼花開的正好,清香綿延。

姝姝從集市上回來,步子輕快地走進院子裏,她伸手摘下帷帽,露出那張灼若芍藥的面頰,小臉被汗水浸濕,顯得越發紅潤。

今日下午,上官煙帶着她去了一家蘇繡衣莊,花了好大的價錢,請店裏最有名的裁縫為她量身定做了一件衣裙,她眼睜睜地看着上官煙出手闊綽地砸給掌櫃一疊銀票,粗略地數數怕是有七八張,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有些肉疼,這些銀兩夠整個栖霞塢兩個月的花銷呢。

雖然說,這不是她的錢。

可是,先生的月給也是爺給的,她是心疼爺的荷包。

說起荷包,她這幾日又繡了一對新的,欲将其中一只送給陸景元。

姝姝想着,朝栖霞塢行去,剛到門前,就聽見裏面傳出男子的說話聲。

昊蒼出現在她身後,提醒道:“夫人,鎮國公世子來了。”

她一愣,随即拿起手中帷帽,重新戴上,将面容掩實。此前陸景元告訴她出門必須戴上帷帽,見外人也是。她雖不知為何要這樣做,但每次出門都乖巧地帶上了能遮臉的東西,日頭曬不到她的臉,面上的肌膚愈來愈雪白光滑。

總歸陸景元不會害她,他一直對她極好。

然而這位鎮國公世子也真是稀奇,他來了栖霞塢多少次,就被陸景元拒了多少次。他并沒有就此放棄,今日又來了,竟也不嫌累,難道他就當真如此求賢若渴,勢在必得?

陸景元在外的名聲,她是知曉一二的。這幾年他化名為“鴻臨君”,專為當地遇到難事的官民出謀劃策,排憂解難。幾樁陳年懸案,在他這裏三言兩語,稍加查探便可輕松破解。

不過他從前并不管這些閑事,只是不知為何,近幾年忽的轉了性子,開始變得“助人為樂”。

而且簡單輕松的活他不接,向來專挑“疑難雜症”。每次解決了一件事,他的名字便會響亮幾分。

像是特意為自己揚名,将“鴻臨君”這個名號打響。三年下來,他于錢塘郡和周邊幾個郡城,已名聲大噪。

知道他的人都說,鴻臨君師從某位文學大觸,在文學上擁有極高的天賦,一年後的科考必會金榜題名,聞名天下。

但是誰也沒見過這位才華橫溢的先生的真面目,只知他來無影去無蹤,一年如一日地戴着一只白鶴面具,從未取下。

他身形挺拔,舉步端儀,又戴着一只面具,充滿不可告人的神秘感,才名遠播的同時,竟也備受城中妙齡女子的追捧,将他捧上了錢塘第一美男子的寶座。

因此,只要城中一有什麽稀奇古怪的棘手之事發生,人們就會立刻想起鴻臨君,若是能請到他,這些個事八九不離十就能解決了。

于是乎陸景元的名號越傳越遠,竟傳到了鎮國公世子的耳朵裏,勾來了這尊大佛。

鎮國公世子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不知使了什麽手段弄到了陸景元的住處,三番五次前來栖霞塢拜訪招安。

透過帷幕和月白窗紗,姝姝往裏觑一眼,影影約約看見兩道身影,她抿了抿唇轉身想要避開正庭,從後門進屋。

那位鎮國公世子瞧着陰鸷得很,她不喜歡這樣冷酷的人。

才走兩步,她聽見了身後的門被打開的聲音。

又回過頭,見陸景元和傅淵邁過門檻走出來。

兩個男子身量相近,一樣寬肩窄腰,體型巍然,夕陽斜斜照射過來,二人的影子就能将她整個身子都罩住,還綽綽有餘。

傅淵側頭朝姝姝睥睨過來,見她帷簾下的身形,窄長的眼一眯,露出危險的目光。

姝姝心驚,不知為何,她懼怕這樣充滿侵略性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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