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砍掉右臂(二合一)
此前提及到審理孫明遠案子時,便告知大理寺、刑部和順天府三大司法衙門都有人與其勾結。
然昨日在大理寺之內,溫月聲确實是斬了四人。
但有一個,是去旁觀的孔伸,而非大理寺之人。
而自昨日之後,大理寺內半點消息都沒有透出,是以,并沒有人知曉那個大理寺寺丞竟是會認罪。
且除了他之外的其餘人,竟是還簽署了認罪書!
如溫月聲所言,一個官員的話不可信,那兩個,三個呢?更別說此番涉及到的官員,竟還有十幾個之多。
他們簽署的認罪書,比起大理寺外,一并狀告孫明遠的十幾個人,還要有力。
然不僅如此。
現任大理寺少卿嚴偉上前,沉聲道:“啓禀皇上,據孫明遠府中仆從所言,似這般數量的黃金,每隔一段時日,便要備齊一車,送予其幕後之主。”
“孫明遠購置的私宅、美人并各類金銀玉器,也皆是為其幕後之主所準備,一部分,用于籠絡其主拉攏的朝臣,另一部分,則是用于其主享樂。”
他停頓片刻後道:“除此外,依照賬冊清查所得,孫明遠不僅貪墨受賄,并且私下豢養衆多死士,與窮兇極惡的賊寇也有所勾結。”
“他以金銀財帛利誘,又輔以威脅逼迫,強壓許多對他們之命令不從,或是反抗之人順從。”
“因其主庇護,多樁事件均是被壓下。”嚴偉将手中的冊子呈遞了上去:“此為僅大理寺一個司法衙門中,孫明遠黨羽所牽涉其中的,或者是強制鎮壓的案件。”
滿殿安靜。
嚴偉新上任大理寺少卿沒多久,與原本大理寺內的衆多官員以及混雜的關系都無幹系。
他入大理寺之後,一直都表現平平,是以許多人都以為,這位嚴大人,與前任大理寺少卿周遠度的行事風格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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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到了今日才知曉,對方進入大理寺之後這段時日,可半點都沒有閑着。
那個大理寺寺丞,官職雖不如他高,可入大理寺的年限較他長遠許多,手中處理過的案件,也算得上是很多了。
而今他竟是一樁樁一件件地查驗過後,将所有含糊不清,亦或者對方故意壓下的案件,都給梳理了出來。
他手中的冊子遞了上去,嚴偉微頓片刻,補充道:“其中多件案件,均與恒廣王府有關。”
先是衆多落馬官員的指認,随後又有着嚴偉整理的案件。
這些證據皆是無比清晰地指向了恒廣王。
殿內靜悄悄的,偌大的正殿內,分明站着幾百號人,卻好似空無一人般寂靜無聲。
皇帝的目光黑沉沉的一片,掃向了下首的恒廣王。
恒廣王素來狠辣高傲,且極愛面子。
險少如眼前這般,神色晦暗,眼眸低沉。
他快步上前道:“父皇!這是有人蓄意構陷兒臣!”
恒廣王臉色難看,沉聲道:“兒臣确實同那孫明遠有所往來,但只是私下裏設宴時見過幾次。”
“但除此之外,兒臣便與他無任何關系!”難得的,恒廣王在人前,竟也表現出言辭懇切的模樣來。
他跪在了殿下,高聲道:“兒臣不知道思寧這份所謂的認罪書從何而來,也不知曉嚴大人為何會拿出這麽一份卷宗。”
“但這其中必是有所誤會!”他當下伏在了地上:“兒臣問心無愧,此事另有蹊跷,還請父皇查清真相,還兒臣一個清白!”
皇帝自殿上往下看,在他的身後,就是那一箱箱沉甸甸的黃金。
他看着跪伏在了地上的恒廣王,眼中情緒不明。
殿內的氣氛卻越發地壓抑。
屋外的風呼呼地吹動着樹梢,雲層密布,似有一場大雨将要落下。
恒廣王跪着,卻久久沒有聽見皇帝的聲音,他心下越發沉重。
徐國公與他并排跪下,神色已經是格外難看。
孫明遠之事來得太快,也根本沒有給他們任何的準備,更詭異的是,溫月聲不知為何,竟是能夠掌握這麽多的證據。
他停頓許久,終是擡眼看向了官員裏的一人。
至如今這般局面,想要全身而退,幾乎是沒有任何可能的了。
為今之計,只有有人跳出來,認了這個罪名,承認是自己與孫明遠勾結,方才能夠打消皇帝的心中疑慮。
徐國公輔佐恒廣王多年,手中自也有些人脈。
不同的是,他手邊的人,是真正能夠為了他們甘願赴死的。
是以,在他遞出了眼神的瞬間,對方便深吸了一口氣,對他輕點了點頭。
徐國公見得,沉聲道:“回禀皇上,王爺自入朝以來,日日殚精竭慮,只望着能與皇上分憂。”
“似這般結黨營私,貪墨受賄的事,絕無可能是王爺所做!”
皇帝譏笑:“按你這麽說,這認罪書和卷宗,都是冤枉了他?”
聲音說不出的冷沉。
徐國公心中一咯噔,當下顧不得其他,只高聲道:“會出現這般情況,必然是底下的人利用了王爺名諱,私下與之往來!”
“那孫明遠一心想要尋求一個庇護,且來往的幾次之中,見得王爺性格和煦,便以為攀附上了王爺!”
“可這件事情,王爺從始至終都被蒙騙在了鼓中,有王府下人可以作證!”
徐國公說罷,掃了眼恒廣王。
恒廣王反應過來,高聲道:“父皇,兒臣有錯!”
“兒臣錯在了誤信他人,讓底下的人借了兒臣的名號,去與那孫明遠往來,叫孫明遠那般惡人,自以為頭上有人,方才胡作非為,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
“此為兒臣失職,請父皇責罰!”
晏陵站在了官員之中,神色冷淡。
皇室之人素來如此,若犯下了大錯,難以彌補,那推出來頂罪的,便一定是底下的人。
皇室中人,皆是無辜之人,怎會與些惡名相牽連在了一起?
在徐國公和恒廣王開口之後,朝中也陸陸續續有人站了出來。
“啓禀皇上,此事事關重大,臣以為,不該如此輕率地就給恒廣王定了罪,而應當仔細查驗之後,再行論處。”
“臣附議!”
“皇子與朝臣結黨營私,以權謀利,自來都是重罪。此事還涉及到了衆多官員,更應當徹查。”
“确實是該查。”皇帝冷聲道:“依照他所言,随意一個他身邊的人,就能夠給孫明遠這般大的權力,庇護孫明遠這麽多年。”
“這朝堂之上,豈不是早就已經是他一人說了算了!?”
那些站出來的官員,萬沒有想到皇帝會有此言,一時間皆慌了神,當下也顧不得其他,只紛紛跪在了殿中,高呼道:“臣等不敢。”
皇帝神色陰沉,就這麽冷眼看着他們。
那恒廣王的神色到底是繃不住了,當下高聲道:“兒臣有錯,還請父皇恕罪!”
“兒臣禦下不嚴,給了這些人太多的權力,才會讓他們犯下了這等惡事。”恒廣王說話時,聲音已經隐隐帶了顫抖。
他素來高傲非常,難以有這樣的一面,因而看起來,倒是顯得格外的真誠。
恒廣王咬緊牙關,道:“此番罪過,兒臣願一力承擔!還請父皇責罰!”
他這番話說出口後,殿內卻無人再敢附和。
剛才的幾句話,就已經讓皇帝動了怒。
如今哪怕是徐國公一脈之人,也暫且消停了下來。
這一箱箱黃金,實在是太過于紮眼了,令得皇帝處在了盛怒之中。
他們越是給恒廣王開脫,就越是坐實了結黨營私這一點,只會讓皇帝更加暴怒。
可這一片安靜中,溫月聲卻開了口。
她冷聲道:“這些罪過,王爺确實該一力承擔。”
那恒廣王聞言,竟是一瞬間克制不住自己的神情,他面容猙獰地看向了溫月聲。
那眼神裏透露出直白狠戾的殺意,看着便叫人觸目驚心。
然溫月聲卻連看都未有看他,只冷聲道:“衆多私宅、良田,甚至還有豢養在了宅子裏的上千死士,竟都是為王爺身邊的人準備。”
“黃金萬兩也是,朝中多位大臣也是,連帶着三大司法衙門,都能為王爺身邊的人所用。”
“這些人,王爺全然不知,半點不清楚,但卻可以為王爺掃清一切阻礙。”
溫月聲冷睨着他:“既是王爺在中間清清白白,也未占得任何的好處,那想來此刻若是去搜查王爺府邸,必然也是什麽都搜查不出的,對吧?”
滿殿死寂。
那恒廣王擡頭,那雙陰沉沉的眼死死地盯着她:“思寧,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本王是恒廣王!是父皇的兒子,你竟然要讓人搜查本王的王府?”
溫月聲道:“不如此的話,怎能證明你的清白?”
徐國公面色難看,低聲道:“皇上,此事尚未定論,郡主卻要搜查王爺府邸,自開朝以來,向來都沒有這樣的事情!”
“王爺乃是皇家子嗣,是皇上的血脈!如何能夠讓他人這般輕賤!”
這句話徐國公說得是擲地有聲,可他怎麽都沒想到,皇帝在聽完了之後,竟是冷聲道:“那便搜。”
恒廣王當即擡頭,不可思議地看向了皇帝:“父皇!?”
皇帝坐在了殿上,一雙眼眸晦暗不明。
底下的臣子讀不懂皇帝眼中的情緒,卻下意識地低下了頭去。
“只因思寧的幾句話,父皇竟是要這般折辱兒臣!?”恒廣王高聲道:“她因福瑞之事,便對兒臣懷恨在心,百般報複。”
“如今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也不過只是想要在父皇面前折辱兒臣罷了!父皇如何能夠聽信她的讒言?”
“恒廣王不必着急,是不是讒言,搜查之後便能夠清楚。”溫月聲神色冷淡,她站着,恒廣王跪着。
從恒廣王的角度看,就仿佛她居高臨下地掃視着他一般。
他微頓,随即忍不住獰笑了瞬。
好一個思寧,她一個母早亡,不得寵愛的皇室郡主,也敢這般對他?
今日之事後,他必定不會讓她好過。
只讓她死,當真是太便宜她了。
“皇上,此事不妥……”那徐國公還欲再勸。
卻聽得上首的皇帝沉聲道:“去搜!朕也想要看看,朕的好兒子的府中,究竟還有多少朕不知道的好東西!”
這話一出,頓時将徐國公所有的話都堵了回去。
他面色難看,擡眼看向了恒廣王。
恒廣王卻是冷笑不已。
既是做了這麽多的事情,他怎麽可能将那些東西全部放在了王府之中,平白讓他那些個兄弟抓了把柄?
溫月聲以為,他方才那般表現,就是怕了她嗎?
恒廣王一改方才的瘋狂之色,只冷聲道:“今日之事,父皇不信任兒臣,兒臣亦是無話可說。”
“只一點,若今日在兒臣的府邸之中,搜查不出任何的東西來的話,便是思寧刻意栽贓構陷。”
“栽贓構陷皇室之人,當斷臂謝罪才是!”
呂閣老面色一冷。
這般大的事情之下,恒廣王卻只将一切罪責推卸到了溫月聲的頭頂上。
這般自大無禮,狂悖且目中無人。
手段還那般狠辣之人,竟然是未來皇位的繼承人之一。
這恒廣王若是得登大位,只怕少不得要生靈塗炭,昏聩潦倒。
他與王進之對視了一眼,皆是搖了搖頭。
恒廣王如今字字句句皆針對思寧郡主,是以在場之人皆是将目光落在了溫月聲身上。
卻見她面色冷淡,甚至連一個多餘的表情都欠奉:“搜查恒廣王府邸。”
恒廣王那雙陰沉的眼裏,劃過了一抹譏諷之色。
今日她便是将整個恒廣王府邸翻個底朝天,也不會找到什麽所謂的罪證。
可這樣的情緒還沒持續多久,就聽溫月聲補充道:“恒廣王府中,所有妻眷名下的私宅、産業,并其妻眷家中田産,均查點清楚。”
恒廣王面上的表情瞬間僵住。
他暴怒道:“思寧——”
“尤其是恒廣王最為寵愛的側妃曹氏及家中所有産業。”溫月聲道。
當下,恒廣王神色大變。
可話已出口,皇帝就在面前,他根本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伴随着溫月聲話音落下,外邊的侍衛高聲應下,飛快地離開了宮中。
那些個侍衛離開的這一個多時辰內,恒廣王幾乎是坐立難安。
徐國公看在了眼裏,面色亦是沉了下來。
恒廣王的家産,他們自然是不會參與其中的。
且尋常他也常聽人提及,說是恒廣王很寵愛那個曹氏。
所以,孫明遠送來的東西,真的就在那曹氏的手中?
徐國公心下一凜,卻已經在盤算着,這般事情,當如何推到了那曹氏的頭上去。
便是恒廣王再如何的寵愛,她也不過只是一個女人而已,如今用得上她,算是她曹氏滿門的榮耀才是。
溫月聲給出的範圍太大,但因為主要提了曹氏,是以侍衛統領率人離開之後,便率先查了曹氏一家。
待得返回太和殿時,已接近于午時。
今日天氣依舊還是悶沉沉的,早朝持續的時間也比尋常來得久。
可這殿內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朝臣們交換着眼色,皆等待着侍衛統領回來。
而對方速度也算快,僅用了一個多時辰便折返回到了太和殿上。
當下躬身向皇帝回禀道:“啓禀皇上,臣奉旨搜查曹氏一家,查出曹氏母族家産豐厚。”
“私庫內有黃金兩箱,另有一些珍惜古玩器具,都是上品。”
徐國公原本還提着一口氣,在聽到了這個侍衛統領的話之後,一顆心回落,他當下想也不想地就道:“回禀皇上,曹氏曾為恒廣王誕下一女,雖其女未能活過三歲便已夭折,但其也曾為皇家孕育過子嗣。”
“恒廣王偏疼曹氏,待她母族極好,卻遠達不到思寧郡主所言的貪墨受賄之準。”
恒廣王作為皇帝長子,賜兩箱金子給那曹氏一家,卻也還是賜得起的。
只徐國公沒想到的是,這話剛說完,就見那侍衛統領面帶躊躇,似乎有什麽話想說。
溫月聲輕撫衣袖上的金色蓮紋,淡聲道:“沒查出來金銀,可有查出來其他的東西?”
那侍衛統領聞言,忍不住看了恒廣王一眼。
卻見得恒廣王眼神可怖,死死地盯着他。
侍衛統領面色微沉,眼下恒廣王恐吓他也沒有用,當時去搜查曹氏家中之時,所有的侍衛都在。
堵得住他一個人的嘴,卻堵不上所有人的悠悠之口。
那侍衛統領只微頓了片刻,便沉聲道:“回禀皇上,曹家私宅衆多,其中一處莊子,位于京郊。”
在無數官員的注視之下,那侍衛統領深吸了一口氣後道:“那莊子明面上是一個農莊,可實際上……”
“莊子內有一口枯井,自枯井內下去,便能發現了一處地下室。”
“那近乎占據大半個莊子的地下室內,藏有許多兵器。”
靜。
這殿內的官員,在聽到了這番話之後,幾乎是頃刻間變了神色。
就連之前還志得意滿的徐國公,那面上的表情也徹底僵硬住了。
他說什麽!?
私藏兵器!
徐國公當下只覺得五雷轟頂。
他不可思議地看向了恒廣王,卻見恒廣王已是神色難看至極,收在了側邊的手,握成了拳狀,手上青筋暴起。
滿殿死寂。
這些個官員想過恒廣王大膽,卻也沒想過他竟是這般不要命。
私藏兵器,這放在了任何朝代,任何皇帝面前,那都是極重的罪。
莫說他只是個王爺,就算今日他是太子,那也是抄家滅族的重罪。
他是真的瘋了嗎?
殿上的皇帝靜了片刻,站在了他身側的高泉,是連頭都不敢擡,唯恐輕易就觸怒了皇帝。
卻見皇帝驟然起身,大闊步走到了那恒廣王面前。
恒廣王此刻已經垂下了頭去,再不似此前那般氣焰盛大,而是沉默不語。
至眼下,他所想到的,依舊不是自己犯了多大的錯。
而是溫月聲究竟是如何發現這個地方的?
他自以為這處地方極為隐秘,哪怕處于京城之中,但那麽偏僻的一口枯井,誰能夠想得到底下藏着一個巨大的地下室。
可他似乎忘記了,他送給福瑞的私宅,本就是寄挂在了曹氏的兄弟名下。
若說錯,那他做得最錯的一件事,便是借着福瑞之手,意圖除掉溫月聲。
那些刺殺溫月聲的刺客手裏的刀,溫月聲只用了一次,就發現其跟官造的刀不一樣。
其實是非常細微的差距,僅僅只是重量上的輕微懸殊。
但溫月聲非尋常人,她其實不需要兵器也能夠殺人,不過她嫌髒。
末日裏,所有的高端武器和冷兵器她都會用。
是以才能一上手就發現了差距。
而那些去刺殺她的所有人,用的都是這種刀。
幾乎是當日,她就知道了恒廣王在私造兵器。
只是不知道他藏在了哪裏。
直到姜露說,恒廣王極為寵愛側妃曹氏,每三個月,都要派遣那孫明遠給曹氏家中送東西。
恒廣王心狠手辣,手段殘忍。
寵愛?
只是個笑話而已。
恒廣王尚還未能回過神來,卻聽得皇帝道:“結黨營私,貪墨受賄,私藏兵器。”
“你口口聲聲說,這些事情并非是你所為,而是你身邊的人借了你的名號,那你告訴朕,你身邊的人私藏武器,是想要做什麽?”
“父皇……”恒廣王徹底變了神色,他欲開口,卻被皇帝直接打斷。
“你是要造反嗎?”皇帝只沉着臉看着他。
“兒臣不敢!父皇,此事與兒臣無關,是那曹氏一家心懷不軌,欲将其栽贓到兒臣身上,父皇,兒臣冤枉!”
皇帝聽得他這番話,似是第一次認識他一般,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良久,終是笑了。
“你尋常行事不得章法,荒唐暴戾,朕都當做是你還不懂事,可如今你竟是連這等事情都做了出來。”
皇帝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冷聲道:“再過些時日,你是不是該傭兵自立為皇了!?”
恒廣王神色難看。
他不知道,貪墨受賄,結黨營私也好,尚且還在皇帝的忍耐範圍內,而私藏兵器,他就是在找死!
皇帝盯着他,譏笑道:“你方才不是說,要斷掉一條手臂嗎?”
“朕成全你。”
在一衆驚慌失措的目光裏,皇帝冷沉着嗓音道:“來人!”
“砍掉他的右臂。”
滿朝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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