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別靠近我

“再深我也查不到,這些老鼠官方絕對有人。”

“我知道了。”

切斷和god的聯系,從病房出來的周意已經摘下黑色面罩及變聲器,她靠坐在機車上,莫測目光落在高聳入雲的醫院。

她沒有想到朱嘉譯嘴巴那麽緊。

威逼利誘全都徒勞無功,有些審訊的法子又不能光明正大使在他身上,最後只能給他留下一個聯系方式。

不過她還是看到了他的病因——肛裂、貧血。

對于他的遭遇她并不同情,原先覺得他是被迫無奈才做這些事,現在看來,他更像是在包庇新娛。

至于包庇什麽她一無所知,再讓god去查,以他神乎其技的黑客技能也只能查到浮于表面的東西。

和真相連接的線索被直接截斷,太多秘密被人故意掩藏起來。

現在這局面可謂是一張大網,死死網住了她的視線,讓她摸不着頭腦。

周意心情極為不爽,舌尖頂着下颚轉了好幾圈,女明星這個身份實在難以行動,只能先等他想通來聯系自己。

她暗罵兩句,翻身騎上摩托,川崎嚣張的轟鳴聲震耳欲聾,一騎絕塵,隐入街道。

再次回到別墅,熟門熟路爬進別墅的時候,海邊對面不遠處有鏡面反光一閃而過。

雖然細微難以察覺,但周意還是看到了。

狗仔?

她迅速貼到牆壁上,丈量下角度後發現看不到自己,并且好像也不是在拍這裏,然後才貼着貓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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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進去,和小文來了個臉對臉。

“啊!”小文剛要尖叫,她一個飛撲将她壓倒在地。

“閉嘴!”

“………唔唔!”掙紮兩下小文漸漸安靜下來,瞪着圓溜溜的眼就這麽瞪着她。

周意突然覺得罪惡,哎喲喲怪可憐的,她松開手把她拉起來,“你大半夜在我房間做什麽?”

“徐老師經紀人來了,還帶來了一位大導演,在旁邊海邊燒烤請你和溪禾姐吃夜宵呢。”小文扯扯衣領恢複原狀,悄咪咪看了下手表,已經淩晨兩點了!

“姐,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打開門發現你不在有多害怕!”

鬼知道他們大半夜會請吃夜宵,都不要睡覺的嘛!周意腹诽兩句,沒回答只問道:“什麽時候開始的?”

“半小時前吧。”小文眼淚水都快滴出來了,安迪姐要她看好周意姐的,所以她嚴肅重複:“你去哪啦!”

周意被突如其來的情況弄得煩的很,邊脫喉結邊說:“去查事情了,他們不知道我不在吧?”

“不知道,我還沒說。”

“行。”

她快速脫了裝備換好衣服,“我去一趟海邊。”

她脫衣服速度很快,但小文還是看到了纏着紗布的手臂。

她驚恐萬分:“你怎麽受傷了!”

“別問,問就是栽了個大跟頭。”周意想到就來氣,不過轉念一想,回憶起那閃爍鏡面正對的應該就是海邊燒烤攤。

似乎……有人開始行動了?還是其他人?他們想要做什麽呢?

她得去看看。

麻利換上毛衫,她朝小文揚了個飛吻:“等會給你帶夜宵!”

“………”

周意趕到的時候,偌大的露天餐廳只有徐硯舟、阮溪禾、傳聞中的羅大導演和綜藝導演汪導以及各自的經紀人在,聽着像是在聊項目,隐隐約約她聽到了小高總的字眼。

她眉頭重重一擰,爹的那家夥速度那麽快嗎?就是讓他照顧下阮溪禾,下午說的,晚上就安排了?

怎麽不見他平時做事麻溜點,差點壞她大事。

“昭玟來了?剛才叫你你不來,現在東西都冷了,要是不介意的話再吃點。”阮溪禾最先看到她,拍拍一旁的椅子示意她趕緊坐過來。

幾人也看過來,兩位經紀人打量在自己身上的算不上善意,精明的眼中全是審視。

“剛才睡着了,剛醒,聽說這裏有吃的就下來看看。”周意裝作沒看見兩人眼神,對着汪導點頭問好,随後不動聲色在空位上坐下。

“怎麽穿着長袖,又不是白天,現在好悶,你不熱嗎?”阮溪禾幫她把幹淨碗筷端過來,邊好奇問。

“噢我比較随意,拿到什麽穿什麽。”她謊話張口就來。

說着,不急不慢拿起筷子,意思意思吃了兩口,眼神有意無意看向沉默寡言的男人,又随意看了圈,精準捉取到藏在不遠處的白光。

就是狗仔。

所以,是娛樂公司自派的還是有人特地派的呢。

至于主角之一的徐硯舟坐在主位,她來了連頭也不屑擡,只是神情冷淡看着手機,恍若無人。

周意愈發來氣,确認了他就是很不待見自己。

“你就是沈昭玟吧,之前你出演的《亭臺豔》我很喜歡,就是可惜你戲份太少了。”驀地,一道溫和聲音響起。

周意看過去,發現是徐鏡熙經紀人莫綸,聲音如人,溫文爾雅。

她不認識莫綸,但是看過資料,見他主動與自己搭話,便從容回複他:“不可惜,好劍多磨嘛。”

《亭臺豔》是姐姐的成名作,也是唯一的女主角色,可因為沒背景沒靠山,好好的一番戲份硬生生被縮減一半,風頭全在當時那個女二上。

那個女二回頭要是被她遇上,如果她也和賀姿一樣不知死活,周意是一定要好好教訓她的。

汪導現在是丁點不敢惹沈昭玟的,原本他就猜測她有靠山,現在是妥妥确定了。

這羅廣勝可是個難請的大人物,有他操刀的電影部部都拿獎,結果就這麽身份的人舔着臉上趕着送項目,急哄哄大半夜要請沈昭玟、阮溪禾兩人演女一女二,徐硯舟男主,上來就說一眼相中了她們,誇得那叫一個好聽,簡直跟被鬼附身一樣。

于是他立馬微笑表示同意:“說得好,十年磨一劍,昭玟你的福氣在後頭。”

羅大适時開始和她說起今天的來意,字字誠懇,好像她們不去演他的電影就是他吃了大虧。

聽着聽着,阮溪禾在桌子下握住她的手,小聲激動道:“我從來沒接過這麽大的制作!簡直天上掉餡餅!”

“?”周意木讷地跟他們聊着天,人都是傻的。

該死的家夥,她是讓他給阮溪禾資源,不是她本人!!

這時,沒怎麽說話的莫綸突然把話題轉回之前的問題上,他笑着說:“的确,只要腳踏實地安分做事,遲早能幹出一番事業,昨天硯舟助理還跟我說沈小姐調酒技術精湛,我想你未來一定可期。”

尋常人恭維就算了,莫綸說這話就意味深長了,恐怕他主要意思是在前頭一句,周意漫不經心笑笑,這圈裏果然都是人精,說話都東拐西拐。

想暗示她別靠近徐硯舟要腳踏實地,怎麽不想想她需不需要他?

她這會看這個男人越來越不爽,想到那藏在暗處的狗仔,她半眯起眼——

啧,那她偏要靠近。

“當然。”她淡然勾唇,目光轉到徐硯舟身上,突然又出聲:“我的目标可是要成為和徐老師一樣的人。”

被點到名的人肉眼可見動作一頓,很快他擡頭,瞥過來一眼,眼神銳利而冷峻。

周意笑呵呵看着他。

徐硯舟與她對視兩秒,不禁回憶剛才發生的事情。

羅導的電影正在籌備中,從一開始就內定了他是男主,至于女主他打算進行海選,可偏偏剛才他一通電話打過來,就說定下了沈昭玟,要他晚上一起聊項目。

他很意外羅廣勝會選個“花瓶”來演女主角,還是莫綸消息靈通,他說:“沈昭玟靠上大腿了,是思銘建築小高總給羅導投資了一個億,點名要求的。”

想到這裏,徐硯舟對沈昭玟最後一絲和善也消失了,他淡聲:“我先回去了。”

說完就走,連回話都不回,完全不給面子。

成了!周意果然沒猜錯這家夥的性子,為完成自己想做的事,她同樣起身跟大家說了聲抱歉,直接跟上去。

“……”餐廳幾人面面相觑,這兩人怎麽有點貓膩的樣子,尤其是莫綸,雖神情自若,趿拉着的唇角卻昭示着他心情十分凝重。

“大影帝,你跑這麽快做什麽。”

他走的很快,沒一會就到了海邊各別墅夾縫的小巷子裏,周意立即追上去和身形高大的男人齊平。

“沈小姐,你不需要把對別人那套放在我身上,我對你沒興趣。”徐硯舟停住腳步,居高臨下看她,語氣淡漠平靜。

沒了攝像機拍攝,他完全不裝并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喜,他也有點不理解,她之前明明也讨厭自己,這會又開始故技重施。

周意跟着停下,知道自己前後行為相違背,不過她無所謂,聳聳肩笑道:“我跟你說話就是感興趣?你別太自大。”

被怼了一句的徐硯舟眉心擰成死結,銳利目光頓時從上而下将她打量了個遍,最後重新回到那雙沾滿笑意卻侵略性極強的雙眼上。

侵略,姑且是這麽認為。她看着人的時候不自覺帶着審視與打量,像一頭強大威猛的野獸,無聲無息将獵物吞噬其中,別人說她溫婉純良,眼下他倒覺得她放肆張揚,更是一種目空一切的狂妄。

一個人的眼睛太能體現性格,從初始他就不認為沈昭玟是個簡單的人。

他收回目光,聲線都是危險的冷:“雖然不知道你用了什麽辦法說動羅導,但我想你知道以我的能力捏死你很容易,要是想葬送前途,你大可以試試。”

聽他這明晃晃威脅,周意不答只笑:“我這個人呢,最讨厭就是被人威脅。”

她眼神忽然瞟向黑沉沉的夜色中,也不知在看什麽。

下一刻,她收了笑容,已然伸手将徐硯舟推到一旁牆壁上,自己随之欺身而上,一手扣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手肘壓在他脖子上完美挾制住他。

兩人身高差一個頭,她絲毫不費勁,微微擡頭就可以碰到他下颚,不過她始終保持着合适的距離并沒有靠近。

但是呢,別的角度看起來就不一樣了。

她認真問:“你先跟我說說,為什麽這麽讨厭我,是因為豔照門?還是什麽?”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這個原因究竟是什麽,像徐硯舟這種高出生有涵養的人,不大會對人表現出明顯的喜惡。

被人輕而易舉壓制住,徐硯舟臉上終于泛起薄怒,“你心裏難道不清楚?”

她扣着自己手腕的手招式強勢狠辣,直接按住他手臂經脈,導致他力氣頓失,力道也很大,根本不像傳聞中那般弱不經風。

無法動彈的他聲線極速變冷,完全不遮蓋他的厭惡,“你這麽不要臉的,我還真沒見過。”

莫名被罵的周意微微皺眉,她漫不經心問:“這話是不是有點太難聽了呢?”

“是你自找的,不是嗎?”

他語氣不耐,肩膀撞了撞她的手,又警告:“你最好趕緊放開我。”

估摸着狗仔已經拍完,少頃,她松開壓制他的手,這人真挺沒意思的。

“大影帝在這個圈裏多年,難道不知道有些假的也能說成真的嗎?”

誠然這個圈裏有太多真真假假的新聞,徐硯舟再清楚不過,他站直身子,松松領結,若有所思看向她。

“你看我做什麽?”她大大方方對上他的視線,笑意還在卻不達眼底。

“允許你壓我,不允許我看你?”徐硯舟直接反問。

他想起他懷疑她是不是被下藥的那件事,真要說起來她還是挺幹脆磊落的性子,只是她三番兩次接近他,目的昭然若揭,今天還大半夜讓羅導把他找過來,光這一點就足夠令人厭煩。

盯着她的眼睛,猝不及防回憶起昨夜古怪夢境,他深深擰緊眉頭,徑直往旁邊退一步,眉宇間隐怒明顯。

周意不難看出他感覺到了難堪,但不像是因為她,她好奇歪頭:“當然可以看我,但我也想知道你在想什麽。”

被她提到這個,他反倒平緩了情緒:“真的假的與我無關,我警告你別再靠近我。”

“那不行,我很叛逆的。”

“……”

徐硯舟氣笑了,不再說話,轉頭就走。

周意挑着眉端,朝着他背影喊:“明天見!”

可惜那無情的人頭也不回,不過她也不在意,揉揉發酸發痛的手臂冷冷一笑,躲在偏僻角落看着狗仔的方向。

送上來的熱門她怎麽不要,她就等着看這狗仔要做什麽。

不過在這之前……她暴躁摁下手機裏的一個電話,一接通,她破口大罵:“高見陽,你是真賤啊!”

對面的高見陽:“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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