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還不認輸嗎?(二合一)
渭陽王整個人都興奮了,他轉向溫月聲:“思寧,怎麽樣,要不要上去打一場?”
溫月聲手持佛珠,聞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就一眼,渭陽王瞬間閉上了嘴。
陸青淮看得稀罕,平常若有機會,渭陽王是恨不得将所有人都招惹一遍,今天怎麽就不說話了?
他問:“王爺你這就算了?”
他也挺想看的,大家都是武将,總不能只有他斷三根肋骨吧。
渭陽王小聲地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好吧。”
他總感覺溫月聲好像是真的會動手,把他打得生活不能自理的那種人。
陸青淮:?
你渭陽王還懂收斂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從前溫月聲會不會武,在場的人皆是不得而知,但如今嘛……
灼日那一箭,其精準度還有力道,大家都有目共睹。
她還有着超強的訓兵能力。
從哪個方面來說,她都不可能完全不會武。
只是具體有多大的能耐,便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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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的人各懷心思。
那邊,武安侯忽而朝着殿上的皇帝開了口,道:“皇上,臣有個提議。”
皇帝淡聲道:“有何提議?”
此前,除了城北校場之外的另外三個校場,皆是武安侯統領,而他的麾下,不只有這三個校場,另有殿前軍。
他一開口,殿內的人都掃向了他,卻聽他緩緩道來:“很快便是三軍彙演了,從前的三軍彙演,都是底下将士的事情,和頂上的主将無幹。”
“但認真說起來,這些武将每一個都是武藝極佳的。只三軍彙演的形式上,主将多為指揮或者是統率,很難發揮出來。”
“是以,臣想着,今日既是皇後娘娘的生辰,又将如此多的武将彙聚在了此處,辦了這個比武大會,那不妨皇上再來添上個彩頭。”
武安侯微頓,輕笑道:“讓所有三軍彙演的主将參與比試,今日拔得頭籌的主将,其所在的三軍彙演隊伍,可先行積一分。”
此言一出,許多武将的眼神都變了。
三軍彙演每次演練,耗費諸多精力,甚至要與對方糾纏不休,幾千将士鏖戰數個時辰,才方能獲得一分。
而在彙演中,每一分都格外的重要。
一分聽着少,但絕大多數的情況下,會影響到了整個局面,甚至是最終的排名。
所以,若武安侯的這個提議為真,今日這一分,他們是必争不可的。
“此言有理,今日衆多武将彙聚此處,正是比武對決的時候。”皇後輕笑道:“皇上倒不妨給他們一個機會。”
因為将要三軍彙演,統率各軍的主将如今都彙聚了京城。
倒是比起當初昊周使臣剛到,朝中無人可用的情況要好很多。
若要比試的話,确實會精彩上許多。
最為重要的是……武安侯旁邊的景康王看了溫月聲一眼,他眼神陰郁,低笑了下:“此前兒臣聽聞思寧一箭射中了日心,便很是好奇思寧的武藝如何。”
貫穿的箭矢,也有種詭異的熟悉感。
沒記錯的話,此前皇家狩獵場中,那頭莫名其妙被人射殺的大蟲,便是被人從頭到尾的貫穿。
景康王思及此,神色間多了些許的耐人尋味。
他很好奇,溫月聲究竟是不是那殺虎之人。
而武将那邊,自然也有附和武安侯話的人。
開口的人是忠勤伯,也是武将出身,其一直在武安侯手底下做事,而城西城東兩個守衛軍,便是他始終在管理着。
“不錯,自來軍中主将,都險少會有不會武的。”忠勤伯沉聲道:“主将武藝了得,方才能夠讓軍中之人信服。”
他一開了這個口,便又讓這件事情變了味。
誰不知道忠勤伯掌握兩方守衛軍許久,如今驟然被溫月聲奪了權,心中自然是不高興的。
城北的将士忠于溫月聲,城西和城東的可未必。
并且四個守衛軍裏,一直以來都是忠勤伯手裏的城東最強,每次守衛軍演練中,都是頭名。
可上次的演練中,城東卻輸給了城北。
只輸了還好說,可因為輸了,還讓鎮國大将軍一路鬧到了皇帝那,促使了溫月聲如今掌握四大守衛軍。
忠勤伯當然倍感憋屈。
如今跳出來針對,想看溫月聲的實力,倒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有趣的是,在他開口後,溫月聲沒有回答,忠勤伯沉聲道:“臣亦是想要為守衛軍,掙取這寶貴的一分。”
似武安侯這般的提議,皇帝自是沒有拒絕的理由。
畢竟這麽久以來,武将難得這般強勢,皇帝也想要趁此機會,振奮一下士氣。
此事敲定,蕭缙被叫回殿上休息,稍後再行下場。
而那位率先提出主将比武的忠勤伯,則是先行下了比武場。
“這位忠勤伯的武藝如何?”溫月聲身後,陸紅櫻小聲問道。
陸青淮微頓後道:“據聞其在京城之中,一直都屬于極佳的。”
但忠勤伯與他并非同一個兵營出來的,是以陸青淮知道的也很少。
所聽到的,都是一些傳言罷了。
忠勤伯下場後,這邊的人都格外地關注。
“雖是主将比試,但若是各位副将想要下場一試,亦是可以的。”鎮國大将軍道:“只副将參與其中,不計積分。”
也就是說,副将便算是贏了其他隊伍的主将,也不能積分。
但這對于各副将來說,也是一個極為難得的機會,畢竟若真能在這等場合下,贏下各位主将,那便徹底是揚名了。
這話一出,不少人躍躍欲試。
也因此,忠勤伯第一個對上的,并不是主将,而是底下的一位副将。
這個副将在軍中小有威名,是難得的擅長角鬥之人,力氣很大,一把長槍舞得是虎虎生風。
和他比較起來,忠勤伯的身量并沒有他高,且也不如他強壯一些,并且他所用的武器,還與常人的不同。
章玉麟看了一眼,眉頭輕皺:“那是何物?”
溫月聲擡眸,看向了場中的忠勤伯。
他所用的武器,竟是一條很長,且上面遍布倒刺的鞭子。
那黑色倒刺長鞭拖拽在了地上,出現的時候,還叫周圍的人都愣了一下。
無論是戰場中,還是平時使用時,都險少有人用這樣的武器。
但仔細一看,似乎這個東西,也與那忠勤伯的人格外相符。
然而接下來忠勤伯的表現,便大大出乎了在場所有人的預料。
本以為他身量較小,對上了那個将士,不會有太多的優勢。
卻萬萬沒想到……
啪!
那黑色倒刺長鞭抽在了人的身上,帶起一片血肉。
看得人心驚肉跳。
第一個上去的将士猝不及防,在比武時被抽了一下,當下痛呼出聲,摔落出了場地。
“忠勤伯勝——”底下的宮人高聲喊道。
殿內安靜了片刻。
鎮國大将軍皺眉道:“忠勤伯還是此前的那番模樣。”
下手還這麽重,剛才那一下,抽得那個與他比武的武将渾身顫栗。
這邊的武将跟他有同感。
但話音剛落,就見到忠勤伯下場,将那個武将攙扶了起來。
武安侯冷聲道:“戰場之上又不是兒戲,哪怕是比武,都要做好了就是會随時受傷的準備。”
“自己學武不精,如何能怪對手下手太重?如若是在生死關頭的話,丢的就不是臉,而是命了。”
理是這個理,是以殿內的人也沒說些什麽。
未料到的是,在這個武将被擡下去了之後,底下的宮人匆匆上前來報:“伯爺說,想與城北守衛軍中的幾位副将切磋一二。”
殿內安靜了片刻。
同屬于守衛軍,忠勤伯卻要同城北守衛軍的将士比試,雖說知道各大守衛軍之間不來往,卻也不知道會這般。
三軍彙演時,守衛軍是比較特別的,他們可以整合做一支隊伍參加,也可以各自參加,各不耽誤。
忠勤伯從一開始的提議,到如今下了場,大抵還是向剛剛得了禦前金腰帶的溫月聲發難。
溫月聲想要拿穩這個禦前金腰帶,只怕并不容易。
所有的目光落在了溫月聲的那邊。
章玉麟微頓,當即便要起身。
只他還未動,那邊李慶元就已經起身道:“世子,我想下場一試。”
李慶元近些日子得了溫月聲點撥,一直在尋求突破。
難得的機會,他也不想放過。
章玉麟微頓後道:“行,如果吃不住招的話,記得主動認輸。”
“是。”
李慶元得了應許,當下便往比武臺上走了去。
他到的時候,忠勤伯正好在旁邊坐着休息。
他冷眼看了李慶元一下,掃了殿上一眼,譏笑了瞬。
他将手中的清茶喝完。
李慶元拱手道:“還請忠勤伯賜教。”
忠勤伯起身,重新拿起了那個黑色倒刺長鞭。
那黑色倒刺長鞭甩動了起來時,就好像是利刃一般,發出的道道破空聲,聽得李慶元的神色微變。
李慶元微凝神,握緊了手中的劍,迎上了忠勤伯的長鞭。
他近日來進步神速,剛對上時,劍招甚至還隐隐占據了上風。
比起第一個同忠勤伯對上的将士,要游刃有餘許多。
并且李慶元确實也是實戰型人才,伴随着跟忠勤伯對招的時間越長,他所使出的劍法就越發地順手。
到得最後時,劍法已經了然于心,他似乎也逐漸掌握了忠勤伯出招的規律,正意圖穿透那黑色的倒刺長鞭,直擊忠勤伯面門。
就這一下,忠勤伯手中的長鞭忽然改換了方位。
并且動作非常快,在那李慶元反應過來之前,竟是長鞭一揚,重重地抽在了李慶元的背脊之上。
“啪!”這一下,竟是直接将李慶元的背脊抽出了一道巨大的血痕。
李慶元當下幾乎站不住,被抽得一下子半跪在了他的面前。
他心下一凜,只還沒從後背那幾乎要被灼傷的,火辣辣的刺痛當中回過神來,就見那黑色倒刺長鞭又一次甩落了下來。
他下意識拿手中的劍去擋,卻萬萬沒想到,這一鞭直接抽在了他拿劍的右手上。
“啊!”李慶元被抽了一下,當即痛得渾身抽搐,那受傷的右手直接呈現出詭異的彎曲,一道可怖的血痕,出現在了他的右腕之上。
他沒想到忠勤伯這一下竟是會下了這麽重的手,方才那一下,近乎于将他抽昏過去,手腕如同被人生生折斷一般,劇痛無比。
當下,李慶元也顧不得比武了,右手是他握劍的手,若就這麽廢了,那別說是進步,只怕以後連劍都拿不住。
是以,他當下想也不想地,開口就道:“王爺,末将認……”
他的話還沒有能夠說完,那高高揚起的黑色倒刺長鞭,竟是又一次抽了下來。
李慶元神色大變,他已經要認輸了,忠勤伯怎麽還在打?
此刻逼近到了他面門的黑色長鞭,已經讓他顧不得多想。
他背上受了傷,右腕又劇痛非常,在這一鞭抽下來的時候,只能夠蜷縮為一團,往旁邊一滾。
可這一下還是太慢了,他滾了半圈,就被忠勤伯手中的長鞭再次抽到。
“啊!!!”李慶元慘叫出聲,這第三鞭,直接将他整個人都抽得鮮血淋漓,當下險些就昏死了過去。
而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仍是沒有掉出那個比武臺,而是挂在了臺子的邊緣處,将落不落。
他被這鞭子抽得已經是眼前陣陣發黑,此刻深陷巨大的痛楚中,只眼前模糊的視線,能夠看到忠勤伯又一次朝着他這邊走了過來。
李慶元渾身瑟縮,拼了命地想要開口,卻是連說話都格外地困難。
殿上,城北校場的将士神色都難看到了極點。
章玉麟更是倏地一下起身,高聲道:“認輸!李慶元,認輸!”
他們隔得遠,正常也聽不到李慶元開口說的話。
可陸青淮從頭到尾都看得仔細,他冷下神色,輕聲對溫月聲道:“李慶元剛才已經想要認輸了。”
李慶元背對着這邊的人,大多數人都沒看清楚。但陸青淮馳騁戰場多年,如何能夠不知?
是以剛才在第三鞭抽下來之前,他就知道了李慶元想認輸。
可是忠勤伯卻半點都沒停,直接甩出了第三鞭,将李慶元抽得近乎于昏死過去。
“這位忠勤伯,下手陰毒狠辣。”陸青淮變了臉色。
若說忠勤伯故意殺人,那絕對是稱不上的,他手中那個長鞭,如果要将人活活抽死,少不得要費些力氣。
但是因其上挂滿了倒刺,會讓被抽到了的人痛苦非常,備受折磨。
比武之中,陸青淮最為忌諱的就是這種。
贏下比試的方式可以有很多,不必将這個過程刻意拉得很長,去折騰對方。
然而一部分的人,恰恰就是喜歡這等方式的。
甚至血腥味還有人的哀嚎聲,就是他們興奮的來源。
“好!”武安侯拍着手,滿臉的興奮之色:“好武藝!”
“此前倒是全然不知,忠勤伯竟是有着這般好的身手!實在是痛快!”
同他一起的那些武将,反應也與他同出一轍。
底下的李慶元已經到了極限,若再挨上這鞭子一下,少不得要痛到原地昏厥過去。
章玉麟看得着急,正欲開口替他認輸。
卻見那忠勤伯已經停了手。
和剛才一樣,他甚至算得上是溫和地,去将那李慶元給攙扶了起來。
可李慶元傷得重,竟是一時擡不起身,只能讓旁邊的兩個宮人架着,送去了邊上。
忠勤伯見有禦醫為他診治,這才擡步上了殿上,來給皇帝請罪。
“臣一時不察,出手傷了李校尉,還請皇上責罰。”
皇帝未開口,武安侯便先道:“何錯之有?這比武場上,受傷流血是常有的事情,打不過還不認輸,那只能夠說是他活該。”
因确實沒有聽到李慶元認輸,這個話,其他的武将們也反駁不了。
鎮國大将軍深深地看了武安侯一眼。
武安侯一脈,還是和從前一般無二。
只從剛才的對局,來挑他的錯處,是挑不出來的。
畢竟旁人不像是陸青淮,能夠一眼斷定他想認輸。
便是陸青淮,也不能将他的直覺,當成是證據來說。
李慶元為人極好,城北校場的将士許多都曾受過他的照顧,是以見得他受了這麽嚴重的傷,這邊的人皆格外的氣憤。
章玉麟鐵青着臉,是他允許李慶元下去的,此刻李慶元被擡下場,他心中自然也不舒服。
他正欲起身,卻見身前的溫月聲忽然站了起來。
章玉麟微頓,就聽溫月聲道:“下一場,我同你打。”
這話一出,不光只是城北校場的将士,這邊所有的人皆是一愣。
渭陽王更是驚道:“你真的要下場?”
周圍的人視線皆是落在了溫月聲的身上,忠勤伯亦然。
他那雙黑森森的眸,對上了溫月聲的眼睛,微頓片刻,忽而笑道:“若是一會輸了,郡主可莫要哭鼻子才是。”
分明是在說笑,可他眼底卻一點笑意都沒有,仔細看的話,還隐隐有些瘆人。
忠勤伯連贏兩把,且對上的每一個将士都受了不輕的傷,這會溫月聲要上,許多人都忍不住皺下眉頭。
倒也不是覺得溫月聲一定會輸,而是以忠勤伯的打法,溫月聲這麽一個美人,若真的挨了打,被抽成了那樣……
蕭缙輕皺眉,想要叫住溫月聲。
可話還沒說出口,就見她已經轉身上了比武臺。
他眼眸微沉,當下擡頭看向了那邊,神色緊繃。
溫玉若坐在了他的身側,見狀面色輕變了下,随後低聲道:“王爺,那黑鞭這般吓人,姐姐不會受傷吧?”
她滿臉的擔憂之色,是半點看不出來跟溫月聲有什麽矛盾。
蕭缙未語,只臉上的表情越發沉重了些許。
今日這場比武,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思寧郡主親自上場,與同屬守衛軍的忠勤伯對上了。
只賜下禦前金腰牌,便可熟知會有這一日,忠勤伯有爵位在身,本就是勳貴,身份亦也是格外的尊貴。
往常輕易不下場,如今主動跟溫月聲對上。
是為争權,還是為争氣,便不得而知了。
殿內所有的人皆是屏氣凝神,往那邊比武臺上看了去。
比武開始之前,有人道:“也不知道郡主的武藝如何,她到底是個女子,若今日受了傷該如何是好……”
武安侯冷笑:“是女子,但也是四方守衛軍的将領,若是連比武臺都不敢下,才是不該。”
他話裏的意思,無非就是溫月聲想要讓其他的幾個守衛軍信服,還需得要有過硬的能力。
光說訓練了得,在忠勤伯管理的城西城東這兩處,是遠遠不夠的。
因為在她掌管四方守衛軍時,城西城東兩個校場,本就是京中最強的存在。
萬衆矚目中,溫月聲上了比武臺。
她剛站上去,許多人愣了下,忙道:“郡主的武器呢?”
竟是打算赤手空拳地與忠勤伯對上嗎?
這……
是大意輕敵,還是過于不可一世?
那條黑色倒刺長鞭,可并非是尋常武器。
就連比武臺上的忠勤伯,在看到了她手中依舊撚着佛珠時,微頓了片刻。
他目光劃過了她那張姿容傾絕的面龐,驟而笑了瞬。
沒像是殿上的人所想的那般,去勸阻溫月聲拿什麽武器,而是直接揚起那黑色的長鞭,筆直地朝着溫月聲的面門抽了去!
他這一下抽出來,那長鞭甩出來時帶着的破空聲,皆聽得周圍的人頭皮發麻。
殿上許多人頭皮緊繃,且看着溫月聲一動不動的模樣,一顆心懸在了半空中。
有膽子小的人,甚至已經閉上了眼睛不敢去看。
就連陸紅櫻等人,也都是屏息以待。
可就在那帶着巨大威勢的鞭子,将要甩到了溫月聲的面上,将她的面容抽得面目全非時,那一截長鞭,驟然頓住了。
殿上一靜,無數人擡眼看去。
這一眼就見得溫月聲竟是直接伸手,抓住了那半截長鞭。
她那只手,細嫩白皙,柔弱得仿佛一折就能斷。
可卻能夠一手接下那截淩然冷冽的黑色長鞭。
那長鞭用力抽下來時,所攜帶的威勢,近乎是奔着将人抽個半死去的。
可如今被她抓握着,竟是一絲半點的餘威都沒有。
她抓握住鞭子的那只手,是一如既往的纖細光滑,甚至連個紅印子都沒有。
這般情況,不光令得在場所有人驚住。
就是連她面前的忠勤伯,也變了神色。
他面色驟然陰沉下來,欲伸手奪過溫月聲手裏的鞭子,卻發現他是連拽都難以拽動。
對方拉着鐵鏈的,竟全然不像是一只手,而像是一座山一樣,叫人難以撼動分毫。
他神色巨變,尚未反應過來,便見得面前的溫月聲,瞳眸冷得如同濃墨般的夜一樣,就這麽靜靜地看着他,冷聲道:
“你不喜歡聽人認輸?”她幽靜的冷瞳裏,沒有任何的情緒:“正好,我也是。”
當下,那忠勤伯尚且沒反應過來,手中的黑色長鞭,竟是驟然一下被溫月聲奪走。
那鞭子的倒刺,在他的掌心之中,劃出了一道巨大的血痕。
下一刻,那原本被他用于施暴的鞭子,被溫月聲一甩。
啪!!!
一聲巨響,回蕩在了整個比武臺上。
“啊!”忠勤伯背上挨了一道,那劇痛襲來時,他眼前陣陣發黑,幾欲昏厥。
然這還沒完。
第二下已經抽了下來!
那一下直接抽在了他整條右臂上,重擊之下,劇痛到了近乎麻木。
這是他用于練武的右臂!
忠勤伯那雙原本黑森森的眸,眼下亦是赤紅,他滿臉驚愕與憤怒之色,暴聲道:“你……”
劇痛之下,他險些就此昏厥了過去。
眼前模糊瑟縮時,他見到溫月聲随手拎着那黑色的長鞭,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冷聲道:“還不認輸嗎?”
忠勤伯正欲開口,可在他張嘴之前,溫月聲的第三鞭,已經抽到了他的身上。
當下,他只感覺渾身将要被撕裂了一般,鋪天蓋地的劇痛,幾乎是瞬間就要将他整個吞沒。
他已是支撐不住,将要昏厥,陷入昏暗前,只聽得她冷聲道:“大聲一點,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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