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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易安将豆漿和油條拎回了客廳,招呼着楚清趕緊吃完上班。老宅離她公司雖不遠可路上卻堵,沒個半個小時到不了。
楚清剛喝完了半杯溫水,油條已經塞進嘴裏了,剛咬開,突然想到了前幾天的通知,又給拿出來了,“我今天體檢,不讓吃東西。”
“去拿點兒餅幹放包裏,抽完血墊墊。”程易安接過了楚清的油條,“穿外套,拿鑰匙到外面等我。”
上了車,程易安打了方向盤出門,“去哪個醫院知道嗎?”
“不知道,應該是你們醫院吧,去年就在你們那兒。”群裏頭通知了早上同意集合,然後坐大巴一塊兒過去。
“檢查完辦公室找我一塊兒吃午飯,今天晚上我不回來吃飯。”
下車之前,程易安又囑咐道:“抽完血記得吃東西,晚上回來給你帶栗子。”
楚清擺擺手跟他告別,循着車牌號在路邊找到了大巴車。一上去就被同車的人打趣,她雙手合十求饒,直奔大巴最後面,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很快人都到齊了,一車人浩浩蕩蕩地往醫院開。剛過了幾個路口,楚清發現了這路熟悉,扒在窗戶上看了一會兒,果然瞧見了不遠處程易安醫院的大樓。
發了體檢單以後就各自解散,體檢的項目多,分散開來效率比較高。
楚清照完胸透以後拿着單子上了采血處,好容易排到了隊,坐下一擡頭,姚宇成坐在裏頭朝她笑。
“體檢啊?”
“大姚?你還會這個?”楚清将袖子挽了上去。
“人手不夠過來幫忙。”姚宇成将條碼貼到了塑料采血管上,“握拳。”
系上壓脈帶以後,姚宇成左看右看,面露難色,“你等會,我找其他人給你抽。”楚清這經脈細得完全不凸顯,他不敢戳。這要是沒戳準來回紮個幾回,回頭程易安非得拿他練縫合不可。
尋了個抽了二十幾年血的老醫生過來,姚宇成乖乖在旁邊看着。那老醫生雖說年歲大了,可完全不慌,進針後不出血也不急,輕輕往外拔了一寸,又轉了一下針頭的位置,再進便見了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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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管抽完以後拔針,楚清按着針孔起身離開,臨了還不忘瞪一眼姚宇成順便腹诽他技術不好。
體檢報告會統一寄到公司,各人檢查結束以後有願意回去的大巴車等着,不願意回去的就散了。
楚清直奔程易安辦公室,這會兒也到了飯點兒了,誰知道到了辦公室以後程易安不在。
裏頭的一個沒見過面的醫生招呼着楚清坐着等會兒,說是程易安去送病例了一會兒就回來。
坐在沙發上玩了一會兒手機,方才那同事拿着程易安的手機過來了,“你接下,他哥的電話。”
“好,謝謝。”楚清按了接聽,同程易笙說了幾句以後挂斷,無意間瞟到了鎖屏上頭的通知“您已成功預訂XXX餐廳……”。時間寫的是今晚六點。
那餐廳楚清很熟悉,被譽為M市最适合求婚的三大餐廳之一。夜景尤其漂亮,靠窗的位置看出去整個M市燈火輝煌盡收眼底。
楚清也只是實習的時候跟同事去過一次,菜上桌以後先拍照片,等照片拍完以後東西也就都涼了。五個人分兩個人的套餐,僧多肉少每道菜只輪了一口,雖只是一口楚清也足足惦記了一年多了,消費太貴去不起,只能指着手機裏的照片不時地下下飯。
楚清将手機放到了茶幾上,心中暗喜。平時看着程易安不聲不響的,關鍵的時候還挺靠譜,這餐廳她很滿意。早晨還跟她說晚上不回來吃飯,原來是想給她個驚喜悄咪咪盤算着這個。
前腳剛放下手機後腳程易安就進來了,楚清将手放在膝蓋上搓了搓,莫名地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大哥剛才打電話了,讓你晚上回去的時候去趟外婆家拿二斤黃豆。”楚清老老實實的将手機遞給程易安。
“你坐那兒等會。”程易安手頭上有點事情,他擡手看了看表,還沒到飯點,“等我四十分鐘,一會兒帶你吃飯。”
四十分鐘還沒到程易安就被叫去了急診,楚清只能拿着他的飯卡自己去了食堂,吃完了又自己坐公車回了公司。
這個下午楚清過得十分煎熬,內心跟貓爪子撓一樣,恨不得立刻就到五點半打卡下班去餐廳接受程易安的求婚。
她腦補着程易安求婚的場面,越想越可樂,臉和脖子都紅了,耳朵也跟生了凍瘡一樣熱呼呼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五點二十九分,楚清關了電腦,調出了手機的指針鐘,盯着秒針看。
五點半,楚清拎着包打了卡就跑,跟火燒屁股一樣恨不得蹿出去。興致沖沖地進了電梯,楚清隔一會兒就擡頭看一眼樓層,總覺得今兒個這電梯跟沒吃飯一樣,跑得賊慢。
到了公司門口,并沒有意料中的人在等着。楚清咬了咬下嘴唇,有些失望。扭頭去了隔壁的咖啡廳,點了一杯冰拿鐵邊喝邊等。
一直到六點都沒看見程易安的影子,連短信都沒有。楚清篤定這飯是吃不成了,買完單就走了,回家的路上買了份烤冷面邊走邊吃,吃完後又瞧見路邊有買炸串的,挑挑揀揀買了二十塊錢拎在手裏吃。
“破餐廳才沒有油炸串串好吃。”楚清惡狠狠地将手裏的竹簽丢進了垃圾桶,快步往家走。
到家洗了個澡,楚清坐在沙發上冷靜了好一會兒,想着程易安一定是被什麽事情耽擱了。總不會定個餐廳帶旁的女的去,這一點楚清還是對他們家“程小安”很有信心的。
想明白了以後她開開心心地躺上了床,反正求婚是少不了的,高級餐廳也是跑不了的,今兒個沒吃就等幾天,不急。
九點不到,程易安回來了。他将手裏的栗子放在了茶幾上,然後洗了手出來坐着剝殼。
捧着五顆栗子進了房間,他往楚清嘴裏塞了一顆,問道:“晚上吃的什麽?”
“烤冷面,豪華版,我加了三個裏脊肉。”楚清嘴裏被他塞了兩個栗子,腮幫子鼓得跟進食的倉鼠一樣。
她突然停了咀嚼的動作,凝神嗅了嗅。程易安嘴裏有股子很濃的照燒汁的味道……
“你去世貿那家餐廳吃飯了?”這味道楚清絕對不會記錯,哪怕就一年多前嘗了一口,這也是她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照燒汁。
程易安投喂的動作也停了,低頭呼氣自己聞了聞,什麽味兒都沒有,他這女朋友怕是屬狗。
“嗯……”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只能承認了,程易安低着頭态度良好,等着楚清盤問。
“跟誰啊?”
“大姚。”
楚清盯了他好一會兒,倒不是覺得程易安會撒謊,是實在覺得荒唐。
“你和大姚倆人去了求婚聖地吃飯?”
提到這個程易安也是無奈,他一晚上見着了五對兒求婚的情侶,個個兒都是深情款款,酸死個人。偏偏一擡頭看見的是對面邋邋遢遢,胡子都沒刮的姚宇成,實在是覺得辣眼睛。
“他說這家貴。”程易安也沒想到是個求婚聖地。
楚清舔了舔嘴唇,也沒再問了,她覺得有必要通知一下林襄,讓姚宇成破費一把。
“你吃觀景餐廳,給我帶栗子?”楚清推着程易安将他往外趕,“去刷牙,我聞不得那味兒。”一聞饞蟲都出來了。
程易安将最後一個栗子塞進她嘴裏,捂着嘴背過身往衛生間走,“下周末我帶你去,管飽。”
“能打包嗎?”楚清揚着聲音問道。
程易安想了一會兒,“留萬把塊,回頭還得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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