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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裴弋收到消息後可能有的反應, 程栀将黑屏的手機拿在手裏,也忍不住眉眼彎彎,嘴角勾着淺淡的笑意, 雙目亮如星光點點。
然後,她就被人拍了拍肩膀:“你好,隊伍開始動了, 你能往前走兩步嗎?”
她回頭, 看見一個戴着口罩, 濃眉星目、同樣笑得眉眼彎彎的男子。
男子身高不算特別高, 比程栀高了半個頭多, 估計身高在178左右, 但在南方也絕對不算矮。
不過, 勝在身材清瘦、衣品絕佳,給人撲面而來的清爽幹淨的氣質。
“你好, 我剛剛叫了你兩聲, 你沒聽見。”他将手從程栀的肩頭挪開,非常有禮貌地道歉。
程栀回過神, 恨不得原地出來條地縫,能讓她鑽進去……
她環顧四周, 發現周圍的隊伍都已經在快速通行。
只有她前面……已經空出了一段不短的距離。
她不敢再回頭,連忙小跑着往前而去, 聽見方才那個男子又叫了她一聲, “诶, 也不用這麽急。”
他的語氣明顯含了戲谑的笑意。
程栀跑得更快了幾分, 直到上了飛機, 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後,才靠在椅背上拍着胸口喘氣。
緩過氣來後, 方才被身後一條隊伍“怒目而視”的尴尬還歷歷在目。
她恨恨地戳了戳手機屏幕,救命,她真的還沒有這麽社死過!
都怪裴弋。
方才跑得急了些,現在徹底緩過氣,程栀後知後覺腿泛着隐隐的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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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她輕輕吸了口氣。
伸手去摸作痛的地方,也不敢用力。
好在方才也就跑了幾十米……應該沒有大礙?
“你好,我進去一下。”有些耳熟的聲音響起,程栀擡起頭,發現赫然是前面那個提醒她往前走的男生。
一時之間,她的表情都僵住了。
她往旁邊靠窗仍空着的座位看了一眼,再看停在自己面前這道熟悉的身影,語氣艱難:“這是你的座位?”
男子的眼裏明顯是滿滿的笑意:“是的,抱歉。”
“我們太有緣分了。”
程栀:“……”
是的,因為太有緣分了,而抱歉。
她将方才伸直的腿收起,讓開通道:“不好意思,請進。”
短短幾秒,她已經調整好自己面上的表情。
男子輕笑了一聲,越過通道,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沒有再說什麽。
似乎也是知道旁邊的女生已經羞窘地無地自容了。
咳咳,有點誇張。
但為了避免再繼續“有緣分”,程栀甚至沒有再看手機。
從杭城到南市,僅僅一小時四十多分鐘的航程。
緩過勁兒,腿部不再隐隐作痛,她放下心。
因為昨天晚上和裴弋鬧得晚,今天又起得早,與其清醒着面對社死對象,不如直面困意。
程栀索性将座椅往後調了些,臉往外側,身子蜷縮,閉目養神。
身旁的男子也十分識相,全程沒有再發出聲音。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轉瞬即逝,聽到提示航班即将到站時,悄悄在心裏數着時間的程栀在飛機落穩之後第一時間拖起了行李箱,終于沒有再等坐在裏面的那個男子提示,率先走了出去。
順着人流往外走,她長長“呼”了口氣,這才想起取出手機給裴弋報平安。
點開微信,出乎意料的,裴弋居然沒有讨價還價!
在她說的“抵消份例”之後,竟然非常平靜地“接受”了。
要知道,昨天夜裏,更深露重之時,這人還磨着她應下了不少不平等條約。
【我到了】
【剛剛飛機上睡了一覺,沒有看手機】她沒好意思将自己方才的社死過程複述一遍。
對面很快回複:
【好】
【在路上也先別看手機,到酒店了和我說一聲】
程栀應下,十分乖巧地将手機收了起來。
去找和主辦方聯系過來接應的人。
到了T2航站樓的到達大廳,她順着主辦方人說的位置走。
出乎意料的,非常顯眼……
因為舉着大板子寫了她名字的人,或者說是一群人,竟然還捧着攝像機,看着非常不像接機的模樣。
程栀停下腳步,一時之間有些不敢走過去。
她有些警覺地從包裏取出一個口罩,還是先前她和裴弋一起逛商場參加一個活動,贏了之後工作人員送的印有卡通圖案的口罩。
她對着熄滅的手機黑屏,整理了一下頭發。
嗯,就這樣吧。
妝容精致,穿着襯衫,發絲微卷、自然垂散,活脫脫都市麗人的打扮,卻戴了一個卡通口罩。
也不算,太奇怪吧……
程栀取出手機,和對接人員确認了舉着攝像機派頭誇張的一群人确實是主辦方的人。
在得到對方保證并不會對着她拍的時候,她松了口氣,向一群人迎面而去。
可她不知道的事,主辦方的攝像機一直都是開着的。
也忽視了自己的形象實在過于出衆。
的确是都市麗人的打扮,高領雪白的襯衫愈發襯得頸項修長,身姿窈窕,筆直的鉛筆褲将腿形修飾地幾近完美。
更顯得細腰盈盈一握,口罩之外只露出的眉眼恬淡,仿佛還氤氲着煙雨江南的水汽。
看見這樣一個美人迎面而來,聲線清甜,舉着手機非常禮貌地問:“你們好,我是程栀,請問和我對接的小李是哪位?”
攝影師的審美雷達瘋狂響動,攝像頭仿佛有了自主認知一般就對着人轉了過去。
站在攝影師一旁的另一個工作人員也非常自覺,滿面笑意,便對着程栀招呼:“你好,是尚華軒選手對吧?我們等你好久了。”
程栀對着怼到面前的攝像頭,下意識揚起一個笑臉。
她看到工作人員手中舉着的另一個接機牌,上面赫然是這個名字。
原來,是将她認成了參賽選手……
但是,什麽參賽選手這麽大來頭,居然主辦方派人來接?
“不好意思,我不是……”她張了張唇,準備解釋。
便見剛剛接待她的工作人員一拍腦袋:“不對啊,黃哥,尚華軒是個男選手吧?”
程栀唇角抽了抽,“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是程栀。”
她指了指被舉在空中的另一個名字,“我不是參賽選手,我是評委。”
兩個工作人員愣在當場,這時,一個身材嬌小捧着杯咖啡的小姑娘從人群中沖了過來,“程老師!”
小姑娘沖到程栀面前,笑容腼腆:“不好意思,程老師,我是和您對接的小李。剛才聽您說困,我就去給您買了杯咖啡。”
程栀微愣,沒想到和她對接的這個小姑娘這麽貼心。
因此,饒是她平時并不喝咖啡,也伸手接了過來:“謝謝,我把錢轉你。”
小姑娘擺了擺手:“不用不用,我回去能報銷!”
她朝程栀眨了眨眼,十分靈動,似乎在說“有便宜不占是傻瓜”。
程栀笑出了聲:“好的,謝謝。”
“你們這個攝像機?”
她遲疑地問出聲。
因為據她的經驗和判斷……這臺攝像機,對着她,似乎還沒停止拍攝……
小姑娘對着程栀笑得腼腆,沒想到一轉頭對着兩個快比她高了一個頭的同事氣勢絲毫不弱:“這是評委啊!評委!你們對着程老師拍什麽?”
攝影師抖了一下身子,連忙把控着挪開了方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下巴:“不好意思程老師,這麽好看的評委,我剛剛以為您是參賽選手呢。”
小姑娘,也是對接的小李,走到程栀的身邊,柔聲解釋。
程栀眼眸微微瞪大,原來,這一屆舞蹈大賽主辦方竟然和藍莓視頻進行了合作,比賽正式開始将會以直播的形式進行。
而所有選手,在比賽正式開始之前,便需要錄一個簡短的VCR。
因為這個叫尚華軒的選手,正好和程栀同一班航次,似乎還是個人氣選手,主辦方便索性派了攝影師過來一起錄制。
嗯,倒是還沒有到需要專門錄制評委的地步。
但是正式比賽的時候,點評、打分也少不了是需要出鏡的。
程栀有些懵,這個流程她居然不知道。
“程老師,您怎麽了?”小李關心地問道。
程栀看着幾個齊齊望着自己的工作人員,默默将口罩又往上拉了拉:“沒事。”
作為參加過國內乃至國際衆多舞蹈賽事的專業舞者,現在甚至還是評委,她自然是不懼怕或者說習慣攝像頭的。
已經答應了下來,也不可能反悔了。
程栀恢複了平靜,對着攝影師黃哥安慰:“謝謝你的誇獎,沒事,我以前的确都是當選手來着。”
黃哥松了口氣,笑得有些憨:“那您一定都是冠軍。”
小李:“黃哥你這完全是以貌取人了,不過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
程栀有些哭笑不得:“這裏過去酒店要多久?”
“大概需要四十分鐘,程老師,我先陪您去車上休息一會兒吧”,她皺了眉頭,“這個尚華軒怎麽還沒到?”
話音剛落,一個男聲響起:“你們好,我是尚華軒。”
耳熟的聲音……
程栀僵硬地轉過頭,果然,又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正是方才非常有“緣分”的那個男子。
非常有“緣分”的男子——尚華軒此時取下了口罩,引起了攝影師的一聲驚呼,“帥啊兄弟!”
他的攝像頭又非常自覺地轉了過去,對着來人。
薄款黑色沖鋒衣,同色系深色工裝褲,劍眉星目,笑起來意外的清爽幹淨,少年意氣撲面而來。
就這張臉,的确夠得上人氣選手。
尚華軒十分自然大方對着攝像頭揮了揮手,打了個招呼:“大家好,我是18號選手尚華軒。”
然後,微微側過臉,視線頓在一旁姿态僵硬,但外表看着仍是淡定自若的程栀身上。
他唇角的笑意愈發明顯,尊師重道:“程老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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