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chapter 49

無聊的暑假很快過去，一開學，程曉小就在桌子上放上了一個月倒計時的牌子。柳禹白那邊已經給了準确的歸期，程曉小每天都在焦慮的等待着，每撕掉一張紙，都是喜悅的。

開學後的事情很多，又撞上了新生入學。自管會的事情全權交給副會長無恙負責，程曉小接下了新生文藝晚會的宣傳海報，也因此經常在自管會出現，吳恙每次見了都要打趣他，向他抱怨自管會事太多，問他柳禹白什麽時候回來。程曉小也只能笑笑，他比任何人都盼着柳禹白趕快回來。

加州那邊似乎是過了忙碌期，程曉小最近和柳禹白視頻通話的次數明顯增多，眼看着柳禹白的歸期越來越近，程曉小活躍的心髒越發不安分起來，每天都想着和柳禹白見上一面。

又一個夜晚，程曉小洗漱好躺到床上，把床簾放下，阻隔外面的世界，給柳禹白撥通了視頻通話。柳禹白那邊正是晚飯時間，程曉小還特意等了一會兒，估摸着她吃完飯後才撥的電話。

一接通，程曉小就激動起來，今時不比往日，心裏想着柳禹白就要回來了，程曉小倒是不會像往常一樣，在打電話的時候偷偷抹眼淚。

柳禹白正走在校園裏，視頻一接通，程曉小就只能看到柳禹白狹窄的下颌，和透過她肩頭不斷往後倒退的樹木和天空。程曉小疑惑一下，才喊道，“白白？”

手機畫面突然反轉，眼前是校園裏的公路，鋪滿落日餘晖的路上三三兩兩的學生結伴而行，鏡頭右下角還有一個自行車把，柳禹白的聲音緊接着響起，“我正要回宿舍，你就打來電話了，正好帶你看看這邊校園裏的風景。”

程曉小“嗯”了一聲，兩手支着下巴，枕頭墊在胸口，和柳禹白一起欣賞異域的風景。即使柳禹白沒有入鏡，但一想到她就在旁邊，呼吸聲清晰可聞，程曉小就覺得分外安心。

過了約五分鐘之後，柳禹白的自行車在一棟建築樓下停止，鎖車的聲音響起後，柳禹白的臉龐闖入鏡頭。

她看了看程曉小的姿态，才詢問道，“又在床上嗎？”

程曉小點點頭。在外面和柳禹白打電話，他總覺得沒有安全感，生怕被別人聽了去。在宿舍裏雖然還有陶夭和崔西他們，但是程曉小已經強迫他們插着耳機看綜藝了，雖然知道這兩個家夥可能會偷聽，但他床簾一拉，權當不知道。

柳禹白一笑，解釋道，“我到宿舍樓了，這裏不能開視頻，先把通話改成語音的。今天宿舍沒人，一會兒再聊。”

程曉小應了一聲，很自覺的把視頻轉化成了語音通話。耳邊只能聽見柳禹白開門上樓梯的聲音，程曉小的心直癢癢，抿了一會兒唇，他才說道，“白白，我得到獎學金了，下午的時候就已經打到我卡上了，等你回來，我請你吃飯！”

往常兩個人一起外出的時候，都是柳禹白買單，自從知道柳禹白家境不好後，程曉小就不想再花柳禹白的錢了。但他又怕自己請客會傷到柳禹白的自尊心，所以兩個人一直是AA制的，這還是程曉小第一次請柳禹白吃飯。

“小小真棒，不過，我的獎學金也到賬上了，還是我先請你吃飯吧。”

“嗳，你也有獎學金嗎？”柳禹白成績好，程曉小自然不會懷疑。只是她這都出國了，連期末考試都沒有參加，怎麽會有獎學金呢？

“你忘了，我告訴過你，我們在這邊也參加了考試，學校會按照一定比例折合成學分，計入我們的成績裏。”

“哦。”柳禹白好像有說過這一茬子事，只不過他那個時候可能只顧着對柳禹白的美顏犯花癡了，可能沒有注意她說了什麽。

獎學金每學年發放一次，在秋學期開學的一個月內，統計完成并下發到學生的賬戶裏。其大多根據兩個學期的期末綜合成績，再加上參加各種學術活動或者獲獎情況等，增加相應的績點，最後按照績點從高到低排列，取一定的人數比例，發放相應的獎學金。

程曉小原本沒想到自己能得獎，畢竟他不是個愛學習的學生，也從來不參加各種學術上的活動，沒想到竟然評了個二等獎學金。第一學期期末有柳禹白陪着，他全程打了雞血一樣興奮，成績好倒也在理。

第二學期柳禹白走後，他完全是蔫了的狀态，沒想到也能考得那麽好。程曉小只當自己無人陪伴孤獨寂寞，只能沉迷于學習，無法自拔。

他沒有其他的加分項，完全是靠成績提到這個名次，要不是沒有發表過相關的學術研究成果，他完全能沖到一等獎學金的行列。

那邊柳禹白回到宿舍，就打開了視頻，程曉小看着她的臉龐，突然說不出來話了。沉默了好久，才開口問道，“你後天真的能回來嗎？”

等待的時間太久了，程曉小突然有了一種恍惚感，這一切都那麽不真實，他害怕一覺醒來，自己只不過是做了一場美夢，柳禹白的歸期依舊未定。

“嗯，會回去的，你看我，行禮都收拾好了。”鏡頭晃動，程曉小看到地上躺着的一個沒拉上拉鏈的行李箱，有可疑的粉色物體藏在其中，認出了那是自己送給柳禹白的粉紅豹，程曉小的眼眶忽然就濕潤了。

柳禹白看着程曉小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嘆道，“你是不是怪我？”怪她剛交往沒多久就抛下他，怪她狠心的遠走異國。

程曉小搖搖頭，開口卻露出了一絲泣音，“我不怪你的，我只是……想你。”程曉小知道柳禹白是一個有主見能自律的人，他尊重柳禹白的選擇。只是也不能說完全不怪她，他還是有一點埋怨的，但這點埋怨和巨大的思念相比，真的不值一提。

他不能像一個小孩子一樣，要求柳禹白一直圍着他轉。他已經趕不上她的步伐了，程曉小只希望自己不會阻礙柳禹白前進的腳步。

隔了這麽久，柳禹白第一次談及這次訪學的原因，給了程曉小一個交代，“小小，這次訪學對我很重要。你還小，不懂這些，但是我要為我們的未來做好打算。就像你獲得的獎學金，你可能覺得自己是運氣好，對于有沒有它都無所謂，但這是能力的證明，将來到社會上，也比別人多了一個優勢。我不夠強大，還不足以撐起一個家，只有一直豐富自己，才有能力保護你。”

那些未知的危險不必多說，單只是柳瓊，就足以警惕她不能松懈。雖然現在用假象吊住了她，但保不齊她哪天就清醒過來，那個時候倘若她沒有能力，又如何能保全自己心愛的人。這短短的五個月，已經足夠她做一些事情了。

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她絕不允許以後會出現任何差錯。

程曉小雖然瞞着家人早已混跡“社會”，但依舊單純的很，聽到柳禹白這些話，他愣了好久，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受，思緒像一團亂麻一樣梳理不清，唯有被珍視的滋味被大腦捕獲到。他紅了臉，扭捏着說道，“你都想那麽多啊？”

柳禹白是在為他們的未來做打算啊，她的人生規劃裏有他，沒有什麽比這更值得讓他高興的了。

“我怎麽能不想這麽多啊。”

如果需要踏出一步，她就必須要設計出十幾條路出來，從而選擇對自己最有益的路線，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差錯。也幸好，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她的預期進行。只是她沒有料到兩件事，一是程曉小會來西華，二是程曉小會喜歡上她。

原本這些，應該是三年後才出現的，那個時候她已經足夠強大，有資格給他創造最安全的港灣。

程曉小眨了眨眼睛，搓着手指頭，很小聲的說道，“我很好養的，你……你不要那麽辛苦。”他畢業了一定會出去工作，賺些錢貼補家用，和柳禹白共同撐起這個家。

“哪裏辛苦了，學生的本職不就是學習嗎？”

嗳，怎麽又從未來轉到學生了？

床簾突然被敲擊，程曉小知道陶夭他們提醒自己該睡覺了，他看着柳禹白，快速的說道，“你後天什麽時候到，我去接機吧。”

柳禹白看着手裏的機票，今天晚上的飛機，明天下午就能抵達西華，只不過她不能告訴程曉小，這是她和杜灼華聯合起來，為她們各自的小男友準備的驚喜。

“明天再告訴你，很晚了，快睡吧，晚安。”

和柳禹白說了晚安之後，程曉小放下了手機，床簾上的掌印依舊還在，外面正有人不停的捅着他的床簾，這是有事找他？

程曉小拉開了床簾，就看到崔西一臉焦急的看着他，小小聲的問道，“你電話打完了？”

程曉小點點頭，“已經挂了。”

崔西立刻放大了聲音，“小小，不好了，有人舉報你獎學金造假，校園論壇上都快傳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