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你拿什麽跟人家玩
空氣好像都凝滞一般,我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咚咚”的甚是吓人。
而他站了足足有五分鐘,才從暗影裏走出來,路燈下的臉色一片鐵青,咬肌繃的像要拉斷一樣,從牙齒縫裏狠狠擠出兩個字:“回家。”
我不敢多說什麽,連滾帶爬地上了車,握着方向盤的手都是抖的。
他也坐進副駕的位置,伸手拉過安全帶時,瞄了我一眼,同樣狠着聲音說:“安全帶。”
我忙着松了手,把自己忘記的安全帶扣好,這才慢慢啓動車子。
車內的氣氛可想而知,我甚至在中途把窗戶都打開了,因為怕把自己憋死。
蕭闵行一直坐着未動,既不看我,也不說一句話,薄唇抿的很緊,已經成了一條縫,而且我感覺到他全身的肌肉都是緊繃的,裏面好像藏着火山一樣的怒氣,只是現在還沒爆發而已。
我口幹舌燥,想起上車前的一幕,連冷汗都出來了。
他肯定是全部看到了,所以才會這個樣子,那我現在要怎麽跟他解釋?
說我跟蘇謙只是在車裏坐坐,我們只聊了幾分鐘,而且是解釋上午的事?
那他會不會問解釋什麽?
他如果問了我應該怎麽說?
本來蘇謙不說話就是減少我們之間的誤會,現在好了,不但沒解釋清楚,誤會卻又更大了,盡管我們真的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但是蕭闵行會怎麽看,誰也不知道啊。
手心裏全是汗,抓着方向盤的手也有點不聽使喚,在等一個紅綠燈時,差點就抵到前車上,吓的我再次出了一身的汗。
蕭闵行轉頭看我,臉色還是一樣黑青,但是語氣已經回到平淡無波:“你緊張什麽?這麽開車不想活命了嗎?”
我忙着抹了一把自己的額頭,結結巴巴地說:“天熱,我手心出汗,所以……。”
“是嗎?是心裏熱還是天氣熱,你心裏沒數嗎?”
聽到這話,我想死的心都又萌動了,看來這次劫是度不過去了,幸好現在是在路上,他還要靠我開車,不然會不會直接把我掐死?
身後“喇叭”聲把我從神游裏拉了回來,擡頭一看,早已經是綠燈了。
忙着把車子開出去,卻聽到蕭闵行冷冷地說:“過路口停下。”
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但是也不敢不聽他的話,他對我的那些好,我不敢相信是真的,但是那些壞卻都是親身體驗過的,所以當他真正發怒的時候,我從來不敢挑戰他的耐性。
車子剛一在路邊停下來,他就松了安全帶下車,然後繞過車頭,把我這邊的車門打開。
全程動作如行雲流水,沒有遲疑,也沒有停頓,嘴裏仍然是兩個字:“下來。”
我腿都是軟的,在坐位上磨跡半天都沒能順利下來,卻看到蕭闵行突然探身進來,臉和身體瞬間在我眼前放大,渾身散發的男性氣息和涼涼的怒意,也鋪天蓋地卷了進來。
我差不多吓的要尖叫出聲,卻感覺到身體一松,勒緊自己的安全帶回到了原始的位置。
他一把就把我從車裏拽了出來,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對面的座位。
我現在是什麽話也不敢說,忙着從另一側上去,再轉頭去看蕭闵行的時候,他已經動手把車子開了出去。
兩人到家,已經是夜裏十點多鐘,盡管一路上什麽事也沒發生,但我卻如經歷了一場戰鬥,幾乎筋疲力盡。
無聲的內心折磨是比明面的責罵更可怕的吧?
蕭闵行的樣子也好不到哪兒去,臉黑如鍋底。
我慌慌不安地看着他從冰箱裏拿出食材,然後一聲不響地做飯。
講真,我有點傻,因為在過去與他生活的時間裏,這些事情不管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都是我在做,尤其是在盛怒的情況下,更是下命令般逼着我去做這些,當然會有懲罰的意味在裏面,我雖然知道,也從來也敢說什麽。
現在他明明氣的要命,卻自己動手去做飯,有一剎那,我甚至想,這下完了,今夜怕是不同尋常的一晚,他會不會讓我吃了這頓飯,直接就要了我的命啊?
戰戰兢兢想這些時,他已經把簡單做好的飯菜拿了下來。
“吃飯。”他沒看我一眼,把盤子放在餐桌上的同時,冷冷朝我這邊說。
站的太久,聽到這話,就想快點過去,以至于差點被自己絆倒,踉跄幾步才站穩,擡頭就看到蕭闵行冷然冰寒的眼神。
他的話也不好:“笨的跟豬一樣,你拿什麽跟別人玩?”
我裝聽不懂他的話,事實也真的不太懂他指的是什麽,在餐桌邊坐下來,明明眼前的食物還不錯,但我吃不出任何味道。
熬過了整個晚餐時間,身上的衣服都濕了個透,再不敢與他多呆一會兒,先一步跑到樓上。
到我洗了澡出來,蕭闵行也已經回了房間,正一個人坐在窗前,背對着光不知道在想什麽。
因為怕他問起蘇謙的事,也怕他真的怒火一發不可收拾,所以我盡量減少聲響,默默爬上床,把被子連頭都蓋了起來。
許久才聽到門響聲,應該他是去洗澡了。
小心地把頭上的被子掀開一點,先看了一眼窗前,那裏果然沒有人。
可是浴室的門也是開着的,裏面并未亮燈。
我重新把室內看了一圈,确認蕭闵行真的不在裏面,才從被子裏解脫出來,先大力呼了兩口氣,腦子這才開始正常運行。
他不在浴室,又剛從樓下上來,那這會兒去哪兒了?又下樓了嗎?
已經是夜深了,他下去做什麽?
我想不通,但也睡意全無,在床上等了幾分鐘,仍然沒有蕭闵行的動靜後,就忍不住也爬起來,先在室內找了一圈,确定他真的沒有藏在某個角落,才開門往外走。
二樓除了我們兩個人的卧室,還有他的書房和一個小客廳。
書房裏也沒有燈光,且門是關着的。
我就慢慢往小廳裏去,雖然也是黑黑一片,但是白天蕭闵行在那裏坐過,還跟我說了米娜男朋友的事,不知道他現在會不會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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