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你輸了(二合一)
殿內瞬間喧嘩不已。
武安侯倏地站起了身來,神色巨變。
從他們所在的殿上,只能看到那忠勤伯已經渾身鮮血淋漓,生死不知。
而在場的其他人,亦是驚愕不已。
依照溫月聲灼日上的表現來說,她會武是很正常的事,但是會武,跟擅武是兩碼事。
從她下去,到上了臺,根本就沒有給忠勤伯任何的機會。
似這般能力,早就已經超出了許多人的認知。
就是因此,武安侯一脈才會丁點準備都沒有,竟是在這等情況之下站出來質疑溫月聲,眼下便直接用忠勤伯的血,來震懾住了其他的三個守衛軍。
那跟随着忠勤伯的守衛軍們,皆是變了神色。
忠勤伯性格暴戾,對底下的将士也是動辄打罵,所以他們太過清楚忠勤伯的能力了,而今,他在溫月聲的手裏,別說是讨到了什麽好處,就是連反抗都做不到,便被抽成了血人。
其威懾力,可見一斑。
而同是三鞭,忠勤伯傷得卻是要比那李慶元重多了。
到邊上的宮人反應過來,将他擡下去的時候,他已經昏厥了過去。
“思寧郡主,勝——”站在了比武臺邊上的宮人高聲道。
聲音響徹了整個比武臺。
溫月聲擡步,往殿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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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殿前時,她放緩了腳步,将一手手放入了宮人提前準備好的清水當中,冰涼的水沒過了她那雙纖細漂亮的手。
捧着銅盆的宮人只看了一眼,心頭便是一跳。
溫月聲用于接那忠勤伯鞭子的手,毫發無傷,甚至連帶着點紅痕都沒有。
那鞭子甩下來的時候,被她接住,且從她接手後就處于一種靜置的狀态中,忠勤伯反應過來,欲跟她搶奪時,自己的手被倒刺劃破,她的卻沒有。
不光是因為她讓鞭子處于了靜置中,更多的原因則是……
這是她的身體。
雖不知是如何構成,但在原主溫月聲放棄活着之後,這具身體就變成了她的。
她身型較原主更加消瘦,是以在溫府上下搬離了公主府後,谷雨曾變着法子給她做吃的,也沒有将她養回從前的模樣。
因為她是7號,已非原主。
末世第十年,人類無法面對強悍的喪屍和各地病毒巨變,而被迫選擇進化,屠諸計劃應運而生。
所有的實驗體,是人,也非人。
準确地說,是強制進化的病毒體。
是以不少實驗體,天生都具備極大的缺陷。
9號天生弱視,眼睛受不得半點強光刺激,白日裏必須佩戴護目鏡。
4號淚腺發達,稍受刺激就會躁動狂哭,淚水曾淹壞過實驗室內不少的儀器。
0號瞳發皆白,性格兩面,一面溫和,一面偏執暴戾,且作為整個屠諸計劃的發起人,第0號實驗體,他進化後的副作用,近乎于是最大的。
躁狂時,唯有她能控制得住他。
而7號。
在屠諸計劃的檔案袋中記錄得有這麽一句評價。
“天生情感漠視,只會殺人的冷血機器。”
溫月聲斂眸淨手,原主消散後,她的鎖骨正下方,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月牙形印記。
是以,她用溫月聲的名字,溫月聲的名義活着,也會替她将從前辜負她的人,一一解決。
她用绫帕擦拭着手,緩步進了殿內,擡眼便聽到了武安侯在道:“……僅是一個比試,郡主便下了這麽重的手,幾乎廢掉了忠勤伯半條命,似這般手段狠辣及殘忍,請恕臣不能茍同。”
陸青淮譏笑了聲:“剛才忠勤伯打傷了李慶元時,侯爺可不是這麽說的,怎麽現在就變成了手段殘忍?”
“戰場之上,流血受傷不是常事嗎?打不過還不認輸的,叫做自找苦頭。”陸青淮看向了武安侯,将他之前的話,一字不落地複數了遍。
那武安侯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格外的難看。
他們是有意給溫月聲一個下馬威,守衛軍中,城北校場最弱,人數也是最少,而另外三個中,城東靠近了皇城,幾乎稱得上是天子護衛軍了。
其人數也是四大守衛軍裏邊最多的,包括了後備軍力在內,攻擊有萬餘人。
而再加上城西、城南一起,便足足有了兩萬多的兵力。
這不是忠勇侯手中的駐京城大軍,且駐京城大軍雖有十萬兵力,輕易沒有調令是不會進入京城內的。
組成京城內部最大兵力所在的,還是禁軍。
守衛軍的兵力遠不如禁軍,但禁軍就不可能讓一個人來率領。
武安侯掌握了禁軍中的殿前軍,又有三個守衛軍在其中,已經算得上是獨一無二。
而今驟然被奪了三大守衛軍,他又如何能夠甘心?
“在侯爺的眼中,忠勤伯的命是命,普通将士的命就不是命了?”章玉麟怒極反笑:“還是說,只有侯爺手底下的将士,才能夠被當成人來看?”
這話一出,武安侯當下沉了面容,躬身道:“臣不敢。”
這軍中争鬥與奪權,皇帝看得一清二楚,但卻并沒有做出什麽評斷。
只看到溫月聲進了殿內後,淡聲道:“思寧,你既是贏了,便挑選一下你的對手吧。”
殿內安靜了下來。
周圍的朝臣面面相觑,皆是不明白皇帝的意思。
有人輕聲感慨道:“皇命不為違。”
軍中什麽争鬥皇帝不想管,但如今說四大守衛軍就歸溫月聲統領,就是已經定下了。
誰不服都沒有用,至于能不能讓全軍信服,那就得要看溫月聲的能力。
溫月聲神色淡淡,被提及時,她尚且還在用绫帕擦拭着自己的手。
而被那雙冷淡的眸掃中的人,皆是心頭瑟縮了下。
就剛才溫月聲的表現,說不準這殿內能夠打得過她的人,還真沒幾個。
此時被叫下來了場中去,說不定會換得跟忠勤伯一樣的下場。
就是連武安侯,神色都微變了下。
若是說他正值壯年之時,那必然也是不怕的,可如今的武安侯,已然五十五歲,身體體力大不如前。
否則的話,他也不會培養出來忠勤伯,甚至還把三個守衛軍裏,最為重要的城西、城東交給忠勤伯了。
也是因此,溫月聲還沒有開口,他便給身邊的人遞了一個眼神。
那将士便上前一步道:“郡主。”
溫月聲擡眸掃了他一下,對方在她冷淡的目光之下,微頓片刻,方才道:“守衛軍的主将,乃是忠勤伯,如今已敗。”
“殿前軍主将亦是另有其人。”
這話倒是不假,雖說大家都知道是武安侯掌權,但是一直以來這兩方的主将,都是各自由年輕的将士擔任。
這也是武安侯的一種手段,否則的話,也不會有這般多的将士追随于他。
但是溫月聲這邊還沒有開口,他們就已經提前說出了這樣的話。
渭陽王輕笑出聲:“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讓思寧不要選武安侯是吧。”
那将領:……
意思是這麽個意思。
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幹嘛非得要說出來。
渭陽王不僅說了,而且還道:“這還沒能夠選人呢,怎麽就怕了?诶我記得武安侯從前不是說過,将士可以死在了戰場之上,但就是不能夠害怕嗎?”
“我記錯了?”
武安侯面色陰沉,擡眸看向了渭陽王。
因為殿前軍将領的事,他跟渭陽王有些過節。
而渭陽王又是出了名的說話直白,此番開口,便是不顧一切地要将他的顏面往地上踩。
“三弟這話說的。”景康王忽而開了口。
他這次病愈之後,不再像是之前那般隐匿于人前,反而見天出現在了皇帝身邊。
也是因此,渭陽王發現他這二哥的性格也是格外厭煩,沒比那天天惡心人的大哥好哪裏去。
“武安侯年事已高,早過了與人比武鬥毆的年紀,這也并非是示弱。英雄易老,美人遲暮,這個道理你都不懂?”
景康王面色有些白,大約是常年不見太陽的緣故,他氣質也較為陰郁。
唯有那雙黑漆漆的眼眸看着人。
渭陽王:“剛才武安侯說痛快的時候,可沒注明自己五十五。”
“還是說,只有看別人挨打,你才能痛快?”
不光是他們,周圍的臣子也在小聲交談。
“這名為比武,實際争權。但名義上的守衛軍主将已敗,武安侯又不是主将,此刻選了,到底是不合适的。”
“武安侯确實也年紀大了,身體遠不如從前,同他打,也起不到什麽震懾的效果。”
“那選誰好?總不能選個自己人吧。”
“行了。”皇帝不耐地打斷這些吵鬧的聲音,直接道:“思寧,你來選。”
皇帝那雙眼眸,看向了場中的溫月聲。
溫月聲擡眸,聲色淡淡,只道:“那便選永安王吧。”
此言一出,滿場皆靜。
渭陽王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都顧不上跟景康王争吵了,轉頭去問身邊的人,高聲道:“她說選誰!?”
渭陽王身邊的長随:……
剛才不是他說的讓郡主選永安王嗎,他現在這麽吃驚做什麽。
長随還是道:“回王爺的話,郡主說選永安王。”
渭陽王當即怒拍大腿,一張臉漲得通紅:“好!”
何止是好,這簡直是好到不能再好。
原本他就那麽随口一說,誰知道今日真的能夠看到這般了得的場面啊。
昔日有婚約的兩個人,今日兵刃相對。
永安王那邊還在跟一幹女子糾纏不清呢,方才比武的時候,魏蘭芷也坐過去了。
渭陽王隐隐看着,是覺得這個老四很是了不得,長此以往,他說不定真的要坐享齊人之福。
這誰能想得到,事情突然一下就變成了這樣。
皇後欲拿前幾日的事情,給蕭缙做筏子,讓他在軍中立威。
好,溫月聲這就直接選了蕭缙。
只有一點……
渭陽王道:“只這一場,蕭缙決不能輸。”
若是輸了,就等于是白白浪費了這個機會。
且日後,若是有人再次提起了他跟溫月聲之事來,所記得的,就不只是那一封洋洋灑灑的退婚書,更是這一場對決了。
一想到了這裏,渭陽王就更加興奮了。
他雙目放光,緊盯着蕭缙那邊。
殿內安靜,蕭缙及皇後那邊,亦是一愣。
尤其是蕭缙,神色變了又變。
溫月聲跟永安王一脈,本就有積怨在,而今皇後借着溫月聲的東風,給永安王樹威。
還讓她那個破壞了原本婚約的妹妹,堂而皇之地坐在了永安王的身邊,這事本就看着奇特。
此前有人還聽說,鎮國公府欲修複跟思寧郡主之間的關系,甚至還隐隐放出話來,說是永安王妃的位置,如果思寧郡主要的話,其餘的人都是夠不上的。
這事未能四處傳播,但是該知道的人都知道。
再加上了蕭缙這些時日,确實是對從前格外熱絡的溫二小姐冷淡了些,是以許多人都以為,這事說不準能成。
畢竟當初,一心想要這門婚約的人,是溫月聲,而皇後一脈遲遲都沒有表态,還讓溫玉若戴了鳳頭釵,溫月聲方才将婚事退掉的。
如今溫月聲掌權,大皇子被廢,整個朝野之中,目前呼聲最大的就是永安王。
只如今一切未定,永安王是否能夠成為儲君,尚不明晰。
鎮國公府欲拉攏溫月聲,修複婚約的話,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并且對于溫月聲來說,也是一個好的出路。
畢竟……
在很多人的眼裏,女子終其一生,哪怕是掌了權,最終的歸路也都是要嫁人。
溫月聲走到了這一步,已經跟無數人樹敵了,想要成婚,除了昊周太子之外,最好的選擇,不就是永安王嗎?
大抵溫玉若也聽到過這樣的傳言,今日才會做出這般舉動來。
但誰都沒想到,這個打算尚且沒能公之于衆,溫月聲便率先在比武場之上,選了蕭缙做對手。
今日她若沒贏的話尚還說得過去,若是贏了,便是徹底斷絕了跟蕭缙的可能性。
畢竟蕭缙和皇後欲立威信,卻被她親手打破,這般情況還成親?那成的,怕是怨吧。
一旁的溫玉若亦是眼眸閃爍,她轉過頭看向了溫月聲,低聲道:“姐姐可是因為我……”
“溫二小姐未免有些多想了。”打斷她的話的人,甚至都不是溫月聲,而是陸青淮。
陸青淮似笑非笑地道:“這可是事關三軍彙演的比武,同二小姐那些小情小愛不同。”
“三軍彙演的每一分,都是将士們凝結心血和汗水得來的,能得這一分,不比什麽都重要?”
滿場安靜。
陸青淮驟然發難,且還是針對了溫玉若的,這叫所有人都想不到。
溫玉若亦是愣住,反應過來便是眼眶一紅。
她自小在任何地方,都是受到了最多偏愛的人,從沒有人能夠這樣當衆給她難堪。
且話語直白,只差沒有直接說她小家子氣,上不得臺面了。
她下意識地擡頭去看蕭缙,卻見蕭缙已經起身,面容沉肅地道:“還請郡主賜教。”
這便是應下了。
當下,整個殿內都沸騰了起來。
原以為此事本是守衛軍內的紛争,卻沒想到溫月聲根本沒把那些紛争放在了眼裏。
她既是下了場,那便要替守衛軍多拿一分。
城北校場的将士們,忍不住小聲地歡呼了起來。
再看其他三個校場的将士,也是眼眸閃爍。
三軍彙演多年,守衛軍莫說頭名,是連一次前三都沒拿到過。
都是年輕熱血的将士,誰能夠甘願于此?
而這些事情,他們想沒用。
因為哪怕是他們真的想了,頂上的人也會告知他們,殿前軍比他們重要,他們在演練中起到的作用,就是幫助殿前軍獲勝。
……若能當上将軍,誰願意做個平平無奇的将士?
溫月聲再次下場的瞬間,無數人目光灼熱。
那邊,比武尚未開始。
宮人領着晏陵入了比武場。
他擡眸,就見得日光底下,溫月聲烏發如瀑,腰肢纖細,整個人站在了秋日的風中,似乎要與風融為一體。
晏陵頓住了腳步。
比武臺上,溫月聲依舊跟上一場一樣,赤手空拳上的場。
但是臨開場之前,蕭缙卻道:“既是比武,便沒有不用兵刃的道理。”
他已看到了溫月聲的能力,卻還是下意識地覺得,應當給予她公正。
然他不知道的是,他自以為是的這種公正,本就帶着高高在上的俯視感。
因為不覺得溫月聲可以獲勝,所以才會問她需不需要兵器。
他既是開了這個口,旁邊的宮人便問及溫月聲:“郡主可有什麽用得稱手的兵器?”
溫月聲掃了眼他手中的劍,淡聲道:“劍吧。”
面前的蕭缙微怔。
蕭缙的佩劍,是一把格外有名的名劍,出自名家之手,伴随他多年。
而眼下給溫月聲送上來的,卻是一把平平無奇的,尋常将士們用來訓練的劍。
宮人奉上劍後退開了去,哨聲吹響。
那蕭缙卻将一手負于身後,他單手持劍,立于溫月聲面前。
殿上,有人看見後道:“瞧着這個樣子,永安王也不能說是對郡主全然無情,單手用劍,也是留足了情面的吧。”
“留什麽情面。”渭陽王譏笑:“就思寧剛才表現出來的能力,需要他來留情面?”
他的話一出,旁邊的人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見底下的蕭缙已經擡手攻了上去。
四個王爺裏,蕭缙的武藝确實是最佳。
此前同昊周武将的比試中,若陸庭玉不出現的話,整場裏最強盛的也是他。
他劍招淩厲,招式兇猛。
凡是跟他比武的将士,都能夠感受得到他劍招裏強烈的壓迫感。
耳畔呼嘯着巨大的風聲,他手中的劍近乎掃出了殘影。
劍影劃過,斬向溫月聲的耳畔。
這裏算不得什麽命門,而是一個擊退的動作。
但他武藝極強,哪怕如此,氣勢也格外的浩大。
這一劍,若要其他人來接,卻也是得被其震得後退連連的。
可溫月聲卻沒有太多的表情,她甚至都沒有動,只在那劍刃已經劃過了她的面前,冰冷的劍鋒在她眼中,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縮影時,擡手。
“當——”兩劍碰觸,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蕭缙那劍削鐵如泥,直接将溫月聲手中的劍,砍出了一道劍痕。
但也就僅限于此了。
蕭缙所有的攻勢,被這簡單的一劍擋住。
莫說旁人,他自己也愣住了片刻。
然而就是這片刻的時間,他見溫月聲擡起那只撚着佛珠的手,輕撫了下胸口。
她的手劃過了那道淺淺的月牙印記。
下一刻,蕭缙感受到的,是鋪天蓋地的殺意。
他神色微變,剛要後退,溫月聲的劍,已經打到了他的肩側。
她甚至沒有将這把劍當成是劍來用。
只是用力一擊,蕭缙就覺得右肩鈍痛,當下有一種骨頭盡裂的感覺。
……原主七歲時,曾因為蕭缙帶着溫玉若出去玩,将她扔在了家裏。
她翻牆追出去,從牆頭跌落,致使右肩受傷,近乎骨折。
蕭缙後撤時,他整個右肩和右臂近乎麻木,右手幾乎握不住劍。
他面色巨變,再也顧不得其他,将劍換到了左手上。
可才剛握住了劍,膝下又吃一記重擊。
砰!
那聲巨響,聽得旁邊的宮人都覺得心驚肉跳。
……十二歲,中秋佳節。
蕭缙帶溫月聲、溫玉若出去逛燈會,他牽着溫玉若,忽視了身後的溫月聲。
人潮洶湧時,溫月聲拼命往他們身側擠,卻被人撞倒,磕破了膝蓋。
從此她的膝蓋上,多了一個深色的疤。
蕭缙膝下一軟,險些跪下,劇烈的痛楚之中,他額上出現了細細密密的冷汗。
至上場之後,溫月聲只出手了兩次,兩次都讓他受了不輕的傷。
蕭缙手邊的劍,已經只能立在了身側,用于穩住身型。
他擡眸,目光看向了溫月聲,卻是一愣。
這個角度,像極了從前每日裏,溫月聲擡眼看他的模樣,而那個時候的她,總是帶着眷戀還有沉淪的。
可就在他晃神的瞬間,溫月聲已經又一擊落下。
砰!
他整個背脊如遭重擊,似骨髓斷裂般,劇痛蔓延全身。
這一擊之下,饒是蕭缙身體再好,此刻口中也是溢出了鮮血。
邊上的宮人皆是變了臉色,在上場之前,誰都沒有想到過,蕭缙竟是會輸得如此慘烈。
他口中溢出了鮮血,渾身是傷。
那些骨頭斷裂的痛楚,近乎讓他痛到了難以呼吸,溫月聲下手極重,他每一寸皮膚和骨頭,都在拼命叫嚣着痛苦。
偏這些傷勢,卻又半點不致命。
他費盡力氣,站起了身來。
方一擡身時,餘光瞥見了一道近乎于冷冽的劍光,穿透了所有,直指他的咽喉。
刷——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溫月聲的劍,停在了他的咽喉處,劍鋒只需要精進一寸,就能當場殺了他。
他擡眸,看見的,是她眼中昭然若揭的殺意。
溫月聲眼眸黑漆漆的,沒有任何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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