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終獲碧玺簪
澤軒躲在角落卻是心中苦澀。曾幾何時,兮兒的高山流水彈的才叫妙絕,空靈豁達的感覺融着婉轉的琴音讓人不知今夕何夕,而如今,那份豁達卻是再也彈奏不出的了。何時,他才能聽兮兒再奏一曲高山流水。或許,兮兒可以再彈出來,只是那時,自己恐怕是聽不到的了。只要自己還活着,兮兒的仇恨就無法解開,心結未解又如何能彈出豁達的琴音。
而站在臺後的藍媚兒卻是滿眼的震驚,她低低的自語:“不可能啊,我明明把琴弦弄斷了的,她怎麽還能。”
坐在臺前的銀面紫衣男子雙眼中閃出興趣的目光,透露着一些欣賞。
一曲畢,掌聲雷動。
“好啦,最後一場,才技。”嫣然看着兮兒下臺,眼神不自覺的瞟了一眼那銀面紫衣的男子,看見他的目光始終追随着兮兒,嫣然的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妒意從眼中一閃而過。
“那就由本公子先來。日日思君不見君,夜夜空念已成疾。”一個肥頭大耳的少爺得意的說道,随後甩下了一錠銀子。按規矩,出題者也是要出賞錢的,答對的姑娘就可以獲得賞錢,最後賞錢最多的姑娘便獲勝了。
下面一片溜須拍馬的附和聲,這可是兵部侍郎的長子,是要好好巴結的。
“請君試問東流水,別意與之誰短長。”兮兒很快就接上了下句。下面更是一片掌聲,就連那銀面男子也投來贊賞的目光,完全不需要思慮的時間,那詩的境界卻又比那個肥頭大耳的豬頭高上了許多,真是不簡單。
“海中舟,冰水獨島。”又是一個自诩風流的男子吧。
兮兒擡眸看見了那個男子,神色有了一瞬間的不自然,看向流雲,她也是吐了吐舌頭,這不就是前幾日在街上意欲調戲流雲的男子麽?看來也是個官家之後啊。
“天涯路,香丘孤墳。”雖說有些驚訝,但兮兒還是壓制住了情緒,語氣依舊平淡無波的回答道。
三炷香的比賽時間過的很快,幾乎所有的詩句都是兮兒對上的,其他八個人看向兮兒的眼神都相當的怨毒,就連流雲都吃驚的看着兮兒,眼眸中明明白白的寫着,你也太神了一點吧。
“這最後一句,我來吧。”銀面男子緩緩的開口,他一開口衆人的視線就全部轉移向了他,雖是慵慵懶懶的語調,卻偏生讓人有一種信服的感覺,他的目光盯着兮兒,緩緩的說道:“舊時闌幹凋朱顏,玉壺光轉空悲切。”
原本略微低着頭的兮兒聽到這句話之後,愕然擡眸看向那銀面男子,看見對方也正饒有興趣的看着自己,不禁一愣,這句子确實好,但更讓兮兒驚訝的卻是句中所指。莫不是這銀面男子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故意出這樣的對聯來試探自己?
“今昔冷潮拍故堤,鳳簫聲動淚滿襟。”兮兒的也是緩緩的說出口,語氣之中卻是多了一絲凝重。
而在角落處的歐陽澤軒也是皺了皺眉頭,看來這紫衣銀面的男子身份不簡單啊,而且他似乎也知道兮兒的身份了。随即招了招手,一條黑影出現在歐陽澤軒的身側。
“皇上。”黑影壓低了聲音說道。
“離風,你去查一查這銀面男子的來歷。”歐陽澤軒淡淡的吩咐道,語氣溫和卻不帶有絲毫的感情。
再向臺上看去的時候,只見銀面男子抛下了很多彩頭,幾乎比其他人抛的多上數十倍。
嫣然看了看滿地的錢財,嘴角扯出一絲笑意,“衆位也都看的分明了,今年的花魁就是清兮姑娘了。這碧玺簪,也就作為清兮姑娘的頭籌了。”
只見嫣然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遞給了兮兒。
藍媚兒看向兮兒的目光幾乎是要把兮兒給吃了,她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了那個精致的盒子,眼眸中閃過一絲狠絕,似乎又在打那盒子的主意。
回到雅閣之後,兮兒把流雲支走之後,就獨自拿出了盒子。
“母妃,兮兒拿到碧玺簪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兮兒對着盒子低低說道,然後緩緩的打開了盒子,裏面是一支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簪子,簪子是用玉做的,通體碧綠,很是好看,可是左看右看,都不過是一支普通的簪子罷了,似乎并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在兮兒研究簪子的時候,門卻是自己打開了。
“清兮姑娘。”一聲有些刻薄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一襲紅紗衣的媚兒站在門口,臉上帶着笑容,卻是皮笑肉不笑。
“媚兒姑娘有何事?”兮兒淡淡的問道。
“我是來向姑娘讨了這碧玺簪看一看,我素來極愛收集簪子的,原想得了花魁可以擁有這簪,如今被姑娘得了花魁,我只想看一看這簪子,過一過瘾罷了。”媚兒笑着說道。
兮兒微微蹙了蹙眉,媚兒的話聽起來天衣無縫,可是卻還是百密一疏,兮兒淡淡的瞥了一眼媚兒的頭飾,都是極其普通的簪子,若真是如她所說,她極愛簪,又怎會用如此普通的簪子呢?看來,媚兒也是知道這碧玺簪的秘密的。
“無妨,那姑娘就看看吧。”兮兒雙手奉上簪子,她心想,也許媚兒知道這簪子的地圖藏在何處也不一定呢。
“多謝。”媚兒接過簪子就仿佛得了稀世珍寶一般,左看右看,可是眼神之中卻是露出了焦慮和疑惑,又不好一直把簪子拿在手中,端詳了一會便還給了兮兒,悻悻的離去了。
兮兒又拿着簪子仔細看着,似乎并無特別之處,再者剛才媚兒看了半天似乎也沒有看出什麽,這地圖究竟隐藏在哪裏呢。
“主子。”不遠處,一身豔紅的嫣然恭敬的站在紫衣銀面的男子面前。
“嗯。”男子淡淡的應了一聲,瞟了一眼剛從兮兒房中出來的藍媚兒,又看了看嫣然,勾起一抹笑容問道,“嫣然,你的眼力似乎越來越差了呢。連別國的奸細混到了這蘭貴樓中尚且不知。”
“嫣然知錯。若不是此番主子想到用碧玺簪來引她暴露,嫣然只怕還蒙在鼓裏不知是誰洩露了我們星辰門的機密。”嫣然答道,跟在主子身邊多年,主子的脾氣她還是清楚的,雖然平日裏玩世不恭,看起來慵慵懶懶,但是真的做起事情來絕不留情,主子說過,他不會要一個廢物做手下,所以,自己必須更強大,才能夠留在主子身邊。
“無妨,我已經派人追蹤了藍媚兒的行蹤,看來是洛國派來的。能夠知道碧玺簪在我手中,還能悄無聲息的在我門下青樓安插人手,我倒是不能小瞧了尹文韻。”
“主子,嫣然還有一事不明。”嫣然看了看帶着銀面具的男子,還是問了出來。
“什麽事?”面具下的眉毛微微上挑,還有什麽事情不清楚的,嫣然可不是個多事的人啊。
“原定計劃不是讓雲姑娘得到花魁的位置,再把碧玺簪交與上官兮兒以獲取信任麽?為何直接把花魁之位給了她?要知道這樣我們要損失很大一筆錢財,碧玺簪在她手中,我們難以牽制她啊。”嫣然有些憤憤的說道,眼中帶着些微的妒意,先是雲姑娘,又是上官兮兒,主子對她們倆個似乎都很不同呢。為什麽自己跟随他這麽久,他卻不能看到自己一點點呢。
“小雲不是已經取得了她的信任,又何必多此一舉。再說,這碧玺簪,原本就是要給她用的。”銀面男子淡淡的回答之後不等嫣然再開口就離開了。
嫣然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消失的紫衣,而銀面男子卻是自言自語道,“這樣也好,小雲的性格原本就不适合去做這樣的事情,是我當初太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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