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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啊……”楚清這話說完以後恨不得将自己的嘴縫起來,這話沒有半分自己想象中的硬氣,入耳滿滿都是撒嬌的意味,甚至還帶上了幾分欲迎還拒。

程易安此刻雙眼發紅,他本身酒量就不是很好,喝兩口就上頭。這會兒整個人熱成了火球似的,呼出的熱氣燙得楚清忍不住後縮。

楚清抿着嘴,見他緩緩将頭湊近。

和上回溫泉的猴急不同,這次喝醉了的人反而溫柔了不少,動作跟調了0.5倍速一樣慢。

唇瓣相貼的時候,她閉了眼。

蜂蜜水的清甜混雜着洋酒的味道,說不上好聞,卻又不令人反感。

楚清這會兒暈暈乎乎地,有點喘不上氣來。伸出手想攬住程易安的腰,在空中揮了兩下卻撲了個空。

程易安親完以後撒開手,又重新躺回了沙發上,眼睛一閉,進入夢鄉。

楚清睜眼瞧見他睡過去了,氣得恨不得将人扔出去,合着就是過過嘴瘾,親完就不認人了。

面紅耳赤的楚清坐在沙發上深呼吸,撩人撩一半兒就跑,她今天可算是長見識了。

她冷靜了一會兒,起身去裏頭抱了被子出來給程易安蓋上,怕他夜裏凍着又開了空調。

楚清洗漱完躺在床上翻騰了半天都沒睡着。她每隔半個小時就出去瞧一眼沙發上的人有沒有打被子,宛如一個操心兒子的老母親。

第八次出房間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楚清先是去了廁所,随後進書房找了本小說催眠。等她再繞到客廳的時候,沙發上已經空了,上前摸了摸被子,還是溫熱的。

楚清坐在沙發上,抱着膝蓋發呆。八年前自己一聲不吭地轉學了,如今八年以後,程易安好的沒學着,這不說一聲就跑倒是學了個十成十。她也不好怨人家,壞毛病打自己這兒來的,哭都沒處哭去。

楚清這回連電話都不願意給給他打了,程易安每次對她好幾天又冷她幾天,跟打擺子一樣忽冷忽熱的,弄得她幹什麽都提不起勁兒。

“幹嘛呢?”程易安迷迷糊糊地看見沙發上坐着一人,吓得覺都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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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也被吓得不輕,趕忙低頭将眼淚抹掉,“你走路怎麽沒聲音的……”

程易安耳朵尖,一聽就知道楚清哭過了。他小步走到沙發邊上,一手托着楚清的腿彎,一手攬着腰将人抱到腿上坐着。

“以為我走了?”程易安剛睡醒,聲音有些啞,還帶着鼻音。

“沒有,我,我起來上個廁所。”楚清撇過頭去不看他,“你放我下來,我去睡覺。”

程易安抱着她沒撒手,直接抱着楚清起身。

“你幹嘛!”楚清身體突然騰空,下意識地将程易安摟緊。

程易安沒答,徑直往楚清房裏走。将人放在床上用被子捂好以後他站在床邊沒動。

“你還站在這兒做什麽?”楚清将被子拉到了臉上,只留一雙眼睛在外面撲閃。

“腰疼。”程易安靜靜地站在床邊,像是在等待什麽。

楚清瞪大了眼睛,故作震驚道:“蔣總把你怎麽了!”

“沒個正經。”程易安随手抄起一個毛絨玩具就往楚清臉上丢,解釋道:“沙發太軟了,睡着不舒服。”

楚清将被子抱緊,伸出一只手來指了指門口,給他建議:“要不你回去睡?反正也不遠,兩分鐘就到了。”

程易安見她成心不搭話茬也沒轍了,原本已經拔腳想出去了,突然腦子裏響起了兩個損友反複交代他的話:找女朋友得不要臉。

他咬咬牙下了決心,沒給楚清反應的時間,彎腰掀開她的被子鑽了進去。躺好後還将人往那側趕了趕,硬是搶了半個枕頭過來枕着。

楚清半張着嘴說不出話來,這酒壯慫人膽還真不是說笑,依她看程易安在酒吧喝的那酒怕是叫熊心豹子膽,方才的強吻還不算,如今居然還強……強硬地爬上了她的床。

程易安見她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覺得長征兩萬五已經走過了一半兒。他又緩緩伸出了右手,将手從楚清的脖子下面穿過去将人摟住。

楚清還是瞪着眼睛不語,除了震驚以外她還想看看這人最出格兒能幹出什麽事情來。

随後,程易安的目光緩緩從楚清的臉上下移……

楚清略有些緊張,她咽了咽口水,眼睜睜看着程易安伸出手,往她的胸口探去。

“不,不了吧?我覺得有點……”

正當她準備制止的時候,程易安的手已經離開了,指尖捏着一根頭發絲兒,問她:“有紙巾嗎?”

楚清白了他一眼,揪過那根煞風景的頭發絲兒随意地丢到旁邊去。

“你覺得什麽?”

楚清僵笑了一聲,“沒,沒什麽……”

程易安點點頭,手裏把玩着楚清床頭的毛絨玩具。

“你不困嗎?”楚清看了眼時間,都快五點了。那個木頭不知道哪兒來的精神勁兒,一雙眼睛瞪着她瞧,就是不睡覺。

程易安搖搖頭,他此刻清醒得很。而且一會兒也該起了,閉眼養養精神就行。

楚清又打了個哈切,跟他商量:“那你別盯着我了,我想睡覺。”

那木頭默默翻了個身,改盯天花板了。

楚清将頭靠在他肩上,尋着舒适的位置,腦門兒突然咯着個東西,她皺着眉伸手在程易安胸前四處摸。

程易安往後縮了縮,手捂着胸口,那委屈的動作顯得楚清好像是強搶民女一樣。

順着他脖子上的紅繩,楚清抽出個墜子來。她看清楚那墜子後,趴在程易安肩頭不動了。

木雕的小玩意兒被他貼身帶了這麽些年乍一看像是個老物件兒了,油油亮亮的挺唬人,跟盤出了包漿似的。

“你一直帶着?”楚清心裏酸酸的不是滋味兒。

見楚清眼眶紅了又要哭,程易安一把将墜子搶下來塞進衣裳裏,“習慣了,摘了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麽。”

楚清剛走的時候,程易安将墜子貼身戴着,總覺得是個念想兒。後來念大學忙起來了不小心丢過一次,那幾天他始終魂不守舍的,在實驗室的時候把化學試劑撒了一手。

姚宇成覺着程易安的魂兒在那墜子裏,摸黑尋了好些個教室把墜子找回來了。他怕要是找不回來,哪天程易安非得把實驗室給炸了。

楚清咬着下嘴唇,支支吾吾道:“我,我高考那天去學校了……”

她那年沒考,高考那幾天特地趕回了M市,在學校門口從早蹲到晚,眼睛都看酸了都沒看見程易安。

程易安不知道說她什麽好,伸手給她抹了抹眼淚,嘆了口氣道:“高考不在本校考。”

“我不是第二年才知道的嘛……”楚清覺得委屈,“我呆了一天呢,還被無數個家長問了是不是不會寫提前交卷了。”

程易安拍着她的後背,楚清雖然看起來瘦,摸起來肉呼呼的,後背連骨頭都摸不着。

楚清:“你還記得我晚上帶你回來的時候遇見誰了嗎?”

程易安有些茫然,他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到楚清家來的,方才睜眼的時候還以為是在酒店,轉了好幾圈才确定這是楚清家。

“某個牽哈士奇的奶奶……”楚清接着提示道。

程易安此刻腦子飛速運轉,将早上自己和那個老太太的對話全部過了一遍,找到了問題所在。

“她說要給我介紹女朋友,我告訴她女朋友跟我住一個小區。”

楚清憋着笑,“哦?”

程易安一本正經地點點頭,“10棟801,我女朋友。”

“誰是你女朋友!”

“誰抱着我誰就是我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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