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楚清聽見巧克力三個字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她瞟了眼杯子裏的酒,看起來十分誘人。

程易安注意到她咽口水的小動作,悶聲笑了笑。随後他将腦袋湊得更近,一手撐在桌子上,俨然一副調情的模樣。

身後的男人十分識趣地離開,還帶走了那杯草莓味的酒。

楚清看他這副樣子心裏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他喝了假酒,而且還喝了不少。

“你怎麽在這兒?”楚清将他手裏的酒杯推開,“醫院事情結束了?”

楚清那天晚上看到了本地新聞,想來程易安提早從度假村離開是因為這個。

程易安不想多談那天的事情,他又将酒杯遞回到楚清唇邊,“嘗嘗,真的是巧克力味兒的。”見楚清要用手來接,他緊握着杯子不放手。

楚清無奈,只得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葡萄酒的酸甜混着巧克力獨有的香氣,香甜而又不厚重,十分清爽。她的雙眸亮了亮,驚喜道:“真的是巧克力味兒的!”

程易安失笑,将酒杯遞給了楚清,囑咐道:“少喝點兒。”

随後,他将人帶去了裏間的卡座。蔣睿見他們過來立馬起身離開,走的時候還給程易安使了顏色,讓他抓緊機會。

楚清一邊小口抿着酒,一邊盯着旁邊的程易安。他手裏拿着杯洋酒,也不知喝了多少,脖子都紅了。

見楚清盯着自己看,程易安突然勾着嘴角笑了,他動了動嘴。

楚清沒聽見他說什麽,将頭湊近了一點兒,“你說什麽?”

“盯着我做什麽?好看嗎?”程易安往前挪了挪,下巴直接倚到了楚清的肩頭,酒氣沖天直往她的臉上撲。

楚清渾身汗毛都起來了,連忙将人推開,“你喝醉了……”

“嗯……沒醉。”程易安搖搖頭,将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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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見他又要拿酒瓶子倒酒,連忙搶過那小半瓶洋酒藏到身後,“別喝了,回去吧。”

程易安咂了咂嘴,将杯子丢到一邊,他用手指了指天花板道:“沒事兒,我就住,住樓……”

遠處的蔣睿一直注意着這兩個人的動向,一看勢頭不對,連忙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到程易安邊上,“他家就,就在醫院旁邊的那個小區……”

楚清眨了眨眼,“你這兒不是有客房嗎?”她記得剛才進來的時候看見門口挂着客房的收費标準。

蔣睿被她問得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沒了,滿房了!你也知道,酒吧嘛……大晚上的醉漢多,我哪兒還有地方給他住。”

“那要不你送他?”楚清無奈地推了推旁邊的程易安,示意自己實在是弄不動一個一米八幾的男人。

蔣睿攤着雙手,十分無奈:“我走不開啊,我得盯着,萬一他們哪個違法亂紀打起來了你說是吧?”

“蔣總啊,我……”

蔣睿随手拽了個掃地的小哥,将口袋裏的車鑰匙塞給他,“這樣,我讓他給你們送回去。”

那掃地的小哥一擡頭瞧見楚清肩頭上的程易安,“這位客人不是住……”

“住你家附近對吧!啊?”蔣睿瞪着那掃地小哥,一副他要是敢說個不字兒就炒了他的模樣。

“啊……對對對。”掃地小哥貼近蔣睿的耳朵,問道,“哥,我家在哪兒啊?”

“閉嘴……”蔣睿咬牙切齒道,“去,幫着将人扶走。”

楚清和掃地小哥一塊兒架着程易安起身,當間兒的程易安睜着眼睛,嘴裏嘟囔着沒醉,要上樓睡覺。

蔣睿恨不得把這祖宗的嘴給堵上,他突然想到了程易安口袋裏那張房卡,不動聲色地繞到三個人後面,從屁股兜兒裏将房卡轉移到自己口袋裏。

楚清扶着程易安出了酒吧,程易安不願讓那小哥碰,掃地小哥就只能默默走在兩個人旁邊。

好在程易安酒品還算是好,除了腳步虛浮以外也就是偶爾嘟囔兩句廢話。

不得不說睡着了的程易安比平時要可愛多了,帶着一股子獨特的少年感,時不時瞪着個大眼睛到處張望。

掃地小哥将他們送到了小區門口,楚清扶着程易安進去,路上找了個長椅坐了下來。

“嘿,你家住哪兒啊?”楚清拍了拍程易安的臉頰問道。

程易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了看四周的環境,“1502……”

“哪棟?”

“二班。”

楚清皺着眉頭,又問了一遍,得到的回答還是二班。

高三二班一號,高三二班五十二號。

這小區一共十六棟樓,那應該就是二號樓。

楚清将人扶着往二號樓去,剛進了單元門就聽見不遠處熟悉的狗叫聲。

“噗噗?”她試着叫了一聲。

随後,公司樓下賣米糕的奶奶牽着狗匆匆從花園裏過來。

“小楚啊……”

“诶,王奶奶。”楚清将程易安扶到牆邊,這人喝得跟爛泥一樣,雙手扒着她的肩膀就是不肯老實站好。

“你這是……”王奶奶看見她身上趴着個男人,笑得眼睛都細了,“這是男朋友吧!你這丫頭也不告訴我,我昨日還看見個帥小夥兒,還想着給你……”

“诶?”王奶奶歪着頭盯着程易安看,覺得他有些面熟,“噗噗啊,你看看這是不是早上的那個……”

“汪!”那狗機靈得很,圍着程易安左跳右蹦的。

“我早晨遇見他了,我問他你有沒有女朋友啊?他跟我說有,也住這小區。”王奶奶沖着楚清笑,“你倆什麽時候的事兒啊?”

楚清連忙搖頭,“沒有,沒有的事兒……”

“別走,別走……”程易安突然雙手收緊,摟着楚清的脖子不松。

王奶奶瞧着兩個人感情好,拖着狗就走了,“小楚啊,這大晚上的你們要鬧回家鬧啊,聽見沒有?”

楚清僵着笑臉,這話答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好不容易将人拖到了家門口,楚清将程易安扶到電梯口的腳凳上坐着。她蹲在程易安旁邊,問道:“你鑰匙呢?”

程易安眯着眼睛,伸手捏捏楚清的臉,又摸摸她的耳垂,就是不說話。

“鑰匙,家門鑰匙。”楚清又問了一遍。

程易安這才聽懂了,他茫然地搖搖頭,“沒有。”

“沒有?”楚清伸手去摸他的外頭口袋,“你是喝了多少……我是誰你還知道嗎?”

“楚清……”程易安說罷又用手去戳她的臉,嘴裏重複念着楚清的名字。

“行了行了,煩死了,碎嘴。”楚清插着腰站在原地,上衣口袋裏确實沒摸到鑰匙。

她慢慢将目光轉移到程易安牛仔褲口袋,在确定程易安醉得神志不清以後,楚清緩緩伸出了右手……

程易安坐在凳子上,褲子口袋不方便摸。

楚清咬着嘴唇,哆哆嗦嗦地将手伸到他右側插袋旁邊。哪知道這人突然往旁邊一倒……她觸到了一個軟乎乎的東西。

楚清連忙将手抽回,她喪着臉都快哭了。早知道就應該将人丢在酒吧自己走,反正是他朋友的地界,不怕他被人拐了去。

屏氣呼吸又來了一次,這回除了大腿的軟肉什麽都沒摸到。

“出門不帶鑰匙,成心的吧……”楚清沒好氣地踹了他一腳,聽見程易安悶哼一聲,以為是自己勁兒使大了,連忙蹲下身子去撈他的褲腿看有沒有踢壞。

這時,電梯門開了。隔壁1501的業主看見一男一女在樓道裏坐着似乎是在調情,連忙捂住懷裏小孩兒的眼睛。

“大晚上的做什麽哦!”1501的大哥快步走到家門口開門進去,關門的聲音震得程易安一個哆嗦。

楚清眯着眼睛,察覺到了什麽,那大哥開門沒用鑰匙。

她連忙将身上的人形挂件撇開,然後走到了門口一看,他家裝的是指紋鎖。

拖着程易安到了門口,楚清抓過他的右手食指往上一按……開了。

楚清十分得意地打開門,被眼前的場景吓到了。地上堆着地板和水泥,一片狼藉。她探頭看了一眼,這怎麽看都不像是能住人的地方。

“逗我呢?”楚清暗罵了一句,随後将大門關上,又拖着程易安下樓。

深夜,她扶着一個男人在小區裏游蕩,引來了巡邏保安的側目。楚清看見保安的時候仿佛看見了救星,她當即沖保安招手詢問是否能幫忙。

兩個好心的保安大哥架着程易安健步如飛,将人丢進電梯以後同楚清敬禮告別。

“去哪兒?”程易安突然站直了,揉了揉眼睛開口問道。

“我家。”楚清見他終于清醒了一點兒,甚感欣慰,“你好點了嗎?”

程易安揉了揉腦袋,回答:“還好……”跟着楚清出了電梯,進了門,他徑直走到沙發上坐着。

楚清倒了蜂蜜水回來,瞧見他這衣衫不整的樣子吓得不輕。

程易安解開了襯衣的大半紐扣,大咧咧地躺着,連皮帶都抽了。

“喝點兒蜂蜜水。”确定程易安不該露的地方沒露出啦,楚清才敢坐過去将水杯送到程易安嘴邊。

程易安呼吸粗重,看起來難受得很。他低頭喝了一口蜂蜜水,随後眉頭緊鎖,“甜……”

楚清笑了一聲,拆他的臺,“你不是喜歡吃甜的嗎?”

下一秒,手中的蜂蜜水被人搶走。

楚清被程易安壓在沙發上,眼前的人襯衫紐扣只扣了最下面三個,露出胸前的大片肌肉。

她此刻有些呼吸不穩,耳邊除了心髒的咚咚聲就剩下了程易安的呼吸聲。

楚清愣了半分鐘,意識才漸漸回籠。她輕輕地推了推程易安的肩膀,紅着臉道:“你幹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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