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急着出院
蕭闵行大概實在不想跟我說話,後來就把頭拐了過去,眼睛看着另一面牆,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自己也不知道能做些什麽,就擡頭看着頭上的點滴發愣。
卓峰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他很誠懇地向蕭闵行道謝,然後告訴我們米娜已經找到了,她現在已經從另一個地方返回海城。
知道她沒事,我還是安心不少,可是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心裏又很不是滋味,按照他平時冷靜的行事風格,如果不是為了我,應該根本就不會出這事吧?
蕭闵行沒多話,只簡單“嗯”了一聲。
我看卓峰站的尴尬,就叫他出來問米娜仔細的情況,結果一出病房的門,就看到蘇謙也站在那裏。
他身上穿着一套軍綠的長外套,斜斜靠在醫院的牆壁上,正在玩手機。
看到我們出來,只是擡頭朝我微微一笑,臉頰上帶着淺淺的酒窩,然後就又低下頭去。
卓峰倒是很沉穩,又再次感謝了我,态度和言語間不像是米娜的老板,倒有點像她的丈夫。
他說:“蕭總打電話跟我确認米娜是不是真的來了雲南,我當時沒想到你們會先來,趕到這的時候又費了一番周折才找到警察局,所以還是晚了,讓蕭總受了傷。”
我其實心裏蠻塞的,真的很不願意看到蕭闵行躺在床上,我寧願受傷的是自己,可是這些話跟卓峰說又有什麽意思,所以只簡單回他:“誰先來都是一樣,米娜沒事就好。”
他點頭,微嘆道:“我以前聽米娜說起你,一直不明白怎麽你們兩個會成為好友,現在明白了。”
是呀,以米娜都市高層白領的身份,身邊結識的人必定也都是像他們這樣的權貴們,而我現在什麽也不是,就算是以前,也不過是酒店一個很普通的員工,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在一個圈子,別說是別人,我自己都常常不太相信。
因為蕭闵行受傷,卓峰在這裏多留了兩天,但又實在幫不上什麽忙,就提前回了海城。
本來以為蘇謙跟他一起走的,可是就在他走後的當晚,我卻在醫院又見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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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夜已經有些深了,蕭闵行睡熟,他因為用藥的原因,生活規律好像一下子調好了許多,到了晚上九點多,就會進入睡眠。
我從病房出來,擡頭就看到蘇謙靠在護士臺附近,側着身子,不知道在幹什麽?
當時以為自己看錯了,所以就沒多想,可是從洗手間回來,見他已經站在蕭闵行的病房門口。
他臉上還是帶着和熙的笑,瞟了一眼裏面,輕聲問:“去那邊坐坐如何?”
我沒有睡意,也很好奇他怎麽沒走,就跟着他一塊去了大廳,然後問他:“我以為你跟卓總一起走了呢。”
蘇謙笑,眨動的長睫毛,特別好看。
“我在那兒都一樣,反正回到海城也沒什麽事,所以就多待幾天,順便也走走看看。”他說的很輕快,我也沒往深處想,不過因為這次事件,讓我對這地方的好印象打了折扣,便提醒他出去玩的時候注意安全。
他故意斜斜敬了個禮說:“領命,請首長放心。”
沉悶了好幾天的心情,一下子被他逗笑了,然後兩個人就坐在大廳的長椅上聊他要去的地方。
蘇謙是那種很細心,又很容易讓人親近的人,他娓娓道來那些要去的景點時,都會加以描述,本來我還很防備的,但是聽着聽着,就也特別想去看看,但又因為實在走不開,就問他更多的東西。
他不厭其煩,都會一一解答,并且說話的方式幽默風趣,連不遠處護士站的值班護士都不時往這邊看,眼裏的傾慕毫不掩飾。
蕭闵行出來的時候,我沒一點感覺,正低着頭跟蘇謙笑成一團,突然就覺得氣氛有些詭異,剛往身後看一眼,就見滿臉纏着紗布,被護士扶着的他。
他的眼光根本沒碰到我,轉身就回了病房。
我轉頭去看蘇謙,他已經起身,微微一笑說:“你先去忙吧,改天再來看你。”
我趕回病房的時候,蕭闵行竟然把門從裏面反鎖了,我敲了幾下,把別的病房的人都驚動了,他卻還是不開,只能放棄。
在外面坐了一夜,天亮看到護士過來查房,才跟着她一起進去。
蕭闵行連看都不看我,兀自問護士他的病情,然後說今天就要出院。
我一聽就急了,忙着先把護士打發出去,然後問他:“醫生說,你至少還得住一個星期,怎麽這麽急着出院啊?”
他一句話都不跟我說,直接閉上眼睛。
我簡直拿他沒辦法,可是很快上班的醫生就來了,因為蕭闵行的态度堅決,醫生只能給他開了一些藥,然後辦理出院手續。
更讓我震驚的是,我們這邊手續還沒辦完,蕭闵行的助理就到了,他接過我手裏的一切,直接把自己老板帶往機場。
我都傻了,看着他們兩人拿着早已經訂好的機票往檢票口走,而自己只能提着簡單的行李被攔在外面。
蕭闵行把我留在了這裏,他一個人回了海城。
在人群裏已經看不到他們的影子了,我才恍然大悟這個事實。
整個人都不好了,而且手足無措,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像是被人空降到沙漠裏,身邊連一口水都沒有,卻還要想辦法出去。
幸好身上現在有一些錢,證件也都在,我忙着去購票口買回去的機票,只是最快的航班也到下午了。
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頓時無着無落,看哪裏都是恐怖的,關于米娜的這個騙局,還有我們在小巷子裏遇到的一切也不停的往腦子裏鑽。
這些不安跟蕭闵行施于我的冷漠相比,又明顯弱了下去。
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他是怎麽了,就算他讨厭蘇謙,可人家來醫院探病,我難道也要像他一樣,給一張冷臉嗎?
我們只是說幾句話而已,難道我連這點自由都沒有?
他太專治,太霸道,自己的生活爛的要命,卻想把我牢牢控制在手心裏,一旦不聽話,就用各種手段折磨我。
現在把我獨自留在這裏,也是折磨的一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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