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神經科……看神經病的還會看拉肚子啊?”周永剛嘀咕完轉身就走了,還沒忘回身囑咐楚清有事兒就給他打電話。

楚清低着頭,将腦袋埋在圍巾裏,緊閉牙關憋了半天才将笑意憋回去。她擡頭一看眼前人的臉都綠了,紮橡皮管的力道似乎都比以前大了不少。

趁着楚清愣神的功夫,程易安進針、粘膠布、固定手背……一氣呵成,将滴速調至适宜,程易安轉身出門。他沒過一會兒就回來了,拎了一只暖水瓶,手裏還抱着被子。

房間裏有兩張躺椅,楚清靠着一個,程易安将另外一個躺椅拉到窗戶邊放倒,随後躺了上去。兩個人中間隔着老遠,最起碼能停輛周永剛家的三輪車。

程易安躺了兩分鐘後,突然睜眼坐直了。

那躺椅用了許多年了,力氣大點兒就嘎吱嘎吱地跟要散架一樣。楚清聽見聲音之後偏頭看去,見程易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有些奇怪又莫名有些期待……

悶葫蘆終于憋不住要跟自己說話了?

“你今天藥吃了嗎?”

楚清等了半天等來了這麽一句,沒頭沒尾的。她反應了一會兒才知道程易安說的是中藥。乖乖回答道:“早上吃了,晚上沒吃。”

程易安點點頭,随後又躺了回去,“停兩天再喝。”

天色已經很晚了,程易安那種保持着八點睡六點起的老年人作息的人早就困了。他閉着眼睛養神,卻又不敢真睡去。

沒一會兒,聽見隔壁窸窸窣窣的聲音,程易安轉了個身看去,楚清狼狽地舉着輸液瓶滿地找鞋。

“吵醒你了?”楚清尴尬地低頭看着腳尖,拖鞋不知道被踢哪兒去了,尋了半天都沒看見。

程易安起身呈俯卧撐姿勢趴在地上,在躺椅下面發現了她的粉紅色碎花拖鞋。彎腰撿起來放到了楚清腳邊,程易安接過她手裏的吊瓶,“走吧。”

楚清尴尬地拽了拽棉衣,小步往外走。廁所在走廊的盡頭,黑漆漆地沒有燈。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能把人吸進去一樣,看得楚清渾身一抖,雞皮疙瘩掉一地。

程易安一手舉着吊瓶一手舉着手機給楚清照明,到了廁所門口的時候他敲了敲門,确定裏面沒人後先一步進去。

Advertisement

楚清被他這舉動吓得不輕,愣在原地不敢進去。直到二人距離越來越大,垂着的輸液管都快要拉直了,她才小步跟上去。

在廁所裏頭尋了半天,程易安才将目光鎖定了水箱旁邊的一個小凸起,他試了試高度,正好可以挂輸液瓶。

安頓好輸液瓶以後程易安也沒忘找了個地方支着手機給楚清照明,弄好之後他退出了隔間,示意楚清進去。

程易安出去以後,楚清看了看眼前的那手機照明燈,想起了某手機的廣告詞:照亮你的美……可在廁所,照亮的也不知是美還是其他什麽東西了。

十分鐘以後,楚清揉了揉蹲麻了的小腿随後起身,轉身拿吊瓶的時候聽見“啪”地一聲……楚清頓時渾身僵住,血液逆流,仿佛聽見了錢包裏的錢離去的聲音。

門外的程易安也聽見了動靜,他心頭一緊,等了一會兒裏面沒有其他動靜才放下心來。只要不是“噗通”一聲掉進水裏,手機摔了就摔了吧。

楚清忙低頭去撿手機,眯着眼睛檢查了兩遍,就是碎了鋼化膜,屏幕沒碎。她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這個月工資還沒發,真摔壞了就是把她給賣了都賠不起……

出去的時候程易安緊張兮兮地盯着她,楚清以為他是擔心手機,連忙道:“鋼化膜碎了,手機沒事兒。”

程易安将手機接過,瞧都沒瞧一眼,低着頭往她的手背上看去。确認沒回血才收回目光。

“手機……”楚清見他一點兒都不上心的樣子,又提醒道。

“壞了拉倒。”程易安不耐煩地搖搖手,随後拽着她的袖子往輸液室走。

再次躺到了躺椅上,楚清就着那盞老式的拉繩臺燈,偷偷從眼罩縫裏看旁邊的人。程易安閉着眼睛,一手放在額上,一手揪着衣角,眉頭微蹙。

兩張躺椅間的距離,就像兩人中間隔着的這八年。看起來似乎不是什麽大的問題,很輕易能邁過去,可至少得有一個人主動才是,不然就是馬裏亞納海溝。

如今兩個人幹不幹尬不尬地僵着,楚清覺得挺憋屈的,可又不敢輕易主動,少了點兒年輕時候的沖動,怕被拒絕。

“好點了嗎?”程易安翻了個身對着楚清問道。

楚清将眼罩往上提了提,将雙眼遮住,清了清嗓子道:“好點了。”她咬着下嘴唇,想就着話音兒跟程易安多說幾句話,可嗓子眼卻堵着發不出聲來。

“這些年過得怎麽樣?”

“挺好的……”

“各方面都挺好的?”

“嗯。”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沒再開口。楚清鼻子一酸,眼淚奪眶而出。一部分被眼罩吸收,一部分順着鼻子兩側的縫隙往下淌。

月光透過窗戶進來,照得楚清臉上的淚亮晶晶的。程易安翻了個身不再看她,嘆了口氣,“睡吧。”

楚清隔着眼罩揉了揉眼睛,覺得委屈,上次複診之前一直都好好的,不知道為什麽兩個人就成這樣了。

程易安聽見隔壁人呼吸聲漸漸平穩,翻了個身面朝着楚清。豆沙粉的眼罩都被她哭濕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他覺得明明是自己更委屈些,八年前一聲不響地被人給丢了,八年後好不容易回來了,人還跟他沒什麽關系了。

楚清輸液瓶裏的藥水見底,程易安輕手輕腳地起身換藥瓶。他彎腰将楚清臉上的眼罩給摘了放在一旁,伸手給她擦了臉上的淚水。

程易安剛想轉身出門,不知道着了什麽魔,腳步突然頓了頓。他低頭慢慢湊近熟睡的人,耳邊突然想起了八年前楚清剛進班自我介紹時說的話:我叫楚清,項羽的那個楚,清水的清,我覺得我右臉比左臉好看。數學不太好可能要拖同學們的後腿了,希望大家以後好好加油,把我那份的分數也考出來……

程易安低頭屏住呼吸在她的右臉頰輕輕碰了一下,這事兒本是想留在高考以後做的,如今晚了八年,卻也算是了了心願……

第二天,楚清睜眼後偏頭看去,旁邊的躺椅上已經人了。她揉了揉又紅又癢的眼睛,起身活動了兩下。肚子已經不痛了,精神也好了很多。

抱着棉被一出門就遇到了匆匆上樓的周永剛,楚清朝他笑了笑,“周大哥早。”

“诶,小楚姑娘,我們走吧。”周永剛接過她手裏的東西,“我特地找了個會開汽車的兄弟給你送回去,天兒冷別着涼了。”

楚清走到樓下,等着她的是輛白色的SUV,新的。她狐疑地看向旁邊的周永剛,“這……”

“鄰居的兒子,剛買的新車被我拉過來幫忙了。”周永剛解釋道。

楚清朝駕駛位上的人笑了笑表示感謝,那人冷冷瞟了她一眼,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他打小兒就這樣,沒事兒……”周永剛打開後座的門讓楚清上去,然後自己坐到了副駕給指路。

“他不是你鄰居嗎?不認識回家的路?”楚清問道。

周永剛被她問得一慌,眼睛亂瞟,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駕駛座上的人十分淡定地打方向盤調頭,“現在住鎮裏,很多年沒回去過了”

楚清瞟到他腕子上的表,這人前段時間她在醫院的彩超室見過。那時候隔着簾子沒瞧見臉,可手表和腕子上的痣她不會認錯。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