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要個軍職(二合一)

溫尋的神色變得格外難看。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許久才道:“溫月聲,你可想好了?”

“你當真以為,這些年公主府榮寵不衰,門第顯赫,僅是因為這個公主府的頭銜嗎?”溫尋冷眼看她:“你母親已經去世十幾年了。”

“再多的榮寵,再如何顯赫,那也是先帝在世時的事情。即便是當今聖上當初得你母親照拂過,可人死如燈滅,已經不在人世的人,如何支撐起偌大的一個公主府?”

“沒有父兄在朝前,這就只是個華麗的空殼!失了倚仗,你以為靠着你母親留下的這個公主府,你就能繼續在外逞威風?”

溫月聲坐着,溫尋站着,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失去父兄庇佑的人,是絕對沒有資格成為未來的永安王妃的。”

谷雨站在了溫月聲的身後,神色複雜地看着她。

溫尋有些話也沒錯,女子這一生,若要活得好一點,身後沒有一個龐大的家族支撐,是決計做不到的。

這也是為什麽這些年,溫月聲的處境越發差的原因。

十幾年了,長公主早已從京中世家,甚至從皇帝的腦海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今的溫大人,正二品大員,天子近臣。

長公主去世多年,世事卻仍然在往前更疊。

夜色裏的公主府很安靜,溫月聲的側臉娴靜,聲音卻不帶任何一點情緒:

“庇護?你指的是你這府中欺上瞞下的下人,還是你那費盡心思想搶走皇家婚事的夫人和二女兒?”

“溫尋。”溫月聲冷眼看他:“是庇護還是想榨取長公主的最後價值,你心裏不清楚嗎?”

她這話一出,溫尋恍若被踩到了痛楚。

他臉色陰沉,暴怒非常:“你胡作非為,還敢這般忤逆不孝,好!我倒是要看看,離了溫家,你能将公主府門楣支撐到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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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怒不可遏,轉身拂袖離去。

卻聽得溫月聲聲音薄涼地道:“将你這府裏之人,皆悉數帶走,公主府的東西,一樣都不能少。”

溫尋當下暴怒,額上青筋鼓起,神色陰沉非常。

折騰一夜,順天府到底是在王媽媽曾住的房間裏,找到了她勾結外人的證據。

府尹帶着底下的人匆匆告辭。

離去時,見得溫尋面沉如水,已命人駕了馬車在府外等候。

溫玉若被叫醒時,人還有些未反應過來。

她看着院子裏進進出出,手裏拿着大包小包的人,不解地問道:“母親,咱們這是要去哪裏?”

陳氏微僵了下,她此番疏忽之下,讓溫月聲抓住了這麽大個錯處,逼得溫尋連夜帶他們離開。

如今自然是不好跟溫玉若直說,只道:“你外祖父病了,你父親要帶着咱們去陳府侍疾。”

這幾年,溫尋雖然在朝中得臉,可因為他們一直住在了公主府內,所以皇上并沒有賜下尚書府。

短時間內,他們只能先去陳府借住。

溫玉若聞言,若有所思,并未再多問。

出了溫玉若所住的院子,蔣嬷嬷跟在了陳氏身後,猶豫許久,到底是問道:“夫人,咱們就這樣離開嗎?”

陳氏面色難看,不離開,以今日溫月聲的瘋勁,說不準真的要拉着全府的人同歸于盡。

她回身看了眼這偌大的公主府,只沉聲道:“倒也不必太過緊張。”

溫月聲這幾日在皇帝面前得了臉,然這等狀态也持續不了許久,昊周使臣總會離開京城。

到時候她一個待嫁女,還能守着這公主府幾日?

她倒是要看看,溫月聲有沒有那個本事,真的能夠嫁去昊周,成為昊周的太子妃。

因是半夜,加上他們走得匆忙,所知曉此事的人并不多。

但溫尋帶走了大半的仆從,導致公主府內外都冷清了不少,稍仔細一點的人,便能從這冷清的大門處,窺見些許的端倪。

只這次的事情,皆因陳氏身邊的人而起,溫尋下了重手,敲打了陳氏手底下的人一番,在杖斃了幾個曾給王媽媽行了方便的下人後,到底是将此事壓了下去。

公主府空了大半,溫月聲讓人将周曼娘母女接了過來。

同樣一起回來的,還有趙嬷嬷。

趙嬷嬷此前雖對溫月聲有些意見,但卻也知曉誰才是她的主子,只發生這麽多的事情,早已非她能夠控制得了的了。

如今也只想着伺候好溫月聲便是,再多的事,也已不是如今的她可以管得了的。

除此外,尚還留在府裏的,就只有她身邊的谷雨、夏至,并着幾個尋常做粗活的丫鬟小厮。

人太少,甚至連個管事的都沒有。

好在周曼娘入府後,接過了府中的庶務。

她從前在家時,幾乎什麽事都幹過,加之人格外聰明,幾乎是一接手,就能将府中庶務打理得井井有條。

沒兩日,章玉麟也從獵場行宮回了京。

同行的,還有忠勇侯府的一個經驗老道的嬷嬷。

這嬷嬷說是來伺候章玉麟的,實際上入了府之後,卻是做起了周曼娘的左膀右臂。

有她在一旁提點,周曼娘進步飛速,額頭上的傷勢都沒有好全,她就已經将府內的一切都處理好了。

不出五日,府內已是煥然一新。

溫月聲還是住在了從前的偏院裏,主院空置下來,周曼娘索性将這邊全部打通,成了一個偌大的會客室,正中供着尊白玉菩薩。

她自己則是住在了從前溫玉若的院子裏,其實這處院子,是整個公主府最好的一處,她本想讓溫月聲住在此處,但溫月聲拒絕了。

反倒是讓她住在了這裏。

周曼娘便沒有推辭,将這邊改造後,終是擁有了她這麽多年的第一個家。

甚至連姨娘,都在經歷此番事情後,也徹底對回到周遠度身邊的事死了心。

周曼娘沉浸在了這些事裏,感受到了從前未能有過的充實和滿足。

比起來,那日遭遇的一切,反倒像是一場噩夢,夢醒了,她還在郡主的身邊。

“小姐,郡主在書房等你。”

午後,周曼娘午睡醒來,直接去了書房。

這處書房,位于靜亭邊上。

是月前新建的,如今正好竣工。

書房臨湖而建,後邊是郁郁蔥蔥的竹林,靜谧雅致。

溫月聲此刻坐在了桌案背後,而她身後的書櫃中,擺放着各類佛經。

書房正中的牆壁上,挂着一幅黑色底,赤金色筆跡的字。

上書曰:禁。

風拂過那幅字,帶起了溫月聲的衣袍。

周曼娘推門而入時,她正在寫佛經。

長長的桌案上,已經放滿了字跡交錯,殺氣橫溢的佛經。

“郡主。”周曼娘将清心蓮子茶放在了她的手邊。

溫月聲輕應了聲,她側臉娴靜,筆下的字,卻如刀斧一般,帶着将要滿溢出來的強大殺性。

“孫氏,你要如何處置。”她聲音淺淡。

驟然聽到了孫氏的名字,周曼娘的面色微沉,她只停了一瞬,便毫不猶豫地道:“她該死。”

歷經了這麽多的事情,她也已不是當初周府內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庶女了,她清楚地知道,給孫氏、周钰婕這樣的人留有餘地,就是再次給她們機會傷害自己。

溫月聲寫下最後一筆,擡眸道:“章玉麟。”

章玉麟推門而入。

溫月聲坐在紅木圈椅上,面上沒太多的表情:“讓人傳信給周遠度,告訴他。”

“他若還想回京的話,三日之內,我要聽到他府中的喪訊。”

那天周遠度來國寺找她,還将周曼娘和楊姨娘留下,落在旁人的眼裏,就是她們母女遭到了他的厭棄。

但其實他動身之前,曾單獨見過溫月聲一面。

他希望溫月聲日後能給他一個重返京城的機會。

這也是他能夠在離京之前,抓住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章玉麟應了,悄悄拿眼去看周曼娘。

卻見周曼娘再不似從前那般眼神躲閃的模樣,她站在了陽光最為充裕的地方,神色篤定。

只周遠度的消息還未收到,宮中便又舉行了盛大的宮宴。

上次武鬥結束得潦草,此番便是為武鬥獲勝而特地舉辦的盛宴。

因這次沒有比試,宮宴的氛圍也格外的輕松,反倒比第一次昊周使臣來時,接風洗塵的那一回還要熱烈。

只有一事,在京中傳得頗廣。

“……聽聞郡主惹惱了溫大人,如今獨自一人留在了公主府中?”

“是有這麽回事,就連今日宮宴,溫家上下均是到了,卻唯獨不見郡主。”

“這是為何?”

“個中緣由便不清楚了。”

“這女子若是忤逆不孝,便是郡主,日後也少不得婚事艱難了。”

“沒了父親兄弟幫扶,此後也不好在京中立足。”

“郡主的脾性,到底是大了些……”

諸如此類的言語,在溫家人出現後,便消散了。

這邊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今日盛裝出席的溫玉若身上。

她着一身鵝黃色衣裙,衣裙之上用了些巧思,以珍珠、白色貝母為點綴,繡了大片瑰麗的花朵。

又輔以一整套琉璃頭面,耳配珍珠鏈,是顧盼生姿,格外的清麗動人。

文鬥之上,溫玉若便有不俗的表現,今日又與蕭缙同行,自然惹來了無數人的注意。

至于一直都未到場的溫月聲,便極少被人提及了。

難得的,溫玉若這些日子身體好了不少,跟在了蕭缙身後,蕭缙聽着她甜甜的聲音,心情也略好了些。

這些時日,蕭缙心情尤為複雜。

若按以往,有他人求娶溫月聲,他只會覺得如卸重負。

可這件事情真的發生後,他心中卻只餘怒火,還有些道不明的情緒。

以至于溫府上下均是離開了公主府,他卻并不知曉。

待皇帝與昊周太子郁舜入殿後,蕭缙的面色便更加難看了。

郁舜落座後,身邊的人低聲禀報道:“思寧郡主到了。”

溫月聲确實沒有跟溫府的人一起來。

因為她是被昊周使臣和皇帝身邊的內侍高泉請來的,同行之人,還有那位晏大人。

蕭缙的神色瞬間變得格外難看。

晏陵着一身雪衣,神色疏離冷淡,在這暑熱尚未褪去的盛夏裏,衣襟緊扣,嚴絲合縫至領口處。

溫月聲卻一反常态,她着一素白衣裙,外罩大紅色寬袍大袖衫,這般張揚的顏色,更襯得她姿容傾絕,妩媚生姿。

然這般嬌媚動人的人,偏要戴一赤金佛頭。

遠遠就能瞧見佛頭上彌漫的金光。

晏陵亦然。

他還看見她今日未佩戴那串白玉佛珠,而是換成了一串成色極好的蜜蠟佛珠,佛珠共一百零八顆,纏繞在了她纖細的手腕上,格外矚目。

他思及那日她離開前,白玉佛珠已格外黯淡,便問道:“郡主為何換了佛珠?”

他聲音很淡,好似只是随口一問。

溫月聲便随口一答:“晏大人不知道嗎?寺廟裏的高僧身上所穿的袈裟,都是這個配色。”

走在他們前面的高泉:……

他看了眼溫月聲的紅衣,又看了眼她戴着的佛頭和蜜蠟手串,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着。

……郡主禮佛還是有一點虔誠的。

他二人說的話随意,卻讓殿內許多人目光落在了他們身上。

蕭缙目光幽沉神色難看,郁舜則是唇邊帶笑,淺淡的眸裏叫人辨不清他的情緒。

宴席開始。

皇帝與郁舜談及大徽風土人情時,偶然得知這位昊周太子,竟還擅音律,便笑道:“君子六藝,樂為其一。”

“大徽不光男子擅琴,女子亦然。”邊上的恒廣王忽而道:“溫家二小姐,便是個中翹楚。”

恒廣王稱病多日,今日到底是出現在了宴席上,然一開口就沖着溫玉若去,宴上靜了片刻。

蕭缙擡眸看了他一眼,很明顯,恒廣王将此番自己受罰之事,算到了蕭缙的頭上。

他與福瑞做出那般荒唐事來,卻将這等事情怪罪到了他人頭上。

着實可笑。

好在溫玉若确實琴藝出彩,驟然被點到了名,也是不緩不慢地起身,面上并無慌張之意。

溫月聲才想起來,原書中曾寫過這一幕。

恒廣王刁難,溫玉若一曲驚豔四座。

她對書中記憶實在淺薄,原因無他,這本書本就不是她的。

而是……4號的遺物。

4號跟他們都不同,她生性活潑,常在她耳畔叽叽喳喳。

這本小說,是她生前看的最後一本書,出發山河海之前,她還向她抱怨,說等她回來,她要把這本書一次性看完。

後來這本小說,被她放在了4號的墓前。

經年累月,這本4號沒看完的書,終是在風吹日曬裏,逐漸變得面目全非。

溫月聲的眼眸涼了幾分。

溫玉若琴棋書畫皆通,陳氏對她的要求很高,她的琴師傅還是當世著名的一位琴師。

所奏出來的琴音,确實是不同凡響。

琴聲若流水,似汪洋,婉轉動聽。

确實稱得上精妙。

然郁舜聽了片刻,目光卻不自覺地落在了另一人身上。

她在這纏綿悱恻的樂聲裏,眸中卻透出了徹骨的涼。

琴音停下後,他緩步行至她面前。

殿內不少人的視線,皆是落在了這邊。

包括溫玉若身側的蕭缙,他甚至沒聽到皇帝誇獎了溫玉若什麽,目光只落在了後方二人的身上。

“郡主可擅琴?”他問。

溫月聲淡聲道:“會聽。”

郁舜低笑:“也不知郡主喜歡哪一首曲子?”

溫月聲:“大悲咒吧。”

豎着耳朵聽他們說話的渭陽王:?

他确認了,思寧确實是喜歡禮佛。

出乎意料的,郁舜竟是輕笑出了聲。

他那雙淺淡的眸裏都染上了細碎的笑意,瞧着格外晃眼。

“想不到天下音律諸多,在郡主眼中,卻不如佛音悅耳。”郁舜想起了大徽京城裏的傳言:“郡主确實是佛緣深厚。”

溫月聲喝了口茶,聞言倒是想起了什麽,她淡聲道:“倒也不盡然,有一位的琴聲,确實是不錯。”

邊上的渭陽王快把耳朵湊到他們跟前了。

他在等思寧的又一句佛理,卻聽她道:“琴聲悠揚,禪意深遠。”

溫月聲撫了一下手腕間的佛珠,輕聲道:“尤為适合入睡。”

殿內安靜了下來。

晏陵擡起眼,那日她身上冷淡幽靜的檀香,還有将醒未醒時憊懶的雙眸,仿佛又出現在了眼前。

這殿內大部分的人皆不知道溫月聲在說什麽,然而知道的人,如渭陽王之流,便瞬間心神領會。

畢竟那日在國寺之內,皇帝并渭陽王等諸位王爺,可是親眼撞見了溫月聲趴在了晏陵身側,聽着他的琴音入睡的場面的。

渭陽王還怕蕭缙想不起來,特地到了蕭缙身側道:“這麽看,思寧同晏大人關系不錯,竟能在晏大人的琴音底下安眠,哦,與昊周太子也算有說有笑。”

“嘶,怎麽反倒跟你生分了呢?”他狀似想不明白,卻見得蕭缙的眼中都籠上了一層陰霾,面色難看至極。

他還安慰似地拍了拍蕭缙肩膀,笑道:“四弟也不必往心裏去,這事可再正常不過了,你往常寵溺着溫玉若時,思寧不也是你這樣嘛?”

一報還一報而已,你怎麽就生氣了呢?

渭陽王就差把嘲笑擺在明面上了。

蕭缙冷聲道:“三哥這般了解,想來必是經常如此。”

渭陽王沉了臉色,誰不知他天生愛風流,家中卻娶了一個悍婦,慣常将他看上的美人送人,甚至還送到了他這幾位各懷心思的兄弟府上。

蕭缙戳到他痛楚,叫他面色難看非常。

然哪怕如此,蕭缙心裏的那把火,卻依舊未能熄滅半分。

他甚至動了将溫月聲拉到身側的念頭。

可未等他擡步過去,上首的皇帝便開了口。

溫月聲說的那句話,皇帝也聽見了。

他目光在晏陵和溫月聲之間停頓片刻,到底開口打斷道:“思寧,章玉麟呢?”

殿中宮人傳了章玉麟入殿。

郁舜只能暫且回到了座位上,只剛才古怪的氛圍,到底是讓他注意到了些什麽,他坐在席上,目光落在了遠處獨坐的晏陵身上。

自對溫月聲動了念頭以來,他都并未将溫月聲明面上的未婚夫放在眼裏過,但這位晏大人不一樣。

時至今日,郁舜都仍記得數月之前,晏陵獨自一人到昊周都城,與昊周談和時的景象。

此人待人冷淡疏離,然城府之深,手段之了得,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那邊,殿上的皇帝對章玉麟道:“此番武鬥,你立下大功,你說說,朕該賞你些什麽好?”

離上次皇帝近距離見到章玉麟,也是許久前的事情了。

記得他那時剛剛恢複,人還不太聰明,在校場之上,被一些刺頭新兵欺辱,也不敢吭聲。

而今日,他卻已經口齒清晰,說話極具條理。

“回皇上的話,贏下武鬥,功勞在于郡主,章玉麟能做的事,只是聽郡主的話而已。”

哪怕殿內的人早就有所準備,但親耳聽到章玉麟說出這樣的話,到底是不一樣的感受。

皇帝微頓片刻,到底是道:“思寧。”

“既然章玉麟說此番都是你的功勞,那你便說說看,你想要什麽?”

無數目光投來,溫月聲緩慢起身。

記得第一次武鬥時,章玉麟贏下努烈,皇帝也問過她同樣的話。

那時許多人都以為她會牢牢地抓住這個機會,從此後再次活躍于宮中,卻沒想到她只要了一些俗物。

而此番皇帝再問,這次的功勞,遠比第一次來得大。

許多人都在想,溫月聲也該要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了。

比如……那個遲遲未有履行的婚約。

亦或者是至今為止,還沒定下的昊周太子的求親。

或許她開了口,皇帝也未必會應許,但是這等機會,對于這些年已經徹底失去寵愛的她而言,并不多了。

然這邊的人想了許多,卻都未能夠預料到溫月聲的回答。

大殿內燈火通明,落在了她的身上。

灼目的紅,襯得她一身冰肌玉骨,唯獨那雙眸,始終都是冷的。

她擡眸時,眸底沒什麽情緒,聲音也是格外的淡。

開口卻道:“那便要個軍職吧。”

靜。

在無數或驚愕或不解或詫異的眼神裏,溫月聲平靜地道:“城北校場,不是還缺一個校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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